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應該殺李川嗎?
“不不不,此人罪惡罄竹難書,雖萬死不而足惜,我只是問你”
蘇曜踩著李川的腦袋,笑了一下
“你的仇人難道就只是這么個廢物嗎?
只是殺掉他你就能滿足了嗎?”
“這……”
屠川沉默了,他看著屁滾尿流,話都說不出只是不停打擺子的李川,不知怎地,那股子無力空虛感就更重了。
只是殺了他自己就滿足了嗎?
他早就知道答案的
“屠某不才,請將軍教我!”
屠川站起躬身道。
蘇曜卻沒有第一時間回他,而是一腳踢開嚎個不停的李川,吩咐部下:
“先把這廢物拖下去,晚些吊死在城樓上,以儆效尤。”
屠川楞楞的看著仇人被帶走,恍惚間肩膀一沉。
“你既然讀過書,那當是懂得,你真正的仇人不是他,這個廢物只是無數亂軍中的一員。
這世界病了,天下亂了,縱使那天沒有他,也會有什么張川王川的亂軍去燒毀你們的村子。
而只要這個世界沒好,天下還如此混亂,你就永遠也別想過上安定的生活。”
世界病了?
不要說屠川,就是其他人也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但天下亂了他們還是懂的,可是
“可誰又能治好這天下的病灶呢……”
屠川所言何嘗不是眾人共同的疑問呢。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哪個不知道大漢病了,哪個沒想過辦法?但結果呢。
還有那昔日天公將軍張角想來也如此想過,而且轟轟烈烈的去做了,但最后還不是把自己玩成了一個笑話。
難道眼前這位將軍他也……
蘇曜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徐晃,舉刀指向屠川
“我輩既生于亂世,正當立鴻鵠之志。
提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
蕩四方擾攘,開萬世太平!”
“開萬世太平……”
......
“屯長昨晚的話你們怎么看?”
上午,界休城門樓上,成廉一臉興奮的問諸人。
“怎么看?瞪眼看唄”
宋憲雙手抱胸,看著城墻下老老實實接受安排,做著拔營準備的白波眾頭也不回的答。
即便他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這離譜的上官又搞定了一件事。
竟然直接以內奸誘導激化了矛盾,把這些白波軍的軍官和死硬分子們一網打盡。
沒想到這么小的年紀,辦事竟如此狠辣。
面對李川那掛在城門口上的尸體,還有反叛者無一生還的消息,這些白波軍戰士們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嘿,老宋你怎么總是這么掃興呢!”
侯成用力的拍了拍宋憲的肩膀:
“我瞧著昨兒個那姓屠和姓徐的倆人可是情緒激動,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表示要追隨官長蕩,蕩什么四方來著。”
宋憲抖了抖肩膀,翻了個白眼:
“有沒有搞錯,我要是被那么一把滴著血的刀指著鼻子尖問,我也慟哭流涕的表示誓死追隨,保證比他們表現還好。”
“這…你們說他們是演的?”
成廉心里一驚。
那倆人可是被放走了呀,要是真是演的話,那官長的大事不就要遭?
放走?是的,蘇曜在昨夜放走了屠川和徐晃。
這是蘇曜南方計劃的一環。
他要用這兩人為細作,打入白波軍內部,為他獲取白波軍情報。
打探部署,預警軍情,遲滯敵方行動等還是其次,蘇曜最關心的任務還是搜集白波軍中各將官實力,看是否有武力高強異于常人者。
說白了就是探一下有沒有其他玩家藏著。
現在這個游戲已經事關生死,他再自信實力也不得不存個小心,那么情報先行就非常必要了。
這也是他昨夜看到屠川優秀演員天賦后臨時起意招募了這個大眾臉的緣故。
那個徐晃應該說不愧是有當過公務員的背景設定么,感覺明顯不是很好忽悠,不是,是不好感化的樣子。
不過有屠川在旁,兩人互為內應,任務的成功率應該能高上不少。
不過蘇曜深層的這些小盤算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了。
“小子你別聽老宋瞎說,他就是嘴硬”
侯成攬住兩人肩膀,滿嘴酒氣的噴著
“那姓徐的賊酋可能有點顧慮,畢竟他老娘還在黃巾手上。
可那姓屠的明顯情真意切,屯長可是特意讓他親手吊死了那個什么誰誰的賊酋,他敢不念咱屯長的好,看我老侯不打殺了他!”
“去去去,誰嘴硬,誰嘴硬了,你娘說讓伱少喝酒就記不住?”
宋憲掙脫這個酒鬼同鄉,面色微紅。
“我這是現實,成小子和那個姓屠的他們年輕人不明白,咱倆可是一般大的,一把年紀了你怎地還如此熱血?
要搞明白,拿在手里,裝在兜里才是真的,說的再好聽有什么用?
立不世之功,開萬世太平?
年輕人有想法很好嘛,但是哪個是好做到的?”
被訓的成廉這時突然眼睛一亮,插話道
“咱們之前殺胡人還不夠不世之功嗎?張從事不是說這可是有機會一步當將軍的功勞嗎!”
“我說的就是這個!
明明都立功了,不趕緊去晉陽等著領賞,卻拉著咱幾個跑離晉陽最遠的界休!”
宋憲氣結
“真是多此一舉,要是真失期了,那就整成不遵軍令啦。
結果呢,你看他,現在還有心情在那呼呼大睡,叫都叫不起來!”
宋憲越說越氣
“再說了,你以為這朝廷的賞都是那么好領的么?
你就看他這個上躥下跳,不著四六的樣子,到哪去,哪個朝廷大佬能看得上他?
別回來賞還沒領到,就先惹一身騷,倒把咱們給連累進去。”
“啊這...”
成廉想要反駁,卻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正這時突然耳邊一聲炸雷
“妄議上官,你宋憲好大的膽子,是想挨軍棍了嗎?!”
“呂,呂屯長!”
社畜在辦公室和同事吐槽直屬上級被另一個跟該上級關系不錯的領導發現,大抵就是宋憲現在的感覺了。
不,還要更嚴重一些,畢竟社畜最多被穿穿小鞋,而軍里是真的可以給你打上二十軍棍讓你屁股開花,甚至一命嗚呼的。
“卑職酒后妄言,屯長恕罪.....”
“打仗不積極,閑話你最多,再讓老子發現了,蘇屯長不管,我替他管你!”
別說軍里官大一級壓死人,就說呂奉先此人,那可不像蘇曜一般是突然崛起,而是并州久負盛名的人物,不少人就服這個名字。
此時呂布一發怒,宋憲頓時像個雞仔,唯唯諾諾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見壓住了宋憲,呂布才問起蘇曜情況,得到他還在睡后眉頭一皺
“還沒起來?帶我去見他。”
這小子怎地如此能睡?這可又多拖延了一日,再不回可就真趕不上歸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