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地是個好地方,七月時候其他地區最高溫度都已經飆到三十七八度,但在這里依舊保持著非常溫和舒適的氣溫。正是因為如此,到了每年暑假,這邊的旅游非常的火爆。
李墨推著行李箱走出機場,仰頭看看太陽,呼吸幾口空氣提醒身邊的陳小燕一聲:“這里海拔較高,如果感覺身體不舒服的話要及時的說,別硬撐著。”
“知道,小師叔。”
陳小燕身上依舊背著那個裝著可以隨時組裝成長棍的長筒,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在等出租車的光景,李墨還是忍不住說道:“跟在我身邊不需要帶著兵器,誰能近的了我身。等到了酒店,就把兵器放在房間里,省的背上身上到處跑。”
“小師叔,我這是在練功,沒事的。”
李墨就不好再說什么了,人家都說了這是一種練功的方式,自己總不能還勸她不要那么努力上進吧。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兩人面前,李墨將行李搬放到車后備箱中,和陳小燕做到后排座位上。
“帥哥美女,你們是來旅游的吧?”
陳小燕剛要回答是,李墨搶先說道:“來探親,師傅,你送我們去洲際大酒店。”
“好嘞。”
出租車啟動,然后順著高架一直前行。陳小燕看著手機的航行圖,見車子沒有直達目的地,似乎在沿著高架繞路。但是身邊的小師叔什么都沒說,也只好忍著不吭聲。大概行駛了四十多分鐘,出租車終于聽到了洲際大酒店門前,一個門童快速的小跑上來幫忙開門。
“兩位,車費八十九元。”
李墨不說話直接下車,陳小燕卻很冷哼一聲:“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凱子宰,要不要我報警?”
“小姑娘,你說話可要有證據的。”出租車師傅不慌不忙,反而露出幾分警告的意味。
陳小燕拿出手機:“你的行車路線我都記錄下了,不就是八十九元嗎?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手機付完款后,陳小燕氣鼓鼓的下車。
李墨已經把行李箱都搬下車子,見她一幅要干架的架勢不由說道:“習慣了就好,回頭跟著我修煉太極拳,修身養性就可。”
“真想一棍子把他挑翻在地上,再狠狠來回摩擦。”
“處理這事,要心平氣和的才行,看我的。”
李墨看著那出租車要開遠,用手機拍張照片,然后發個說說:第一次來昆地,從機場到酒店明明只要三十多元就可以到達,但這里的出租車師傅實在是太過熱情,愣是帶著我們繞了一大圈,最后付了三倍車費。喜歡這種服務的朋友,沒事就可以到這邊享受下優待。
陳小燕看著他發了出去,眼前一亮,還是小師叔會搞事。
辦理好入住手續,李墨和陳小燕簡單吃點就準備出去逛逛。
但他那條說說,在短短半小時內就沖上了熱搜。本來李墨就是個話題人物,無數媒體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什么時候再整點大事出來。
果然啊,千年盛藏集團點贊了后,各個媒體紛紛出手,流量就是財富,誰晚了誰就少吃一口蛋糕。
然后昆地官方接到了確切消息,有兩個意思:第一,大名鼎鼎的尋寶專家,京大和清大雙職教授李墨到了昆地,傳說他每到一地,要么有寶藏出世,要么有稀世國寶出世。第二,他剛到昆地就被人當肥羊宰了一刀。
完犢子,隨后就看到各大視頻網站,很多媒體都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游客的激烈吐槽。一下子就把昆地官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小師叔,估計他們這會欲哭無淚。”陳小燕嘿嘿一笑,好像已經打完了勝仗。
“在京都燕郊那邊就嚴禁出現此類投訴,接到一件都是非常嚴肅的處置,這是當成首要工作來抓得,既然做的就是旅游市場,那各種配套服務就要完全跟得上。游客體驗感好,才會發酵出好口碑。”
陳小燕若有所思。
“一個公司如果能把服務做好,那公司就有了長遠發展的后勁,潛力無限。這段時間你多看看,多想想,等回到京都我會給你安排工作,就是和這類配套服務有關。”
“小師叔,我擔心自己做不好。”
“你姑姑當年只是一家外企公司的財務高管,現在已經是千年盛藏集團總裁,控制著上萬億的市場。你大哥是兵王出身,現在是安全盾公司的總經理,手下上千員工被他調教的服服帖帖的。你擔心什么,做的再不好又能不好到什么程度。”
陳小燕’哦’了一聲
“師傅,去護國橋古玩城。”
李墨當年前往緬甸參加公盤就經過昆地的機場轉飛,但沒有正兒八經的逛過那個古玩城。
護國橋古玩城是目前昆地碩果僅存的老牌收藏市場,經過長期發展已經形成固定的周六淘寶攤市。每逢星期六,早上八九點市場里就已經傳來討、還價聲。
擺攤者既有本地固定經銷商,也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流動商販。而來淘寶撿漏的人群,也是既有開店的行家里手,也有愛好收藏的業余大眾。在這里,瓷器、銅器、玉器、雜件等皆可撿淘。
逛古玩市場也是李墨的最愛,淘寶撿漏,討價還價才有意思。
“二位是來旅游的吧,很多外地游客來到這里,恰逢周六的話十有八九都會過去逛逛的,離這里不算遠,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不過去玩可以,但我還友情提醒你們一聲,看中什么東西千萬別急著詢價,玩古董的套路太多了。”
李墨只是笑笑點點頭,陳小燕心中滴咕,還是有好人的呀。
“你們要是真對古董感興趣,在護國橋古董市場里還是有一家老字號的古董店,據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里面有不少好東西,價格雖然高,但東西保證是真的。”
司機話頭一轉,李墨依舊只是笑笑。
“那家古董店叫齊靜齋,你們到了那里可以進去看看。”
陳小燕也聽出了不同的味道,感情這個司機這么熱情是在為這些話做鋪墊呢,頓時對他僅有的一點好感都沒了。
兩人一直不回應,那個司機還是不住的叨嘮著齊靜齋的名聲多么好,曾經賣出過哪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就差說自己是專業給他們店介紹客戶的。
出租車停在古玩街外面的大路邊,李墨下了車后就見陳小燕臉色不好看,不由笑道:“是不是被那個司機給聊暈了?”
“不是聊暈了,是被煩透了。”
“哈哈,以后工作中遇到這樣的事情多的是,要把自己的腦神經鍛煉的粗粗的。跟我在魔都古玩市場逛過一圈,遇到好東西時配合很重要。”
“嗯嗯,小師叔,你到時候給我個暗示,那我們先逛外面的地攤還是先到古董店里看?”
“隨便走吧,這淘寶一看眼力,二看機緣,有時候隨意一點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護國橋古董市場不虧是存在最久遠的一個市場,地攤特別多,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一排排的攤位。再加上室外氣溫二十五度上下,暴露在陽光下會感覺特別舒適。
來自天南地北的游客商人紛紛斗智斗勇,上演一場場相愛相殺的大戲。而到了昆地,和其他地方有明顯不同之處,那就是在需求人流中看到多姿多彩的民族服飾,代表著他們來自不同少數民族,當然了,他們的口音也特別的奇怪。
“小師叔,那個小姐姐穿的民族風衣服特別漂亮。”
漂亮的女人對漂亮的衣服首飾自然也更關注。陳小燕指指不遠處一個攤位,旁邊還立著一個公示牌,上面寫著聾啞人,敬請自選,不還價。
這個攤位沒人看,反觀兩邊攤位上都有人駐足挑選。
李墨看看她身上的服飾,是很好看,充滿民族風特色,但卻不知道到底屬于哪個民族。
陳小燕和漂亮的攤主對視一眼,用手勢比劃下表示想要看看攤位上的東西。
這個攤位上主要擺放展示的就是各種銀飾,從表面氧化發灰的狀態來看,似乎都是有些年頭的老物。
而銀飾造型也都充滿了民族特色,大到頭上戴的銀飾帽子,小到一個耳釘戒指。
陳小燕蹲下拿了幾個精致的銀飾看看,然后問道:“小師叔,你看這幾個漂亮嗎?”
“你為什么要買這些呢?”
“我感覺都挺漂亮的。”
李墨笑道:“你去金銀首飾店里想要什么民族風格的銀飾都可以買到,而且都是新的,為什么要買這個舊的呢?”
陳小燕被問啞住了,李墨暗嘆口氣,這孩子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簡直是善心泛濫。人家樹立個牌子說自己是聾啞人她就信了。
“那不買了。”
陳小燕準備放下,那個攤主立刻急了,啊啊的比劃著雙手。
“我不懂手語。”
陳小燕擺擺手。
“她說如果你真喜歡的話每件十元沒給你。”
李墨在一旁悠悠道。
“啊,這么便宜。”陳小燕扭頭看他一眼,奇怪問道,“小師叔,你懂啞語?”
“當然了,她還說看你長的這么漂亮,還要買三送一。”
穿著民族風服飾的年輕姑娘看著李墨的臉,神色頓時心沉下來,忍不住道:“滾滾滾。”
陳小燕愣愣的看著老板,然后突然捂嘴笑了,起身拉著李墨胳膊朝前走去:“小師叔,我剛才差點相信你說的話了,還真以為銀飾那么便宜呢。”
“你沒聽出她的口音和你家鄉口音一樣?”
李墨很無語。
“哈哈哈。
陳小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很開心。
“小師叔,你的辦法太壞了,一下子破了人家的功。”
李墨沒有接話,他停在一個攤位前,地攤挺大,有兩個老板在看著,擺放著二十多件瓷器,十幾件陶器和一些瓷器碎片。
“小師叔,瓷器碎片也有可擺出來賣?”
“要看是什么瓷器碎片,比如明洪武時期的釉里紅瓷器碎片,金陵博物館里都當成寶貝展示出來。華夏所有博物館都加起來,總共收藏的完好的明洪武釉里紅瓷器數量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所以碎片也是真正的寶物。至于這樣地攤上的碎片,估計老板張要碰碰運氣吧。”
兩個老板都不高興的看著李墨,但他臉上戴著時尚的大墨鏡,頭上戴的鴨嘴帽,所以看不清楚真臉。
李墨可不管他們什么目光,他蹲下來拿起一個釉里紅抱月瓶,單從燒制的工藝來講還是比較精致的,至少從表面看不出有什么瑕疵。
翻看瓶底,有青花六字雙排款式:大明嘉靖年制。這個釉里紅抱月瓶是瓷胎一體燒制而成,連明朝瓷器的典型特征都沒有,高彷算不上,只是一件挺好看的現代工藝品。
“小燕,這個釉里紅抱月瓶好看嗎?”
李墨舉起手中抱月瓶問道。
陳小燕看了眼點點頭:“還行,買回去擺放在書柜開放格中,配上燈光應該會有很漂亮裝飾效果。”
“老板,這個多少錢?”
其中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老板臉色頓時好轉,眉開眼笑起來道:“這個可是明朝瓷器,低于八萬八不賣。”
李墨對他的信口開河出價也沒任何反應,而是虛心請教問道:“老板,這個瓷器怎么判斷是明朝時候的?”
“你看底足上的款識啊,上面不是清楚的寫著大明嘉靖年制嗎?”
“這樣啊,那如果寫的是原始人制,那是不是有幾萬年的歷史了。”
陳小燕一臉有所收獲的樣子。
兩個老板頓時啞口無言。
“老板,你開個實價吧,八萬八,你這個攤位上全部瓷器加起來也不值這么多。這樣,五百元一件,我在你攤位上挑幾件如何?”
“小伙子,你可不能隨口一說,我地攤上的瓷器每件都是精品,怎么就不值那么多錢了。我跟你這么說吧,從我手中賣出去的瓷器,沒有一件是低于八千八的。”
“五百一件,行就行。”
老板還在掙扎:“小伙子,砍價也不是你這樣砍的,和我做交易的顧客里出價就沒有低于八百八的。”
“就五百一件。”李墨很堅決。
“小伙子,沒你這樣做生意的,不管怎樣,我們做生意的也想討個吉利,六百六一件如何?”
“沒勁。”
李墨搖頭起身要走。
“小伙子,五百就五百,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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