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有套房

第六六零章放手是為了得到更多

崇禎和全旭在晚上離開了青崗鎮,返回復州灣的行宮,這一路崇禎沒有沒有坐車,而是騎著馬與全旭慢步走著。

走出魯柱子所在的村落,沒過三五里就遇到了荒蕪之地,大片大片的土地,逞未開化的狀態,灌木叢生,野草枯黃,隨著搖曳著。

崇禎指著這里問道:“這是何處?”

“這是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全旭指著這個占地面積四五千畝的空地道:“陛下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個時間……”

“無防,白天這里有很多百姓會來!”

全旭笑了笑道:“只有晚上,這里才會清凈!”

轉角走到大門口,所謂的大門口,就是一座復制的復州城,當然,復州衛城當時是駐扎著復衛州,東、西、南、北各一個千戶所,城池面積并不比中原的城池小。這里其實只是一個復修的復州衛城。

城墻高三丈,只有一堵墻,長約八十米,周圍連圍欄都沒有,只是一座孤立的城門,上面鐫刻著復州衛三個隸書大字,古銅色的城門,左右兩側各燃燒著一個火炬。

一名左臂殘疾,身穿著全家軍軍裝的門衛,坐在門崗亭里,昏昏欲睡。

聽著遠處的馬蹄聲傳來,隨著火把的照耀下,那名斷臂退伍兵急忙起身,另外一名躺在里在睡覺的瘸腿退伍兵也掙扎著爬起來,二人攙扶著,站得筆直,他們一臉虔誠地向全旭敬禮。

“卑職,拜見侯爺!”

“辛苦了!”

全旭向殘疾退伍兵還禮,對于老部下,全旭還是非常關心的:“你們身體怎么樣?”

“還好,吃得好,穿得好,與兄弟們相比,我是幸福的!”

在獨臂老兵的引領下,全旭和崇禎等一行人來到這個所謂的愛國主義教育中心,這里松柏成行,顯得有些陰氣森森。

這里的道路是用水泥鋪成,崇禎已經免疫了,水泥路在遼東可以說是隨處可見。率先進入的就是歷史長廊。

全旭一邊走,一邊向崇禎介紹:“自古以來,遼東都是咱們大明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誰也改變不了,早在五千年前,這里就人類居住,早在周朝滅商,周文王就將其弟姬奭于燕地,是為燕召公!”

這座歷史長廊,則用浮雕與石像和碑記相結束,鐫刻著新時器時代的復州,以及人類生存的痕跡,在周朝時期,建立燕國,這里就屬于遼東郡。

這是浮雕上雕刻著,周武王之弟周公旦手持大鉞,燕召公奭手持小鉞,左右夾輔周武王舉行祭社大禮。

接著的浮雕就是山戎來襲,燕國無數城鎮被山戎焚燒,復州城也被燒成廢墟,無數百姓被山戎人踩在腳下,真正的尸骨如山,人頭擺成京觀。

哪怕所有人不懂歷史,只要來到這座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就可以看到一部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史。

與大歷史背景相結合,像齊桓公“尊王攘夷”,燕國恢復故土,什么惠公奔齊,擠身七雄,合縱成王、子之之亂,、燕趙之爭、昭王納賢,伐齊破胡,包括荊軻刺秦等著名故事。

崇禎其實并不是什么有學問的人,經過這道歷史長廊,他總算明白了鮮卑崛起,東胡與烏恒、以及三國并立,魏晉南北朝,以及隋唐高句麗之爭,以及安東都護府的建立。

這道歷史長廊,直到大明痛失遼東,全旭引全家軍東進遼東,匡復遼東,遼東開始興旺發達作為結束。

這座占地四千五百余畝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樹立民族英雄一百二十八位,包括蘇定方,薛仁貴,杜松等等,原本還要樹立盧象升與全旭,全旭沒有同意而已。

崇禎看完這些東西,又參觀了水輪車、蒸汽機還有大明英烈館,有些不解:“這座園子花了不少錢吧?”

“沒錯,土地不算,光建造成本花了八萬兩銀子,后來又加上綠植和幾座銅像,火炮等物,差不多十萬兩銀子!”

“有意義嗎?”

全旭突然笑了:“敢問陛下,何為帝王之道?”

崇禎道:“為帝王者,審時度勢,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

知道為君王之道,但不代表會用。

就像全旭的全家軍訓練之術,簡單歸納下來就是軍紀嚴明,賞罰公平這個八個字,這八個字說出來簡單,可真正想要做到那就太難了。

為帝王者應該要有氣魄,口才,不一定博學,但不能缺乏常識,不一定會做,但一定要會用人,善于招攬人心。

這其實,最典型的就是劉邦,作為大漢的開國皇帝,他是能不及蕭何,謀不及張良,武不及韓信,別說韓信了,像周勃,曹參、甚至樊噲都不如,可是,他偏偏成就了帝王基業。

他很多時候,會被項羽逼得走得無路,很多時候,也會被追得山窮水盡,可問題是,作為一個組織的靈魂,他從來沒有失去信心。

“陛下做到了嗎?”

“朕沒有做到!”

崇禎有些尷尬。

他其實并沒有做到。

魏忠賢可以殺,但是至少讓曹化淳,哪怕是高起潛另立山頭,與文臣可以搏斗,結果倒好,隨著魏忠賢倒臺。

無論是曹化淳和高起潛,包括王承恩,他們誰也不敢與文臣對抗,平衡已經打破了。

政治斗爭的本質就是平衡,如果沒有制衡,那就像李隆基時的安祿山,他不反也得反。

崇禎就是沒有基本盤,親手打破了平衡。

他的自己錯誤的道路上,其實越走越遠,如果全旭是崇禎皇帝,他其實是不會允許全旭這樣自己發展。

現在,崇禎已經失去對遼東的制約。

崇禎對全旭的信心也好,籠絡也罷,其實改變不了什么。

帝王心術屬于權術范疇,簡單來說,帝王之道就像是藥方,而帝王心術就是使用說明。做到心口不一,做到心里的想法想讓誰知道想不讓誰知道,能忍人所不能忍,就算是面對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人在必要時候都要能做到跟親兄弟一樣,這些都是小道。

誰能做到這一點?

這一點可以做到的就是漢宣帝劉詢,劉詢是漢武帝的太子劉據之子劉進之子,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發生了歷史上有名的巫蠱之禍,太子劉據,皇孫劉進、衛皇后衛子夫,等全部遇害,死難者多達十萬余人。

劉詢出生以后就被養的郡邸獄,這個相當于省高級監獄。如果沒有霍光的支持,輪誰也輪不到他當皇帝,故劍情深這個典故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這講的是漢宣帝劉詢和許平君的故事。

許平君是劉詢的糟糠之妻,許平君被謀殺的時候,劉詢并沒有聲張,而是隱忍,直到霍光死后,霍氏失去主心骨,而霍顯又是一個沒有政治智謀的蠢貨,隨著霍顯犯錯越多,引起共憤,這才順水推舟,先廢后,滅霍氏一族。

“敢問陛下,儒家張口忠君,閉口愛國,他們忠在何處,愛在何處?”

崇禎嘆了口氣道,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以萬歷皇帝國本之爭,迫使東林黨成立,關鍵是,福王真比朱常洛差在何處?其實就是一個出身問題,朱常洛多出生了幾年,犯了儒家立長立嫡的原則。

關鍵長,并不是代表合適。

這公平嗎?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秦始皇是老大以外,漢武帝劉徹、唐太宗李世民、包括宋太祖趙匡胤,他其實也不是老大,趙大是趙匡濟,趙匡胤只是老二。古往君臣,用年齡的長幼作為衡量標準,本身就不科學。

崇禎道:“你在這里建一個館,能就讓天下百姓愛國?”

讓崇禎心里比較舒服一點的是,全旭并沒有像魏忠賢一樣,搞個人崇拜,這個歷史長廊的歷史,有一定的私貨,大部分還是比較客觀的。

至少,列了很多漢奸。

比如說,南北朝時期,燕國高詡、高開、韓恒、這些人在歷史的評價都是積極向上的,號稱明臣、賢臣,能臣,然而,在全旭這里,賣主求榮,就是漢奸。

什么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背主就是不忠。

全旭管不了全天下,至少在遼東范圍內,他說高詡是漢奸,那他就是漢奸,韓德讓也是漢奸,而且與謀害岳飛的秦檜一樣,跪姿。

全旭指著這座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道:“文人嘛,最擅長春秋筆法,這個筆掌握在他們手中,我等武人,以及天下百姓,在他們手底下還有落到好?所以,這個局面必須打破,要讓百姓知道,什么是正確的,什么是對,什么是錯誤的!”

崇禎望著全旭道:“我聽說,你在遼東還要交稅?”

“是啊,一分不少,如果大家都不交稅朝廷要用錢怎么辦?”

遼東并不是全旭的封地,他在遼東逐步放棄自己的特權,并不是放棄所有控制權,他本身就是制定規則的人,只要讓規則不僅僅附和自己的利益,也要附和遼東整體的利益。

逐步放權是為了將來,為了全旭成為政府而努力。

如果全旭持續擁有特權,那么遼東工業黨將會成為特權階級,對于遼東,對于未來是永遠不利的,他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至少要做到相對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