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第五十九章 昔日先賢血,換來今朝舊乾坤(中)

方鴻推測,上一世孤兒出身,這輩子也差不多,爹娘早亡,無依無靠,一個長輩都沒有……問題就出在他的命格上面:

中天北極紫微大帝轉世身,貴不可言,把所有長輩克死。

這不是巧合。

兩個小丫頭就屬于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的幸運兒。

想到這,方鴻輕嘆一聲……這就是紫微大帝的煩惱吧,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說給旁人聽,當他腦子有問題,沒辦法理解這種心酸。

譬如此刻。

先天初境陳立陽一臉呆滯,看了看方鴻,不明覺厲的滋味。

命格……是什么東西?

身為先天,博聞廣識,卻也不曾聽聞過。

陳立陽只當方鴻不愿意娶妻,隱晦含蓄的拒絕,也不再多言,他拉著方鴻胳膊走到后庭,樂呵呵道:“誅妖司副司主吳大人回返府城,臨行之前,托我給你帶話:若真是薪火相傳的天才,大乾科舉,務必參加,莫要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沒人害你。”

“府城內侍司高人,也留話:科舉鄉試見。”

“那兩位都是練氣階層,但也不知為什么,好像不愿意見你。”

“或許……”

“看你無功名在身……以為你不愿為大乾效力,想當個閑散武人?”

陳立陽也想不通。

總覺得,那兩位府城大官,對天才諱莫如深。

“當閑散武人,諸事不方便。”

“我原本也打算今年科考,獲取功名與卿位。”方鴻點點頭,算是通過陳立陽表了個態,他對于大乾王朝愈加感興趣。

近似古代王朝的國度。

似乎披了一層封建的外皮。

雖有剝削,壓迫,階層森嚴,但已經相當不錯——前世的古代王朝,哪怕是輝煌燦爛的大唐,沒有戰爭徭役和苛政,沒有天災人禍,就是盛世了啊。

各地饑荒,餓殍遍野,卻也是盛世的一處縮影。

正因此……方鴻很好奇,大乾王朝到底憑什么容納幾萬萬人口?

大乾王朝,取得功名,主要的當官途徑分為兩種。

其一:九品朝政體系。

其二:卿位。

前者偏向文官。后者偏向武將,有著先斬后奏的種種特權。

除此之外,亦可參軍,但軍旅生涯艱苦,軍令如山,常駐邊疆,并非方鴻所愿也。

說白了。

朝政體系,參軍將士,沒有太多的自由,要么不能隨意出行,要么駐守固定的軍營范圍。

“卿位么。”

“大乾五大司,你要進哪個。”陳立陽左手一招,后院假山分開,竟然曲徑通幽,別有一番天地,像是高雅寬敞的亭苑池塘,魚兒遨游,奇花異草,長廊縱橫,盡顯闊氣。

方鴻跟著走進去,疑惑道:“五大司?”

方鴻只知大乾王朝三大司:鎮邪司,誅妖司,內侍司。

“哈哈,另兩司較為隱秘,確實是不為人知。”陳立陽挽起長袍袖口,慢條斯理地沏茶,道:

“鎮邪司,鎮壓邪魔!”

“誅妖司,誅殺妖物!”

“內侍司,乃乾帝近侍機構。明面上管理宮廷內部事務,實際上管轄范圍極為廣泛,民生,民事,征發,徭役,京商,以及官員的貪污受賄,德行不夠,治理不當,苛捐雜稅,搜刮民財,目無法紀,不做實事,乃至于勾結妖族……內侍司之人,也許在某個鄉鎮,某個郡縣,暗查暗訪,所以又名內監司。”

飛云縣,洛河村,絕大多數人都可以填飽肚子,有居住之處,便有內侍司的幾分功勞。

要說勞苦功高,也不見得。

內侍司,以威懾為主,并不是真正的監察機構。

“另兩司,分別是:入圣司!禁工司!”

“入圣司,尤為隱秘,考上武道進士才有資格加入。”

“禁工司,能工巧匠,每一個都是先天境界的高人。”

朝政體系工部,掌管國內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運輸、官辦工業等。

禁工司……

獨立于朝政體系的工部之外……禁工司職責,陳立陽語焉不詳:“另兩司只在上京開設,各大州府,全都沒有。”

“這樣啊。”

方鴻若有所悟。

禁工司……禁忌的工藝……你沒有先天境界,干脆沒資格加入,而且其兇險程度不亞于戰場。

說起來。

大乾五大司,方鴻仍舊最中意誅妖司。

他的要求也不高。

看守妖族牢獄、或是處刑妖族之類的職務,隨便給一個就行。

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

借助大乾王朝的國力,斬妖大業還不是輕輕松松……只需一兩年,就踏入練氣階層,去蒼禺妖國殺它個天翻地覆。

陳立陽不知方鴻的想法,語重心長地說道:“卿位,不好拿,不如踏踏實實的做官。”

方鴻:“此話怎講。”

陳立陽遞來一盞熱茶,道:“卿位要出生入死,行走各地,哪有咱們當官的悠閑愜意?前日,小裘帶著小老虎,還有一群芝麻官,上門拜訪,答謝你救命之恩,坐了快有一下午,名正言順的偷閑,平時外出郊游也打著視察民情的幌子……縣衙事務,交給下屬,平時只要掌管大局就好了。”

“呵。”

“小日子滋潤得很。”

陳立陽撇了撇嘴,不予置評。

雖說看不慣,但整個縣城,管理的井井有條,幾乎沒有大差錯,倒也算裘縣令的本事了。

方鴻點點頭。

前天正午,裘縣令,施高虎以及院長張博武等人上門致謝,又一次門庭若市,車水馬龍,把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禮物堆積如小山。

外院壓根放不下。

往來之人,皆有功名,不是武秀才都不好意思進門。

這就過分高調了。

周邊的街坊鄰里紛紛張望,得知縣太爺親至,驚得嘴巴合不攏。

又得知小院住了位先天高人,就感到惶恐不安,坐臥不寧,正好碰上購置家宅的縣官,富商,很多人幾乎是連夜搬走。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境界低,實力弱,機遇擺在面前也把握不住。

說白了。

先天高人的隔壁鄰居聽起來很有地位……實際上,先天武人擺擺手,整條巷子統統要夷為平地,方圓百丈的范圍化為烏有,誰敢繼續住下去?

也只有官身武人敢住。

例如裘縣令,就在隔壁買了間二進院落,送給第二十六房小妾。

方鴻感慨:“男默女淚,六十多歲的裘縣令納了二十多房妾室!”

陳立陽啞口無言。

他暗暗打量一眼方鴻,總覺得方鴻的思路清奇,與常人不同,與大乾王朝也格格不入似得。

冬日高懸,和熙溫暖。

亭臺水榭,奇花芬香。

陳立陽從屋內拿出幾本高深的武道練法:“你將來突破先天,沒有練法,萬萬不行,真氣轉化真元,必須一氣呵成,中途有半點卡頓都會失敗。”

“對了。”

“沖擊先天的丹藥,名為歸真丹。”

“其作用:焚燒殘余的氣血,熔煉真氣,化為真元。”

“歸真丹有價無市,每年府城的額度也很有限。”

“我當年,服用一枚歸真丹才晉升先天。”

陳立陽很熱情,推心置腹,講述武道方面的寶貴知識。

從后天四層開始,壯氣血。

從后天九層開始,養育多年的氣血全部焚燒,無雜質,方可化真元,從此壽達兩百歲!

這一步,最艱難。

后天踏入先天,是破而后立,是重獲新生。

“所以說。”

“后天境界停留的越久,突破越難。”

陳立陽伸出四指:過了四十歲,突破先天就必須依賴歸真丹。

“如此。”

方鴻接過這幾本武道練法,隨手翻開掃了眼,一覽成誦,稍加沉吟,問起正事:“張氏抄書人開創印字術的事情后續有何進展?”

此次來縣衙。

一個是為了治療城內凡犬。

一個是為了張大田……練氣階層的高人為其遷墳,方鴻也聽聞。

“這個嘛,我不太清楚。”陳立陽仔細回憶,補充道:“鎮邪司內有一處陵園,喚為賢者墓,或是遷墳到那處。”

“多謝告知。”

方鴻寒暄幾句,起身離開,回家練武。

郡縣無敵,還是差了點意思。

府城無敵,又太遙遠……索性定個小目標,晉升先天,真罡之境!

反正科舉時間很充裕。

按照大乾的慣例:

三月到五月院試,秀才功名。

六月到八月鄉試,舉人功名。

九月份上京會試,進士功名。

十月份召開最終殿試,乾帝欽點狀元郎,金榜題名游京城!

現在嘛,新年伊始呢……方鴻出了縣衙門,望著天上的日光,由衷感到路漫漫其修遠兮。

同一時刻。

縣衙后庭。

陳立陽面色恢復古井無波,扯了一張信紙,記錄剛才談話,遣人送去蒼州府誅妖司、內侍司。

“抄書人。”

“一年不到就先天。”

亭苑之內,聲音回蕩,逐漸變得低沉。

不知方鴻身份前,陳立陽是抱著欣賞態度……后天境界,直面大妖,稱得上膽魄不凡,令人敬重,乃是難得的義士。

當方鴻身份揭露:

抄書人……

鄉鎮的農戶出身……

練武入門,不到一年,真正的實力凌駕陳立陽之上!

也不知怎么。

居高臨下的賞識,像是長輩看待后輩的欣慰,就有了微妙變化。

“憑什么?”

“憑什么!”

“我自小出身寒門,下苦功,不敢有絲毫松懈、怠慢、懶惰……辛辛苦苦練武三十載,堪堪中舉,后來變賣家業,也買不到哪怕一顆歸真丹!”

“我投靠高官,巴結,諂媚,以武道舉人身份,為其掃大門,為其出行抬轎子;在其寵愛有加的孫女過生日壽宴的時候,扮成大鳥討歡心;在其父親去世下葬的時候,不吃不喝,哭墳三日。”

“非得如此!”

“總算換來一顆歸真丹!”

“我憑此踏入先天初境真元境!”

“從那以后,我立誓,絕不再做小伏低,低聲下氣,無論如何必須要高人一等,才來到郡縣之地!”

“只因為……”

“在縣城……”

“我,陳立陽,就是站在最高處的人上人!”

“我,足足爬了一輩子,才爬到這個位置!”

“那方鴻,短短小半年,就與我平起平坐!”

陳立陽喘著粗氣,眼睛發紅,猛地甩手,真元暴動,亭苑的石桌石凳碾壓粉碎,奇花異草遭璀璨,假山池塘全崩塌,彷如一場颶風過境的小型災難。

轟隆隆!!

淺白色真元掃蕩四方,方圓幾百丈都有強烈的震感。

很快。

陳立陽恢復風輕云淡的表情。

“這,這是……”

正在處理公務的裘縣令急匆匆跑了過來,心驚肉跳,畢恭畢敬地問候。

“沒什么事兒。”

陳立陽捏著完好無損的茶杯,所有的惱火、嫉妒、扭曲之色,盡數收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面色和藹,輕聲說道:“剛演練上乘打法,一時不慎泄露了幾縷真元……沒有嚇到你們吧。”

裘縣令低頭道:“沒有沒有,陳大人武力高絕如同天災——”

“那就好。”

陳立陽打斷裘縣令的奉承話,笑瞇瞇起身離開。

又過了幾日。

小院的來訪者絡繹不絕。

方鴻剛開始覺得,人情往來,必不可少,后來實在厭煩了,干脆就閉門不見任何訪客。

眾人不再頻繁地登門拜訪。

終于清靜了。

生活又恢復往日的安穩。

練練武,翻翻書,接送兩個小丫頭上學放學……以及王四狗,王六狗,分別給予兩盒淬體丹。

王三狗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但情分總有消耗殆盡的一天。

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

方鴻希望王四狗、或者王六狗,其中一人能夠成為武秀才,出人頭地,光宗耀祖——擱在郡縣都是一位大人物。

除此之外。

練武的進境令方鴻震驚。

每過幾個時辰,體內氣血熔煉,增加一道嶄新成型的真氣。

根骨滿值的效果!

五十三之數,火箭般暴漲,真氣量已經達到七十二道!

至此。

加上東天門。

方鴻戰力擱在真罡境之中,也是佼佼者。

“不過。”

“我的手傷……尚未痊愈。”

黑夜時分,方鴻側臥,低頭看了眼右手。

血肉生長。

筋膜重塑。

宛若新生。

力量好似永無止境的攀升,超過了六十萬鈞,沖擊七十萬鈞力。

同一時刻。

漫漫長夜。

皎月當空。

大乾王朝上京城。

皇宮內,養性殿門前,約有百歲的大皇子身穿明黃色長袍,腳踏鑲嵌金邊的靴子,腰間掛玉佩,手腕戴玉石圓鐲,求見父皇永盛帝。

等待了半個時辰。

養性殿門口,內侍司高人:“宣大皇子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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