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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遼東已經開始鋪設鐵路,鐵路運營里程已經突破一千公里,從金州到廣寧實現了鐵路通車,但是馬車制造業,雖然受到了巨大的影響,可是依舊有每年一千多萬兩銀子的產值。
鐵路有著鐵路的局限性,別說現在,就算后世很多地方無法通鐵路,中國百強縣市的永城,直到2021年連火車都沒有通。
遼東的很多百姓,開始購置四輪車載型馬車,這種四輪馬車發展出來很多平臺,有專門的載貨四輪馬車,有載客四輪馬車,還生產出了大量的四輪房車馬車,可以實現遠程旅行。
旅游,這是遼東的一個新興產業,口袋里有了閑錢,遼東百姓有的人在外地投資,偶爾也需要去看看屬于自己的產業,當然,更重要的是,中國是一個人情社會,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說的就是這個情況,遼東的各地基本上實現了驛傳,也就是這個時代的物流運輸,也有的城市,開始推出人為景觀,旅游行業不再是士子的專屬特權。
除了馬車制造業,最發達的其實是家俱行業,遼東已經突破了艱難活著的階段,所有人的百姓,都開始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特別是床,各式各樣的床、衣柜、桌椅、沙發,每年光制造家俱消耗的木材,已經超過了造船業。
當然,造船業也被全旭拆分,旅順和登州船廠只制造戰船,海洋上航行的商船,十之八九都是私人船廠制造的。
百分之五十的鋼鐵、百分之七十的水泥,百分之九十五的面粉制造,百分之七十的紡織業、百分之八十左右印染業,都是私人企業。這些私人企業,也有全記投資公司占據著一定比例的股份。
現如今,全記在壟斷的行業,僅僅包括,食鹽和糧食,像煤炭和鋼鐵,都大量私營化,整個遼東市場已經出現了半飽和狀態。
就像跟隨全旭前往遼東的徽州商盟的程敬賢,全旭也曾私下里計算過他的產業,通過每年的稅情況可以推斷,徽州商盟的徽州四大家族,以及二十多個小家族,家當至少在一億三千萬兩左右。
當然,徽州商盟還有大量產業不在遼東境內,沒有辦法統計,可以肯定徽州商盟的產業規模不低于兩個億,兩億兩白銀。
這也屬于正常,前工業化國家財政向來缺少擴張彈姓,也缺乏有效的財政手段,稅源收入也就那么固定的幾塊。民間出現一些富可敵國家族絕對不是神話。
鄭芝龍可以有一千七百多萬兩銀子的產值,事實上,鄭芝龍除了一個造船廠之外,并沒有其他產業,他只是二道販子,當著中介,從海洋貿易中獲利。
而徽州商盟則是以實業為主,在遼東有很多后起之秀的家族,比如說現在的鄭先覺,鄭先覺是河南洛府人,鄭先覺的兒子年輕氣盛,得罪了福王田莊里的管事太監,被迫害得幾乎傾家蕩產,無奈之下,與崇禎三年的年底,逃亡了遼東。
鄭先覺以一百五十兩銀子起家,從事木料陰干工業,這是跟著全記造船廠混口飯吃,他是趁著這種行業的紅利,在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內,成為了遼東著名的船王,門下擁有九十多艦運輸船。
除了鄭先覺,還有大名府的趙德有,趙德有是跟隨全旭最早合作的人,他們一起打過大名府境內的悍匪,來到遼東以后,他就從事面粉加工行業,在遼東大興水利磨坊的時代,趙德有從無到有,先后擁有將近五百臺水力磨坊,每年可以加工面粉兩千多萬石。
別看磨坊的利益不高,可架不住量大,再加上他投資的煤礦,以及煤球場,身家超過百萬兩。
大名府的時候,高崗村的高百萬那就全村里人中的一個笑話,別說百萬兩銀子,他連百分粒糧食都沒有,窮光蛋一個。
后來,高百萬成就現在真正的高百萬,高百萬是跟著全旭做罐頭起家,唯一的不好之處,他連續生了四個閨女,沒有兒子,準備再納兩房小妾,夫妻倆經過鬧矛盾。
這就是有錢人的苦惱。
全旭的臨時行轅中,搭建了一座巨大的木樓,莫約三四百個平方,對于這些從全家莊鎮就跟著全旭混的人,全旭是相當照顧的,來到瓊州城,就給他們接見洗塵。
來到這里,大家都知道要發財了,坐在那里的人人互相交換著眼神,這氣氛就可堪玩味了。
全旭在大名府的時候只是一個地主,他吃肉,大家跟著喝湯,隨著短短六年多的時間,全旭已經成為了遼東經略使,兼管著臺灣和呂宋,論地盤已經超過北直隸了。
關鍵是,全旭已經大明的武威侯爵,也就意味著他們與全旭的距離越拉越大,以后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串門子,串到全旭家里,也不可能跟著全旭蹭飯了。
這個時候,眾人的目光落在了趙德有的身上,他的年齡最大,而且與全旭的關系不一般,他們是一起打仗過的人。
趙德有吱吱唔唔半天,長長嘆了口氣道:“侯爺,咱們遼東的這生意,可是越來越難做了,只是……”
全旭笑道:“到了我這里,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這里又不是議事府,議事府里說話,可不能信口雌黃,說了句要負責任,在這里沒有人計較什么!”
“本來也不敢向侯爺叫苦,只是,侯爺可以問問在坐的各位,生意太難做了,糧食再便宜也賣不出動,肉也是一樣,養羊養不好就會虧錢……”
“就是,一只肥雞,最多十五錢,一只羊賣到三百錢都賣不動!”
“明明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可為什么咱們卻越來越難呢!”
全旭只好向眾解釋:“這個土地和人口,有一個上線,那就是一旦土地超出了人口的承受能力,這日子就法過了,可同樣,一個市場的人口和消費能力是有限的,就像咱們遼東,一千多萬人,就算敞開肚皮子吃,一個人一年三石糧食足夠吃了,就算是一個人三石,也就不到四千萬石,咱們遼東一年可以產出多少糧食?就算三年連續絕收,庫存糧食也吃不完,可是,整個大明,糧食還是稀缺的,我們的目光要放在更遠的地方,比如說,現在的瓊州府。”
全旭就想利用殖產興業的戰略,把瓊州府的土地、資源、市場、金融,全面開放給遼東商人。
在全旭的下,遼東商人開始涌入了瓊州府,建立一座座客棧、貨棧、礦場和工廠,特別是衣食住行方面的物資價格,那是一天一個價。
崇禎七年四月二十日,對于瓊州府的官場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瓊州府的官員,從上到下,都是一群郁郁不得志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到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一般到瓊州府,無論是擔任縣令還是知府,再或者知府,都是罪官,得罪了一大幫人,來到這里當官,就是對他們的懲罰。
全旭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作為官場中的老油子,他們自然知道,全旭的崛起,已經讓朝廷深深忌憚,他們并不是看著瓊州黃氏的意思在與全旭對抗。
對于這些官員來說,黃氏算個屁?
就像盧象升在大名府的時候,那些士紳誰敢給他甩臉子,正當破家縣令,滅門府尹是小白兔嗎?
這些瓊州府的官員,只是在投機。
他們決定對抗全旭,哪怕是失敗了,在朝廷諸公的眼中,他們就是可造之材,就會直上青云,從此飛黃騰達。
當官,要的就是一個態度,態度對了,站隊姿態有了,什么都會有的,如果態度不對,那就做什么都會不對。
在隨著全旭抵達瓊州府之后,整個瓊州府的官員就陷入了停頓,他們采取這種不合作的態度,擺明了與全旭不對付。
就像現在,瓊州的芙蓉河河畔,有一個雅稱叫小秦淮河,沿著芙蓉河的河畔,有花船幾十艘,酒肆十幾家,形成了以酒、色為核心賣點的商業圈子。
別看這些瓊州官員郁郁不得志,他們手中可不缺錢,在這里天高皇帝遠,可以盡情的玩樂,特別是全旭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只是埋頭建設瓊州港口和瓊州新城,他們也不在乎,反而變得肆無忌憚。
不少瓊州府的官員素未謀面過,見身邊婊子轉局,不免動問一句。經過這些秦淮河畔的女校書引薦一下,不少份屬表兄弟的瓊州官員頓時就傾蓋如顧,歡若生平,飯局終了,再拉著一塊兒賭錢去。
賭場烏煙瘴氣,酒樓里醉生夢死,花船上歌聲不斷,總之,這里的官員們在進行著最后的瘋狂。
起初全旭沒有動手,不代表全旭不會動手。
全干躬身道:“侯爺,他們差不多都在芙蓉河河畔!”
“知道了!”
全旭淡淡的道:“袁宗第、李彥慶!”
“卑職在!”
“你們兩個各帶著親衛團和近衛團,配合全干,把這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官員,緝拿下來,連那些窯姐,一并抓捕,遇到阻攔和逃跑,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