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凜，你專輯賣了多少啦？”
“不知道，大概挺好的吧，我不太關心這個。”
宿舍里，剛洗完澡的兩人正在聊著天。
音響中正循環著蘇沐凜的歌聲。
“阿凜，那方哥聽到最后三首歌有什么反應？他給你打電話沒？”
張曦兮八卦之心發作了。
她這“狗頭軍師”當初提出建議說把自己的心里話寫到歌里，沒想到阿凜還真的寫進去了。
那現在方哥肯定已經知道啦。
他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張曦兮十分好奇。
但這也正是蘇沐凜苦惱的地方：“他一點表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方別是真的不知道嗎？
還是他在裝傻？
蘇沐凜也想不明白。
比起專輯的銷量，她更在意這件事情。
同樣不在意銷量的還有方別。
“老方！大小姐專輯賣瘋啦！”
方別停下手中正寫著的筆，撇撇嘴：“是啊，但又不分你錢，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劉芒嘬著煙頭笑的得意：“這就叫榮辱與共，我與公司共存亡！”
其實應該叫做主辱臣死？
或者“一條狗腿的自我修養”？
劉芒忽然嘆了口氣：“老方，你一定不懂的吧。”
他羨慕方別，甚至還有點兒小嫉妒。
他劉芒蹉跎好幾年，原本鋒銳的棱角也磨平了一些，為人處事比起一年前要圓滑了不少。
瘦猴也是，那家伙都快忘了過去自己的誓言和夢想了。
幸虧他醒了。
但方別呢？
這人真是天命所歸。
拍電影直接就爆火，寫歌也能火，抱上的資本大腿也足夠給力，而且人家資本大佬的女兒還喜歡他，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他可以無所顧忌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去看圈內大佬的臉色。
“老方，答應我，不要變成最討厭的那種人，你要記得你的本心。”
方別一愣：“行唄。”
雖然不知道這胖子在說啥，但先答應就是了。
本心？我本心還是當包租公呢！
結果不都毀在你這胖子的手里了？
見他答應，劉芒于是問出自己心里悶了好幾天的問題：“那我有個問題啊。老方，你發的第二條微博到底有什么深意？”
方別：“只是單純幫忙宣傳一下專輯。”
“真的？”
“那不然呢？”
“......我男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你在瞞著我什么。”
“沙雕，男人的第六感就沒有準的。”
方別確實在糾結，但不是糾結大小姐的專輯問題。
相反，他更關注徐乾的專輯銷量。
畢竟在他看來，徐乾是蘇二哥炒作的犧牲品，他不想看著這年輕的小鮮肉成為犧牲品。
雖然他只是只小鮮肉，寫的歌跟舞蹈也不咋地，但他還年輕，不應該成為資本的犧牲品。
只是看到徐乾專輯的銷量，方別嘆了口氣。
“王哥，多少？”
“數字專輯一百一十三萬，實體專輯七千六百四十一。”
“那......”
“蘇沐凜實體專輯已經賣了九十七萬張，別說國內，就是放在美國，也馬上就要破白金銷量了。而國內上一次賣出過一百萬張專輯的，還是八年前的林清杰和葉倫，那一年他們兩個的專輯雙雙破了一百萬，那也是他們的最高記錄。”
徐乾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他敗了，敗得十分的慘。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已經幫你在快捷酒店訂好了房間，房費我也幫你出了一個禮拜的。咱們好聚好散，就當是這一年來的回報吧。”經紀人王哥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徐乾霍然抬頭：“王哥，你......”
“你被公司解約了，我要去負責公司新推出的三人男團。還有，公司已經找法院凍結了你的那套小別墅，價格剛好跟你花的錢差不多。剩下的幾千塊錢，公司也不需要你還了。”
王哥拍拍他肩膀，遞給他一張門票：“這是我一個老同學的聯系方式，你還年輕，身強力壯的。雖然沒什么學歷，但辛苦點兒，也能養活自己，加油。”
徐乾怔怔看著他離去，之后低頭看了眼名片。
招小時工，熟練水泥工、電工、水工。
聯系人：王工頭
聯系電話：137XXXXXXXX
這是一個包工頭的聯系方式。
徐乾想罵人，但他罵不出來。
他只好把名片捏成一團砸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兩腳。
下一刻，他掏出電話給那些有些關系的大佬們打電話。
“李哥，我想跳槽，不知道你那里......嗯嗯，沒關系，以后還能合作。”
“王總，聽說你們那最近打算培養RAP型創作歌手？那不知道我......沒關系沒關系，我會等您電話的。”
“孫哥，上次吃飯您不是說要組建一個男團嘛，你看我如何？人滿了？沒事沒事，我這邊就是正常合約到期了，沒什么的。”
“于總，您......”
嘟——嘟——嘟——
對方剛聽到他的聲音，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艸！這就甩臉色？我特么就不信沒地方要我！”
徐乾怒罵一句，抬起手機就要砸了。
然后他忽然頓住，臉憋得通紅。
之后他收起手機，看了眼地上皺褶的名片。
“我就不信，我現在頂級流量，會沒地方要......沒這個道理的......”
“方老師家的那個歌手出道專輯賣了多少？”
“快一百萬吧，怎么了？”
“真是后生可畏，你當初那張專輯賣了多少？”
“一百三十七萬。”
“記這么清楚？”
“那是我的人生巔峰，當然清楚了。你忘了？”
“忘了，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我比你多三百四十七張。”
“這你倒是記得清楚，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的專輯能不能破咱們的記錄。”
“不好說，不過白金銷量應該沒問題。”
這是林清杰跟葉倫在喝下午茶。
到了他們這個咖位，已經不需要再奔波露臉保持人氣了。
葉倫還好，他剛出了一張專輯，最后也賣了八十多萬張，后續破白金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林清杰已經七年沒出過專輯了。
哪怕粉絲天天調侃他也不在意，他過去累積破千萬張的專輯發行量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的他只想努力提攜后輩，不想讓華語樂壇就此沉淪下去。
喝了會兒茶，葉倫提起一個新話題：“聽說那個徐乾被解約之后到處求人，結果都沒人搭理？”
林清杰完全不在意：“資本公司推出來的流量小生，火個一年被淘汰也是正常。而且方老師背后的資本也不差，雖然人家老老實實賣唱片，但你搞事，人家也沒道理慣著你。”
沉默一會兒，葉倫嘆了口氣：“就是徐乾這孩子，可惜了......”
林清杰輕蔑一笑：“誰入行不是因為夢想？花花世界迷人眼，走歪的人多了。當初那幾個誰沒天賦？可最后為什么功成名就的是你我？還不是自己不珍惜。浪費天賦被老天懲罰，很公平。”
葉倫擺擺手：“不提這個了，你不是想提攜后輩嘛，要不要添一把火？”
“你的意思是......幫方老師家的那個小姑娘宣傳一下？”
“沒錯。”葉倫挑釁擠擠眼睛，“怎么，怕自己變成被拍在沙灘上的前浪？”
“笑話，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林清杰撇撇嘴，“不過既然你這么說，那就添一把火。”
他是覺得有方老師寫的詞曲加成，就是隨便找個唱功過得去的人都能爆火。
如果做個比喻的話，就是一個完全的乒乓球門外漢跟國家隊一起參加奧運男乒團體決賽一樣。
金牌不是隨便拿？
不過提攜后輩嘛，說不定還能在方老師那里刷刷好感。
指不定以后方老師一開心，就打算來音樂圈混了呢？
影視圈的事情林清杰也有所了解。
跟那個排擠方老師的圈子比起來，這邊音樂圈子簡直就是掃榻相迎啊！
畢竟凡事都怕對比。
指不定方老師一不高興，就來音樂圈了呢？
“老方！大小姐專輯賣了兩百萬啦！她打破了國內單張專輯的最高售賣記錄！而且還超過了幾十萬張！不僅如此！大小姐還破了一個記錄！她現在是國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白金唱片歌手！這個白金可是按照美國百萬張銷量算的！”
“嗯，嗯？”方別一愣，從躺椅上坐起來，“這么夸張？”
臥槽！蘇二哥你這就有點兒太明顯了吧！
咱刷銷量就不能隱蔽著來嗎？
前幾天才剛破百萬張，這才幾天就翻了一倍？
劉芒反而覺得他反應太夸張了：“這有什么奇怪的。你寫的那十首歌每首都是經典，我雖然是專業的詞曲作者，但不得不承認，現在我劉芒愿稱你方別為最強！而且不光是我這么認為，我那些朋友都是這么認為的！”
方別挑了挑眉：“他們還沒各回各家？”
“沒啊，不是在整給你唱的歌嘛。”
“我這水平能唱啥歌？”
“這就是挑戰啊老方！能寫出你也能完美發揮的歌曲，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見方別表情不悅，劉芒趕忙轉移話題：“其實突然爆發也有原因，林清杰跟葉倫你知道吧？就《素人歌王》那倆天王。他倆都發微博呼吁粉絲購買大小姐的專輯了，他們說那是最近十年來最值得購買的專輯！他們的粉絲你懂的，雖然年紀大了但消費能力都強。平時也沒什么，可現在倆天王大佬都發話了，粉絲還不支持一下？這可是倆十年前就能累積千萬鉆石銷量的巨佬啊！”
難怪......方別忽然皺了皺眉：“街那邊怎么這么吵？”
劉芒混不在意：“開發嘛，聽說有人買下來對面整條街的店鋪，現在打算重新裝修整成一系列的連鎖店鋪，現在那邊就是片兒大工地。”
“嗯。”方別摸了摸兜，結果摸了個空，“胖子，我去買包煙，你要帶啥？”
“帶包軟藍黃鶴樓，再帶瓶可樂。要可口不要百事，謝謝。”
“嗯。”方別攤開手。
劉芒愣了：“干啥？”
“不給錢想吃白食？”
劉芒甩給他一張紅票：“真特么摳！”
方別翻了個白眼朝街道口的小超市慢悠悠走過去。
這胖子懂個屁！
現在自己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做游戲不要錢的？
而且還不敢跟大小姐要自己那些錢。
現在就因為兜里沒錢，搞得方別抽的煙都從芙蓉王降檔到了紅塔山。
而且還一天就三根，真特么是被迫戒煙！
從超市走出來，方別皺了皺眉，他察覺到對面工地有人在看自己。
定睛望去，那是個頭戴安全帽的黝黑的小伙子。
見自己看他，他還趕緊低下頭。
方別挑了挑眉，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