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種我自己

第66章 殺故人,斷心結

“真是沒想到,三年前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現在你在哪混呢,穿這么干凈。嘖嘖,瞧你這小白臉的模樣,傍上富婆被包養了吧?”

他嘴里一邊說著話,一邊把手伸向許知峰。

許知峰不動聲色的側身避開,卻并未說話。

齊然的手又抓來,“反正你現在有富婆養,這身衣服就給我了唄?”

他看似在問,其實卻是想抓許知峰。

如今的許知峰雖然已是玄士,但體型卻與過去沒多少變化。

齊然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但骨架子塊頭畢竟在那里。

許知峰的眼睛微微瞇縫起來,卻是感慨萬千。

文興鎮這一墻之隔,對底層人物而言卻仿佛天塹鴻溝,不可逾越。

活得最卑微的齊然,消息竟如此閉塞。

或許,他這漫長的一生都在這條老街上吧。

吃在街頭巷尾,睡在屋檐橋洞。

可悲,可憐,可笑,可恨。

在流浪者的領域內,這里的確是他的地盤。

當年的許知峰前身不小心在這條街上被人施舍一塊黑饅頭,便差點被他打死。

前身整整昏迷了三天,然后拖著斷腿,頂著瓢潑大雨爬了七個小時,穿街過巷,去到西側爬進醫館才勉強活下來。

這些前身的事許知峰本不在乎,但如今卻又被奇燃強行提醒回憶了起來。

齊然的眼睛與耳朵,從未放到過這條街以外的世界中去。

他就連聽聽挽月樓里的菜品是什么模樣的資格都沒有,遑論挽月樓里的人事管理。

許知峰認識文興鎮里大半的人,鎮里小半的人也認識許大經理,但這都不包括齊然,更沒人會與他講挽月樓里有個經理叫許知峰。

他哪知道曾經的許大經理是何等的威風?

更不談如今的許知峰在文興學院的風光了。

他一無所知,腦子里的許知峰還停留在過去那個被自己予取予奪的印象,所以肆無忌憚。

許知峰突然笑了。

既然你活得這么苦,我祝你來生別當人。

槍起。

鋒芒出。

利刃穿喉。

鮮血飛滿天。

權當為前身了結個執念,為自己被遺忘的過去做個祭奠。

槍收。

人倒。

啪啪啪啪!

伴隨齊然捂著喉嚨瞪大眼睛仰面而倒,密集的拍掌聲在街道另一側響起。

許知峰回頭,卻正見胡元朗在人群的簇擁下踱步而來。

他朗聲說道:“許先生這一槍干脆利落,如羚羊掛角,漂亮。”

只一天未見,胡元朗臉上多出三道傷疤。

傷疤血肉翻卷著,他也沒包扎,只是在上面撒了粉末狀的傷藥,任憑其暴露在外,瞧來有幾分猙獰可怖。

但他真正最大的改變并非面貌。

這些傷疤看著可怕,但對玄士而言,痊愈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

胡元朗的氣勢與昨天不一樣了,給人的感覺更有壓迫感。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許知峰卻能察覺得到。

人在其位,居養其氣。

胡元朗過去只是鎮上數個相對強勢的地下勢力之一,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即便隱藏著D級中階的實力,但在外與人接洽時行為舉止上難免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如今他終于得勢,雖然還是要仰仗鎮令府與丁家的鼻息而活,但好歹也算鎮上第五大勢力,稱得上個隱皇帝。

他地位改變,再又在蟄伏許久之后終于暴露真實勢力,自身氣勢無形拔升,鋒芒畢露。

許知峰笑笑,“胡老板過譽了。區區小手段,不敢在胡老板面前得意。”

胡元朗走到近前,先是揮手對手下們吩咐,“收拾一下,其他人清場,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別壞了許先生的雅興。”

“是!”

“遵命!”

“好的老板!”

隨從們迅速行動起來,效率極高。

回答號令的手下們用詞并不統一。

很顯然,其中有一部分人在昨夜之前并非胡元朗的手下,甚至可能屬于那些被滅掉的勢力。

但一夜之間,他們換了主子,卻沒半點不適。

成王敗寇的道理體現得淋漓盡致。

“許先生來東城,應該是要買些物事吧?”

胡元朗又主動說道。

許知峰點頭,“是的。”

“倒是正好,如今鄙人承蒙兄弟們看得起,正是東城坊市的話事人,不如由我來為許先生你當個向導?也省得不開眼的奸商壞你興致?”

“那就有勞了。”

“不敢當不敢當。”

有胡元朗領路,許知峰走訪門店的效率的確快了許多。

進店就直接找管事的拿貨單,又或是單刀直入的問你這店中有哪些稀罕的材料,亦或是D級藥劑,又或是成品元液。

胡元朗以龍頭之尊,還真把購物向導的低賤工作干得有模有樣,與許知峰相談甚歡。

一直逛到臨近正午,許知峰的收獲只能說差強人意。

他一共買到三種E級稀有藥材,分別為暗吞狼毫、赤牛黃與巫馬骨髓。

這些都是煉制各種E級元液的核心藥材,算不上特別金貴,但剛好不在許知峰的孢子分身信息庫里。

他本著有殺錯無放過的原則,統統照單全收了。

唯一有點不爽快的是給胡元朗陪同著,他每次買東西都只能買整整一克,沒能以理想中的最低代價只買一毫克。

不是他拉不下臉,而是不想在胡元朗這里暴露太多東西。

如今好歹買了一克,回頭萬一掏出與這材料相關的元件,不至于太過驚世駭俗惹人遐想。

當然,如果他是在外地,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買東西就沒這顧慮了。

“許先生中午是否有空,我在挽月樓安排上一席,許先生能否賞臉?”

見買完東西的許知峰準備離開,胡元朗開口邀約起來。

許知峰對他的目的心頭了然,不假思索道:“多謝胡老板好意,但我中午要回學院,心領了。”

見藏著掖著聊不動,胡元朗索性敞亮道:“實不相瞞,我是希望許先生做個中間人,替我牽線搭橋與挽月樓的新總經理結識一下。我老胡家的信譽有口皆碑,過去一年我給挽月樓的供貨可從未出現過以次充好,到貨不及時這種狀況,一次都沒有。”

許知峰點頭認可,“這我倒是可以作證。但我現在已經不是挽月樓的人,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胡元朗堆在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許先生說笑了。你與恭叔交情極佳,如今挽月樓里上上下下也都得賣你三分薄面。只要你肯引薦,又怎么會有做不成的生意呢?”

“哈哈,我哪有那么大面子。”

“不,許先生你有的。殺了向挽月的總經理,還能安然無恙的人,一定有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