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299章:又有人弒君了?

擁兵數十萬這種事情聽著好像挺厲害,帶來的物資消耗卻會讓那么干的人心疼得臉頰直抽搐。

從春播之后集結,到夏收到來之前解散,一下消耗了智氏糧秣庫存的十分之三。而這還沒有算上其余大軍的消耗,再算上就是整個智氏的糧秣庫存在一年之間消耗了一半以上。

不過,智瑤認為值得,并且還堅信自己開創了諸夏的一個首例,小到對智氏有好處,大到為諸夏開了一個好頭。

并不是在開玩笑,拿晉國的風氣來說,說尚武也只是限定在一些階層,跟不是貴族或準貴族的黎庶關系并不大,有關系也僅是黎庶只有付出而沒有回報。

“宗子,有功者已作賞賜,名錄在此,請宗子過目。”

什么有功者?其實就是智瑤不光要訓練,還要那些青壯去執行一些剿匪的任務。

不要以為智氏強大,領地內就不會有法外之人。

恰恰是智氏的封地太龐大的關系,治下的很多地方盤踞著野人,老老實實過自己日子的野人當然無害,好些野人卻是會到各處村落小偷小摸,乃至于有些野人干攔道搶劫的事情。

以前智氏有對野人進行過抓捕行動,成果方面其實非常不錯,耐不住野人真的是抓不完。

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野人?他們自己生生不息的繁衍是其一,再來就是到處都有失去封地的貴族,他們治下的屬民沒有了家主自生自滅,或是戰敗的家族四散為野人的數量增加做貢獻。

智瑤也就掃了幾眼,看的還是賞賜較多的那一部分,量不足夠根本不會去看。

“‘士’下鄉,會見野人使之為我之民,不可耽誤。”智瑤說道。

冉有恭敬地應了下來,崇敬地說道:“宗子此舉惠及萬民,恩澤萬代,必為萬世稱頌。”

智瑤心想:“雖說我是為了增加家族的人口,干那種增加有效統治范圍的事情,以國家角度來看確確實實是一件好事。”

所以是什么事呢?沒有太復雜的玩意,無非就是智瑤先給了幾棍子,再派人跟各處野人好好說話,做出他們歸于智氏管理便保護的承諾。

在智瑤看來這件事情的內核挺簡單,打從實際上也真的不復雜,忽視了所作所為又在引領時代這個事實。

一旦某個據點的野人同意歸于智氏治下,前往的“士”就會成為當地的管理者。

那樣的話,當地的野人受到了智氏的庇護,處在智氏的管理之下,接受智氏的法度管束,生產出來再給智氏交稅,人也成了智氏可調動的一份子,看似是智氏得到了更多,野人其實得到的并不少。

拿一件事實來說,智氏想要征繳野人就征繳,野人不被殺或被抓就要逃跑,之前開墾出來的土地沒了,逃跑途中隨時可能丟掉小命;哪怕沒有貴族前往征繳,野人一樣存在激烈的掠奪或搶地盤。

所以,野人游歷在規則之外,看似挺逍遙自在,其實一點安全保障都欠奉,正規的上進渠道更是一條沒有。這個就是野人的現狀。

有大動作,隨后又開始對野人動手,智氏不止是大肆征召青壯武裝,并且還在訓練后進行低烈度的校檢,一整套程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季節已經來到了夏收階段。

智氏用兵的地方僅在齊國和衛國……,不,現在已經沒有衛國,應該說是衛國舊地。

那是智氏核心高層自己知道的事情,其余人的認知中還在大舉對趙氏用兵。

別以為智氏用水攻拿下“晉陽”的消息會很快傳開,消息閉塞的年代,智氏不大肆對外吹噓,哪怕是有些人一直在密切關注,他們的人即便打探到消息也要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現在用兵數量最多家族是魏氏,他們已經拿下“采桑”以及周圍趙氏封地,攻打“趙”地的行動則是還在進行當中。

魏氏先期對“趙”地的投入兵力是三個“師”又三個“旅”,后來增兵了一個“師”的兵力,僅是在“趙”地的用兵就是接近一個軍團。

另外,魏氏今年有對鄭國用兵,初期投入了兩個“師”的兵力,后來又增加一個“師”去攻打鄭國西北部,必然根據局勢的變動或再投入更多的兵力。

魏氏一系列的軍事行動至少讓智瑤分析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也就是魏氏有在對內進行防備,主動讓內戰變得更復雜的可能性極小。

夏收時分,智瑤去了“邯鄲”東面的農耕區視察之后,踏上了前往“新田”道路。

智瑤之所以需要前往“新田”的原因是晉君午薨逝了。

晉國的這一位國君曾經試圖雄起,奈何能力有限的同時,幾次遭到了欺騙。

如果晉君午能夠信任趙鞅并給予支持,或許趙氏會得到極大的好處,然而國君的權柄也能收回一些。

晉君午與趙鞅的互不信任造成了兩敗俱傷的結果,趙氏固然是不好了,國君也死得疑點重重。

是的,晉君午的死充滿了疑點,尤其是宮城內還有趙氏的不少人,連帶趙獲的嫡長子也在里面,更是增加了不少的可疑之處。

回到“新田”的智瑤當然是第一時間向智申問安。

“上君之死不似他殺,亦非壽終正寢。”智申看上去無比疲憊,近期應該是在忙碌查清國君的死因。

智瑤問道:“可有可疑閽人、近侍、宮女?”

出了這么大的事,智申是在“新田”坐鎮沒錯,還是需要通知其余不在“新田”的卿歸來。

魏駒在距離“新田”不遠的“趙”地指揮魏氏大軍作戰,正常情況下七八天就能抵達,拖了十來天還是沒有回來,以此判斷魏氏攻打“趙”地應該是在緊要時刻?

狐解和鐘全都在“新田”,以鐘全最為重視晉君午的突然間死亡。

現在事情的復雜在于晉君午很像是自殺,矛頭卻很容易指向趙氏。

令人不懂的是,晉君午自殺來給趙氏添最后一根稻草用處不大,趙氏哪怕敗亡也沒有必要去殺死晉君午。

大白話就是晉君午早就失勢,沒有人愿意服從命令,等于手中的權柄得不到伸展,殺他根本得不到好處,想栽贓給誰也效果不大。

智瑤幾乎沒有怎么思考,說道:“存有疑點,大人或可定性趙氏所為。”

以智申對智瑤的了解,早知道會是這么一個后續了。

所以了,智申這邊已經將趙氏安排上,并且認為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將晉君午的死丟到趙氏頭上,一來是趙氏本身就會被除名,再來就是避免了牽扯到其余人引起更大的內亂,本身真的就挺合適的。

在智瑤回到“新田”的隔天,可算是把魏駒給等回來了。

又是時隔兩天之后,會議在老智家這邊召開。

主持會議的智申先讓鐘全給大家匯報關于晉君午之死的調查。

“上君必是趙氏所弒。”鐘全可不是得到授意才這么講,本身就是那種懷疑。

沒有人提出什么異議。

所以,是不是趙氏干的并不重要,局勢需要是趙氏干的,有其它的疑點也能當作不存在。

更現實的無非是趙氏現在是人人喊打,多一個弒君的罪行,純粹就是歷史定義上多了黑點。

再則說了,趙氏又不是沒有弒殺過君主,再多一次也就那樣。

很快達成共識之后,怎么處理趙楷也很快形成統一,然后智瑤必須出聲了。

“趙氏已無直系血脈在國,殺之絕祀也。”智瑤聲音不大地說道。

有些人說話不用大聲,其他人還是要進行傾聽。

智瑤的聲音不大,沒有聽清楚的人一時間不敢發聲,等著有聽明白的人先講意見。

這不,韓庚立刻說道:“瑤所言有理。不使絕祀乃為禮之本。”

之前沒有聽清楚的人,他們聽了韓庚的意見,連蒙帶猜可算是琢磨過來了。

魏駒驚奇地看了智瑤一眼,問道:“安置何處?”

可別說要將“趙”城給趙楷,真那樣別怪魏氏跳起來。

他們動用了一個軍團的兵力,攻打“趙”地將近三個月,付出了極大的死傷,哪怕現在還沒有將“趙”城攻克,總是有拿下的那一天。

搞到“趙”城被趙楷拿去?魏氏不跳腳才是怪事。

然而,智瑤卻是不吭聲了。

魏駒看向了韓庚,等待給出一個答桉。

剛剛成為韓氏之主的韓庚立刻感受到了壓力,思索了一番說道:“或可著解氏舊土歸之?”

解氏搞了出奔,不是叛逆也是叛逆,他們的族人不是逃走就是被殺,封地則是暫時沒有定下歸屬。

智申一言而決,道:“劃出一城安置。”

沒有侵害到在座誰的利益,誰愿意多管閑事呢?

他們將智瑤那一句定下趙楷命運的話,視作智氏至少還遵守既有規則。

再有這一次內戰是魏氏主動挑起,聰明人也能聯想到魏氏要打亂智氏的發展節奏,心里的想法不免就多了一些。

那么強大的智氏還愿意尊重游戲規則,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狐解和鐘全在頻繁的眼神交匯,由于有過不少交流,意會之下互相點頭,接下來晉國肯定會出現新局面,他們是打算抱著智氏的大腿不松手了。

“君上謚號,空缺卿位,今日便議一議罷?”智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