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終結者

第十二章 山寨機時代的正確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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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莫杰把葉維倫給的方略盤算了一下:“安全瀏覽器、配套的備用搜索引擎;安全郵件和云空間;可以提供云空間下載、郵箱附件下載加速和支持bt資源的‘初音下載’——看來,我們2006年的核心努力方向,就是這些了?估摸著算一下,第一年所需的研發和前期硬件投資,五六億也就搞定了。”

葉維倫:“如果現金流充足,當然還可以上馬別的項目,當然那些都是額外的,算不上公司的核心競爭力,而且需要視外部技術的協調進步情況而定。”

顧莫杰:“比如說呢?”

葉維倫:“比如說,我們在輸入法、翻譯和語音識別方面的后續深入挖掘,就屬于這種情況。公司從03年就開始做深度學習、自我進化的拼音輸入法和翻譯軟件,如今也有整整兩年的用戶習慣數據積累了,這一塊的大數據,國內甚至全球都沒有人可以與我們競爭。

去年又上了‘初音影音’的‘按歌詞和哼唱曲調搜歌’的功能,原理上其實也是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把模糊搜索的輸入端進一步擴大到了對音頻訊號的識別,再加上年末的時候開發的人工音頻素材合成技術——也就是‘初音歌姬’游戲那一次嘗試,把周潔倫、jolin的音頻素材進行碎片化搜集、然后重組合成。

這三方面的積累,其實已經足夠公司開發一個新的應用領域了,那就是基于音頻采樣的輸入法,以及音頻輸入的翻譯軟件。不過,這一塊的應用,在電腦上目前需求還不夠強烈,因為電腦上打字輸入已經挺方便了……”

葉維倫說到這兒,顧莫杰馬上秒懂了。

“我懂了,你是想說。這些技術的開發,瓶頸不在于我們公司自己,還受限于手機這個硬件平臺的性能,對吧?”

和懂行的人說話。就是輕松。

“我就是這個意思。”

顧莫杰端起杯子,一口氣把微涼的茶水喝干,起身在屋里踱了幾圈,隨后凝視著窗外,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葉維倫提到了手機。讓顧莫杰想到了很多業界動態。

在05年以前,手機其實是一個純粹的硬件主導行業,手機的軟件開發幾乎不存在獨立性,都是依附于各大硬件平臺巨頭。

一方面,因為諾基亞也好、摩托羅拉也好、三星也好,都是用的各自互不兼容的套片方案平臺,所以給各家寫的代碼相互兼容的可能性很低。寫手機軟件的項目組們,就算不是直接受雇于這些大公司,至少也只能把自己的成果賣給其中一家,不可能通吃好幾家的好處。

國內。還在用2g網絡,手機終端的套片平臺自然也是2g的,唯有聯通家的cdma是2.5g。美國和日本,雖然已經開始用3g了,但是不同硬件平臺的軟件標準一直沒有統一,軟件業一樣只能各自為戰。

而且,與國際巨頭相比,國內手機品牌商們還有一個劣勢,那就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家有自己的核心芯片技術,他們用的套片。都是從國外巨頭那里買授權的。比如當時的海信等國產品牌公司,光買一組高通公司(quam)的授權(license),就要花3000萬到5000萬人民幣不等。

所謂授權(license),只是“允許貴公司使用高通公司的xx系列套片平臺。開發相應的手機”,也就是說,哪怕一個剛入行的手機品牌商,一臺手機都還沒生產,光是入行門檻就已經花出去幾千萬了,手機品牌商也因為這種資金上的高準入門檻。而變得非常稀缺。多年后高通公司也因為這種霸道的授權費,遭到了中國商務部的反壟斷調查,開出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罰單。

這種國際大環境下,軟件主導型的公司,基本上只能在pc領域混混,不可能在手機界有什么作為——除非它強大到自己新建一個手機硬件平臺,然后把這個硬件平臺推到比諾基亞和摩托羅拉還強大的位置上。

當然,這一點后世的蘋果后來做到了,盡管如今的顧莫杰不知道。在如今的顧莫杰眼里,那是一種不可能完成的,或者成本過于巨大的任務。

然而,以上情況,僅限于到05年為止。

顧莫杰和葉維倫聊天的這個時間點,世界已經發生了一小步悄然的變化。

05年底06年初的時候,臺灣的聯發科公司(mtk),開發出了獨立知識產權的、可以徹底繞過高通公司技術壁壘的手機套片。而且mtk公司因為知道自己是后起之秀、根基不深、品牌不響,所以選擇了另一條發展的路線。

mtk是世界上第一家不要license授權費的手機芯片組研發商,用它的套片,只要光花買套片的錢就行,一千組芯片起賣,用多少買多少、沒有額外費用。

這種大殺器,瞬間崩擊了手機品牌商的入行門檻。

原本想做自己的手機品牌,還得掂量掂量:只要進個門,門票就已經被高通收走三千萬了,要是后面的毛利做不出三千萬以上、手機賣不好,豈不是血本無歸?沒個幾億打底,根本碰都不敢碰手機業。

現如今,改用mtk的芯片組,門票不要錢,進入景區后實際消費多少算多少、生產幾臺手機給幾臺芯片錢,原本惴惴不安于利潤率、又眼紅手機業的人,豈有不蜂擁而入之理?那些只有一兩千萬總資本的小牌小廠,一夜之間如雨后春筍,遍地開花。

從此,一股以中國市場為主、兼顧席卷全球的風潮出現了。

那就是“山寨機”。

顧莫杰把業界現狀捋清,坐回位子上,探詢道:“你覺得,公司對山寨機市場,應該介入到何種深度?”

葉維倫:“我覺得,山寨機的每一個品牌。都是長久不了的。一個行業一旦門檻變低了,對于資金雄厚、實力強勁的大公司,反而不是好事,因為競爭對手太多了。山寨機的好日子。我估計最多也就一年多,隨后就會進入血腥的紅海廝殺、激烈拼掉一大半的品牌。

所以,對于公司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只介入山寨機的軟件市場。不介入硬件市場——原本,各家的軟硬件接口標準都不一樣,為一個牌子的硬件寫的代碼,不能用于另一個牌子。現在好歹他們用的硬件都統一到mtk的套片上了,只要我們挖掘一批資深手機程序員、針對性吃透mtk的代碼標準,那么寫出來的上層應用軟件,就有可能同時被很多家山寨機廠商應用到——

其實,這一塊我們不是走得最快的,據我所知,業內在這方面最拼的。是馬畫藤的藤迅。自從國內出現山寨機投資的趨勢之后,哪怕機器還沒出來、還沒上市賣,藤迅也已經投入了大量的程序員,解決兼容性問題,試圖讓所有山寨機品牌都能在手機上安裝qq。我們現在進入,也不過是國內第二而已。”

顧莫杰內心要說不感慨,那是不可能的。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非常緊握時代脈搏的了,沒想到依然有人眼光不亞于他。山寨手機目前都還沒生產出來呢,小馬哥已經醞釀著破“首個山寨機第三方軟件”的處了。

估計小馬哥會是他一生商戰中所要面對的終極boss吧。

顧莫杰一旦下了決斷,很快就會進入尋找具體對策的狀態。情緒幾乎不能影響他的工作。

“葉哥,山寨機這個閘門一旦打開,市場上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三五家品牌商了,06年一年。可能手機品牌會增長到五十家,一百家,甚至更多——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只做軟件,不做硬件,怎么去和這些雜牌談合作呢?雜牌太多了。我們根本談不過來的。

就好像薩達姆被小布什端掉了,或者阿富汗政府被他端掉了,美軍再想找游擊隊的負責人談判,根本找不到可以說得算的對象啊。”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當一個權威被搬掉之后,取而代之的往往不是一個新的權威,而是一大票互相不服的家伙,導致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話事兒。

就好像東方人往往對基度教世界有一種誤解,認為基度教世界只有三大派:天主、東正、新教。

殊不知,實際上何止三派。

天主和東正自然是純正的兩大派。

而新教,其實有四萬多個細分的小教派——既然當年你馬丁路德可以不服教皇自己干,那么你手下的人也有資格不服你自己干。只要有一次改朝換代的分裂,就可以終結萬世一系的神圣性,讓改朝換代的分裂無限重演。

這種事情,只要破了處,就收不住了。除非和日本人一樣,2600年沒換過朝代,才能維持住“萬世一系、八纮一宇”。

顧莫杰很期待葉維倫的回答。難道,葉維倫會勸他抓大放小、到時候只和山寨機中幾大混的最出頭的代表談判?

“我覺得,我們可以分兩手準備。第一手,叫抓大放小——我們的軟件出來之后,主動和市面上市場占有率比較高的山寨手機商談判,讓他們出廠預裝我們的產品。另外,對于小雜魚我們也不能徹底放棄,可以改走運營商的門路嘛。

很多小牌子,是沒有實力自己弄鋪貨渠道的,他們只能打價格戰,爭當三大運營商的合約機供應商。如果我們可以在三大運營商的合約機技術標準那里動點手,把我們的某些軟件列進去,不是比和那些小雜魚一家家談判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