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302章:廣積糧,勤練兵,之后?

到了一定身份地位,有些話可不能張口就來。

智瑤目下沒有滅掉韓氏的想法,講那么多話就是要把韓庚弄得心神失守,另外的一些話才好講出來。

目前晉國能夠跟智氏掰腕子的是魏氏,盡管魏氏從體量上輸給智氏,可是智氏也有自己的弱點。

比如說軍隊戰斗力方面,智瑤有一支新軍,魏氏也有自己的jing銳重步兵,以其他兵源素質來說,魏氏的兵源素質要比智氏好不少。

不是什么妄自菲薄,哪怕智瑤搞了七八年的新軍,其他方面該是顧不上,依舊一時半會難以顧得周全。

魏氏不一樣,他們從魏舒時代就開始在嘗試進行軍事改革,長達數十年的時間持之以恒下來,底子肯定是要比其他家族更厚實,比如魏氏的士兵通常比其他家族強壯。

當然了,身體素質是一回事,jing神面貌可能會是另外一回事。

歷史上不缺以弱勝強的例子,jing神信仰以及追求往往能抵消掉身體素質和武器裝備的差距。

智瑤就一個很真實的想法,時間越是往后,智氏的優勢會更加明顯,真的要打以智氏為主角的規模浩大的內戰,拖的時間越久對智氏會更有利。

事實就是那樣,智氏正在大力開發“邯鄲”以東,并且一直在對外進行擴張,不說什么日新月異,一年比一年強總是事實。

魏氏絕對是發現了智氏的戰略才立刻有樣學樣,僅在這一點上面讓智瑤產生忌憚無可厚非。

“現在對韓氏動手,得利最大的只會是魏氏。”智瑤太清楚這一點了。

看看韓氏的封地都分布在哪些區域,基本上就能知道韓氏被滅誰的利益會最大。

魏駒好幾次試探智氏有沒有攻打韓氏的意圖,試探本身就表明了態度,說明他們對韓氏也有想法。

因此,魏氏這一次充當了滅亡趙氏的急先鋒,一來是想要搶肉,再來就是擺出一種以智氏馬首是瞻的態度,便于接下來聯合智氏攻打韓氏,乃至于將攻打韓氏的鍋扣在智氏頭上。

也就是智瑤會多動腦筋,不管猜測對不對,防著點總是應該的。

最主要的一點,智瑤堅信一點,走自己規劃好的路,按照既定戰略方向發展,一定不能被人帶了節奏!

韓庚失魂落魄的走了。

今天,智瑤將那些話說出去,把韓庚嚇得不輕。

韓庚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緩緩,再思考智瑤為什么會當面講那些話。

只要韓庚能琢磨明白,能品味出智氏跟魏氏的聯盟很脆弱這一事實。

受到驚嚇的韓庚必然會去四處打聽,再復盤一下近期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最終得出魏氏盯上韓氏的答桉。

“智氏不會主動跟魏氏解除盟約,但是可以暗中跟韓氏聯盟。”智瑤就是拿的這個主意。

知道嗎?相同的行為,實力弱小才被稱呼為墻頭草,實力強大則是睿智者的操盤。

在后面,距離近的列國使節先到,距離遠的則是還要一段時間。

有鑒于“艾陵之戰”是以吳軍敗走為事實,盡管很多列國跟晉國還是敵國的關系,晉國又恢復了中原霸主的氣勢,某些諸侯盡管再不樂意還是要派遣使節前來參加晉定公的喪禮。

而在舉行晉定公的喪禮之前,新君即位的事情會先操辦起來。

近些日子,智申頻繁往來于宮城與各家族,為的就是將新君即位的各項細節安排妥當。

當然了,有出現過刺殺的例子,隨行在智申身邊護衛的人多一些是很應該的事情,往來于哪里也總會被翻個了底朝天。

智瑤出門往來同樣達到了“凈街虎”的效果。

說白了,命是自己的,為了安全考慮干出囂張跋扈的事情,有刺殺的前例,誰又能多說什么?乃至于表現得憤滿會被當成是心有歹意,弄死也是白死。

兩個月后,最晚抵達齊國使節到。

齊國使節帶來他們自己的噩耗,齊君陽生終究還是薨逝,即將繼位的是公子壬。

關于齊君陽生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誰的手上,齊國使節并沒有進行介紹。

將要繼位的公子壬是已故齊君陽生的兒子,并且不是嫡長子。

了解到齊國的那番操作,有心人立刻明白一點,齊國的權臣著實是連裝都不裝,打亂了繼位的既定程序,搞出了公舉那一套,為禍國殃民埋下了一個大伏筆。

“必是田氏所為,奈何并無實證。”司馬穰苴說道。

司馬穰苴在五天前來到“新田”,早早給智瑤匯報齊軍陽生薨逝的消息,連帶智氏對齊國的軍事行動也停了下來。

智瑤是將征討齊國的指揮權給司馬穰苴沒錯,有些事情卻是會進行隱瞞。

比如,田乞弒君被硬生生地拖了一年,近期動手是智氏在齊國的細作不斷放出流言,還有中行寅的一些作用。

這一次,田乞確實不得不動手,再不動手就要演變成中行寅幫齊君陽生說服智氏,玩一手借外力除掉國賊的操作了。

智氏首次攻打齊國就是用討伐田氏的名義,后來則是變成了一筆湖涂賬。

對于智氏來說,甭管什么都只是一個出師有名的借口,齊國的好多人卻不是那么看的。

田氏弄權是事實,尤其在齊國公族看來,田乞竟然以外姓的身份獲得正卿的位置,僅僅這一點在齊國公族看來就屬于亂臣賊子,更別說在田乞的主政下,齊國屢屢出現喪權辱國的事了。

這么說吧,不提智氏一再侵占齊國的城邑,僅是齊國跟吳國打了一場“夷陵之戰”卻大敗虧輸,執政要不要下臺?

齊國沒有敗軍殺將的傳統,國家一再出現不利情況,執政怎么都要承擔起相應責任,自尊心強一些的人早該自殺謝罪了。

然而,田乞非但沒有下臺,還趁著國家一再戰敗剪除異己。這樣的人,不是亂臣賊子是什么?

所以,田乞真的應該害怕齊君陽生借中行寅跟智氏形成溝通,哪怕是暫時出賣齊國的利益,除掉田氏就不存在困難了。

上面那個不是齊君陽生自己的想法,他就是純粹要真正掌權而已。

有那些想的是齊國的公族,他們也真的聯系上了智氏。

司馬穰苴這一次來到一點都不想進入的“新田”,主要就是事情真的太大了!

話說,好些名氣很大的人都不想到“新田”來,他們到底是什么個意思?

孔子不想到“新田”是覺得沒有一個賢人,并且覺得天下齷蹉事讓“新田”占了其中的一半。

其余人呢?他們有的因為“曲沃代翼”的因素,再來就是“新田”這個地方帶給好多列國屈辱了。

“齊公族合我討逆?”智瑤臉色看上去很懵逼,內心則是在狂喜。

國家權力落到了外姓手里?這個人還是晏嬰提過的天生反骨,也就是齊國公族無能才會讓事態走到今天這一步,早期的鄭國在子產的支持下是公族全面剪除有崛起之勢的外姓貴族。

司馬穰苴說道:“主事之人乃是闞止。”

這人是誰?智瑤之前還真沒有注意到。

闞止是姜姓闞氏,看起來就是齊國公族的一支,不帶公子或公孫前綴,又說明跟當代齊君的血緣關系有點遠了。

“宗子,此次齊國使節便是闞止。我聞公子壬已有任闞止為‘右卿’之意。”司馬穰苴補了一句。

用后面的說法,其實就是右丞相。

等于說,公子壬還沒有正式繼位就要分了田乞的權力。

智瑤有些話不好明說。

現在并不是智氏滅掉齊國的好時機,哪怕是能夠一次滅掉,還是會搞那種緩步蠶食的操作。

原因?智氏近些年擴張的速度有些快,沒有將那些擴張消化再有產出,占領了等于是一種負擔。

最為現實的是,齊國的人口到底有多少很難有jing確的數字,怎么都有個一百七八十萬的人吧?

智氏吞并掉中山國之后,林林總總各種身份加起來也就一百八十萬或一百九十萬人,剛剛吞并了有三四十萬人口的衛國,沒有來得及消化又要去吞并有一百八十萬人口左右的齊國,瘋了嗎?

“闞止乃是成事之人?”智瑤問道。

司馬穰苴就實說道:“其人或有謀略?然,膽氣略小,難以成事也。”

智瑤覺得也是。

如果這個叫闞止的人真的牛逼,田氏就會在田乞這一代人完蛋,哪來的田氏代齊。

既然司馬穰苴料定闞止無法鏟除田乞,又或者說這一代的齊國公族根本斗不過田氏,一下子就讓智瑤一些話可以講了。

還是那個觀點,智氏要滅齊國之前,齊國必需先發生篡國的事情,到時候智氏再滅掉篡國者,不止名份上有說頭,齊人的抵抗意識也不會那么強。

司馬穰苴是玩戰略的人,才不會覺得智瑤的謀劃陰險,反而覺得那么操作簡直是再睿智不過了。

“今時今日,眾家尚不得知我家攻克‘晉陽’一事。‘晉陽’孤懸在北,沿途亦被我家切斷,可以此為由行諸多事宜。”智瑤給了一個大方向。

司馬穰苴懂了。

無非就是智氏假意答應闞止會相助,其間從齊國獲得“譚”的主權,乃至于連濟水上游的主權都拿到手。

地盤上的好處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讓齊國內亂爆發,再搞一些讓田氏有進無退的操作。

這種有挑戰性的任務讓司馬穰苴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