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終結者

第九十三章 必勝者只信自己

第九十三章必勝者只信自己

第九十三章必勝者只信自己

“快吃完了么?吃完我就先叫個車。”

顧莫杰把他那份里最后一個小龍蝦派吞下,抹抹嘴,掏出手機準備預約一輛出租車。心中一邊盤算著時間,想看看能不能在下午兩三點之前趕到好萊塢。

2004年的美國,自然不可能有優步,不過電話叫車業務卻是有的。

費莉蘿依然優雅而又慢條斯理地吃著,似乎沒有聽清顧莫杰的問題。

他們挑店的時候運氣不錯,這家法餐廳有濃濃的西班牙菜烙印,應該是洛杉磯獨特的文化融合所致。海鮮焗菜里頭,既有法式焗蝸牛的芝士香濃,又有西班牙鐵盤海鮮飯的鮮爽香脆。

顧莫杰見費莉蘿沒有回答,便徑自撥了叫車電話。聽到電話里傳出的彩鈴聲,費莉蘿才回過神來,一把伸過手去,幫顧莫杰把電話掐了。

“我還沒吃完,你很趕時間么?”費莉蘿幽幽地說。

“不……不趕。我這不是怕今天去不成好萊塢了么。”顧莫杰微微一愣,見費莉蘿臉色有些幽怨,便額外解釋了一句,“我說過要陪你去好萊塢的,當然不想耽誤。”

費莉蘿放下叉子:“那就走吧。”

顧莫杰:“怎么?剛才不是還沒吃飽么?”

費莉蘿:“早點兒幫你完成任務也好,免得你總是掛在心上。”輸入網址:Нёǐуап.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說著,費莉蘿一擦嘴,拿起包包便先起身了。

顧莫杰來不及反應,只能先跟在后頭。在落日大道上走了幾十步,他才回過味兒。

“小蘿,我沒覺得陪你玩是一種任務,我也很喜歡。剛才只是急著想幫你完成心愿。”

“我的心愿只是要你陪我。至于陪我去哪里,我無所謂——腳底下踩的那塊土是不是好萊塢,根本不重要。”

費莉蘿把話說到這一步,顧莫杰也無言以對,一咬牙,把手機關機了。

“行,我什么車也不叫,你想去哪兒我都跟你走。咱今天沒有目的地,走累了我背你。”

說著,顧莫杰自然而然地一把摟住費莉蘿的纖腰。這個邪惡的動作,在這大半年里,他已經對陸文君做過許多次了,輕車熟路。心浮氣躁之下,根本懶得去想后果。

費莉蘿的心揪了一下,緩緩做了幾個深呼吸,沒有任何抗拒。

落日大道本身就是好萊塢的名勝之一。確切的說,這是一條連接好萊塢與洛杉磯核心市區的、頗有藝術氛圍的街道。許多大片里經常會提到的景點,比如比弗利山什么的,都在落日大道兩側。

除了名勝和電影制片廠之外,落日大道兩邊最多的就是錄音工作室,這條街也因此被好萊塢的圈內人戲稱為“一排吉他”。無數年輕的,努力的演員、歌手、以及其他領域的藝術工作者,都會從全美甚至全世界匯聚過來,到這里尋找機會。

從顧、費二人吃午餐的法餐廳,到好萊塢,足足有十幾英里遠。費莉蘿又蹬著高跟鞋,走沒多遠就覺得腳有些酸脹。不過她很珍惜和顧莫杰一起逛街的感受,并不愿意停下。

“這家珠寶店挺別致的,要不要進去看看?”

“嘿!那家手工制衣店門口還掛著照片呢!連席琳迪翁都是他們店的客戶誒,要不我們也進去瞧瞧?”

一路上,顧莫杰拋出過好幾次類似的建議,費莉蘿都輕描淡寫地推掉了。這種情景實在令外人難以想象:這世上,不都該是女人扮演購物狂角色的么?

快爬上比弗利山的時候,費莉蘿徹底走不動了,在街邊找了個露天咖啡座坐下。

“一排吉他”為代表的草根音樂人聚集區已經快過去了;前頭的比弗利山上,都是給好萊塢大牌們住的富人區。

一邊是寒冰,一邊是火焰。上了比弗利山,榮寵幸運,加于一身。徘徊在外,就只有等一個被潛的資格。

不遠處,有一個由幾名金發少女組成的樂隊組合,在那里隨性地自嗨表演,電吉他的盒子放在身后,里面很干凈,一張綠紙片兒都沒有,顯然是吉他的主人不希望被人當成街頭賣唱的,而是在等待賞識她們的音樂制作人出現。

可若是真有人過去丟幾張大錢,她們多半還是會偷偷地收好。

費莉蘿被顧莫杰陪著走了這么久,心情愉悅了起來,便有種分享喜悅的行善沖動。她端著咖啡,戳了一下顧莫杰,指著街對面其中一個朋克女歌手,說道:

“杰,你覺得那個彈吉他的女的,像不像去年才出道的艾薇兒?看上去好像還要更年輕漂亮些呢。沒想到好萊塢這種地方這么殘酷,這么多人頭破血流往這里擠,每年就成名這么幾個。有時候想想,和互聯網創業一比,這些行當才是真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艾薇兒是誰?我不認得。”

費莉蘿一陣無語,許久才說:“那你就別管艾薇兒是誰了。我是覺得她們挺不容易的,要不我過去偷偷塞幾百美元?”

“不要。”顧莫杰干脆地拒絕,隨后又覺得自己似乎太武斷了,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不攔著你。如果你想給的話,就給吧。”

“那我也不給了。”費莉蘿有些喪氣。其實她平時也是冷面冷心的一個人,從來不會樂善好施。只是今天跟著顧莫杰來洛杉磯過二人世界,心中有些茫然,想做點好事安慰一下自己的心靈。

錢雖然沒給出去,費莉蘿心中卻還在糾結。

半杯咖啡下肚,腳疼也歇得差不多了,見對面街頭獻藝的幾個少女依然無人問津,費莉蘿腦袋一歪,對顧莫杰追問道:“別的富商發達之后,都喜歡樂善好施,做個慈善什么的。還有些就算不做慈善,也喜歡信個風水、拜個大師。你怎么崛起這么快,卻從來沒這方面的想法呢?”

“我為什么要有這方面的想法?”顧莫杰奇道,自己也覺得這事兒頗為很不可思議。

又歪著腦袋想了半晌,顧莫杰似乎對這個有趣的問題略有所得,喟然長嘆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我這人還不習慣‘有錢人’這個身份吧。我覺得我算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了。明明進了富豪階級,還在用中產階級的三觀評判身邊的人和事兒吧。人富了,心沒富。

老外那些做慈善的,是個什么心態,什么文化背景,我不了解,不好多說。不過國內信大師的那幫垃圾,我倒是可以揣摩個八九分——無非一是心虛,知道自己崛起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怕了,要做點好事積積德;

其二么,比第一類好一點兒,沒做啥明顯的虧心事,但是就是靠運氣才成功的。才能和他們一樣努力的人,或許還有幾十倍,幾百倍之多。但是那幾十幾百的人都沒有成功,最后機緣巧合成了成功者腳底下的累累白骨,成功者自然會覺得僥幸吧。”

費莉蘿也沒想到這個樓會歪到這么偏的話題上,原本想歪回來。但是顧莫杰最后的結論,讓費莉蘿的三觀有些不能接受,便忍不住抗辯了一句:

“這么說,你覺得信大師信風水的人,都是沒本事、全靠運氣成功的了?”

顧莫杰淡然地擺擺手:“我沒說他們沒本事啊。沒本事怎么成?就算有機會,也只有有準備的人才能抓住。問題是光有本事沒用,還得有機會。聽說阿貍集團的馬風就信大師,他肯定天天在心里想:我是個有本事的,我也是有準備的,但是和我一樣有本事有準備的同行,全國起碼幾十個,近百個,為什么偏偏是我當初拿到了孫正意的兩千萬投資?”

說著,顧莫杰站起身,朝著落日的方向伸了個懶腰。落日大道在比弗利山附近這一段地勢高企,所以盡管前路曲折蜿蜒,卻恰好可以看見太陽從路盡頭處沒入地平線。

“所以我這人什么大師什么風水都不信。我和那些成功者都不一樣;不光和馬風不一樣,和小馬哥,李老板,扎克伯格,都不一樣。

我的成功,是必然,半點兒運氣都不用。任何一個風投,任何一個客戶,就算我沒遇到,我還是可以成功。哪怕生命可以重來一次,讓我讀檔回兩年前,機遇全部大亂了,我可以照模照樣成功一次。我這樣的人,信神有個屁用;還是留給那些靠先知先覺成功的神棍懦夫去信吧。”

來了美國后,從來不抽煙的顧莫杰,突然有些感懷,找咖啡館老板買了一抽雪茄。虧得這兒是藝術家聚集的所在,咖啡店都有準備這玩意兒。

看著顧莫杰那股突然爆棚出來的、寓于談笑之間的自信,費莉蘿的心靈似乎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其成功度的男人。

費莉蘿第一次在顧莫杰面前有了慚愧的感覺。一種人品和氣度上的慚愧。

那是一個不俗的男人,她卻注定只是一個不能免俗的女人。

費莉蘿掏出錢包,把里面的一整疊綠色紙片兒抽出來,數也沒數。然后把小坎肩的領子扯起來,遮住下半邊面頰,碎步快跑地沖到路對面那個長得很像艾薇兒的草根女歌手身后,把整疊錢塞進吉他盒的縫隙里。

似乎做完這個動作,費莉蘿的內心就會覺得踏實不少。似乎做完這個動作之后,今晚她再得到多少幸運的恩寵,也都是上天的賜福,她都可以坦然受之了。

塞完錢,費莉蘿幾步躥回來,摟住顧莫杰的脖子,心情頗好地說:

“看來今天是來不及逛好萊塢了,我們就爬上比弗利山山頂,遠遠眺望一下那塊的招牌,然后找個酒店住下吧。”

顧莫杰沒有掙脫,輕撫著費莉蘿的中分黑長直,淡淡地說:“我都聽你的。”

兩人并肩往前走去,身后那個長得頗似艾薇兒的流浪女歌手卻背起吉他追上了他們,搓著手,一咬牙喊住了二人。

“嘿,這位好心的小姐。您……您剛才沒給錯?您可是給了三千美元。”

費莉蘿回首一笑,用英語回答:“拿著吧,在這兒,都不容易。”

那個金發少女卻不死心,咬著嘴唇追問:“那么,請問您是哪家著名工作室的音樂制作人么?您是不是覺得我們有前途?才……”

“抱歉,我們不是任何工作室的人,也不是星探。我只是覺得今天有必要何必人分享我的快樂,沒有別的。”

艾薇兒形的金發少女死死拽著那一束富蘭克林,看著費莉蘿那裊娜的身姿,如同柳枝兒一般在顧莫杰臂彎中搖曳,緩緩向著坡頂的蒙太奇酒店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