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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沒聽說過逼人轉專業的
第七十章沒聽說過逼人轉專業的
蔡松風院長把事情吩咐下去,過了一會兒也就拋在腦后了。作為院長,他的事情很多,加上年紀也大了,不可能把交代下去的事情一件件都記在心里,只能是等到下面的人辦完之后,主動來找他匯報工作。
如果真有人忘了匯報工作,事到臨頭的光景蔡院長也能想起來,然后再問一句。只不過真發生了那種情況的話,被吩咐的人肯定跑不了一個“辦事不力”的惡名,將來在院內基本上也撈不到什么上進的差事了。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挑戰領導的記性,所以領導自然不需要有記性。
丟開“mojiegu”和杰夫辛頓聯署的論文,蔡院長的心思又回到了數日后接待來訪學者邱成彤的事情上去了。
邱教授是數學家。前年本校求著對方接受了本校的名譽教授頭銜、去年又求著對方接受了本校名譽博士的學位,這兩份“名譽”,可都是掛在數科院名下的。到時候人家回國,除了校領導要招待、交流之外,首當其沖的就是他蔡松風的數科院了。
組織幾個學術成果還算拿得出手的教授,或者在讀研究生,到時候作為“優秀師生代表”和邱老座談、出出彩,也能在校領導面前顯得他蔡松風治學有方不是?
而且論起來,蔡院長和邱教授還算是兩分私交的,不僅僅是對方來錢江大學訪問期間的官方交流。
蔡院長深知邱教授的為人和學術方向,知道對方其實從本世紀初起,就已經很少致力于一線數理科研了,反而把精力花在科研組織調度工作方面,發掘發掘后進,調度調度資源。指導一下大方向。
這種情況在數學界是很常見的(在計算機與網絡技術方面就更常見)。
君不見諾貝爾物理學獎、化學獎往往是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在得;而菲爾茲獎卻是硬性要求“只授予四十周歲以下的青年數學家”。
因為數學領域容易讓年輕人出成績。出了成績之后,這個成績值不值錢、意義是否重重大,也可以在數年之內馬上得到驗證。同時。在這樣的領域年紀大了之后,就容易力不從心;五六十歲的數學家們。從猛打猛沖的實干者,變成退居二線的組織者、資源協調者,也就在所難免了。
后世阿貍集團的馬風說過一句話:二十歲的時候要學著別人做事;三十歲的時候要自己勇猛做事;四十歲的時候要組織別人做事;五十歲的時候要服務年輕人,看看可以為年輕人做的事提供點什么條件。
雖然馬風的話這說的是計算機和互聯網業界的情態,但是套在數學領域上,雖不中,亦不遠矣。充其量,就是把這個時間線往后多推十年。
蔡院長知道邱教授的脾性。自然更加加急搜羅自己手下賢才英達,想要表現了。
蔡院長可以忘了他交代秦輝的言語,秦輝本人卻是片刻不敢忘。回到學工處,馬上就調出全院在讀研究生名錄,查了個遍。
沒有。
秦輝一咬牙,再查了一遍在讀本科生。
還是沒有。
這下他急了。堂堂一個學工處主任,親自來做這種手下科員該做的事情,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居然查不到?
“會不會是院長看到的期刊出錯了?”這么一想,秦輝趕緊去弄來院長看的那本期刊。仔細看了一下。
上面那第三作者的單位寫得明明白白,就是本校的!名字有可能有譯音錯誤,校名是絕對不存在譯音錯誤的。
“難道是其他院系出了計算機算法領域的天才?只有這么一個解釋了。”秦輝心中盤算著。只能想辦法找別的院系去查訪。
04年的辦公自動化程度已經算不錯了,大學這種地方,內部網絡也是森然嚴謹,想查啥就能查到的。然而,秦輝卻面臨一個權限的問題。
他是數科院的,他的辦公系統帳號只有查詢本院師生信息的資格。如果他想查全校師生的檔案,無非兩個途徑,一個是向校學工處申請權限;另一個就是估摸一下目標人物大概可能是哪個院系的,然后找平級兄弟單位的學工處同事拜托。
問題是。“有人在數科院的業務范圍內發了《ieee人工智能》級別的論文、數科院的人卻不知道作者來歷”,這種事情本來就屬于本院工作做得不到位。屬于家丑不可外揚。而直接找校學工處申請的話,這個家丑可就抖出去了。
秦輝好歹混了二十年名利場。自然知道這事兒還是“偷偷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比較好。
定了定神,他先給物科院的學工處同事打電話,然后又打了幾個她覺得比較靠譜的院系。自古數理不分家,在他看來,這種高手如果不在數科院,那就鐵定在物科院了。
然而物科院也沒有這么一個人。
“要不,還是先通過學生會的渠道問問吧。學生之間有自己的關系,可以幫忙打聽。這樣也不會驚動領導,大不了給他們一個下午,要是打聽不到,明天一上班就找校里申請。”
思來想去,秦輝只能定下這么一個主意,然后一個電話把院學生會的人找來了。
孫宏達,是數科院一名大四生,也同時兼著校、院兩會的一些職務。
按說大四學生應該都已經從學生會退下來了,畢竟大四生不是要忙著找工作,便是要準備考研。然而這個孫宏達卻是個例外,因為他前三年成績表現優異,得到了本校本專業保送研究生的資格,所以別的大四生忙著前程的時候,他卻無非跟著導師做做項目課題,依然有些空閑,也就沒把學生會的事兒卸掉。
秦主任找到他的時候,孫宏達正和一幫學弟學妹們張羅著布置幾天后迎接邱教授的會場呢。數科院是接待的最主要院系。工作自然是多得很。
“喂,秦主任您好,有什么可以幫您做的么。”接起秦輝電話的第一瞬間。孫宏達就滿面微笑,也不管對方隔著電話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什么?讓我幫你打聽一個叫顧莫杰的同學?也不確定是研究生還是本科生?也不知道是什么院系的?好。沒問題,我馬上幫你打電話問問。”
孫宏達剛要掛電話,旁邊數米之外卻傳來一聲低低地女聲嬌呼:“顧莫杰?你們找的是法學院的顧莫杰么?”
孫宏達一抬頭,果然是來幫忙布置會場的一個大一學妹,陸文君。
其實哪怕不抬頭,孫宏達聽聲音也能認出來吧。數科院這種地方,女生很少,長相也都欠奉。陸文君這樣的美女實在是很罕見,擼遍大四到大一四個年級,也擼不出第二個。所以陸文君在院內的知名度自然很高。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陸文君剛剛進入大一兩個月,就能在學長們那里混到一些課題上打下手的工作做。畢竟有美女做同事,大家工作效率都會高一些。后來陸文君說另有別的事情,不再做本院的課題了,一切工作都交接出去,院里的學長們還有些惋惜呢。
包括陸文君進院學生會做事,也是這些學長們熱心延攬之下的結果。
陸文君不算是積極加入學生會的分子,不過她也不至于對這事兒排斥。只能說是覺得這事兒可有可無——如果大家希望她為同學做點事,那么她就去做好了。
這一點,和費莉蘿又明顯不同。費莉蘿是壓根看不上學生會的事兒。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她家里有律所可以實習,做正事兒都忙不過來,誰耐煩鳥學生會?
孫宏達狐疑地確認了一句:“陸文君同學,你認得那個顧莫杰?法學院的?”
陸文君臉色微微一紅:“認得,是我……高中同學。”
孫宏達明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的高中同學?那豈不是才大一?不可能吧,剛才秦主任電話里和我說,那人發了好幾篇關于計算機的論文呢!”
陸文君略顯驕傲地一笑:“那就更不會錯了,我知道顧莫杰和一個多倫多大學的教授聯署了幾篇論文。”
法學院的……大一的……和多倫多大學的教授聯署了論文……孫宏達覺得腦子不太夠使了。
這么顛覆性的信息。還是別自己親口和領導說了,否則萬一有紕漏。出丑就出大發了。他想了想,懇求陸文君道:“你……你確認就好。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學工處,把這些信息親口和秦主任說一下?”
陸文君欣然答應,兩人說走就走。五分鐘后,就到了秦輝的辦公室。
孫宏達敲門進去,小心翼翼地問:“秦主任您現在方便么?您讓我打聽的事兒我打聽到了——這位03級的陸文君同學,說她認識您要找的顧莫杰,我讓她直接向您匯報一下情況吧。”
秦輝一抬頭,訝然道:“這么快?還是小孫辦事效率高。這位陸同學,那就說說顧莫杰的情況吧。”
縣官不如現管,孫宏達被夸了一句馬上點頭哈腰連稱不敢,站在一邊。
陸文君不卑不亢,把剛才和孫宏達說過的話說了一遍。秦輝自然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程度比剛才孫宏達更有甚之。
“法學院的……大一新生……”秦輝的語氣,一開始是不可思議,隨后是恨鐵不成鋼,“陸同學,按照你的說法,這個顧莫杰應該是個程序天才啊,那當初高考為什么會去讀法律呢?”
陸文君當然不可能徹底實話實說,畢竟人都是愿意為自己親近的人文過飾非的,何況是為了自己的男朋友呢。所以顧莫杰那番偷奸耍滑的行徑,從陸文君嘴里說出來,就變成了:
“秦主任,據我所知,那個顧莫杰當初也是很想考數科院的,他高中時候成績也很好,三年里都比我好。可惜后來高考前,他被誤診為*,隔離治療了兩個月,最后學習節奏沒掌握好,高考發揮砸了。怕分數不夠上咱數科院,才不得不填了一個法學院。”
去年春天的*,錢塘市內人人都不陌生。秦輝一聽陸文君編排的理由,頓時就把顧莫杰想象成了一個懷才不淺、一朝飲恨的天才了。
“可惜,真是可惜了。這樣的人怎么能留在法學院浪費呢。”秦輝如同郁悶的獅子,在辦公桌后面踱來踱去,他倒不是真的完全出于覺得人才難得,才如此激動;但哪怕僅僅為了院長的面子,他也得想辦法把這事兒搞定。
“要不,說服這個顧莫杰大二轉專業?今年校方不是在推動試點學生轉專業的事情么?說不定開個綠燈,就能趕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