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平靜的看著,心情并沒有太大的起伏。
此時,他的本體在他自己的記憶禁區里套了一層玉清分身,所以非常的冷靜。
其實,烈狂和烈樊越是臉色難看,越是說明,先前將他們煉死,他們的損失越是巨大。
非但如此,那烈櫻說出的話越是兇狠惡毒,手段越是激烈,也越是說明,先前將她打爆煉魂的過程,她越是痛苦,越是損失巨大!
若是當真沒有什么損失的話,又豈會情緒這么激動,一個個像是死了親爹般的臉色難看?
冷靜下來之后,蘇離對于烈櫻所說的‘還有八層手段沒用出來’,根本就不信。
別說八層,以她們的能力而言,一方面他們的驕傲不允許他們疊加八層殺機這么復雜,另外一方面,如果三四層殺機都應付不了區區罪域星的罪域之奴,這本身就是他們一種無能的表現!
正是如此,蘇離對于先前分身們冥想的判斷,反而更加的確信了。
這本就是他設置的一個苦肉計的局,踩進去他并不是很在意。
只不過哪怕是一個替身紙人被這么對待,蘇離的心情也是很不爽的。
不過,此時蘇離也知道,為什么蘇葉等人中招了。
這是他有替身紙人的情況下才能以‘本體’去擋死,而若是蘇葉等人,一旦殺穿了烈櫻等人,然后一道了本源鏡,恐怕當場就中招了。
這本源鏡這種寶貝,蘇離也是第一次見識,拿在手中也沒有任何的危機感,但是一瞬間就定住了靈魂和肉身,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如果不是系統,這種戰斗,幾乎不存在什么懸念可言。
不過,這也只是蘇葉等人。
見識到了蘇葉的那些手段之后,蘇離大概知道蘇葉想要走一條什么樣的路了。
只不過對于蘇葉是不是跪了炎姬,蘇離卻是不知道的。
但是不要緊,很快,他應該就會面對炎姬了。
“混賬東西!想不到你倒是隱藏得挺深的!可惜,哪怕是隱藏得再深,也于事無補!”
“不錯,這次確實是我們大意了,才中了你的狠毒手段!可惜你這次雖是有備而來,去也只能含恨而終!”
烈狂和烈樊雙眼陰厲的盯著替身紙人,說著一些給自身先前的死亡找回面子的話。
“呸——一群廢物,被煉死了傷了本源,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道傷吧?看看你們的樣子,在這里上躥下跳的,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輸就是輸了,還找如此低級可笑的理由,可憐而又可笑的自尊心!
殊不知,越是如此,你們越是平庸無能!”
替身紙人的語氣很冷冽、桀驁,對于即將面對的遭遇渾不在意。
烈狂和烈樊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轟——”
頓時,烈樊當場提出了戰斧,就要一斧頭劈在替身紙人的脖子上。
只是,這時候,替身紙人卻只是冷冷的回應了一句:“你敢動手的話,我會讓炎姬后悔的!你們雖然剝離了兩種能力,但是有一種能力,我是能對自己施展的——那就是天機逆魂術!”
烈樊聞言,冷笑道:“那又如何?你用啊!怎么,還想以死相逼嗎?!”
替身紙人打量著系統面板分頁上的信息,道:“我的身份是一個巨大的秘密,你確定一定要曝光出來嗎?我可以保證,你現在這一斧頭砍下去,我一定會對自己施展,到時候,我的一切心血,或者說是炎姬的一切心血,都將付之東流!”
烈樊聞言,顯然是不信的。
他依然立刻要出手,可此時,烈櫻卻抬手打出一道烈陽之力,阻止了烈樊。
她走了過來,雙眼死死的盯著替身紙人,道:“你想說什么?”
替身紙人道:“罪域星能誕生出如我這般完美的三魂七魄嗎?”
烈櫻聞言,臉色一沉,眼眸之中帶著幾分驚疑不定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替身紙人道:“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明白,就不需要明白了!但,我和你們是不同的,如果我一點兒好處都看不到,別指望我如何盡忠職守,明白了嗎?”
烈櫻聞言,雙眼死死的盯著替身紙人。
而替身紙人此時也同樣雙眼死死的盯著烈櫻。
“轟——”
下一刻,烈櫻雙眼之中閃爍著無比幽冷的烈陽印記——明明是非常熾烈的烈陽,明明無比的熾烈如火,卻在此時變得無比的陰冷刺骨。
這是極陽生陰!
光是這種能力,烈陽一脈對于鎮魂碑的掌控就有極大的優勢,因為他們不需要填棺者,不需要鎮魂者更不需要養魂地,直接依靠這種能力,就可以完整的激活鎮魂碑!
這就是先天上的差距。
但是此時,烈櫻卻冷冷的凝視著替身紙人,眼中顯化出這樣的印記。
“放開靈魂防守!”
烈櫻厲聲道!
“你確定?!”
替身紙人同樣冷笑!
烈櫻道:“不錯,我確定!我相信,炎姬大人必定不會責怪的!”
替身紙人也不含糊,當場放開了靈魂的防守,并打開了記憶禁區的封鎖。
與此同時,替身紙人再次看到了系統面板分頁上的信息——那是蘇離的本體和分身記錄在上面的信息。
不僅僅是信息,也是一種命令!
所以,說到底,替身紙人此時代表的,就是蘇離的本體意志。
而蘇離此時這么做,是在做什么呢?
是在擼天機值!
是在‘以理服人’,以及準備動用天機玲瓏。
動用當初對付魅兒那一套,在記憶禁區設下一局,牽扯到一份巨大的因果。
天機玲瓏功能之中,蘊含著強大的修改功能,而修改之后,可以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衍化一場棋局,將人拉進去并生出冥冥之中的感應。
也可以不這樣。
那么,蘇離準備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就是將一些禁忌的畫面修改出來,形成‘過去的記憶’場景,放置在記憶禁區里,讓烈櫻去觸雷。
這般做法,和計劃無關,僅僅是蘇離心中不爽,要報仇而已——他報仇,從來不需要十年,往往都是當場就報了!
至于這三個人,是死是活,抑或者這片小世界會不會弄得崩滅,蘇離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蘇離沒有動用核心的穿越方面的秘密,而是一些先前每一次造成滅世的畫面場景信息,以及一個模糊的人影向他跪拜的場景。
這個模糊的人影,蘇離從蘇葉的記憶里提取出來了炎姬的部分身影記錄,但是并沒有詳細的表現出來。
將這些修改好之后,形成了記憶深層的封鎖記憶,然后讓那烈櫻去入侵。
至于入侵的手段,這些東西甚至不需要他去布置,因為烈櫻讓他主動的放開了防守啊!
所以,這種入侵其實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即便如此,蘇離依然像是蘇葉那樣,設置了十八層封鎮——雖然蘇離也不知道這十八層封鎮的意義是什么,但是他相信,其中也一定是有因果有意義的。
所以,蘇離開始設置記憶禁區分層。
開始的時候,這種分層蘇離并不明白,可漸漸地,蘇離便意識到蘇葉為什么實力僅僅次于‘混沌鐘’了——就因為這十八層封鎮!
這十八層封鎮蘇離依然沒有弄明白其代表的意義,但是十八層記憶禁區弄好之后,蘇離發現,其形成了某種可怕的天機、因果方面的增幅!
這種情況下似乎也有某種弊端,就是實力很難以發揮出來,就像是背負了一座泰山前行一樣,舉步維艱。
可若是有一天,釋放了這座泰山之后,那實力的發揮,就非常恐怖了!
如此判定來看——蘇葉的實力發揮,其實是有諸多限制的。
可奇妙的是——復印了蘇葉的他施展蘇葉的實力的時候,卻并沒有限制?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方向!”
“這十八層封鎮具體是什么情況,到時候再看看就知道了。”
蘇離思索之間,很快就將十八層記憶禁區的陷阱設置完成。
這般弄好之后,一百多號分身全部都冥想仔細檢測了好幾次,確定沒有什么異常漏洞之后,便徹底的安置好了。
如此,蘇離也已經耗費了二十萬天機值。
正常修改是五萬一次,但是這次修改的東西有些多,而且畫面太過于禁忌,以至于耗費了四倍的天機值——其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在十八層記憶禁區里修改,損耗不是一般的大。
其實,他也僅僅只是將場景在外修改了一番并投遞進去罷了,但是即便如此,依然多耗費了15萬天機值。
如今,他的天機值只剩下可憐的273718點了。
但是,蘇離卻有極大的信心,要么這烈櫻沒事但是被擼一大筆的天機值。
要么,就是被禁忌反噬,然后身死道消。
到時候的話,那就是其背后的存在親自出來面對當前的局勢了。
無論哪一種,反正他自己只損失十萬天機值而已!
此時,替身紙人當場冷冷的掃了烈櫻一眼,臉上的桀驁、冷厲神色溢于言表,卻也徹底的放開了靈魂的守護。
烈櫻眼中的烈陽印記當場就印入了替身紙人的眼瞳之中。
這種情況,就像是天機魂毒一樣,立刻遍及全身。
這時候,替身紙人除了系統面板上的信息之外,其余所有一切,已經變得身不由己,仿佛被控制了一般。
不過,替身紙人依然不急,不慌。
他徹底的放開記憶禁區之后,烈櫻衍化的烈陽印記,化作一道虛擬的幽魂,遁入到了替身紙人的記憶禁區,然后不斷的探索了下去。
第一層,沒什么重要的記憶,就是和蘇葉的部分記憶重合,很是正常。
第二層也差不多。
第三層……
一直到第十八層。
只是,每深入一層,烈櫻的壓力就會變大幾分,同時,她的神色就會凝重很多。
哪怕什么信息都沒有,十八層本身的這種分層,都讓烈櫻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最終,進入十八層之后,烈櫻看到了一幕幕極道毀滅的場景。
每一個場景都是記憶片段,都是毀滅的災劫。
而在場景片段的最后,她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血色霓裳羽衣身影在朝著血水囚籠之中的王者跪拜。
那個模糊的血色虛影是誰,不言而喻。
因為,烈櫻是見過炎姬的最真實的造化本源形態的。
而這種形態,就是那模糊的血色身影的形態。
所以,那一眼,烈櫻就知道,那一定是炎姬,那也一定是——蘇葉!
蘇葉,竟是烈陽一族的皇族血脈傳承者?
是烈陽一族將來的王?!
看到這一幕,烈櫻終于心生無盡的恐懼!
在那一刻,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索——那么,蘇葉進入罪域星,就是為了親自去統帥、去征服,甚至去將那里發展成為全新的烈陽一族的分族?
抑或者是謀奪那邊的特殊血脈、執掌那邊的天機神殿的絕世天機,融合兩大種族的特征,走出一條全新的征戰之路?
烈櫻忽然無比的后悔,后悔窺視到這樣恐怖的信息。
但是——十八層的記憶禁區啊!
那樣一來,在此地窺視如此禁忌,造成的影響會多么的巨大。
這個世界,要完蛋了!
烈櫻察覺到這一幕之后,無比的恐懼。
“轟隆隆——”
那一刻,整個記憶禁區瞬間崩碎了,天地當場就徹底毀滅。
而烈櫻,則毫不猶豫的自斬,剎那之間她退回了十七層。
呆愣之間,她立刻再次自斬,而此時,十七層記憶禁區也開始炸裂。
最終,自斬十八次之后,蘇離最后的一層記憶禁區相安無事,所有的防守也重新的開啟了。
烈櫻,則在十八次自斬之后,本源枯竭。
回到通天塔前,她從一個妖嬈的女子,成了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嫗,眼神干枯而腐朽,整個人原本那一身如烈陽般狂暴的氣血,也已經盡數的枯竭了。
此時此刻,她跪在了替身紙人的面前,渾身發抖,七竅淌出枯竭的黑血。
黑血中,甚至沒有半點兒靈氣。
而此時,系統面板上,蘇離有些奇怪的看著其中的一幕。
這般信息出現之后,蘇離也是有些懵。
他看了看系統面板。
天機值:3373718。
因果值:2。
一時間,他有些遲疑。
而烈櫻這般跪在地上之后,就這樣當場的跪死了。
是的,死了。
跪成了一尊雕像,枯朽、斑駁。
烈樊和烈狂完全看呆了,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兩人看向鎮魂碑上枷鎖著的替身紙人,第一次覺得異常的恐怖與忌憚。
至于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但是之前的對話,他們聽到了。
所以,此時他們小心翼翼的走向了烈櫻的出乎,嘗試著打出一縷烈陽本源之力,涌向了烈櫻。
可就在這一縷本源的烈陽之力沒入雕像上的時候,雕像忽然之間‘喀嚓’一聲崩碎了,接著倒在地上,化作漫天破碎的粉塵。
這片粉塵,沒入地面,就像是一層光潔的細沙一樣,均勻而細密。
替身紙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神色無悲無喜。
反而是殺死,若有所思,當場又動用天機玲瓏手段,嘗試著將先前修改的畫面打入烈狂和烈樊的腦海之中。
但是這一次,蘇離發現,五萬天機值無法消耗,手段也施展不出去。
反而是烈樊和烈狂身上忽然生出一縷縷淡淡的血光,兩人立刻顯出了毛骨悚然之色,十分精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替身紙人。
“很好看的信息,你們兩個要不要也看看?”
替身紙人說著,主動放開了靈魂防守。
“不用不用了!我不管你施展了什么手段,反正,我們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了!”
烈狂當場就從心了。
看什么看,沒看到烈櫻真正的殞落了嗎?!
烈樊的心情,也同樣是差不多的,此時非常的震撼也非常的難以形容。
要知道,烈櫻可是在族中算是精英的存在了啊,竟是莫名其妙的就這么死透了,連一縷離魂都沒有逃遁出來,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烈樊又看了看璇璣印中的烈櫻的魂印痕跡——徹底滅掉了!
魂燈都熄滅了,這說明,烈櫻完了。
烈樊看了烈狂一眼,烈狂已經收斂了所有戾氣,神色陰沉而又不安的盯著鎮魂碑,臉色頗為陰晴不定。
烈樊沉聲道:“走,按照計劃執行,將他羈押到通天祭壇之地就行了,其余,一切自會有對應的變化,不需要我們太過于糾結。”
烈狂道:“好,也只能如此了,此次的事情,多半這蘇葉所說的話是真,恐怕其……身份不簡單,烈櫻就是不信,所以觸碰到了天大的秘密!”
烈樊道:“不錯,要說,也只能怪這烈櫻太過于桀驁,先前被煉死本源損傷巨大,咽不下這口氣,去抽他臉,估計是身份極高,因此覺得尊嚴被踐踏了,利用真相的大因果將烈櫻滅掉了。!”
烈狂道:“不錯,唯有真正的真相因果才可以,也就是說……”
烈樊沉默不語,卻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
烈狂道:“那這般鎮魂碑??”
烈樊道:“既然他真和炎姬大人有關系,那就按照衍紀大人所說的去辦吧,剩下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干涉太多了。我們的實力,還不如烈櫻的一成戰力呢!“
烈狂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說話之間,抬手卷起鎮魂碑,走入了通天塔之中。
這一次,蘇離通過替身紙人的這一系列手段,隱約又明白到了一些信息——恐怕,蘇葉不全力出手,是害怕記憶禁區的十八層封鎮崩塌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原因,也是需要警惕的!
殺穿一個修行者容易,但是需要留心的是,那被殺穿的人一旦有著很多禁忌和不確定的信息,就一定不能全力出手。
因為因果是對應的,一旦全力出手殺穿禁忌的剎那,就會遭遇同等的禁忌反噬。
這一點,烈櫻的下場已經將這一切完全的詮釋明白了。
“所以,蘇葉當時對付我,其實是忌憚禁忌反噬?”
“也對,畢竟我的記憶禁區擁有無比恐怖的守護法陣!而且,我還有天機值可以替死!”
“他肯定是在出手之前,有過一些基本的推衍判定,無法對我一擊必殺。”
“不然,他肯定是不會那么冷靜、甚至改變態度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連入局的心思都沒有,覺得我們這些人沒資格。”
蘇離沉思之間,隨即又看了看三百多萬的天機值,以及莫名其妙擼出的1點因果值,依然分析不出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更奇怪的是,為什么在罪域星擼出的天機值數量不多,而且擼出來被擼之人也沒什么異常。
反而是這烈陽一族的烈櫻,被當場擼出1點因果值和300萬天機值后,當場就被擼死了!
蘇離并不相信烈櫻是被反噬死的,因為那些滅世的畫面也僅僅是罪域星的毀滅的禁忌,而似乎沒有波及到烈陽星。
所以,反噬肯定是有,但不至于反噬致死。
畢竟冷云裳都能扛住一些反噬——而冷云裳的戰力,確實也比魅兒強。
既然如此,烈櫻扛住,豈不是正常的?
可烈櫻還是死了,當場就徹底枯竭腐朽而死!
蘇離和分身們冥想,思考這一幕的答案——而很快,一個疑似真相的答案已經被分析了出來。
罪域星天機、法則崩壞,所以被擼出天機值或者因果值,影響其實不大,因為本身就是亂的。
但是烈陽星區域不同,天地間的法則正統,一旦被擼走大量天機值或者是因果點數,恐怕就是從上天的寵兒變成了天道的仇敵——當場就抹殺掉。
就好比是氣運——氣運100點的時候,好運連連,可一旦氣運被擼走300點變成了200點的時候,不好意思,等著天天倒霉吧!
這一點,蘇離隱約已經有些確定。
正在這時候,蘇離發現,系統面板上,竟是再次的彈出了兩道血色信息。
這是以理服人從烈狂和烈樊身上獲取的天機值。
而且,這份天機值的數量,并不少。
兩人分別貢獻了12萬的天機值,總共是24萬!
這24萬天機值被擼出來的時間,背著鎮魂碑的烈狂忽然跪在了地上,大口咳血,身上的一團團的火焰氣息仿佛狂暴了一樣,不時爆炸一下。
而烈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不時捂住胸口,咳嗽鮮血的同時,七竅都無法控制的溢出鮮血來。
“反噬出現了,剛才被煉掉了本源——這該死——這蘇葉什么來頭啊,竟是這么兇殘!”
“果然是留下不可磨滅的道傷了,這一次,血虧了!三十年極道苦修都白廢了!”
“還好,還至少活著,想想烈櫻的情況,咱還是很幸運的了。”
“看樣子,炎姬此次圖謀不小,而我們……”
“何必多說,這般事情多半還是衍化更深層次的殺局,現在開始出,完成我們的基本任務就行了,多的不用想。”
烈狂和烈樊的交流,蘇離也聽在了耳中。
然后,看著莫名擼出來的24萬天機值,蘇離也是頗為無言以對。
這次,系統的天機值倒是一舉達到了3613718點了。
接近四百萬的天機值,這是蘇離最富裕的一次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系統沒有升級。
經過冥想的計算,系統升級的天機值,應該是300萬點。
但是系統沒有升級。
蘇離意識到,恐怕還是此地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出現斷層的問題。
對于這一點,蘇離也更有信心處理好了。
烈櫻死后,那一塊本源鏡還是掉落了下來,落在了那一片細沙般的灰塵中間。
烈樊和烈狂竟是相視一眼之后,都連撿都不敢去撿取,可謂是從心的厲害。
烈樊是以烈狂去,烈狂反示意——你怎么不去,憑什么我去之類的。
然后,在足足兩百余個呼吸之后,兩人終究還是決定,烈狂將此物撿取,然后暫時由烈樊收留。
蘇離的替身紙人雖被鎮壓在鎮魂碑上,但是沒有歷經砍頭的經歷——其實他也僅僅只是嚇唬一下,卻哪里知道,會有如此巨大的收獲。
現在倒好,對方不砍他頭了,他反而覺得有些無趣。
畢竟,不能體會一下魅兒那被折磨的情況,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通天塔中,是一個全新的場景,更加的令人舒服,更加的契合天地間的規則,也更加的令人身心愉悅。
在此地,蘇離哪怕僅僅是呼吸一口靈氣,都覺得他自身的境界有些松動了。
是的,他的境界,竟是可以運用到通天塔世界里的靈氣能量,可以呼吸吐納了。
這一點,已經完全超越了罪域星太多太多——畢竟罪域星的靈氣,他呼吸吐納了之后幾乎沒什么卵用。
進入通天塔內部之后,很快,蘇離就仿佛穿越了一層類似于花月谷的環境,又穿過了一片片黑水之地,接著穿過了一座白山區域之后,來到了一片烈焰荒域般的區域。
這些環境,蘇離很熟悉。
因為這些環境,和鎮魂碑曾經所在的環境幾乎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鎮魂碑的環境,是依托這些環境而存在的?
在烈焰荒域般的區域里,烈樊和烈狂原本糟糕的情況當場就像是涅槃新生一樣,不過幾個呼吸兩人就變得正常了起來。
雖然還能看出兩人身上有些損傷,但是狀態方面,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轟隆隆——”
兩人直接踏入熊熊烈焰之中,身上的肌肉開始顯化出如鋼鐵澆筑成的恐怖光澤,那般場景,就如同鍛造精鐵一樣,在被火焰千錘百煉。
就這種防御強度,蘇離已經確定,恐怕,正常情況下,他先前的白宇魔神耀光弓之類的攻擊,破不了對方的防御。
不過若是用罪月幽魂劍的話,一劍能砍得對方跪下喊爸爸。
“看樣子,后面要弄點兒武器裝備。”
“靠自身莽還是不夠。”
“另外這蘇葉的來歷和手段太多太神秘了,能學就學,不能學就嘗試著像是風遙一樣,讓把曝光一些秘密?”
“目前而言,時間和現實雖是同步的,但是有斷層,這里的一切只要不傳出去,我就不會被蘇葉懷疑。”
“不過懷疑又咋的?按照他的心性,他還真不敢動我。”
蘇離一路上都在思索。
而很快,烈樊和烈狂已經穿過了烈焰區域,來到了一處湛藍色的漩渦之地。
到了這里,兩人也終于露出了釋然之色。
蘇離此時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他知道,關鍵的時刻來了。
湛藍色的漩渦之中,有一圈圈的氤氳能量,不斷的朝著內部吸去。
這種吸力非常強大,看起來像是被放大后的眼瞳一樣,那種氣勢有些恐怖。
烈狂將鎮魂碑往地上一放,當場跳了進去。
藍色漩渦一吸之后,他就像是被粘在了蜘蛛網上一樣,立刻呈現出‘大’字形狀,被鎖在了藍色漩渦之中。
藍色漩渦立刻劇烈的旋轉了起來,頓時,烈狂當場化作一片血紅色的火焰,身體像是燒了起來一樣。
他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卻還是堅持著。
漸漸的,一道血色的環形之門開啟,烈樊背起鎮魂碑,當場踏入了血色光門之中。
烈樊進去之后,烈狂的身影重新凝聚了出來,并朝著血門中間鉆了進去。
很快,藍色漩渦恢復了正常。
而烈狂和烈樊,則已經出現在了一處祭壇之地。
這里,就是通天祭壇。
可是,看到這通天祭壇,蘇離發現,這里就是放大版本的七龍祭壇。
果然,罪域星的一切場景,都是復刻出來的場景,恐怕都是對于修行者的一種磨礪和一種熟悉。
熟悉了那一套之后,應對起通天塔中的一切,就至少不會陌生、不會一臉懵逼了。
蘇離來到了此地之后,第一眼就看向了祭壇。
通天祭壇很大,祭壇上,豎立著一塊漆黑色、看起來非常古老、神秘的石碑。
這石碑十分的漆黑,十分的純粹,卻偏偏又有一縷縷透明、晶瑩的氣息縈繞其中。
這般情況,看起來頗為神秘。
不過,這東西蘇離第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天機魂石!
那曾經被到處搜索、查找甚至懷疑在他蘇離的記憶禁區里的秘寶——天機魂石,就在此地。
這東西,竟是已經落在了烈陽一族的手中,還被鎮壓在了通天塔的通天祭壇之地。
顯然,這樣的地方,來了肯定是出不去了。
蘇離此次誤打誤撞的莽了進來,既在他的考慮之中,也在考慮之外。
看到那天機魂石的剎那,蘇離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因為這時候,烈樊再次的拿出了那本源鏡。
這東西一拿出來,就產生了饑餓感,以至于蘇離恨不得沖過去將那鏡子拿著,一口口的咬碎吞掉。
這饑餓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太舒服。
“到這里了,沿途也挺順利的。”
“還好還好,不然壓力實在太大了。”
“是啊,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鎮壓一個區區罪域之奴,還如此的勞神費心,還擔驚受怕。”
“區區罪域之奴?你大概是又糊涂了。”
“所以你想說什么?我自斬了部分記憶,若是有不對,不要告訴我了,我擔當不起。”
“哦,原來如此難怪一路上你積極了不少。也罷,我也斬吧,惹不起這些上位者的手段。”
兩人交流之間,再次的慫了一次。
隨后,兩人才將鎮魂碑放置在了祭壇上。
這時候,鎮魂碑一上去,頓時,一座雕像之中,一個綠衣女子復蘇了出來。
這綠衣女子很像是一位人族的女子,但是蘇離沒有見過,也不認識。
而且,這女子的顏值并不是很高,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其一身氣血能力仿佛被烈陽一族的修行者改造過。
所以她化作的雕像復蘇之后當場就提著斧頭朝著替身紙人走了過來。
這一次,她甚至沒有開口說話,眼瞳也是處于一種擴散的狀態。
她擴散的眼瞳鎖定替身紙人的剎那,一斧頭就朝著替身紙人的脖子劈砍了過去。
這一斧頭,兇煞恐怖,實力非凡,竟是不比那烈櫻的實力差多少。
這樣一斧頭劈出,哪怕是蘇離和替身紙人之間沒有任何聯系,也瞬間感覺到脖子猛的一陣刺痛。
下一刻,蘇離便通過系統面板的分頁信息發現,替身紙人的人頭已經被砍掉了。
一斧頭人頭就落了下來。
但是人頭,卻沒有滾落在地,而是被鎮魂碑吸納,并當場鎖入了鎮魂碑中。
“咔咔咔——”
一道道的骨頭被碾壓的聲音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
接著,一道道七彩色的完美三魂、七魄從替身紙人身上抽離了出來。
七魄被直接引入到了祭壇之中,祭壇立刻逸散出七彩玄光。
而殞寂之魂和人魂,則當場被鎮魂碑吸收。
鎮魂碑立刻變得更加的蒼古浩瀚、深邃和神秘了起來。
唯獨剩下的完美的天人之魂,閃爍著神秘而蘊含大道氣息的光芒,靜靜的漂浮在那里。
這般時刻,蘇離的化作塵埃的那部分落在祭壇區域里,剛好可以看到祭壇上所發生的所有一切。
隨后,蘇離發現,替身紙人的功能,被抹掉了一個。
這種抹掉,像是永久的損失一般——具體是不是這樣,蘇離目前還無法判斷。
但是看情況,恐怕十之八九是這樣了。
看似只抹掉一個,可對于蘇離而言,一個就是十二個!
要是這樣,那這個損失就恐怖了。
蘇離鎖定他自己的天人之魂——這個天人之魂是復制出來的,但是也一樣非常的完美完整。
眼下,這個天人之魂屬于替身紙人,但是恐怕也要被鎮壓了。
那么,被鎮壓的過程如何?
這其中,又還是否有什么存在會跳出來搶奪、截取這天人之魂?
蘇離靜靜的看著。
同時,他又有些眼饞的掃了一眼烈樊手中持著的本源鏡。
目前已經能確定,這本源鏡是地書碎片煉制成的鏡子,抑或者是鏡子里藏有地書碎片。
無論是哪一種,蘇離已經動了心思。
“嗤嗤——”
這時候,那綠衣女子已經開始匯聚出恐怖的秩序鎖鏈,要將天人之魂的身體進行穿透。
這般過程一旦發生,鎮壓就是一定的了。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整個祭壇區域,忽然飄飛出一片片的白色的、如鵝毛般的雪花。
雪花飄飄。
雪花中,兩道白色的光羽身影,忽然之間就那么突兀的凝聚了出來。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雪白色的盔甲長衫,俊逸超凡,一身自然的氣息靈動而又清新怡人。
女子則一身淺綠色的美麗紗裙,身材修長動容,一身輕靈、自然的生命圣潔氣息,讓她顯得格外出塵。
而此時,即將鎮壓天人之魂的綠衣女子,則忽然抬手一卷,將那天人之魂當場卷入了一塊碧綠色的天機圣玉里。
這天機圣玉,則是當場被綠衣女子抬手屈指一彈,彈給了那兩道白色光影身影其中的那名綠色紗裙女子。
這兩名男女,渾身生出了雪白色的羽毛,但是模樣卻極其是俊美而自然。
他們的耳朵是尖尖的,彎曲的弧度卻非常的完美。
更恐怖的是,他們那種源自于生命本源層次的那種純粹的生命自然氣息。
看到這一幕,蘇離心中已經知道,另外一方勢力出現了——天羽異族。
如果按照魅兒的判斷,那么這兩人,應該是天羽一族經常出使任務的妖菱和妖索了。
女子妖菱,戰力堪比蘇葉。
男子妖索,戰力未知。
“完美的天人之魂啊,不錯不錯,剛好到手了。”
妖菱美眸眨了眨,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微微有剎那的變化后,就恢復了正常。
蘇離心中一凜——他有一種感覺,化作塵埃的他當場就被發現了。
但是他也沒動,他同樣準備看看,這一局的發展情況。
妖索露出了陽光而自然的純粹笑容,道:“雖然知道你們也布置了很多后手,但是,你們要動手嗎?”
烈樊和烈狂雙眼之中顯出了憤怒、驚悸和不甘的神色,兩人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既是恐懼,也是憤怒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