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蹲在江邊洗了洗手,他剛才只是幫那人敲打了一下骨骼關節,捋通順了一下經絡,但內心骯臟猥瑣的人,難免給人感覺碰他一下自己就不干凈了,得洗洗手。
江水竟然意外地通透,水生物種類滅絕不少,但水質至少比早去二三十年前強多了。
可以看到淺淺的江邊有許多細碎的水生物尸體,漂浮,沉淀,被生長它葬送它的環境吞噬,重新進入了自然的輪回。
在自然科學告訴進步之前,便有了人死后進入地獄再輪回的故事,是否就是這么一種樸素的物質生物循環的理解?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依然在沙灘上嘔吐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乖巧地不回頭的白茴,真是丑陋與美麗的鮮明對比。
劉長安承認,夜色和江風并不是絕色,不過是點綴白茴的風景。
“走吧。”劉長安走到白茴身后說道。
“你剛才干了什么?”白茴剛才在故作鎮定地玩手機,但難免豎起耳朵傾聽。
她現在不敢回頭,生怕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那么完整,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你知道蛟人嗎?”劉長安踢開腳下的鵝卵石,往河岸的風光帶路道上走去。
白茴看了一眼側面的江水,和相關有關的神話傳說很多,但是鮫人和湘江好像沒有什么關系。
“我知道啊,鮫人就是我們的美人魚,又叫泉客。據說秦始皇的皇陵就抓了鮫人做長明燈,現在都還在燃燒呢。”
白茴同情而憐憫地說道,“古代的《山海經》,《搜神記》,《大德南海志》,還有現代的九州系列設定里也有鮫人。”
“我說的是蛟龍的蛟。”劉長安說道。
白茴有些疑惑,然后搜索了一下,指著百度上面的介紹,“你看,這里說鮫人通蛟人。”
“誰讓你拿百度出來的東西當權威的?很多人在百度上隨便搜一下,就去科普,就去杠,其實很蠢,你千萬別這樣。”劉長安擺了擺手。
白茴有些不服氣,但也知道他說的沒錯,就像他上次說的“白姑娘墳”,在百度上只能找到姑娘墳,和他的意思也沒有什么關系,還有他那首贊美白茴熊熊的詩,也找不到出處。
一個專注中文的搜索引擎做了這么多年,卻這么沒用,真有夠垃圾的,難怪很多公司只能吃國內的紅利,一出國就啥事業也做不起來,終究只是風口上的豬,廢物東西。
“蛟人,蟲子旁,鮫人,魚字旁,但凡有點腦子仔細想想,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同一種生物。”劉長安接著說道。
白茴皺了皺眉,仔細想想,還是要反駁他,“古代把動物分為五類,叫五蟲,魚類和蜥蜴,蛇什么的,都是鱗蟲!它們的首領是蛟龍,也就是你說的蟲子旁的蛟。那魚交為什么不能通蟲交?”
劉長安現在很有耐心,暫時不打算把白茴歸到杠精的行列中,更何況長得這么好看,身材又這么好看的杠精,屬于可以和她講道理而不是講物理的杠精。、
“你所說的,正是證明了蟲交和魚交不能通用,因為魚交的鮫人,只是蟲交的蛟人中的一種。”劉長安也不見怪,白茴終究沒有什么見識,《山海經》里那么多神奇動物,她又見過幾種呢?現代人普遍少見多怪。
“我所說的蛟人,便是更為普遍存在的一種,大江大河大湖里常見。他們和你讀過的那些文學作品中悲情而美好的鮫人完全不一樣。蟲交的蛟人兇殘暴虐,而且生性好淫,古代故事里索要少女祭祀的什么河伯之類的,多是蛟人。”
劉長安看了看白茴,又看了看湘江,“湘江里要是有蛟人,你這樣的少女多半就被他拉進江里了。”
“啊,是因為我白白凈凈的,又香噴噴的,像可愛的小白豬,所以他想吃了我嗎?”白茴有點緊張而害怕地說道,正因為緊張而害怕,就自然地又挽住了他的手臂。
女孩子這個時候很膽小的表現就是拉著他的手臂,用胸口緊挨著他,壓抑著自己砰砰的心跳,才能安心一點點。
劉長安奇怪地看著她,現在白茴越來越自信了啊,看這做作矯情的表演,完全不怕劉長安當面揭穿和打擊她了。
算了,劉長安本是心善之人,人家難得自信增長,這并非一件壞事。
“蛟人當然會把你拉進江里當他的壓寨夫人,讓你生一窩小蛟人出來。”
劉長安接著說道,“蛟人生性好淫,有女人的時候他搞女人,沒女人的時候他搞自己……因為他既然名字里帶蛟,自然和那些蟲子的身體屬性有相似的地方,彎曲身體自己咬住自己的那個東西**,也是他們的日常愛好。”
白茴瞠目結舌,還有這種生物!
“沒有什么奇怪的,并非只有古老的神話生物會這么做,現在你去動物園里看看猴子,猩猩什么的,它們也會這么做。”劉長安很慶幸的是,自己帶著周咚咚去動物園的時候,那些靈長目動物并沒有這么做。
白茴臉頰紅紅,其實她在動物園里確實看到過,有些猴子還朝著它自己嘴里尿尿呢……不過這些猴子多半是單身猴,人家沒有辦法。
白茴低下頭亂瞟了兩眼,然后東張西望地看著遠方,緊緊地閉住了嘴巴,自己不能胡思亂想這些東西,她的嘴巴只能用來吃好吃的。
“剛剛那個男人,我就是把他變成蛟人而已,希望他以后能夠自己解決問題。”劉長安最后才告訴白茴,他做了什么。
白茴終于明白過來了,慌亂地和劉長安對視,從他的眼神里確認自己領悟的沒錯,不禁按著胸口有些干嘔,劉長安真是個變態!
可即便是變態,為什么自己還是不愿意放開他的手臂,反而緊緊地挽住呢?可能自己也被他調教的乖巧而無法反抗他了吧。
也就是說現在自己不管表現的多么不知羞恥,想一些多么不害臊的畫面,也都是因為他,并非她的問題。
呼……白茴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一路閑聊,走到公交站臺反方向坐了回去,再坐另一趟公交車在白茴家小區門口下車。
“辛苦你了。”白茴雙手縮在衣袖里握得緊緊的,他難道就要回去了嗎?
他這么送了一路,自己怎么也得感謝他一下,例如讓他上樓喝杯茶什么的……不,他喜歡喝橙汁。
否則就讓他這么回去,多不好?或者說改天請他吃飯什么的,那就是下一次約會……不,下一次見面的緣由。
可是相請不如偶遇啊,誰知道改天會是什么時候?萬一最近他都沒有時間了呢,但今天晚上他應該不忙的。
“嗯,再見,早點睡。”劉長安點了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劉長安……”
劉長安停住了腳步。
“我……我家里橙汁太多了,喝不完,你……你幫我喝掉一些。”白茴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應該算正當理由,上次他來過她家里,媽媽就請他喝了橙汁,他看到過冰箱里有很多橙汁吧?
那自己的這個理由給人的感覺是不是很充分呢?
“好……你媽在家嗎?”劉長安問道。
“我媽不在家。”白茴連忙說道,“我爸媽去親戚家里打麻將了,他們一打麻將就打通宵。”
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白茴有些緊張,今天自己在小巷子里撩撥他,據說男孩子這種時候,身體里就會憋著什么**,會蠢蠢欲動,往往失去理智。
他是不是打算趁她媽媽不在家,對她做點什么呢?
可白茴覺得他不會這樣,所以十分信任地坦白了情況,畢竟如果騙他說媽媽在家里,這樣防備著朋友,有點過份了。
“遺憾,我還想和你媽聊聊天,我挺喜歡你媽的,又憨又可愛。”劉長安略微失望地說道。
“你居然這么評價長輩!”
白茴瞪大著眼睛批評劉長安,然后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跟著自己上樓。
走到白茴家門口,白茴剛剛按下指紋,門就已經打開,竟然是白茴的一個親戚,和白茴打了招呼,然后盯著劉長安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才笑嘻嘻地離開。
“爸,媽,表姐,你們怎么在家里?你們不是去二舅爺家里打牌了嗎?”白茴奇怪地問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爸爸白勝天介紹,“他是我高中同學,現在也是大學校友,劉長安。”
“伯父,你好。”劉長安和白勝天打招呼,白勝天笑瞇瞇和劉長安握了握手。
“你知道我們去二舅爺家里打牌,就帶了個男孩子回家?”仲卿微微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表姐,你說什么啊!今天……今天太晚了,劉長安送我回家,我讓他上來喝點東西再回去。”白茴面紅耳赤,連忙解釋,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太曖昧了,好像劉長安是她男朋友似的。
這也讓她更是心虛而臉熱,媽媽和表姐又不是不知道劉長安有女朋友,自己卻還是把他帶回家,不知道她們會怎么想。
“進來,進來,小劉,會打麻將不?我們正好三缺一。”白勝天指了指麻將桌說道。
“我隨便贏吧?你們不會輸了不讓我走吧?”劉長安搓了搓手,有一段時間沒有玩麻將了啊,今天就把白家人全殺了。
“你來,看你能贏多少!”白勝天豪氣沖天地說道。
“啊……你們不會打合伙牌吧?”白茴擔心地說道,媽媽和爸爸還有表姐,萬一他們聯合起來欺負劉長安怎么辦?
“那你幫他看看牌吧。”仲卿笑著先坐了下來,當一個女孩子開始胳膊肘往外拐的時候,那就意味著即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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