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啪……

清脆的巴掌聲，還有拳打腳踢的聲音，“你他媽還蹬鼻子上臉了，我讓你燒，你不是要燒死嗎？不用你燒，我現在就打死你，省的給我丟人敗興，老子還不信了，這個家里你還能無法無天了。”

黃翰聽到這里，咬牙沖上二樓，自己姐姐挨打，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忍不了。

“別……打我……媽……”

撲通一聲，有人掉下地。

黃翰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他姐夫在屋子里對著地上的姐姐拳打腳踢，面目猙獰，外甥佟陽華面色赤紅的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掙扎著想要爬過去，護著姐姐，但是顯然根本沒有力氣，爬都爬不動，努力了幾次都是倒在地上喘著粗氣。

佟茂打人還不算，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罵咧咧：“臭三八，你還有臉要錢？你看看你自己，兩個兒子被你養成這樣子，一個發高燒你都不回家，一個腳斷了你都不拿錢出來，你就是敗家精，我媽沒說錯，你就是掃把星，自從你嫁過來，我們家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黃翰上去一把就架住了佟茂的拳頭，佟茂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出來阻攔，也是嚇了一跳，立刻往旁邊一閃，抬頭看到是個壯實的男人，還穿著制服，一時也沒認出來，有點心虛：“你是誰啊？怎么跑到我們家里來了？”

黃翰沒理他，撲上去扶起地上的黃越，黃越臉上都是鼻血，眼眶被打的都出血了，低著頭不想讓黃翰看到，只是擺擺手，推開黃翰，“我沒事，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見到媽了沒有？”

佟茂知道黃翰是黃越的弟弟倒是有一絲惶恐，可是一想黃越婚后還寄錢給這個弟弟，立刻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黃翰，這是我們家的家事輪不著你管，怎么又想上門來要錢來了？我告訴你，我們家沒錢養活你媽，我自己兒子病了都沒錢看病呢，哪里有錢養活你媽，你趕緊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別讓我說不客氣話。”

黃越一噎，這個佟茂這是一點的面子也不給自己娘家人留了，“佟茂，你胡說什么呀，我養自己的媽媽有什么錯！”

“有什么錯你不知道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說你家還有兄弟呢，又不是死絕了要靠你。”

佟茂一幅無賴的面孔，黃越一下子也說不出來話來。

在這個國度里，尤其是白水州等幾個重男輕女較重的地區，只要娘家有兄弟姐妹，女兒是沒有分娘家的財產權的，哪怕是在市區也是如此。

同樣的，娘家有兄弟，嫁出去的女兒除了自愿外，一般也不負擔娘家父母的贍養義務。

黃越之所以會每個月給母親錢，是因為她娘家兩個大哥都是農民，成家后自己建了房子，欠了一些債務，又要撫養妻兒，而黃翰當年還在讀書，所以她每個月都拿點錢回家，結婚后也是如此。

當年一個月200元，對農村的母親的弱小的弟弟來說，也只能勉強糊口，這么多年過去了，一個月200元，也就是人家一頓普通的飯錢。

黃越拿的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也一直心安理得，沒想到佟茂早就耿耿于懷，一直抓著這件事不放。

在佟茂看來，妻子賺的所有錢都是他們佟家的。

黃翰沒理佟茂的挑釁，指了指地上的孩子，“姐，先把孩子扶起來吧，都燒成這個樣子了，躺在這冰涼的地上，冷熱交替一激，孩子容易病的重了。”

黃越這才反應過來，和黃翰一起把地上的佟陽華扶起來！想要扶到床上，佟茂不樂意黃翰摻和她們家的事，上去就想一把扒開黃翰，卻被黃翰一擰腕子，給拎到一邊。

“姐夫，你還是坐下休息一會兒，別亂動，免得傷到你就不好了。”

手上使力，佟茂立刻感覺自己的手腕子好像要斷了，身子根本控制不住，就著黃翰的力道，硬生生身子轉了一個方向，坐到了遠處的椅子上，離床足足有兩三米遠。

佟茂也知道自己惹不起眼前的男人，光看人家身上那一身綠衣服就知道惹不起，他就算是再厲害也就只有在家里跟自己老婆孩子厲害的份。

黃越和黃翰把佟陽華扶到床上躺下，黃翰摸著佟陽華的頭，溫度的確很高，不過孩子現在精神還不錯，就是不能等晚上了。

養過孩子的人都知道，很多孩子白天看起來還行，到了晚上溫度會一下子升高，尤其半夜的時候，又看佟陽成拖著一條腿，黃翰心中也有數，可能是扭到筋了，要是真斷了，不可能爬上爬下的。

佟陽華躺下，立刻就昏睡了過去，黃越看著兒子掉眼淚。

黃翰站起身，口氣還是挺溫和的，“姐夫，孩子現在都這個樣了。趕緊想辦法籌錢把孩子送到醫院吧，要不然是真的會出事的。”

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先把孩子們安頓好，等他騰出手來，再來收拾這個混蛋。

必須給姐姐外甥他們一個說法，這個家不能這樣過日子，尤其是不能讓佟茂老是打姐姐！他最看不慣那些對女人用暴力的男人，男人有本事在外面橫，沒本事掙錢沒本事養家，卻靠在家里打女人威風，這算什么男人？

黃翰雖然只有高中文憑，但這么多年他一直有在自學，又在這種單位上班，見識多了，在他看來，有本事的男人應該是在外邊頂天立地，在老婆孩子跟前兒能放下身段，他最煩的是那種在外邊兒混得啥也不是，在老婆孩子跟前卻裝大爺的男人了。

在他眼里，佟茂就是這樣的慫蛋。

早幾年知道佟茂有打老婆的惡習后，黃翰一直勸黃越離婚，黃越卻一直說她們姐弟早年無父，她不想為讓孩子和她們一樣沒有爸爸，黃翰也就沒有再說，可是現在看來，讓孩子整天生活在這種吵吵鬧鬧的環境里，還不如他們這種死了父親的呢。

畢竟人死了，什么行為都會美化，對父親也是一種緬懷的心態，不象現在，兩個孩子對親生爸爸那種淡漠，還有憤恨。

黃翰比姐姐更敏銳，他早就發現兩個孩子對他們的爸爸早就沒有依慕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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