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戰錘當職玩

238.逃難

選擇再一次拋到了陸泓的面前,不過陸泓沒準備當場做出決定。

如果他選擇退守上城區,那么很可能會被強制招募上城墻作戰,經歷一場慘烈血腥至極的戰爭,風險極大,可收獲也會不小。

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赫姆加特能夠守住上城區為前提,守不住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根據陸泓提前調查的地理位置,如果他選擇逃離赫姆加特,北方有野獸人,南方有綠皮。

所以陸泓只能選擇東方或者西方突圍,并且兩個方向上零散的敵人數量絕不算少。

只是野獸人選擇從北方主攻,綠皮從南方主攻而已,并不代表另外的方向便沒有敵人。

如果陸泓選擇從東北方突圍,可以前往瑞克領城市烏博瑞克。

那里也筑有城墻,并且離阿爾道夫更近,聽說那里還有不少英雄人物,可以保證逃難者的安全。

如果陸泓選擇從西方出城,鉆入灰色山脈中,可以避開綠皮的大部隊追擊,但不可避免的會遇到不少危險。

一切的選擇都建立在足夠的信息上,雖然陸泓的游戲人物端坐院內,但他實際上早已四處搜集情報。

陸泓聯系好友搜集情報的同時,自然也沒有忘記身邊還有個消息靈通的情報販子。

“百事,城墻附近有消息嗎?”

不僅是陸泓在忙,百事快報比他更忙,他不僅在四處聯系玩家,更是在不斷接收渡鴉,渡鴉爪上皆綁著信件。

玩家與玩家交流依靠方便的即時通訊軟件即可,玩家與Npc交流便只能依靠最為原始的渡鴉傳信或白鴿傳信。

聽見陸泓詢問,百事快報回頭道:“戰斗很是慘烈,人類軍隊在不要命一般往上填,就這么一點時間,已經打光兩個劍士團了。”

“幸好步行騎士團和大劍士團趕到,堪堪堵住了缺口,據說一名帝國將軍重傷,已經被抬回上城區。”

“我看要不了多久,最多半個小時,缺口就要堵不住了。”

月淺燈深驚訝道:“半個小時?這么快?”

“我覺得你們都太高看赫姆加特了,南北夾攻,還被來了一發戰略武器級的轟炸,能撐住綠皮沖鋒半個小時已經很不錯了。”

百事快報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掩飾:“如果是我們去堵缺口,在那種大勢下,我們存活不了三分鐘,不,一分鐘。”

陸泓又問道:“百事,上城區入口是什么情況?”

“等會。”百事快報四處聯系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上城區的幾個入口全都糜爛不堪,街道上堆滿了人,城門口就像擠肉餡一樣,被人群踩死的可憐蟲尸體都堆了好幾個。”

陸泓嘆息著搖了搖頭,現在去上城區肯定是有些晚了,搞哥大腳的動靜太大,全赫姆加特的居民都看到了,他們的反應很快。

阿弗雷德從屋里走出,他將家里所有值得帶上的東西全都整理好搬了出來,裝成幾個包裹,背起來就可以走,這其中包括陸泓的貴重書籍和之前留下來保底的糧食。

他知道,無論是去上城區還是其他城市,麥穗街小院是待不下去了。

正此時,麥穗街小院大門被推開。

黑色柳丁領著鐵匠懷特和他的女兒沖進來,他們帶上的行李不多,除了口糧和衣物,便是簡易的工具,這些是兩位鐵匠看家的家伙,總會派上用場。

在懷特手里,是陸泓嶄新的火繩短銃,已經完全修好了,懷特還帶來了不少子彈、火藥,購買子彈和火藥的錢還是黑色柳丁先墊的。

月淺燈深的兩名弓箭手小弟也在此時趕到,柿子榨汁和無奈錯愛兩人作為玩家,倒是沒什么雜物,輕裝上陣,人到哪,家在哪。

人都到齊了,也代表著陸泓失去了最后一點考慮時間,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陸泓站起身來,將阿弗雷德為他準備的包裹背在身上:“西門,出城,入山。”

沒有人問他理由,也無人問他為什么。

現場只是一愣,然后由月淺燈深一腳踢開院門作為開端,一行人魚貫而出,朝西城門而去。

阿弗雷德走在最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院落,然后掛上一把鎖。

他知道鎖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但留下的不是一把鎖,而是他的牽掛。

不是每一個人拋下自己的房屋逃難,心中卻沒有一點悲怮的,這可是他打拼小半輩子才置辦下來的不動產,說阿弗雷德心中沒有憤怒與悲傷是不可能的。

陸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們還會回來的。”

“是。”阿弗雷德抹了把干澀的眼睛,踏上旅途,他心中知曉性命和房屋哪個更重要。

在陸泓的預想中,赫姆加特的居民人數眾多,他們的選擇和陸泓一樣,無外乎前往城外或上城區,所以街道擁擠不堪。

無論哪個方向,都會出現大量的逃難人潮。

這也是陸泓人員到齊便立刻出發的原因,他趕時間并不完全是為了趕在綠皮進城前逃離市區,更是為了有更多的墊背者。

有一句話叫做,你不一定要跑得比敵人快,你只要跑得比隊友快就夠了。

雖然這么說很殘酷,但是這是事實,現實便是如此殘酷。

此時街道摩肩接踵,但是他們能夠真的逃脫綠皮追捕的人恐怕為數不多,極端慘烈的未來在等待著他們。

平民們不可能有車馬充足的商會速度快,而商會又必然逃不過成建制的小型傭兵團,早在一開始,命運便已經注定。

可這些平民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嗎?

他們知道,可到處都是人,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在綠皮進城前動起來。

陸泓耳邊滿是咒罵聲、哭泣聲、祈禱聲,混雜著糞便味與汗味,讓他有些心煩,他關上了一部分感官。

這是他進入游戲后為數不多的幾次關閉感官,因為他是崇尚細節見成敗之人,平常絕不愿意放棄一丁點可能的線索。

可這一次,他妥協了。

并不是他無法忍受周圍的環境,而是他無法忍受這撲面而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