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種我自己

第19章 鑼鼓喧天

經過昨天的交鋒,再有向挽月拉偏架,嚴賤人果然收斂許多。

他甚至主動找許知峰攤牌,對自己之前的胡作非為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探討。

許知峰微笑著表示接受了,同時又假裝明白了他的潛臺詞。

嗯,嚴英健還希望以不把話徹底說開的方式,讓許知峰相信丁嵩那邊也選擇了善罷甘休。

其實許大經理心知肚明,這事根本就是嚴賤人的自作主張,只為了巴結丁嵩而已。

作為一條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的舔狗,嚴賤人非常稱職。

難得不被找茬,許知峰工作清閑了很多。

他索性找借口請假去了統山縣城,理由自然是最近剛經歷了一次異獸突襲,需要再去縣城里強化訓練一下突進車駕駛技巧。

當天中午,他乘坐快速班車出現在統山縣城。

與文興鎮相比,統山縣城繁華很多。

雖然不見地球上那種數十上百層的超級高樓,但十幾二十層高的大型建筑倒也不少見。

其幅員面積更幾乎十倍于文興鎮城。

文興鎮的占地面積,大約相當于地球上一個人口百萬的繁華縣城。

統山縣城則幾乎相當于二三線城市。

造成這種現象,正是因為異獸的威脅讓人口居住地相對集中。

白天異獸突襲的幾率相對要低一些,人又多半隨時處在警戒狀態下,總要安全點。

因此城外很少有人定居,即便是專職種植戶,也是每天大清早離開聚居地,乘坐班車趕往責任田,傍晚準時下班回城。

統山縣城近千萬人口,約莫六成分布在下轄鎮城與鄉寨等行政區劃聚居地里。

其余四成近四百萬人,幾乎都擁擠在縣城巨大的高墻內。

許知峰并非第一次來縣城,輕車熟路的穿行大街小巷,直奔網上查到的三九會地址。

為免走漏風聲,他并未貿然親自進去打探消息,而是一番籌劃,另外尋了個代理人,以向三九會發布委托為由,與這家雇傭企業搭上關系,并旁敲側擊的打聽。

約莫等到傍晚時分,代理人在接頭地給了他個條子,再收走他一萬大洋尾款。

許知峰找的是下九流的灰色線人,互相不通真名,各自又都籠罩在兜帽之下,面容都看不真切。

錢貨兩清,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

許知峰乘坐最后一趟班車回了文興鎮。

那紙條已被他撕成粉末,沿途一路走一路撒的扔出車窗外。

嚴英健,四十七歲e級中階玄士,無配偶。

二十六年前畢業自涌流鎮學院,此后長期從事諸多低端職業,沉迷巴結強者,但因為人浮于表,過于外在,從未得到過強者真正的青睞。

其人受天賦與勤奮所限,玄力進境緩慢,數年前從e級低階艱難提升至中階,進入三九會擔任后勤主管。

在三九會任職期內,僅有一次出手記錄,殺死四名普通人。

青褐色玄甲,敏捷型速攻玄士,擅長在極短的時間內發起多次攻擊。

元件武器為一柄黑色細劍,無特殊效果。

這就是紙條上所寫的內容,畢竟收了許知峰兩萬,挺詳實,連嚴英健僅有的一次出手都給打探到了。

這東西還真挺重要,就沖著嚴賤人大腹便便的樣子,還真容易把他錯判為力量型選手,在制定計劃時走錯了方向。

幸好現在他有了底。

按照知網上對敏捷型玄士的描述,普遍攻擊力可觀。

身為速攻玄士的嚴賤人毋庸置疑也這樣。

但缺點同樣很顯著,防御力肯定不咋樣,并且耐受力低下,體能消耗也很快,持久力不行。

或許厲害的敏捷型玄士能擺脫這缺陷,但用了整整二十六年才混到e級中階的嚴賤人肯定不在此列。

躺在家里床上,許知峰腦子里開始琢磨各種挖坑與設伏的謀劃,務必針對嚴賤人的短板做個大文章。

想到興奮處,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劃出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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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已經整整三年,他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三年。

雖然靠著點微不足道的小手段,他活得也算人模狗樣,比世上絕大部分平民都更滋潤得多,但對他這個曾經活在陽光下的二十一世紀青年而言,依然覺得很壓抑與難受。

在老家他隨便和人在街面上噴得唾沫星子飛濺都沒問題,再鬧得更僵就揮拳打一架,撐死不過罰款拘留些日子。

但在這世界里,說不準走在街面上踩到個誰誰誰的腳,就很可能給人當街一巴掌糊死。

在不能確定掌控局面時,他連“你瞅啥”、“瞅你咋地”這種話都不敢講。

近一年來,為了和嚴英健這個能威脅他性命的e級玄士周旋,他更是絞盡腦汁煞費苦心。

別看他從來不慫,每每吃癟的都是嚴英健,但那只不過是因為許大經理更擅長玩弄人心,將一切外部條件發揮到了極致而已。

他心里哪敢大意,分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時間長了心里難免變態,殺掉這人已成許知峰心中執念。

過去,礙于社會主義青年內心的桎梏,許知峰在小黑本上嚴英健名字后的“d”旁邊加了個問號。

這次因著諸多因素的影響,又有內外環境的變化催動,許知峰殺意已決。

躺在床上,他稍稍側轉身子,換了個睡姿。

今晚竟罕見的有點失眠了。

無法否認,他的確有些緊張。

突然,窗外傳來喧囂,人聲鼎沸恍如趕集。

許知峰起初以為只是剛巧有一大群人路過,沒當回事,拿起枕頭蓋住腦袋強行繼續睡。

但約莫五分鐘后他穩不住了。

瘋了吧,大半夜的還讓不人睡覺了。

他怒氣沖沖的起身站到窗邊,往下面街道望去。

只見文興鎮寬闊的街道上人們竟站得滿滿當當,里面還不少熟人。

侯天皓以及他父親,鎮令侯公覺。

這二人身旁還站著侯家一大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在侯家陣營的旁邊,丁家人也沒少來。

其余諸如文興學院、拍賣行、票號等等諸多勢力的頭面人物接踵摩肩,同樣都扎堆的擠在街道上。

甚至嚴英健這貨都在,他背后還跟著幾個挽月樓的領班。

許知峰納悶不已,什么情況?

過節嗎?

先知誕辰不還有兩天嗎?

再說了,過節也不用大晚上全部跑街面上杵著吧?

“肅靜!”

人群中,侯公覺突然一聲大喝。

原本鬧鬧嚷嚷亂七八糟的人堆迅速安靜,街上變得落針可聞。

侯公覺再是一招手,“李宗主馬上就到,我們這亂糟糟的迎接成何體統?接下來所有人聽我吩咐,整齊列隊站開,列在街道兩旁,不得喧嘩。別說我事先沒提醒,李宗主最見不得人輕慢,你們要胡亂站位擋了路,死了可別怪我。”

此話一出,眾人立馬噤若寒蟬,趕緊按照鎮令府下屬的安排各自落位。

短短幾分鐘過去,街面上再不見絲毫混亂,變得井然有序。

這站位也有講究,以個人實力與所屬勢力在鎮上的地位排資論輩。

鎮令府人居中,站在鎮門入口,其余各色勢力從外到里縱向排列。

許知峰再探出頭去往高墻外望,遠處正見一點光輝迅速靠近,并最終在寬闊官道上拉扯成條綿長蜿蜒的龍形。

“起燈!”

侯公覺再是大喝出聲。

乍然間,整座鎮城各處路燈與探照燈同時點亮,將天空照得恍如白晝。

“奏樂!”

侯天皓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身著盛裝,懷里抱著個長號吹得嘟嘟作響。

此時此刻,文興鎮變得燈火通明,鑼鼓喧天。

就算沒給吵醒的人這時候也甭想睡覺了。

許知峰瞳孔瞪大。

你們迎接的到底是怎樣的大人物?

大晚上的你們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