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書法名家很多,但謫仙人李白只聞他的詩名才氣,卻極少有人聽聞過他的書法之名。
而故宮博物館里收藏的那幅《上陽臺帖》,上面有引首為乾隆題:青蓮逸翰四個大字,帖前隔水上有徽宗瘦金書題簽:唐李太白上陽臺七字。
卷前后及隔水上鈐有宋趙孟堅’子固’、’彝齋’、賈似道’秋壑圖書’,元’張晏私印’、’歐陽玄印’以及明項元汴,清梁清標、安岐、清內府,近代張伯駒等鑒藏印。
后紙有宋代徽宗,元代張晏、杜本、歐陽玄、王馀慶、危素、騶魯,清代乾隆皇帝題跋和觀款。
光是從這么多歷史名家的題跋來看就能清楚謫仙人李白的書法是多么的厲害。
而今,李墨手中居然也弄到一幅李白書法真跡,哪怕上面僅僅只有三人留下的題跋,但不管從藝術性還是歷史價值來說,他的《愛酒帖》地位比起故宮博物館里的那幅《上陽臺帖》最多就弱一點點。
現在聽聞李墨手中竟然有一幅謫仙人李白的草書真跡,心里頓時癢癢的,故意虎下臉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京都?”
“本來打算明后天就回去的,不過在魔都這邊遇到點事情,可能會有什么大的發現,估計要多留兩天了。”
“行吧,辦完事就回京都,還有其他事情嗎?”
“就是前幾天去中.南海見了一位老人,我猜測燕郊那邊會有什么大變動,如果你那邊有什么人要安排的就先動起來。”
“你去見那位的事情我們都知道,這是你根據對話推測出來的還是那位透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嗯,我自己猜的。”李墨想了下說道,“過了這么多天,那位老人一直沒有給我答復,所以我才猜測會有大變動。”
“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可能。”秦老點點頭,“你外公那邊有什么想法嗎?”
“過猶不及,詩家靜觀其待。”
“好一個過猶不及,靜觀其待。行,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李墨看到有陳小軍的未接電話,回撥了過去。
“小師叔,我先送他回老家,你如果急著回京都的話就帶上小燕。”
“暫時不回,小峰情況怎樣了?”
陳小軍一聲長嘆:“斷指已經重新復位,還給他做了全身體檢,真是不可救藥的混賬東西,年紀輕輕的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讓他回去好好調養吧,你再囑咐下小燕,讓她明天八點半在城皇廟等我。”
“好的。”
陳小燕是自尊心多么要強的女孩,從小到大花的都是花自己辛苦掙來的零花錢,從不炫耀攀比,從來沒給家人惹過麻煩,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顆很善良的心。
這是李墨最為欣賞她的地方,所以他也希望陳小燕能夠傳授思思和睿睿五郎八卦棍法,希望兩個孩子能夠從她身上學到積極陽光的一面。
她好不容易存下來的一百三十萬元卻被陳小峰給糟蹋了,內心肯定受到一萬點暴擊,表面上沒看出什么,但內心一定很傷心難過。李墨又不能直接跟她說你的損失我補給你,以她的脾性肯定不會要的,說不定還會深深的傷害到她。
第二天,李墨穿著白色t恤,大褲衩,腳上是釘子拖鞋,短發,臉上戴著一個碩大的太陽鏡。胸前還斜挎著一個淺灰色的小挎包,一手拿著手抓餅,一手拿著冰鎮豆漿。
“小師叔。”
陳小燕顯得很活潑,小跑到他跟前。
“早飯吃了沒有?”
“吃好了,酒店里有自助早餐。小師叔,那自助早餐太豐盛了,我都是挑那些貴的吃。不吃白不吃,你說對吧?”
“哈哈,和我想的一樣。我以前住酒店,早上挑的都是牛排,鮑魚,大龍蝦之類的,反正都是交過錢的。不過啊,要吃到那些每次都必須要起得早,晚了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陳小燕連連點頭,看來吃一頓就頗有心得了。
“等會別叫小師叔,叫我哥。我看中什么東西了,你只管討價還價,目的就是要買下。你一直喜歡自己做點小生意,對這個是最在行的,明白不?”
陳小燕眼睛頓時一亮:“小師叔。
“嗯?”
李墨看她一眼,這孩子轉臉就忘記自己的話。
“哥。”陳小燕感覺挺別扭的,“哥,你是要帶我撿漏嗎?”
“能不能撿漏,就要看你砍價的本事了。我只管挑選,你多個心眼就行。”
“明白明白,那我們從哪里開始?”
“跟我走唄。”
李墨一邊吃著手抓餅,一邊喝著豆漿,餅里刷了一層香辣醬,越吃越感覺有味好吃。
“那個。
。哥,要不你等我會兒,我也去買個手抓餅嘗嘗。”
李墨朝她笑笑,看看不遠處的一個店鋪:“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七月,城皇廟自由街這里早早的就有人出來搶攤位,都是為了爭搶那些寬闊走廊的好位置。至少不會受到太陽的毒害,否則早上十點后就沒人能夠受得了高溫照射了。
“手抓餅真好吃。”
“大學里做的手抓餅哪里這做的好吃,為了便宜控制成本,能簡單就簡單,所以料不住,我吃過一次就不想再次。剛才看你吃的那么香,我都有點饞了,在酒店吃飽肚子,這會又感覺空了點。”
“喜歡吃就吃嘛。”
“哥,這里擺地攤的人真多。”
“哈哈哈,等你到了京都,有機會去逛逛琉璃廠或者潘家園,那邊的地攤才叫多。”
兩人走過幾個地攤,李墨都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當走到第六個地攤的時候,他停下來看了看。地攤上擺放的都是雜項,就是什么都有。老板是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哼著小調。
“小伙子,小姑娘,隨便看,有喜歡的我給你們最大的優惠。”
李墨喝完豆漿,然后把手抓餅紙袋和豆漿杯塞入方便袋中提在手里。他蹲下拿起一個青花雙龍蓮紋盤,翻看到圈足看了下,用的是標準的正楷體款識:大清雍正年制。彷的工藝還是不錯的,這個老板挺有心。
“老板,這個青花盤怎么賣的?”
李墨問了下價格,哪知老板直接擺手說道:“小伙子,你輕拿輕放。這個可是我的鎮攤之寶,我是不賣的,你看看其他的?”
這個老頭有點心眼呀,還想跟自己玩以退為進的手法。李墨哪能被他吊住胃口,見他一幅堅決不賣的樣子,忙嚇得輕輕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呼口氣說道:“老板,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嚇死我了。這么貴重的東西,萬一不小心被我碰壞了,我可賠不起的,那我再看看其他的。”
“哥,這個青花盤真的很貴嗎?”
陳小燕沒心眼,見老板說的真鄭重,又見李墨小心翼翼的樣子,還以為這個青花盤是真品呢,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老頭一見有人上鉤,忙來了精神,很驕傲的說道:“小姑娘,一聽就知道你對古董不懂。這可是大清雍正皇帝時候官窯燒制出來的瓷器,那是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要是上了拍賣會,隨隨便便都能賣個一百萬以上。”
“啊!”
陳小燕一聽價格,直接嚇了后退一步。
“老板,你心可真大,價值一百萬的古董就這么放在這里。哥,我們還是走吧?”
老頭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遇到了兩個愣頭青,他忙招招手:“小姑娘,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過百萬是上了拍賣會的價格,但真正到我手的卻沒那么多錢。”
“那是多少錢?”
老頭立刻豎起一根指頭很篤定的說道:“十萬。”
陳小燕愣了下,然后才反應過來,這個老頭在滿嘴跑火車胡言亂語呢。
“老板,這個是什么,看起來挺精致的呢?”
李墨拿起地攤上一個被凋刻成花蕾樣子的玩意。
“小伙子,你真有眼光,這個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物,想當年。
李墨立刻制止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老板,這個多少錢?”
“小伙子,一般人我可不賣的,畢竟是我老祖宗傳下來的寶物。不過今天我們兩人有眼緣,我就便宜點賣給你,一口價八千。”
“八千?”
李墨扭頭看了眼身邊的陳小燕:“妹妹,這個看起來還挺精致的,就是價格貴了。”
陳小燕得到他暗示,也跟著點頭說道:“哥,我們再到其他地攤上找找類似的。”
“小伙子,小姑娘,你們別急著走啊。今個我們有緣,你們要是覺得貴,可以還個價嘛,我要是覺得合適說不定就賣給你們了。”
“一口價八十。”
陳小燕很正經的報出她的心里價位,畢竟小師叔提醒過她盡管砍價。八千買這個小玩意簡直是太浪費了,在她眼中最多就八十。不,八十似乎都貴了下,自己真是太著急了,應該把價格再壓低一點。
地攤老板卻被她的出價給砍愣住了,看著陳小燕那漂亮的臉蛋八九秒鐘頓時沒好氣的說道:“我說小姑娘,你是來誠心搗亂的吧。你要是真喜歡這個小玩意,你就誠心的給我還個價。”
陳小燕看看李墨,見他沒什么表示,然后說道:“那我就重新還個價。”
“這才對嘛。”
老板臉上露出笑容,頓時覺得這孩子更加可愛了。
“老板,我就再多出點錢,壹佰元整如何?”
“不賣,不賣了,你們再到其他地方逛逛。”
老頭真是被陳小燕氣的不輕,連討價還價的心情都沒了。李墨心里暗暗偷笑,這丫頭也真會砍價,直接一擼到底。
陳小燕見他要趕自己走,有點慌了,很明顯這個精致的小玩意肯定是個不錯的古董,否則小師叔也不會讓她出面。
“老板,你們做生意的不就是圖個和氣生財嘛。你開口就要八千,我們又不是傻瓜。你要是誠心要賣給我們,你就出個實價。別什么幾千幾千的。”
老板此時真有點被打敗的感覺,他至少豎起一只手說道:“五百,少于這個價你就走吧。”
從八千到五百,陳小燕覺得很行。
“成交。”
交易完成,陳小燕拿起那個精致的凋刻玩意起身和李墨離開。她對著陽光看看道:“這個看起來像是用當黃色石頭凋刻的,就像含包待放的花蕾。不過花莖看起來翠綠翠綠的,挺好看。”
“你拔下那個翠綠花莖。”
李墨提醒一聲。
陳小燕用力一拔,那個翠綠花莖就拔了出來,露出一個小洞口。
“這是清朝時候的鼻煙壺,凋刻材質用的是瑪瑙,款式是花蕾造型。在清朝時候,能夠用品質不錯的瑪瑙凋刻成鼻煙壺的,基本都是達官貴人,甚至是從清宮造辦處流出來的。你仔細看看翠綠花莖頂端是不是有個很小的字?”
“還有字?”陳小燕再次仔細看看,果然凋刻了一個特別小的字,“好像是個’造’字,這是從清朝皇宮里流出來的?”
“聲音小點,這里都是人精。”
李墨見她一驚一乍,不得不提醒她一聲。
“哦哦,好的好的。”
陳小燕從包里拿出一張抽紙,然后把手中的清瑪瑙花蕾鼻煙壺包起來小心塞進包里。既然跟皇帝有關的古董,那應該要值不少錢。
兩人又逛了十幾個地攤,一無所獲。
“燕子,我們去走廊那邊看看。”
沿著走廊擺著二三十個攤位,這邊的攤位看起來要高檔一些,都是用統一款式的推車,上面有很多花哨的裝飾,看來不倫不類。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以前這里根本就沒有這些推車。
“哥,這些攤位上的東西是不是都是好東西?”
“五星級酒店里用的大白菜難道就比集市上的流動炒菜攤位上的大白菜新鮮?”
陳小燕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
李墨走過七個攤位,停在第八個攤位前,這個攤位上擺放的東西都屬于小件,主要是手鏈,戒指,手鐲,印章之類。
“哥,這個手鏈挺漂亮的?”
陳小燕被攤位上的一件手鏈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