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做貴族

第290章:滅趙?滅趙

一件事情沒有最終確認之前,任何的反復都屬于正常。

智瑤的思維邏輯沒有混亂。

吳國是真的不會在短期內北上,還是放出假消息再突然間北上,其實對于智瑤來說做好相關的準備就是正確。

同理,無論是誰參與了加塞禮器以及參與刺殺,智瑤一樣當作所有人都有參與的嫌疑,保持足夠的警惕心,設想與之可能的方案,基本上也就夠了。

智瑤要走的道路有點與眾不同,注定只有三種人際關系,伙伴、敵人與可利用對象。

說白了是什么呢?就是哪怕魏氏參與了刺殺,只要他們的存在對智瑤想做的事情有利,乃至于可以短期內合作一下,有沒有參與刺殺對智瑤來說就是一樣的。

所以,除非某天魏氏能夠成為智瑤所建國度的一員,要不然最終都會是需要消滅的對象。這一點智瑤很早之前就已經理清楚關系,沒有什么值得猶豫或彷徨的。

智瑤向各個家族表達那樣的態度,做了吳軍會北上的假設,完全可以視作是在制造一種緊張氣氛。

保持緊張氣氛對智氏有利,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是。

“不如此,眾家皆因我家并衛傾注,需以吳國使之注目。”智瑤覺得自己需要向智申解釋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還有另外一件智瑤亟需解決的事情,便是統一智氏高層的思想。

智瑤對智申說道:“今歲入冬,大人需喚眾人往‘鄴’。”

拿定主意,也就是無論智瑤提到什么要求都愿意配合的智申,盡管不明白智瑤想做什么,還是答應了下來。

只是吧,智申多少有些迷糊需要邀請的名單都有誰。

智瑤早就將名單列好,遞給了智申之后,說道:“魯人可使之往魯,抑或往越。”

那么就是到“鄴”城開大會的時候,沒有打算將魯人算進去。

不全是智瑤對他們有意見,原因之一是某些人對老師的忠誠比智氏更高,一旦信任又遭到背叛的代價會很大。

有些人主會更欣賞這樣的人,然而智瑤并不是其中的一個。

在一天,韓庚過來,直接一句:“我父有疾。”

韓庚的這一句話讓智瑤給愣了愣。

有疾?

智瑤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某位楚王,也就是有疾等于好色。

反應過來之后,智瑤意識到韓不信的年紀已經有點大,生病并不是什么好信號。

同時,韓庚說韓不信有疾,不是說有恙,正確的理解方向應該是韓不信有心理上的病,用現代醫學的專業術語叫jing神病。

智瑤問道:“為何?”

韓庚答曰:“內憂不止,外患不絕,如是也。”

這就很考驗智瑤的歷史有沒有好好學了。

曾經有一個人的病狀跟韓不信一樣,那個人叫士燮。

這位范氏的家主,也就是士燮,他面對晉國內憂外患的局面,奉勸幾位同僚不要再內斗,對外也不要一下子將楚國打得太狠。

其實,士燮就是第一個提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理論的人,后來的孟子在《告子下》一書中闡述了“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的這個觀點,只是沒有列舉出處。

那么,韓庚來找智瑤的目的也就比較明確,提起韓不信有jing神上的病,提醒智瑤目前晉國遭遇的處境,隱晦地請求智氏能夠放過趙氏。

當然了,以上是智瑤的理解,不一定準確。

智瑤說道:“不因我而憂,外患我可除也。”

遭到明確拒絕的韓庚不再進行什么暗示,跟智瑤聊了一會閑話之后,選擇了告辭。

在隨后的幾天,一件令智瑤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有韓氏的家臣來到智氏通知,說是韓不信在回去封地的路上去世。

這個是前幾天智瑤理解錯韓庚想要表達意思,還是韓不信臨死前希望對得起跟趙氏的友情,嘗試幫趙氏跟智氏說和嗎?

韓不信的死算得上是突然,原因是之前沒有傳出病了的消息。

“恐是避禍?”博覽道猜測道。

既然智瑤代表智氏明確表達拒絕說和的意思,還有魏氏近來也開始在針對趙氏,韓氏不想卷進去只能行非常之事了呀。

曾經的士燮因為不想卷入內亂絕食而死,果真讓范氏避免被卷入內亂,才有了后來范氏在各個家族傾軋中穩坐釣魚臺。

現在的韓不信絕對是在學士燮,希望用自己的死亡讓韓氏脫離又將內亂的漩渦。

問題只剩下了一個,韓氏有沒有將自己對智氏和魏氏的發現告知趙氏。

以韓不信寧愿死亡都不想卷進內亂的堅決態度來看,韓氏超大概率并沒有將自己的發現通告趙氏吧?

情勢也就變得非常明朗,韓不信一死,有些事情壓根就是拖不得了!

關于這一點,智瑤明白,趙氏的聰明人能夠想到,其余有些人也不會忽視。

所以,續韓氏在上一次內戰坑趙氏之后,又一次把趙氏坑了。這一次一坑,恐怕是要把趙氏坑得在晉國除名。

代國的國君已經接受了趙氏的邀請,說好明年春暖花開會到“晉陽”作客。

如果韓不信真的想用自己的死亡讓韓氏脫離漩渦,臨近冬季死亡,無疑是選擇上最合適的時間節點。

又一位晉國的“卿”死亡?雖然說韓不信已經六十多歲,以當前平均壽命僅有二十五歲算是喜喪,無疑還是一件挺大的事情,尤其是晉國正處在一種積極應對外敵的氛圍之下。

什么外敵?就是在智氏的營造下,認定吳國可能在短期內北上,諸侯會組成聯軍侵犯晉國的氛圍。

如果之前是刻意營造那種氛圍,韓不信的死亡極可能讓那件事情變成現實。

真不是詆毀,純粹就是吳國趁人之危和舉喪而伐的事情干了不少。他們極可能趁著韓氏喪期,晉國少了一個卿位家族參戰,出兵北上挑戰晉國。

“何至于此……”魏駒跟智瑤同車。

智氏、魏氏、狐氏和鐘氏的隊伍又非常刻意地避開與趙氏的隊伍同行,正在前往“韓”地的路上。

他們識字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史,反復學習之下,本國的歷史不會陌生,誰還不知道士燮的往事?

狐解和鐘武同車,路上沒少交流魏氏怎么會加入到針對趙氏的隊列,源于兩個家族都在靠攏向智氏,還是很高興魏氏能夠立場一致的。

至于說智瑤是趙氏的女婿又排斥趙氏這種事情?聯姻而已,認的時候是親戚,不認也就那樣。

真的聯姻就能保持友好,他們的家族歷史那么長,不是姬姓的趙氏跟其余卿位家族還能少了聯姻的歷史嗎?著實是沒見過誰會因為聯姻的關系而選擇手下留情。

他們抵達“韓”地時,趙氏的隊伍已經先一步到了。

作為趙氏之主的趙伯魯早點到是應該的,看不到其余趙氏的核心人物,顯得就有些不那么正常。

換作是其余人,明知道被針對了為前提,會做的事情是尋求重新變得和睦,趙伯魯嘗試幾次之后不再努力,看著卻不像是認清現實極力準備抵抗,相反好像是一種舉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站在趙氏的角度,辛虧還有人能做趙氏的主意,不至于讓趙氏在這種狀態下等死。

而一直待在“晉陽”的趙毋恤改變之前的初衷,邀請代國國君過來不是要殺掉,變成了想要將聯姻進行下去,尋求代國這位外援,或是將代國視為趙氏的退路。

智瑤還是非常欣賞趙毋恤的臨機應變,更清楚趙毋恤的改變非常及時。

“我聞趙氏遣人往‘雍’。”智瑤說的這個‘雍’并不是晉國的‘雍’地,指的是秦國的都城‘雍’。

比較有趣的是這個由韓氏“不小心”透露才被智氏得知,不出意外魏氏那邊也會有韓氏的人“不小心”泄漏。

所以能看到魏駒聽后的表情不變。

還是那一句話,世事無常嘛,本身就挺正常。

智瑤善于因勢利導,別人也不會面臨困局閉目等死。

講一句天大的實話,哪怕趙毋恤突然結盟秦國和吳國,又或是其他列國,一點都不會讓智瑤感到意外。

指責什么的?智瑤會進行指責,內心里則是更加確定趙毋恤從某種程度上跟自己是一類人。

會有這種想法的人一定包括夫差和勾踐。

他們在當前時代都是屬于那種欲行大事會不計手段的人。

碰面了,想躲都躲不開,按照道理趙伯魯應該抓住機會接觸智申或智瑤,可是趙伯魯反倒是躲著,眼神上的接觸都在極力避免。

趙伯魯為什么會這樣?他的想法是:“我知道自己被架空了,也許禮器和刺殺的事情是趙毋恤和趙氏一些人做的?我怎么還能奢求智氏的原諒呢。”

憨厚到這種程度,太有君子之風,無論是在什么年代都是注定要吃虧的。

見識到趙伯魯的憨厚程度,著實是讓智瑤起了一些憐憫之心,些許的惻隱情緒很快就被淹沒在雄心壯志之下。

“‘采桑’之地歸我,‘晉陽’歸智氏,余下可由狐氏、鐘氏而得?”魏駒問道。

他們正在觀看韓不信的棺柩被送進地宮。

智瑤掃了一眼滿臉悲切的趙伯魯,眼角余光觀察狐解和鐘全,輕微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我欲使伯魯客于秦。”

魏駒非常明顯地愣了一下,想了想做出正面回應,說道:“可也。”

晉國的趙氏和秦國之主有相同的祖先,哪怕趙伯魯孤身一人逃亡秦國,應該還是不會缺了榮華富貴的吧?

魏駒不會像以前那么單純,覺得智瑤顧及情份,想道:“趙氏滅亡,接下來就是輪到韓氏了嗎?”

他,為什么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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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鋪墊得有些失敗的樣子,不鋪墊了,直接上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