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茫的話,莊氏父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但目前看來情況很糟糕,面前的這位年輕人,似乎并不打算采取妥協的態度來商量事情。
“徐...徐教授?”莊鳳杰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不是問我對莊青云是否很了解?”徐茫笑呵呵地說道:“我回答...很了解,因為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他的博士論文,找到了不少問題,不要以為這些問題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實問題非常嚴重。”
一時間,
莊氏父子徹底無語了,特別是莊青云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憤怒,他覺得是徐茫很過分,這么多有問題的論文,偏偏揪住自己不放,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和他根本就不認識,也從來沒有結仇,為什么要盯上自己?
相對于莊青云,莊鳳杰相對冷靜很多,至上他見過大風大浪無數次,明白這是徐茫在故意制造壓力,從而讓自己和兒子站在一個更加被動的局面,一般情況下...對方會提出一個非常過分的要求。
然而...
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有條件接受,接受這樣的無理條件,否則自己兒子的未來人生就毀了。
“徐教授...很抱歉。”莊鳳杰無奈地說道:“我兒子給你造成這么大的困擾,但是...如果一切按照程序走到話,我兒子未來的人生就毀了,我不想看到他坐牢。”
徐茫喝了一口茶,默默地說道:“莊先生,我理解一位做父親的感受,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但同樣你要理解我處境,我是論文審核小組的負責人,莊青云在挑戰科研領域的公平性,他的行為已經給這個領域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災難。”
“我不是你們這個領域的人。”莊鳳杰認真地說道:“但是我找人調查過,學術造假在你們這個領域很普遍,并且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鏈,存在即是合理,徐教授...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徐茫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莊鳳杰說道:“你說得沒錯...這種情況非常普遍,但有一點我需要更正一下,沒有所謂存在即是合理這一說法,抄襲、造假、欺騙,放在任何一個領域都是錯誤的。”
“徐教授!”
“真的就沒有一點點可以挽救的辦法嗎?”莊鳳杰嚴肅地質問道:“我想...應該有吧?”
“對不起...”
“從莊青云打算做這件事情開始,就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當然...我相信在途中他有無數次拯救自己的機會,但很遺憾...他都選擇了放棄。”徐茫淡然地說道:“莊先生...不好意思。”
這時,
那位沉默的莊青云憤怒地沖徐茫吼道:“姓徐的,你不要太過分,信不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咳咳。”
“有事好商量,不要動刀動槍的。”楊建眉頭一皺,淡然地說道:“青云吶...改改你的脾氣,都快三十歲的人,怎么還是急急躁躁的?你爸可是很少發脾氣的,就是發脾氣也不會當著別人的面發。”
聽到楊建的話,莊青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多么的愚蠢,但也沒有辦法...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站在別人所謂認為的終點,幾十年下來,沒有一件事情不順心的,但是...現在卻遇到了阻礙。
楊建,楊虹集團的掌舵人,雖然不少人調侃魔都的商圈,一般姓楊,另一半姓莊,但實際上不是這樣,自己的父親遠遠不及楊建,這幾年更加的明顯。
而...徐茫,
更加不用提了,頭銜多到數不過來。
“對不起...楊叔叔,徐教授。”莊青云拉慫著腦袋,一臉悲慘地說道:“我...我剛剛沖動了,實在不好意思...徐教授...您大人有大量,就...就放我一手吧。”
徐茫搖了搖頭,默默地說道:“很難...你的問題太嚴重了,恐怕你還不知道,你投稿的那一本重要期刊,相關負責人已經被傳話調查了,并且已經有了很多的證據,其中包括數筆你打過去的巨款。”
“同時...”
“也找到了你的導師,一樣找到了很多對你不利的證據。”徐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能做的就是和我坦白,然后爭取一個好的結果,我會在結果上,做出一些讓步。”
莊青云幾次張嘴,都不知道該講什么,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來自一位比自己還年輕的人,其身上所散發的壓力,這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甚至這一刻有點暈眩。
“徐教授...”
“你覺得在一位父親面前,說這些話有沒有覺得不妥?”莊鳳杰黑著臉說道:“你這是打算親手葬送我兒子的未來?”
“我是在挽救他。”
“如果你覺得我的話不入耳,那我也沒辦法...畢竟忠言逆耳,自古定理。”徐茫露出一絲微笑:“莊先生...我誠懇地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在大局面前,我只能這么選擇。”
“一點情面都不講?”莊鳳杰質問道。
“在一個公平的環境中,一但摻雜私人情感,會破壞這個環境的平衡。”徐茫說道:“當然...我只負責審核,究竟莊青云會進去多少時間,和我沒有關系。”
莊鳳杰沉默了,似乎陷入了某種掙扎中。
“對了。”
“千萬別想著送你兒子出國。”徐茫說道:“這是最壞的打算,除非他這輩子都不想回來,當然他有這個條件一輩子不回來,當然莊先生你的事業,可能會受到影響。”
莊鳳杰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徐茫,他發現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太恐怖了...他給予人的壓力超過了同齡人太多,這一份從容不驚的態度,以及對事態把控的精準程度,簡直讓人感到窒息。
“徐教授...”
“看來我們的意見并不同。”莊鳳杰嘆了口氣,默默地說道:“我會找其他人的。”
“嗯!”
“我知道...不過最好快一點。”徐茫淡然地回應道。
話落,
莊氏父子離開了包間,此時只剩下了徐茫和楊建這一對翁婿。
“爸?”
“決裂了...應該對您沒有影響吧?”徐茫笑呵呵地問道:“如果有影響的話,我想...現在出去還來得及,他們應該站在門口,臉上充滿了沮喪和不服,這個時候您出去,恐怕會感激而泣。”
“你小子...”
“壞水很多啊!”楊建露出一絲笑容:“我現在有點后悔了,小曼嫁給你究竟是錯還是對。”
“呵呵...”
“爸...您這話說得,小曼現在可幸福了。”徐茫無奈地說道:“話說有沒有影響?”
“你覺得我會在意?”
“其實我根本不在意。”楊建笑道:“莊氏集團或許在別人眼里,是無法超越的存在,但是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剛才他兒子對你大呼小叫的,我就感到非常不滿,一個假博士竟然這么猖狂。”
徐茫思考了很久,淡定地說道:“張鳳杰一直在質問我,為什么要葬送他兒子的前途,其實我只是在阻止他葬送公平的科研環境。”
與此同時,
在茶室的大門外,莊氏父子坐在車上,兩人的表情都有一些冷漠。
“爸...”
“現在該怎么辦。”莊青云問道。
“找人。”
“先找你二叔,讓他想想辦法。”莊鳳杰黑著臉說道:“這對混蛋...為什么這兩人是翁婿關系?”
下午,
徐茫前往了研究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沒在的這幾天,川笑兄整理出了大量的黑洞資料,而這些資料就是之前談起的,他師兄發現了由科院天文臺所發布的超大黑洞。
“徐茫!”
“你終于來了...”川笑兄急忙說道:“都不敢給你打電話,關于超大黑洞的資料依舊收集完畢,內容非常詳細,你看看是不是和我師兄預想的差不多?”
“先放著吧。”
“我現在手上有太多的事情。”徐茫苦笑道:“推翻超大黑洞的研究報告,遲幾天也沒有事情,川笑兄...你和其他人說一下,最近會有很多人來找你們,只要問起關于某一篇博士論文,就立馬給我掛斷電話。”
“什么情況?”川笑兄愣了一下,詫異地問道:“他來找過你?”
“嗯!”
“早上我和他們父子見了一面,結果你應該知道。”徐茫笑了笑:“談崩了...他會動用自己的手段來阻止我。”
“呵呵。”
“我覺得異想天開,誰能夠讓可以你放棄自己的決定?恐怕沒有吧。”川笑兄笑道:“不過我比較擔心...莊青云會不會逃走?比如突然出國了,再也不回來了。”
徐茫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他爸的公司在這里,所以不會逃走。”
“也是。”
“不得不說...如果莊青云被抓的話,會在業內引起地震。”川笑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徐茫聳了聳肩,心不在焉地說道:“這一天總會來的,晚來不如早來,早來不如現在就來,這一場地震會出現很多牛鬼蛇神,雖然不能一網打盡,但是起到了震懾作用,起碼讓消失的天平秤指針,重新回到了刻度上。”
川笑兄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徐茫...接下來幾天,恐怕你有的忙了!”
“嗯!”
“的確有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