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妃目光閃爍，看向姜雨凝的神情異常的復雜。
這時候，姜銀雪其實明明已經感應到了蘇離可能并沒有死，但是卻并不站出來闡明這一點，還裝作完全不知。
就這，對得起之前姜銀雪拿走了兩成冰雪本源嗎？
這兩成帝靈級別的冰雪本源，這可不是造化本源啊！
就是兩千萬造化本源，都觸碰不到這種帝靈冰雪本源的冰山一角，論珍貴，這一份本源的珍貴，相當于姜雨凝生命歷程的三成了！
而姜雨凝這樣的存在，曾經是可以和雷衍王蘇衍比肩的！
這種存在，還沒有真正的殞落化道過，而是直接自斬活出下一世，這就相當于是本源無損的！
這好處……她姜雨妃給了，這姜銀雪拿的安心嗎？
姜雨妃抿了抿嘴唇，之前她最針對的姜韻和姜雨凝，關鍵時刻卻還是這兩人站了出來。
姜韻直接頂下了她被反向打敗并被奪舍的可能。
而姜雨凝如今更是在之前就暗中幫她頂了一些浩劫她卻不知道，反而還厲聲斥責。
如今，這樣絕境的狀態下，姜雨凝也再次的站了出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姜雨妃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已經都說不出話來了。
真正的情況，甚至遠遠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殘酷一些——更可怕的是，因為自身的崩裂原因，以至于命格崩裂的情況出現，她身上的造化之門的缺角和上面的三千大道小jing靈都暫時不再回應她了。
如果可以回應的話，這時候施展出寒冰禁域的能力，她還是可以自我封鎮一番，雖然不會更好幾分，但是也不至于出現惡化的情況。
可是如今……
當真是病來如山倒，一旦倒下了，真就是‘眾叛親離’了。
就連三千大道那和她一直共情的‘小jing靈’，都沒影子了。
三千大道雖然還在，但是隱約之間姜雨妃已經感覺到——她多半是留不住了。
這種‘變心’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這時候，姜雨妃也不由想到了蘇忘塵——當年，蘇忘塵也將她當成小jing靈小公主一樣的寵著，可是她也在不愛的時候變心了。
甚至為了帝靈的帝女資格而殺子證道——這樣的手段，當時連不朽冰宮都轟動了。
那一次……也徹底的將有情有義的蘇忘塵摧毀了。
那一次之后，蘇忘塵的世界，似乎也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從今往后，蘇忘塵似乎也已經不再相信感情？
姜雨妃不知道——她在死亡之前的時候，蘇忘塵已經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她死的時候，也并沒有感應到蘇忘塵去看過她——一次都沒有。
至于那以后發生了什么，姜雨妃也并不知道。
如今她的記憶里倒是再次有了蘇忘塵的影子，但是這個蘇忘塵，已經成為了天皇子，有一個愿意為他舍身赴死的姜鸞……
這個姜鸞……
“又是姜家的啊……”
“這個姜鸞，怎么像是姜家的姜風鸞似的……”
姜雨妃念頭閃過，這剎那，就如同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般，一剎那姜雨妃就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然后，這些事情又很快的連成了一條線，這條線也讓姜雨妃的神色有了一些變化——因為她似乎也看明白了一些因果。
“這個蘇忘塵……不對……不像，這個蘇忘塵不是——”
姜雨妃剛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姜雨凝忽然道：“你現在的情況不要胡思亂想，無論想到了什么都是因果牽引，而一旦發現了什么驚天的秘密，那就是影之反殺，作死，找死，不得不死，甚至有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你現在就是一枚棋子了。”
姜雨凝的話非常直接，聽起來無情，但是實際上反而對姜雨妃是一種實質的幫助。
畢竟這句話一語就陳述了其中的關鍵要害。
姜雨妃怔然了半晌，念頭一動，嘆道：“的確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只怪我糊涂。”
姜銀雪這時候借助于姜雨凝的一句話，找到了機會。
之前她不方面點名蘇離的因果，這一次，借助于這樣的‘影之反殺’效果，她反而可以說了。
不僅可以說，還可以將這樣的事情說得冠冕堂皇。
姜雨妃說話還有些艱難，但是這時候姜雨凝反而匯聚了一縷帝靈本源，直接打入了姜雨妃的體內。
以至于，姜雨妃立刻獲得了極大的好處，身上的糟糕情況得到了明顯的壓制！
不僅如此，她的傷勢也明顯好轉了不少。
而姜雨凝則因此而損耗了她如今狀態的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底蘊了。
這是帝靈本源。
每個蘊含帝靈因果的底蘊的存在，自身的造化就那么多，但是這么大方的給出了，這讓現場很多帝女都又是羨慕又是動容，但同時，她們對于姜雨凝這個不怎么管事但是總是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宮主，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因為這種人非但不會再關鍵時刻給你一刀，反而還會在關鍵時刻拉你一把。
這種世界，誰沒有個危險的時候？
別人不會這么做也不屑于這么去做，更舍不得這么去做。
但是姜雨凝不會，她不作秀，也不作死，更不會做出一些同門相殘的手段——除非那位同門有些事情做得太過分了或者是違背的核心級的冰宮規矩，那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總之，這樣的存在，冰宮每一位存在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的。
哪怕是姜銀雪——此時在見到姜雨凝的做法之后，心中的敵對念頭都一下子消散了。
姜雨凝若有所思的看了姜銀雪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姜雨霜則將這一幕默默的看在了眼里。
姜雨凝真虧了嗎？
看似是虧了——但如果姜雨凝不出手，影之反殺抄底了，那么出了一個更逆天的影，第一手就會鎮壓姜雨凝、姜銀雪和她姜雨霜。
到時候哪怕是殺死了影，那丟失的帝靈本源可就不是一成了。
這樣一來，對比姐姐姜雨凝說的那些話——格局與命數，姜雨霜也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也就是說，一個真正大方的人，福分命數一定不會差。
而一個摳摳搜搜的小氣之人，做什么都斤斤計較的話，必定福緣淺薄、必定命格崎嶇。
這一點，超這個人，實際上在明面上確實已經做到了極致。
無論最后他是否特別貪婪，但是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為兄弟兩肋插刀，不然他匯聚不了這樣的人脈、走不上這么高的地位。
另外一個對標的，就是蘇人皇。
無論這人遭遇什么陷阱，往往有一些好處的時候，像是無盡功德本源，像是在祭天古城之外的洛水秘境……
他都是在用心的回饋，用心的衍化希望之源。
如果不是世界黑暗，如果不是有心人抹黑，蘇人皇的聲望會遠遠比現在更高——甚至，如果這個世界對他能友好一些，恐怕他能散發出的光和熱只會更加的強烈。
姜雨霜默默的看著，卻也有些唏噓的嘆了一聲。
她之前有好機會斬殺姜雨妃，而姜雨妃還無比防備著她——實際上，她其實半點兒興趣都沒有。
如果不是姜雨妃逼迫著她生死一戰，她甚至半點兒挑戰的興趣都沒有。
忘情花海的花開了。
花開了。
杜鵑就要啼血了。
猿就要哀鳴了。
杜鵑是鳥，這一次必定是姜鸞啊。
姜鸞踏入了準不朽，這是必死殺局！
這是誰干的好事，一把將姜鸞給提升了起來……真就是不嫌事大了！
至于猿……
火靈帝猿……老袁你還能堅持嗎？
還能熬過這一段黑暗的歲月嗎？
姜雨霜眼中多了幾分悲色。
自硌那里見到了一份灰霧的因果之后，姜雨霜到如今都無法釋然。
不過，她又能改變什么呢？
帝靈已經出世。
帝血花海也已經出現，當忘情花海蔓延到了帝血花海之后，一切的一切就重新啟動。
不朽冰宮能鎖住無盡異族，卻鎖不住心懷不軌的內部爭斗。
姜雨霜有些失神，同時對于姜雨瑤的狠毒，也很是無力。
因為她終究并不強，連一個姜雨妃復蘇而來攜帶幾分囚籠，她都已經打不過。
更遑論是……已經踏入了上層的姜雨瑤？
“說到底，青瑤光還是差了一些，頂不下這樣一份因果。”
“不過我自己尚且無力，又何須去怪罪別人呢？”
姜雨霜神情有些落寞，情緒也很是低沉。
另外一邊，姜雨凝暫時穩住了姜雨妃的糟糕情況之后，姜雨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姜雨妃并不是絕對的無情之人，而僅僅是一種薄情寡恩之人。
但是這種人，終究還是有情的，只是比一般存在寡淡很多。
這一點在蘇忘塵身上已經有所體現，如今，歷經了這種毒打之后，姜雨妃也老實了很多。
不過，姜雨妃雖然有些話想說，但卻也的確有些顧慮姜銀雪，所以遲疑著沒有說。
因為她不能在這樣重創的情況下將責任甩給姜銀雪，她需要一份契機——最好就是讓姜銀雪許可她提及一些秘密，這樣才能真正的應對。
有這樣的心思存在，所以姜雨妃還是沒有果斷的站出來，直接和姜銀雪翻臉。
姜雨凝見狀，不由臉色沉冷了幾分，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不妨直接說——雖然說有些因果不能應對，但是你既然已經想了，必定就是已經有所牽引。”
姜雨妃抿著嘴，沒有開口。
姜雨凝再次道：“以你的情況，這囚籠你是不可能掙脫得了的，但是也并不是沒有解決之法，我說有辦法解決就有，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機會就不能怪我不幫你了。
不朽冰宮不是你一個人的不朽冰宮，不朽冰宮也不屬于姜家。
但是如果你繼續這樣，首先你一定會死，而你死了之后，不朽冰宮也一定會跟著走向毀滅，或者是被姜家收編。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絕對都是毀天滅地的。
這樣的因果你考慮一下，考慮清楚了之后，是隱瞞還是說出秘密來，就看你的抉擇了。
說出來未必一定可以解決，但是選擇保密的話，那么就一定不可能解決。”
姜雨凝顯然是已經不想再理會了，直接給出了最后通牒。
如果姜雨妃再不配合的話，那么她顯然也不會再去理會了。
這樣的情況下，姜雨妃立刻露出了明顯的為難之色。
姜銀雪略微沉吟，道：“這樣吧，姜雨妃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我可以允許她呈現出一些秘密來，甚至包括我的部分因果——但是，你必須要展現出你的一些能力來。
比如說，在她的底蘊目前穩定的情況下，你們的實力差距？”
姜雨妃聞言，沒有說話。
但是她意識到了什么，隨即看向了了姜雨凝，道：“宮主請賜教。”
姜雨凝道：“你這是要測試我的能力嗎？”
姜雨妃沒有回應，但很顯然是默認了。
因為之前和姜雨霜打過，所以此時穩定之后，只剩下六七成左右底蘊的姜雨凝又有多強大呢？
作為宮主的存在，如今的姜雨凝的實力具體是多少呢？
姜雨凝點了點頭，道：“你的絕殺手段穩定了下來嗎？”
姜雨妃道：“已經穩定了，可以使用，雖然效果差了一點點，但是影響不大。”
姜雨凝道：“那么你出手吧，我隨便任由你攻擊。”
姜雨妃聞言，秀美一皺，道：“雨凝宮主，你這樣未免有些托大。”
姜雨凝道：“我從來不做托大之事，你盡管出手就是——真要被你打死，那就是我命該絕于不朽冰宮。”
姜雨霜聞言，淡淡看了姜雨妃一眼，道：“你再強千萬倍，也不夠姐姐打的。”
姜雨妃聞言，差點兒血壓都升起來了——這么看不起我？
壓千萬倍的實力，那絕對是對于另外一個人的最大羞辱！
因為這手段就是蘇忘塵最開始搞出來的!
他對于不屑之人的手段就是這樣——我只那千萬分之一的戰力打你，你都不敵，你算什么東西？
姜雨凝沒有這樣的意思，但是姜雨霜這話一出，姜雨妃的體驗自然就變得奇差無比了。
因為，蘇忘塵絕對是她的禁臠——至少如今是這樣。
姜雨凝道：“雨霜不要瞎說。”
姜雨霜點了點頭，道：“或許夸張了點，但是你真的不夠資格——你要明白，姐姐是從上一個時代活過來的，這種活不是你理解的那種活，這之間是幾乎沒什么斷層的，雖然是全新的一世，但這差距是你無法想象的。”
姜雨妃道：“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要嘗試一下，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清醒的認知。”
姜雨霜聞言也就沒再開口。
姜雨凝則道：“你出手吧！”
姜雨妃出手了。
一出手就拿出了所有底蘊，全力爆發，沒有絲毫留手。
但她所有的攻擊，直接擊中了虛無。
這就是一種真虛，不再其所有的攻擊之中，直接無敵。
姜雨妃又測試了很多種手段，都無法鎖定甚至根本無法擊中姜雨凝。
但她依然不相信這樣的結果繼續出手。
而這一次，姜雨凝讓她攻擊了，但是就是那種連一絲護體罡氣都無法撼動的結果。
反而在無數次出手之后，姜雨凝等姜雨妃停頓的瞬間提醒了一聲，抬手一拍，直接就就姜雨妃鎮壓了。
一招，連帶著將姜雨妃的寒冰禁域都鎖住了，這讓姜雨妃徹底的絕望了。
這真的是——好強！
這似乎是一種碾壓級別的存在！
這種實力，甚至絕對遠遠超過了姜銀雪。
姜雨妃默默的看向了姜銀雪，然后她發現，姜銀雪似乎盯上了姜雨凝一樣，那種目光，似乎……
姜雨妃沒有去深想，但是毫無疑問，姜銀雪絕對是和姜雨凝有著極大差距的。
這種差距，可能就相當于灰袍和七彩皇之間的差距，看似大家都是神靈神王，但實際上天差地別。
“這……這是什么功法……”
姜雨妃不再攻擊，反而躬身行了一禮，無比虔誠的認慫了。
不僅行禮，她態度也有了真正的變化——當雙方差距只有一點點的時候，那么或許還會存在嫉妒或者是羨慕，但是當差距謬以千里的時候，那就只能是欽佩了。
至少姜雨妃沒任何掙扎的心思了。
她可能是準不朽，但是這姜雨凝，可能已經達到了真正的帝靈級別，達到了不朽的層次了。
這幾乎就和曾經的不朽穆清顏、不朽雷衍王的層次相當了。
這種人……
這不合理啊！
如今這個時代怎么能有這種強大的存在存活著？
姜雨妃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這樣的信息，反向的也傳遞給了‘影’之囚籠。
是以，原本非常跳脫的‘囚籠’，也很快在姜雨妃的體內沉寂了下來。
這時候，姜雨妃也意識到了姜銀雪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通過姜雨凝的實力反饋信息給影。
無論影這一次是否成功，既然被姜雨凝發現了，那么影的手段多半討不了好，最好是自己離開。
另外一方面，可以清晰的看清姜雨凝的底蘊和能力——哪怕是看一部分也能看到。
這樣一來，姜銀雪的‘分身本體’計劃就有了全新的目標了。
不過這個目標——很難啃下。
這需要從長計議了。
姜銀雪的諸多心思，姜雨妃隱約也能察覺一些，不過姜雨妃想到的只能是第一個方面，和第二個方面的一部分，而絕對想不到，姜銀雪的深層次的目的——已經將姜雨凝當成了她自己的分身想要頂掉甚至是奪取！
畢竟如今的姜雨凝，應該是不朽冰宮之中最為出彩的存在了。
至于姜韻——其實姜韻是不如姜雨凝的，而且姜銀雪對于姜韻的溫柔性格很是不惜。
姜雨凝并不溫柔，但是很冷靜凌厲，性格大氣，這才是姜銀雪喜歡的性格。
總之，這些是姜銀雪的考慮。
姜雨妃此時躬身行禮，語氣之中帶著尊敬敬畏之意。
姜雨凝聞言，也沒有藏著掖著，道：“你們修煉的基本功法，《專氣致柔》和《冰肌玉骨玄元功》。之前的防御就是氣，就是《專氣致柔》和以柔克剛，極致的柔就是極致的虛無。
這是一種真虛之道，衍化真虛就行了，這一點，《專氣致柔》可以做到極限。
《冰肌玉骨玄元功》，就是鎮壓你的方法，你修行的根基其實就是這個，那么我從根本上出手，鎮壓你手到擒來，和實力沒什么關系。
大道至簡，你明白這一點就行了。”
姜雨妃聞言，受到的沖擊很大——大道至簡。
這四個字，幾乎代表了姜雨凝的道統了！
但是這么直接的說出來……
這實時更新是越來越復雜，但是姜雨凝的道幾乎就是背道而馳，越來越簡單。
所以沒有了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反而這種功法到了極致這么強大？
姜雨妃怔然半晌，隨即恭敬的道：“敢問雨凝宮主，這是什么層次？”
姜雨凝道：“我甚至沒有考慮過已經修煉到什么層次，也沒有想過是什么層次……不過……在十萬年前我就已經將其修行到了照見神性之五蘊皆空的層次，如今是什么層次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已經破了極限，不知道到什么層次去了。”
姜雨凝倒是沒炫耀的心思，而是實打實的回答。
這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說話也是非常的誠實守信。
這樣的存在幾乎就算是這個世界的道德標準了。
如果是之前，姜雨妃一定會戲謔的想到這是在裝模作樣，在炫耀。
但是如今，她正面面對姜雨凝的時候，清晰的發現對方是在了很認真的回答她。
甚至從對方的語氣里也根本就沒有當這是一種炫耀——這種情況，其實和蘇忘塵當初的某些情況很相似。
當時，蘇忘塵有著數之不盡的法寶，有時候真的很嫌棄一些什么盤古斧啊混天綾啊之類的法寶，然后還會說一些要這法寶有什么用之類的話。
這在外人看來就是炫耀，但是姜雨妃知道——并不是。
因為這些法寶都是一次性的，用了就崩，根本不穩定。
雖然他的法寶堆積如山，但是確實沒有一件是他稱心如意的。
如今，姜雨凝也是這樣——達到這樣的層次，她似乎也并沒有多少滿意或者不滿意，只是覺得習以為常。
習以為常，這就太讓人繃不住了。
姜雨妃有些唏噓，卻也認可了這樣的說法，這就是人和人的區別。
有些人將一部功法修行到了照見神性之五蘊皆空的層次之后，歡天喜地——而有些人，真就是隨便練練就已經照見神性之五蘊皆空了……
然后最可恨的是，這種人還會說什么——這什么功法，真就太簡單了吧之類的話。
蘇忘塵就是其中的代表！
姜雨妃想著，心情也有些復雜——不知道為什么，如今她會時時刻刻想到蘇忘塵。
想到蘇忘塵，她就想說如今的這個天皇子蘇忘塵似乎很不正統之類的話。
但是這些絕對是禁忌，絕對是不能說的。
這似乎是影的一種牽制，希望她爆出恐怖的因果來。
但是這若是爆了，絕對會將某些可怕的因果炸出來，對于她姜雨妃而言，絕對是得不償失的毀滅級災難。
這一刻，姜雨妃收斂心性，調動了姜雨凝給予的一些本源，席卷向了自己的神魂，將自己進行鎮壓。
這樣的手段果然好用。
當這樣的手段施展出來之后，那種莫名的狂躁沖動也漸漸的消散了。
姜雨妃再次朝著姜雨凝躬身行了一禮。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所以，鑒于你的誠意，我給你一點兒意見。”
姜雨凝輕聲開口道。
她的態度也好了幾分。
姜雨妃有些觸動，恭敬的道：“請雨凝宮主不吝指點。”
姜雨凝道：“其實，對于我們修行的體系而言，無論是《專氣致柔》還是《冰肌玉骨玄元功》，都并不是真正的無情之道。
所以無情之路是走不通的，更遑論是無情之不朽之路，更加的不可能走得通！
在我姜家，其中有一位先祖，曾經就苦修過太上忘情之道，前期所向披靡，但是后期非常的無力，最終終究是曇花一現，最后泯然眾人。
如這般事情，哪怕是在時間斷層點和壁畫里，甚至是各種研究之中都有嘗試過，無一不是失敗的結局。
所以我覺得你沒有那種必要——的確，殺子證道讓你一步崛起，但說到底還是蘇忘塵的扶持。
離了這個原因，其余一切都是虛幻的繁榮。
如今，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
換句話說，即便這因果是真的——無情之道能走得通，你考慮一下這個概率？
你的命格是頂級命格嗎？皇氣是頂級皇氣嗎？
還是說祖墳冒青煙了燒起來了，你能在這樣概率里一把抓住那唯一的無情之道不朽道？打開那扇不朽之門？
不可能的，那或許真有可能，但絕不可能是你，也絕不可能是我們這群存在！”
姜雨妃聞言，心態差點兒崩了。
這要一改，道統都沒了。
所以論道……
這下場真是凄慘，根本就無法應對。
不過姜雨妃知道，姜雨凝所說是事實。
可惜如今再要回頭，卻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只能說，即便是頂著泯然眾人的狀態，也要摸索著走下去了。
姜雨凝道：“說這些話不是破你的道，而是讓你嘗試著走極情之道，這樣物極必反或許還有希望。是極情之道而不是激情……采補之類的。”
姜雨凝說著，警告了姜雨霜一眼。
顯然，姜雨霜之前失神，所以沒有聽明白，所以露出了奇怪之色。
此時被姜雨凝警告了一眼，才聽明白了，因而鬧了個大紅臉。
姜雨妃聞言也都不由微微臉紅，但是卻虛心的接受了。
心態上有了這樣一種改變之后，姜雨妃只覺得渾身有種說不出的靈性加持，仿佛不穩定的三千大道忽然穩定了不少。
“極情之道……三千大道之大冰霜術……看樣子也是有情的……”
“但是……這條路好走嗎？恐怕更加的艱難。我這種人生來比較刻薄我也知道……越是如此，越是難以改變……”
“而且一旦走入了極情之道，過往的所作所為就會成為最大的心魔心結，會更加的遭受折磨而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可這也的確是唯一擺脫影的方法了，這一點，姜雨凝不愧是目光如炬，的確是用心指點了的。”
姜雨妃并不愚蠢，默默的躬身再次行禮，將這些話聽在了心中。
至于是不是要改變，她目前還處于一絲茫然之中。
但是既然聽進去了，姜雨凝也就不再多說——她也只是不希望姜雨妃被影抄底了，那真不是好事。
“你既然已經有所明悟，那可以暫時先放下，因為這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在……可以說說那份因果了吧？”
姜雨凝沉吟開口道。
姜雨妃聞言，隨即再次的看向了姜銀雪。
姜銀雪嘆道：“說吧，包括我的部分原因——我傳遞給你，你說吧。”
這一次，姜銀雪其實也妥協了——說到底她也知道，不朽冰宮的浩劫真的就和這姜雨妃有所牽扯，關鍵是瑤還在虎視眈眈。
她作為不朽冰宮的宮主，如今擁有了對應的權限之后，絕對不希望不朽冰宮毀在了這里，或者是被姜家收編。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而且，這樣的‘劍魂’因果，呈現出來的話，她其實也想看看姜雨凝如何去應對。
這既然已經是不可解決的因果，那不妨讓別人也看看。
有了姜銀雪的許可之后，姜雨妃這才嘆息了一聲，直接呈現出了一些場景出來。
包括蘇離被撕裂道傷的場景，以及……姜銀雪窺視天機星圖之后見到的要被煉制成為劍魂的因果……
這一幕，當然是姜銀雪主動提供的，不然姜雨妃也不可能傳遞出這些來。
這樣的場景呈現出來之后，現場眾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時候，姜雨妃才嘆息道：“在這之前我也以為蘇離死了，因而念頭暢達，而如今看來，其實顯然并非如此，而我的判斷和感應，就是和那赤炎帝墓的因果有關……”
姜雨妃沒有提及蘇忘塵的秘密——她已經比較確定，如今的天皇子蘇忘塵，是個頂因果的！
但是這絕不能說出來！
除此之外，其余方面，她是判定的所有因果，姜雨妃都沒有猶豫的緩緩講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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