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陸泓還未找到阿弗雷德,倒是室友茍變的通訊邀請先到了,陸泓手邊沒什么急事,便直接接了過來。
“歪?在嗎?”
“不在。”
“不皮了,說正事。”茍變語氣顯得非常興奮。“我們跟NPC一起組戰陣,干翻了好幾個獸人,拿去賣了足足兩銀,銀沉甸甸的銀幣交到手里是真的有實感。”
“那確實還行。”陸泓心想,比我們九死一生的好多了。“有什么技能發現嗎?”
“除了你給我發的那些,我還發現了后跳、估價、察言觀色,具體是這樣刷的……”茍變詳細把自己如何拿到技能要素的過程講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陸泓打開電子筆記寫劃了幾句。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消息,最重要的消息還在后面!”
“有屁快放。”
“我從一個新認識的玩家那里知道,他朋友掛了一次!”
“然后不是什么在城市里復活,而是重生了!或者說奪舍了!”
“啥意思?”
“系統重新給他捏了個人!他又像我們開局一樣,獲得了一個新的身份!”
“啊?這游戲死了就全部清零?!”
“不是不是,他雖然損失很大,但是依然留下了一些東西,比如技能要素、職業、一部分經驗值,不過身上的東西好像都沒了,然后是3級以下有新手保護,只會在同一個城市隨機重生,3級以上就會在全勢力范圍內重生。”
陸泓被新消息沖擊,此時在無語沉吟。
“而且,阿六你也知道,這次新手劇情難度不低,所以很多人都過不了,直接掛了,然后他們重生,依然進行新手劇情,可是新手劇情要考驗操作的,所以還是有不小心的或者新手掛了,他們就變成了第三批,一批一批下來,策劃就完成了開服的人潮分流。”
“這一手厲害啊。”陸泓贊嘆道。
“確實是妙,戰錘策劃組里有高人啊。”
陸泓又道:“這招不僅是達成了策劃組的目的,還讓大多數玩家的游戲體驗不受影響,雖然多次死亡,但是其實也沒什么實質損失,而且由于新手劇情相似,玩家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到完成劇情那一刻,這種對游戲的快感會達到巔峰。”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這讓我想起一款叫做黑魂的老游戲!”
陸泓有低頭思索了一會:“那我們豈不是最先入城的一批玩家?”
“是啊!”茍變一副發了大財的語氣。“全城的資源都在等我們開發!沒有人群和我們搶!”
“那真是舒服多了。”
陸泓和茍變又閑聊了幾句,時間緊迫也沒多說,掛斷了語音就踏上了尋找阿弗雷德的路途。
阿弗雷德這邊才叫真實慘烈。
NPC們不像玩家,玩家沒有痛覺,NPC們在此次綠皮襲擾中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們在這場戰斗中失去了隊友,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有的甚至還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
戰爭就像洪流一樣沖散了他們辛苦構建的生活,無法抵擋,只余滿地灰燼。
陸泓便是在一群哀嚎呻吟的傷患中找到了阿弗雷德。
阿弗雷德躺在角落的一張床上,身上被染血的繃帶包著,應該已經是已經上過藥了,正在閉眼休息,也不知是否睡著。
陸泓在阿弗雷德身邊坐下:“阿弗雷德先生。”
阿弗雷德緩慢的睜開眼睛:“啊,是你啊,科利爾先生。”
“你怎么樣?”
“還好,已經上過藥了。”阿弗雷德想強撐著起來。“我不想待在這里,你能帶我回家嗎?”
陸泓自然不會拒絕。
兩個纏著繃帶的人走在赫姆加特的大街上,其中一人只是纏上了少數部位,而另外一人則幾乎纏成了粽子,每走一步,繃帶下滲出的血跡便擴的更大。
他們并不是異類,大街上受傷的人隨處可見。
“只有被放棄的人才會被丟在救助所……”
阿弗雷德一瘸一拐的扶著陸泓蹣跚行走。
“他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名字……”
阿弗雷德眼神漫無目的的盯著前方,臉色黑得嚇人。
“癱在救助所,傷口發臭,身體腐爛,被其他人的疾病感染,然后等死。”
“我見過無數這樣的人,他們就是這世間無人牽扯的螞蟻。”
“我不想這樣,我要回家。”
“死也要……”
阿弗雷德一番話說得極其悲愴寒涼,扶靠在陸泓身上的身體也僵硬至極,空氣中彌漫著阿弗雷德血的味道,就連陸泓不由得都有些被氣氛感染。
走在碎石大道上,兩邊都是店鋪和民屋,都為古歐式尖頂風格,連排獨棟,阿弗雷德來到一處偏僻民屋門口,推開門,古朽的木門發出吱吖一聲怪響。
這就是阿弗雷德的家了。
陸泓扶著阿弗雷德進去,房屋很簡陋,而且四處都是灰塵,沒有陽光照射進來,看上去并不像是很有生氣的家,也不像有人一直在這里打理。
阿弗雷德好像是一個人生活。
陸泓將阿弗雷德扶至一張木床上,讓他躺倒其上,阿弗雷德能帶著傷從東城門口走到東城區角落,全憑一口氣,能夠休息,著實讓他舒緩了許多。
“謝謝你,科利爾先生,我會報答你的。”阿弗雷德由衷說道。“只是我現在連床都起不來,只能等我恢復了。”
陸泓問道:“你的傷還要多久才能好?”
“可能得幾個月才能行動自如吧。”
阿弗雷德泛起苦笑。
陸泓心里比他更苦。
等你傷好了再給我發獎勵,我人都涼了,開局講究的就是一步快,步步快,搶占資源,建立前期優勢。
工作室們就是靠這手才能吃一碗信息差的飯,陸泓哪還能等下去。
不行!
必須想辦法現在就拿到肉眼可見的好處!
陸泓下定決心,雙眼看向阿弗雷德,阿弗雷德被陸泓不懷好意的一雙電眼看得毛骨悚然,像被狩獵者盯上的老鼠一樣往后靠了靠。
四處望望,陸泓去搬了只板凳坐在阿弗雷德床邊,瞇起眼睛問道:“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你快點康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