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靠近主大街的有三個小店,一個就是烤肉串的,一個便利店,還有一個是賣文房四寶。
店門口有一條石凳,李墨和牛三胖就坐在石凳上一邊吃著烤大肉串,一邊閑聊著。
“李少,這大肉串的味道還是不夠正宗,主要是醬汁調的不到位。”
“你都快吃完了還嘰歪著不好吃,要不再來兩塊雞排?”
“油炸的雞排就算了,最近一直在堅持減肥,每天晚上吃的都是營養餐,我二姐還在一旁盯著我運動兩小時以上。”
李墨喝一口酸梅汁,好涼爽,開胃去油膩。
“減肥是個任重而道遠的事情,你要把他當成一輩子的事業去堅持。”
“我沒那個毅力,主要是我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逼著我減肥,不然就把我那家拍賣行管理權收回去。”
李墨扭頭看他幾眼,突然開玩笑說道:“會不會是想讓你結婚生子了?”
正吃的正歡的牛三胖一頓,臉色立刻拉胯下來,李墨猜的還真有可能,不然最近家里的人怎么都那么關心他。
“我才畢業兩年而已,不想這么早結婚的。”
“我就是瞎猜猜,哈哈哈。”
這時店老板推門走出來,看看兩人,臉色似乎有一點不悅,好像他們坐在門口石凳上吃烤串會影響到他的生意。
“三胖,我們走吧。”
“還沒吃好,我再去買幾串。”
牛三胖跑過去又買了幾串,李墨被店老板看的有點不自在,他轉移目光看向門口擺出來的毛筆,硯臺和宣紙。這三樣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在旁邊擺放的十幾塊鎮紙卻引起李墨的注意。
鎮紙常見的是木制,不講究的人可能只用一塊方方正正的木塊即可。講究的人會對木頭的材質,鎮紙的造型以及表面的裝飾有高要求。
這家老板擺出的鎮紙卻有三種材質,除了木頭制成的外,還有合金長條和陶瓷樣式。合金表面有鏨刻花紋,而陶瓷式樣的表面有花鳥彩繪,看起來也非常的獨特。
不過那陶瓷鎮紙的式樣有點怪,正面是花鳥彩繪,而上面卻是鏤空雕刻,他不知不覺的走上前蹲下看幾眼,在背面居然也是鏤空雕刻,而在一側是瓷面,另外一側則有一根管狀的開孔延伸到腹內。
這不像鎮紙呀。
李墨凝神一看,一道淺灰色的光暈透射出來,還是清晚期的古董。而且這么一看,他也判斷出這的確不是鎮紙,而是清晚期的粉彩香薰。
“李少,你在看什么呢?”
牛三胖走回來,要遞幾個大肉串給他。
“鎮紙看起來挺漂亮的,你爺爺不是說書房里缺個鎮紙的嗎?我看這里有好幾種式樣,你要不選一個帶回去。”
“我爺爺要鎮紙,沒有啊。”牛三胖一臉奇怪的說道,然后見到李墨回頭那狠狠的一記目光,頓時反應過來,“哎呀,幸好你提醒我,差點真把這事給忘記了。”
“兩位要給長輩買鎮紙?”老板陰轉晴,走上來熱情的介紹道,“我這里的鎮紙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不管是式樣,還是材質都保證是最好的。你們看這塊木制鎮紙,表面有粗狂的木紋,摸起來光滑,顏色偏灰,說明這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
“再看看這塊有銀飾的鎮紙。。”
“老板,我們自己先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牛三胖哪想聽他喋喋不休的,忙蹲在李墨身邊說道,“你看看哪個款式合適?”
李墨指向粉彩香薰說道:“這個還挺好看的,就不知道你爺爺是否喜歡。如果他不喜歡的,你可以考慮這塊木頭的,雖然傳統,但很有年代感。”
說完就站起來,他已經點明了,就看他自己怎么去討價還價。
牛三胖也是個滑頭,他目光盯住李墨指出的那個東西上,手卻拿起一塊樸素無華的木頭鎮紙。
“爺爺都七十多歲了,估計喜歡傳統一點的東西。老板,這個是什么價格?”
“八百。”
牛三胖嘀咕兩聲,放下木鎮紙說道:“李少,上次你跟我說在街那頭有一家也賣鎮紙的,這種樣式的才一兩百塊,我們還是去那邊買。”
“兩位別急著走,我開八百,你們也可以還個價呀,萬一就成了呢。”
“兩百愿意賣嗎?”
“實話跟你說,這一兩百的鎮紙品質真的不行,你送給長輩的總不能用最差的吧?我這個跟你要八百,是因為值這個價。這樣好了,五百給你行不行?”
牛三胖望了眼李墨,見他轉過身去,只好說道:“老板,我也不跟你講價,除了這個木鎮紙,還有那個有圖案的瓷鎮紙,我一共給你六百。行,我就帶走,不行,我們也走。”
“成交。”老板馬上下定決心,不能錯過這個生意。
牛三胖忍住臉上的笑容,付完款后他自己親自動手用廢紙將兩個鎮紙都包起來。
走入琉璃大街上,牛三胖笑的嘴角都快裂開了。他小聲說道:“李少,你快說說看。”
“老板不識貨,那根本不是鎮紙,而是清晚期的粉彩香薰。”
“啊,這不是鎮紙?”牛三胖掏出粉彩香薰仔細看看,“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個式樣的。”
“大家常見的香薰都是立式的,這個恰恰是橫的。上面和背面鏤空雕刻就是為了散發香氣,你再看一側有小洞眼的,香粉就是從那里裝進去的。”
“還真是,今個真長見識。”牛三胖又重新包好,摟在懷里,“李少,這個能值多少錢?”
“我剛才看過,那個粉彩綠色鮮艷,讓人看起來很舒服,但是花卉有一處瑕疵,應該是曾經磕碰過,又重新被人瞄了一層色。照這品相,賣個兩三萬應該沒問題。”
“還可以。”
牛三胖挺高興,回到家他就把這個粉彩香薰用起來,到時候也讓家里人瞧瞧。
“兩位小哥,要看看字畫嗎?”
兩人正在人流中走走望望時,一個三十多歲,身材瘦瘦的男人湊過來問道。
李墨扭頭看看他,臉色有點病態的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振,在他懷中抱著五幅卷起來的字畫,用一個棉布口袋裝著。
“是誰的字畫?”
李墨沒有直接拒絕,這種人沒有固定攤位,而是在大街上尋找目標,要么是騙子,要么是手里有真貨卻出不了手。
“家里老人走時留給我的,我對字畫不精通,只是聽長輩生前說過里面有一副畫是清朝中期的一位狀元畫的。”
“既然是清朝狀元畫的你怎么不直接賣給古董店呢,說不定能賣個大價錢。”
“去過幾家,一家比一家狠,開價太低。我剛才看二位在那邊小巷口買了鎮紙,那家里肯定有長輩喜歡字畫的,所以就厚著臉皮過來問問。你們放心,東西絕對是好的。”
這人原來早就注意到自己二人了,難怪湊上來問要不要字畫。
李墨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異瞳直接凝神望去,視線一下子穿透口袋,其中三幅畫顯示的是清光,代表它們都是現代品,不值一文。
第四幅卻透射出灰色光暈,也有十多道光圈擴散,看來這個人沒瞎說,真有一幅是清朝的字畫,就不知道是哪個狀元的作品。
待他的視線穿透第五幅時,剎那間透射一道藍色光暈,形成一層層光圈擴散向虛空。眼前一片純正的藍色,整個世界猶如海洋那樣散發著瑰麗的神韻。
這是繼明洪武三爪暗龍同青釉雙耳瓶后第二次碰到藝術價值如此高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