仙丹給你毒藥歸我

第七章 一站到底

如果換成章老爺子或者其他習武之人現在在這里,怕是已經忍不住叫出一聲好來了,這招鶴啄誘敵在先,虛實結合,而且變招快而不亂,足見出招之人已然將這路拳法給吃透了,絕對當得起這一聲喝彩。

可惜秦小頭今天的對手是陸景,他這花里胡哨一套操作卻純屬給瞎子拋媚眼了,陸景壓根兒就沒想到秦小頭會突然出手襲擊他,這會兒還正一臉茫然的望著對方,根本毫無反應,實際上就算陸景提前知道了秦小頭會動手估計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他才練武沒多久,還停留在最最入門的站樁階段,氣感都沒站出來,要內力沒內力,要招式沒招式,就連剛進游戲時的新建角色都不如,畢竟新建角色一登場基本都還有個贈送的重擊技能撐場面,而這時候和人動手的陸景面板卻是一片雪白,除了掛機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剎那功夫,陸景的小腹上就挨了一套七連啄,然而他被擊中的地方卻并沒有傳來預期中的疼痛感,相反,一大早起來就被撐的有些脹痛的丹田這一刻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傾瀉口,一股股暖流爭先恐后的沿著他的經脈涌向了被啄到的地方,再然后又一股腦的順著那根手指流進了秦小頭的體內。

整個過程讓陸景差點沒舒服的叫出聲來,好在為了照顧到秦小頭的情緒他還是忍住了,另外陸景心中也在隱隱期盼著秦小頭能再多來幾下,就剛才那幾啄,他感覺比自己背一上午粟米都有用,幾乎是立竿見影般的就消除了不少他丹田的脹痛感。

然而讓陸景心心念的后續攻擊卻并沒有如期而至。

秦小頭在出手的那刻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他聽在米店統計發放簽籌的先生說了陸景可以一人扛六袋粟米而面不改色,也因此認定了陸景身懷武功,所以這一出手便并未留情,全力以赴。

只是沒想到陸景年紀輕輕卻格外能沉得住氣,雖然被他搶得了先機但臨危不亂,也未胡亂拆招,而是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樣子似乎是打算采取后發制人的策略。

秦小頭不敢怠慢,未等招式使老就果斷變招,鶴嘴由開轉閉,一招白鶴入水直取陸景下路,結果對面的少年依舊紋絲未動。

果然被看穿了嗎?秦小頭的神色愈發凝重,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在經過中間那次精彩的變招后他也失去了再變招的空間,而且即便他能變招,估計也還是會被對面給看穿,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因此他索性把心一橫,不再瞻前顧后,直接催動了全力,攻向陸景的小腹,這或許并不符合鶴手靈動飄逸的拳法要旨,但在此刻卻無疑是一個極為聰明的決定。

秦小頭欺負的就是陸景年輕,以陸景的年齡即便從小就開始練功,到現在也不過幾年光景,就算他眼光再好,招式再怎么精妙,內功修為卻是很難有多精深,而秦小頭習武十六載自忖在這上面應該還是能穩壓陸景一頭的。

既然招式上不行,那就比拼內力吧!

秦小頭發了狠,運氣單指,眼看就要啄中陸景,陸景卻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秦小頭在這時候不由也有些動搖了,再怎么以靜制動后發制人現在也該出手了吧。

難不成這家伙真的像他自己說得那樣才習武不到一日?

秦小頭的腦海中雖然涌起了這樣的想法,可依舊沒有收手,萬一對方就是想要以此來迷惑他呢,等他收功露出破綻的剎那突然反擊,那他豈不是要陰溝里翻船,再者秦小頭現在就算想收也收不住了,收放自如那至少得是一流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他還差得遠呢。

所以這一擊最終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陸景的小腹上,而且秦小頭一不做二不休,一擊既中又不客氣的補了六下,直接打完了一套白鶴七啄,瀟灑利落,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秦小頭只感到一股充沛到難以想象的恐怖內力沿著他的食指以近乎蠻橫的姿態鉆入了他的經脈中,而他自家那點微薄的可憐的內力根本無從抵擋,就仿佛一個文弱書生眼睜睜看著一群披甲執銳的虎賁驕兵闖入到自己房中,卻是連奮力一呼的機會都沒有。

屁股下的凳子霎那間便四分五裂,而秦小頭整個人也向后飛出,后背撞上了茶坊二樓的木制雕欄,還沒等陸景伸手去拉,卻是又撞斷了好幾根雕欄落下了一樓。

他手下那幾個棍子見狀不由大驚,兩人連忙上前去扶自家老大,另外三人則提起哨棒就要沖上樓去和陸景拼命。

可才行得幾步,就聽身后又傳來了秦小頭沙啞的聲音,“莫去!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秦小頭說到這里喉嚨又是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臉上一陣青白交加,卻是再也撐不住了,只來得及又交代了句,“讓他走。”之后就這么坐在地上運功調息了起來,竟然連起身再走幾步,去到了沒人打擾的地方都做不到。

陸景站在茶坊二樓,一臉呆滯的看著樓下盤膝打坐的秦小頭,又想起自己只是單純想來請個假,搞不懂事態怎么就發展到了眼下這步田地。

他有心想要下去解釋一番,解開這其中的誤會,然而看那群棍子將秦小頭團團圍住,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陸景估摸著自己只要一走過去怕不是就要再掀起新的一輪血雨腥風。

而且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該解釋點什么,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他的錯,是秦小頭動手在先,他全程就是站著沒動,挨了一套七連,完了秦小頭自己就縱身一躍,跳下了樓去。

要不是看秦小頭現在的臉色的確不好,還剛吐了血,陸景都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來碰瓷的,不然干嘛正好在他剛領完薪水的時候來上這么一出,就跟踩著點似得。

他往樓下張望了一會兒,隨后注意到一旁的茶博士有些蠢蠢欲動,大概是想來找他商量茶坊損失和賠償事宜的,只是礙于他剛才展露出的那番“神功”,還在權衡自己究竟是要錢還是要命比較好。

陸景卻是沒再給他不要命的機會,冤有頭債有主,打架打壞人家東西賠錢是天經地義,但哪有找挨打的人賠的道理?

陸景指了指樓下,示意茶博士找秦小頭那一伙人去要錢,之后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徑自走下了樓梯,憑借之前“那一站”留下的余威,到底是沒人敢攔他,只是當陸景來到門口的時候,門外那群護著秦小頭的棍子們明顯都很緊張。

其中一人還握著手中的哨棒,一臉悲憤的沖陸景道,“小子莫要欺人太甚了!”

陸景翻了個白眼,好在最終還是忍耐住了想說什么的沖動,搖了搖頭,轉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