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國騎砍無雙

第84章 空手套白狼

日過正午,晉陽城,蘇家大宅后院。

小小的紅兒正抱著一摞比她頭還高的竹簡案牘,踢踏踢踏的踩著碎步,來到了樓閣下方。

面對著長長的樓梯,她歪了下脖子,深吸口氣,嘿咻一聲,穩穩踩上階梯,會心一笑。

真是好家伙,這小姑娘爬個樓梯竟然像是在打BOSS。

就在紅兒大喘口氣兒,正準備攻略第二層階梯時,一道黑影自屋頂一躍而下,咚的一聲砸到她身邊,順手便抄起了她抱著的案牘。

“啊”

紅兒驚呼一聲,差點摔倒,在看到來人后,驚喜道

“恩公,您回來啦!”

蘇曜嗯了一聲,摸了摸紅兒頭。

在城內處理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后,他終于想起來這里還有一個新買的宅子。

而此時在見到新家后就讓他立時想起一句老話來

——屋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蘇曜這座新置的府邸比之他離開時的破敗,已經是完全改頭換面,煥然一新了。

也因此,他便靜靜的站在后院這最高樓閣頂端,俯瞰了一會自己的新家園。

此宅地處城東,曾是出塞行商用來安置妾室和臨時倉儲的院落。

因主人死于邊塞戰亂,家屬無力維持便折價做賣,便宜了蘇曜。

這座宅子分前后兩院。

前院為下人休息和廚房,倉儲存貨等用,中庭有一大堂屋,可以宴請賓客,歌舞接待。

而后院則分置小屋和一座高有兩層的樓閣,為主人私房,同時也可在此豢養姬妾家妓等。

紅兒現在便是站在這處后院主人的樓閣前。

“你在干嘛?”

蘇曜確實還挺好奇的,在真三世界中,家園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系統。

比如不同的npc便有不同的職業技能和定位,以應對他們各自的分工。

而當某些職位空缺時,閑置人員甚至會自主做些活動,而且行為模式也和各自的性格有關。

比如現在,那另外兩個隨紅兒來的奴婢則都在前院。

其中年歲稍大些的奴婢似乎兼職了廚娘,正在廚房忙活。

而另一個年輕消瘦的青衣奴婢則在偷懶,不但什么活都不干,甚至還不時打擾廚娘,在廚房里偷食。

至于紅兒,她則就如蘇曜所見,抱著這么一摞大的文件,跑前忙后的已經來回了幾次。

要不是看這小丫頭似乎好像體能有些不支,蘇曜還直以為她是在進行什么無限循環的活動呢。

“這些是凌公子記錄整理的文檔,奴婢正準備給您抱去房里呢。”

在得知宦官顛倒黑白,蘇曜怒殺天使后,王凌的工作熱情似乎更加高漲。

于是就有了蘇曜現在在房間里看到的這些,堆滿桌架的文牘。

這怕不是跑了有個幾十趟?

“都是你搬的?”

紅兒紅著臉點點頭。

大兵們粗手粗腳放的亂七八糟,只是收拾完房間擺設好家具后就讓他們回了。

“不是還有兩個婢女么,怎么就你在這忙活?”

“她們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奴婢也不想讓其他人亂動恩公的房間……”

紅兒這里小小的逞強了一下,固然她更想親自為這位恩公做事,但更現實的原因則是她根本指揮不動那兩個女孩。

沒錯,就是如此簡單。

在王家塢堡的時候,紅兒尚算得主家寵信,又因為她與蘇曜最熟便由她帶領那兩位婢女來照顧蘇曜。

那時的紅兒說話還算管用。

但如今,離開了王家,沒了主家照拂她立刻發現自己的話不再好使了。

在拜托幾次,其他人都表面應付而后推脫離開后,她便只好自己扛起后宅的家事,不再麻煩她人。

而原因嘛,紅兒其實也懂了。

她沒有身份,又是資歷最淺,年紀最小的女孩,自然得不到尊重。

在最初,兩人看她與蘇曜相熟,能說上幾句話,便還存著幾分敬意。

而后來這兩個女孩發現,紅兒的特殊并沒有什么意義。

這位年輕的主人對女人,對家庭幾乎都是完全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蘇曜回房的唯二理由就是睡覺和存取物品。

他的生命仿佛只有奔跑跳躍和無盡的戰斗。

沒有生活,也不存在娛樂,更別提什么女色了。

頓時,她們這些為討主人歡心而存在的家妓完全失去了意義。

便說那個紅兒,與主家最是相熟,可這近月余的侍奉下來,不但身份沒有提高。

既不能討主人歡心侍于枕席,還失去了歌伎的身份,反倒大退步干起了粗使丫鬟的活計。

若是說與主家相熟,反而意味著更多的工作量的話,那她們這些機靈的侍女可就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出現在蘇曜眼前,被拉去干什么活計。

于是在來到晉陽新宅,基本收拾好房間后,這后院就很難再見到那兩個婢女了。

一切都要紅兒自己親力親為了。

“伱不累嗎?”

問一個npc累不累,說出話來蘇曜自己都想笑,但不知怎的就還是這么問了。

“不累,倒也不是”

紅兒低著頭,右手搓了搓耳側的鬢角:

“不過想到能幫恩公做事,以后恩公摸得用的都是奴婢親手準備的,就覺得一點都不辛苦。”

蘇曜眨了眨眼,對于家里這些瑣事,他確實不了解,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在幫紅兒把最后的東西搬運完后,蘇曜為紅兒介紹了兩位姍姍來遲的新同伴

“小桃和小綠,還有你們其他幾個以后就聽紅兒的安排便好。”

“是,主人。”

這五個韶齡女子中的小桃和小綠正是在山寨中為蘇曜等人帶路的侍女。

這些女孩中不少人都因全家死絕,無處投靠成為了孤身的苦命人,最終她們被作為賞賜發給了作戰中有功的將士。

這里對于臧郡守的慷慨,蘇曜還是頗為滿意的。

雖然他作為此戰首功雖然未上考功簿,但該有的獎勵不但一點不少,貌似還因為他成功的舌戰獲得了很多,比如光婢女他就是獨一份的可優先挑揀五個人的名額。

于是他便利用職權優先把這兩個女孩要了個過來。

對此,少女們自然是千恩萬謝。

而蘇曜也正好借此填補了因家園規模擴大,而工作效率明顯降低的婢女團隊。

是的,他當然發現了家園運轉的問題,也明白他對這些女孩的定位設置有誤。

但是嘛,對他來說有的湊合就行了,創業期的職員,當然是要能人人身兼數職的。

不過這些女孩歌伎的本職他也不會忘記。

這不,這個在拜帖上附著臧郡守介紹信的使匈奴中郎將王柔,此時便在蘇家大堂內,被這美妙的歌舞迷暈了眼。

噢,好像不是……

“賢侄!”

王柔震驚大喊

“你這龍紋白玉壁,從何而來啊!”

被這段不知所謂的寒暄劇情打擾了的蘇曜聽到這關鍵詞后突然眼睛一亮。

原來是任務道具嗎?

“此玉乃是恩公本次清剿山賊所獲,王將軍如此表現,可是認得此物?”同席的王凌問道。

認得?

王柔哈哈大笑兩聲

“何止是認識,賢侄你好大的福氣啊!”

在王柔講述中蘇曜才知道,原來此玉竟曾為劉虞之物。

不,這個說法不嚴謹,應該說是此玉是東方夷民貢與劉虞,而劉虞又將其貢給皇帝之物。

“夷民的貢物?他們不是都反了嗎?”王凌驚訝道。

“不是現在,那是在好幾年前了,過去那劉虞還擔任幽州刺史的時候,在鮮卑、烏桓、夫余、濊貊等夷民間便有很好的名聲。”

那時候這些夷人可說是無不拜服,隨時朝貢。

后來劉虞因故被免,這個寶玉便是最后一批的貢品。

本來幽州貢物應是走冀州下豫州到洛陽的,但不巧,當年走了一半路,正好黃巾之亂爆發,冀州和豫州正是重災區,道路斷絕。

于是這支貢隊便調頭北上,轉經代郡走雁門,進太原這條路線。

“想來正是因為這貢物轉運耗時太久,暴露了行蹤,在太原便被那太行山中的盜賊所獲,最后來到了賢侄的手里。”

“既是貢物,將軍為何要說是我家官長的福氣呢?”

發完言,看王柔皺眉,那站在蘇曜身邊的成廉便趕緊歉意的低頭。

跟著蘇曜久了,他都有點忘了禮數,這里哪是他一個侍衛能開口的場合。

“這是我兄弟成廉,驍勇善戰隨我出生入死。”蘇曜插嘴介紹道,其實他已經懂了。

但王柔還是點了點頭,講出了緣由。

原來因此物遺失,劉虞曾寢食難安,自覺有愧于夷民信任。

“現在他又重回幽州上任,所以我若是將此完璧歸趙,必能得到他的青睞?”

“沒錯。”

王柔撫須點頭,目光頗為贊賞。

但蘇曜卻面露狐疑,認為此事并不會如此簡單。

這突然上門了一個陌生的大官,難道就只是給他觸發個跑腿任務的?還要送那么遠?

有沒有什么隱藏的事件?

“王將軍此次所謂何事啊?”

想了一下的蘇曜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使匈奴中郎將,在剛剛見面的時候,蘇曜便通過內置百科查閱到了他的職能信息。

這個曾經煊赫彪炳的職位,在王柔這一任上徹底走向終結,往后再也沒發揮過什么作用。

若是歷史正常推進,王柔也將泯于史冊,碌碌無為,僅僅留下一個證明他曾經來過的名字。

但現在,因為蘇曜在太原超新星般的爆發,這位將軍的心思也突然活絡了起來。

“什么?!”

王凌大驚:

“你要恩公做你的門下?!”

“門下督,領別部司馬。”

王柔點頭正色道。

門下督,意為將帥帳下都督,此為僅有授命開府的將軍方能設置的幕府官職,尋常郎將和校尉是沒資格擁有的。

而使匈奴中郎將,因其獨在關外的特殊性質,所以特別被授予了持節和開府的權利。

而開府就意味著朝廷授予的全權人事權。

故此,王柔可以僅憑個人喜好,將任何人提為自己的部屬,而無視其資歷和出身,這就是獨特的幕府路線。

而別部司馬則是軍中具體的差事名,是軍職,代表可獨領一部營屬的意思。

而王柔許給與蘇曜的門下督領別部司馬的意思就是入其幕府為都督的同時還保有獨領部曲的權利。

這便是他在得知蘇曜為郡守客將后立刻想到的一個新法子。

這個新出的英雄給你臧旻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可是能領漢胡聯軍的稀有人才,那簡直就是為我使匈奴中郎將王柔量身定制的大才啊。

呃.就是這個脾氣,還需要調教調教,為人太過輕佻,不夠莊重!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在這說的。

而那邊理解了現狀后,蘇曜眨了眨眼,沒想到這人竟是來給他升官發財的?

倒也對,之前跳過劇情,殺了那個小黃門后,等于他活動任務的獎勵一直都沒領,敢情在這等著呢啊。

但是蘇曜馬上就又想到了,這個使匈奴中郎將的都督說著好像很厲害,很威風,但是……

“不知將軍帳下還有何部將啊?”

果然這一句話就戳到了王柔的痛處,他搓了搓手:

“僅賢侄一部……”

你這給我算進來了啊喂!

這位老將軍如此搞事,在座在站的各位全都無語了。

“敢情將軍這是空手套白狼來了啊!”

王凌身為祁縣王家子,對這隔壁晉陽王家不但不存在什么特別的敬畏,甚至還有一種競爭意識,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毫不留情。

“王賢侄此言差矣”

王柔捋了捋胡子,胸有成竹:

“某聞蘇賢侄殺了那洛陽城來的閹豎,正需有人聯名作保。

而老夫此次正自幽州劉虞處來。

入老夫帳下,隨我一同去幽州立功,一可得那劉虞支持,二也可庇護各位免遭各處敵視,這三嘛……

日后真跟那些閹豎打起嘴仗,想來老夫這位北方督帥的名字還是有些說服力的吧。”

“這,王將軍的意思是也可為我等保名?”王凌驚了,這才是真正的利好啊。

王柔這使匈奴中郎將雖然是光桿司令了,但他兄弟還擔任著代郡太守。

晉陽王氏長期經營在士族中的影響力也不可小覷。

他祁縣王氏雖然族叔王允現在糟了難,但也還有位族叔在弘農任太守。

若是大家真的能統一戰線,加上幽州牧劉虞和并州刺史丁原,可以說大漢半個北方邊境都站在他們一邊。

這別說那小黃門趙常本就有過,不辨是非,亂用圣旨。

就是他真的是奉圣旨來抓人的,怕皇帝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虧了吧。

是的,在這次小黃門趙常的事件后,王凌也在不知不覺間,對洛陽失去了敬意。

見眾人不說話,王柔笑道:

“故此,我等利害一致,正該精誠合作才是啊。”

此話說的冠冕堂皇但蘇曜卻聽出來很大漏洞,這位使匈奴中郎將現在丟了所有兵馬,自己怕都是戴罪之身。

他的庇護能有多大效果?又真的能在劉虞那說上話嗎?

這都要打上個問號。

況且劉虞,他真的要把主線偏離到那么遠的地方去嗎?

放棄前期一切在并州的經營?

但蘇曜倒不打算馬上拒絕或者接受。

這位中郎將是他得到郡守認可后主動上門的客人,想來正是受他名望影響,蘇曜決定先看看后續發展情況:

“王將軍既然如此慷慨,那不知究竟是想要在下做什么呢?”

“很簡單。

本將軍曾經帶的一支由于夫羅率領的匈奴部隊叛逃了,聽聞此時正在雁門。

只要你殺了于夫羅,拿到此獠的頭顱,加上你這次的取得的龍紋寶玉,再有老夫的說請,必可取得劉虞的認可。”

王柔撫須點頭道:

“有功不賞,乃自絕于天下人之道也。

有項王和太祖的故事在前,皇帝不會不懂。

故此只要有天下聞名的劉虞作保,我等軍方再聯合大將軍一同發力。

賢侄定能取回屬于自己的榮耀。”

對此蘇曜悄悄的揚起了嘴角。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這里聽到了于夫羅的名字后,蘇曜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