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
霍天權站在中央。
體魄魁梧高大,滿頭烏黑發絲肆意灑落,雙眸如同日月,巍峨的山岳之影,自背后緩緩升騰而起。
氣息接天連地,日月環繞。
此時早不復秦王相貌,已經恢復真正相貌。
雙眸一金一銀,目光炯炯注視著陳慶豐,伸手間被跌落到異空間的傳國玉璽,已經出現于霍天權手掌中。
肅穆的聲音響徹水府道:“陳卿家故意演戲,借此拖延時間,獲取到傳國玉璽,然后由先生放逐到異空間,就是怕傳國玉璽在朕手中,增加朕的實力。”
“朕承認,先生和陳卿家成功了。”
“成功把朕欺騙過了,但有一點你們疏忽了,傳國玉璽要是如此輕易鎮壓和放逐,東土這萬萬年來,傳國玉璽早已無蹤了,怎么可能依然還被歷代東土王朝掌握。”
“仙秦鑄造的傳國玉璽,不是用來增強實力的,用法太過粗糙。”
“秦律何在?我以東侯之名宣告,神劍護國有功,當獲獎賞,以大乾十年國運,冰火天砂,仙晶十顆,離火玄玉,請重鑄神劍,修補神劍劍靈,請復生前記憶,增添神劍之威。”
霍天權聲音如天地之音,天音縹緲無情。
傳國玉璽上面秦篆,一字字浮現。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八字橫空,每一字,都充斥道韻,如同天地法理,相互交織在一起。
隱約間仿佛一個“可”字生出。
一個個文字,如同一道流光,瞬間沖入陳慶豐手中驚天劍中。
哪怕是陳慶豐極力躲避,甚至是面前浮現出漆黑的裂痕,但文字如同水波,生出蕩漾的漣漪,直接越過空間,一字字沖入驚天劍中。
驚天劍上光華一閃,一道流光生出,自驚天劍上面不斷流轉,像是一條游龍前后的游動。
一股抗拒之力,正在驚天劍中緩緩生出。
霍天權浮現出冷笑之色,語氣暢快的講道:“先生如何?”
“天權這么禮物滿意嗎?”
“這柄神劍,乃是新鑄造神兵,其中劍靈懵懵懂懂,最為薄弱無比,所以在低級神兵中,也只是次等,雖具有神兵之名,無法和其他神兵相比。”
“此時靈機剛剛上漲還好,等到未來靈機到了一定程度,其他低級神兵能夠極盡升華到仙神層次,先生手中這柄辦不到,要弱上一籌。”
“需要成百上千年的韻養,等到劍靈成長才可,朕付出了慘重代價,讓這一步在三年內蛻變而成。”
“十年就能韻養成功,哪怕是在低級神兵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只是可惜神兵蛻變中,實力無法發揮有限,外加李京天死于先生手中,倒是會有抗拒,不過這都不是大問題,朕相信先生能夠克服。”
“朕祝先生實力大進,自花果山中永不歸來。”
目光看向陳滅法,霍天權手中傳國玉璽一扔,直接落入到了陳滅法手中后講道:“秦律乃仙秦強盛基礎,就算仙秦覆滅,東土秦律殘缺,可依然有偉力,這才是傳國玉璽真正用法,東土萬世不易的基業。”
“可惜傳國玉璽動用一次,十年內無法再用,也會損耗傳國玉璽元氣,要用大乾國運韻養。”
“此物一段時日內,只能夠用來增強實力,不過借助此物抗衡先生到也是足夠了。”
“畢竟先生一身實力,早已用來蛻變這一雙美麗的眼睛,真實實力只是在法相第一境界,大多數實力都是神兵加持。”
“神劍蛻變,玄冥重水旗慘遭重創過,此番愈合后,再展現最終狀態,已經再一次龜裂,短時間內無法愈合了。”
“神都朕也為陳卿家準備了一番大禮,回去后自可接收。”
最后霍天權目光看向洪公公,語氣倒是平和下來講道:“朕生平大敵,一直乃是公公。”
“自知曉魔教教主淺陌離,獲得了花果山金箍,朕慶賀了三天三夜,但依然還不放心,夜不能寐,因為這只是猜測,直至到今日,終于徹底知曉公公修行了天罡三十六法,化身為淺陌離。”
“夙愿完成,擺脫陰影,終于能夠好好安睡一日了,”
“這么多年準備,借助靈機上漲,突破至仙神層次,再朕看來已有六成把握。”
“六成幾率已經不小,足以一搏了。”
“在此衷心祝賀公公成功自花果山歸來,屆時同為仙神之境,無境界差距,決出高下。”
霍天權話語聲音正逐漸衰弱,這一具肉身如同霍天童身死時一般無二,化為無數光光點點,正在半空中不斷的消散。
看似是死了,但誰都知道,霍天權未死。
這不過是霍天權的一具分身,真身不知道隱藏在何處。
存活下來的三人,各自凝視著霍天權消失之地。
陳慶豐臉色平靜,心中卻是不平靜,我諸葛慶豐一生不弱于人。
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這一次好處連連,神兵劍靈蛻變,開啟任務卡槽,獲得了一次抽獎機會。
但唯一的一次失誤,就是小看了天罡三十六法,成功的被套進去了。
不過這一點可以說是非戰之罪,不是陳慶豐不聰明,是掌握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心中對霍天權也有著敬佩,這位布局幾十年,為的就是掙脫枷鎖,擺脫掉洪公公的鉗制,如今已經成功了。
目光看向陳滅法,這一位也不是輸家,也是一個贏家。
本來霍天權要借此回歸,恢復姬長空這個身份,但因為陳滅法的察覺,事先和自己的聯系,演上了一場大戲,終于讓霍天權功虧一簣,如今獲得傳國玉璽,在洪公公彌補缺陷,自削實力的今日。
也是站在東土頂點的戰力,姬長空這個身份,在前往花果山前,已經徹底的坐實了。
沒有一位外敵存在,余下的三人,身份不同,心思各異,已經不能夠齊心。
相互間各自對望,傳國玉璽懸浮于陳滅法上空,正上上下下的起伏,這霍天權心思縝密,分身崩潰前主動把傳國玉璽交付給陳滅法,就是因為陳滅法本是三人中最弱的。
但有了傳國玉璽后,就不是二強爭霸,而是三足鼎立。
大乾有陳滅法在,足以抗衡自己二人,畢竟陳滅法一身實力來源于傳國玉璽,必須要維持大乾。
可惜,如今屬于陳大先生的高光時刻過去了。
白眼中的陣陣刺痛,無不告訴著陳慶豐,白眼已經瀕臨極限了,這不是白眼不行,是陳慶豐實力太低,仙神層次的白眼,只是虛相實力,怎么可能無限的支撐下去。
不久前超越凡俗的力量,這無不都是重大的消耗,就算有驚天劍在手,也發揮不出半仙實力了,更加不要說驚天劍雖然健在,可已經成了廢品,只是較為鋒利,再無其他功效了。
今天陳大先生萎了,明日就能夠憑借玄冥重水旗和白眼,在空城計基礎上恢復到法相第三境的實力,只是持久力大約一刻鐘,就會跌落到第二境。
現在白眼無法使用,空城計效果已過,倒是還剩下一次判定,但在場中只有陳滅法和洪公公二人。
陳滅法已經用過了,只能夠洪公公了,空城計效果不明顯,要是判定不對,很容易無法觸發。
所以現在該是結束的時候了,除非是使用團藏卡,但這張卡后患太大,一次霍天權就弄的精疲力盡,升級后的黑鍋,不知道兇猛到何種程度。
但陳慶豐沒有先開口,氣氛一直沉默,大約一刻鐘后,陳滅法率先講道:“公公和我一起回皇宮?”
洪公公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滅法,語氣慢吞吞講道:“陛下真是好毒的心啊,打算請咱家回去后,把咱家圍殺于皇宮內?”
“并無此心,公公想多了,”
“既然公公不愿,我就先行一步。”
陳滅法龍行虎步的朝著遠方走去,不大一會就消失無蹤。
陳慶豐心中一沉,剛剛還上下一心,現在就是相互算計,天罡三十六法修行者,猶如養蠱一般,相互廝殺,奪取對方天罡三十六法修為。
要去花果山,當然是多幾種天罡三十六法,增添自身修為,這才能夠增添生命安全。
洪公公看向陳慶豐,邁出一步,單薄的體魄驟然間化為偉岸,手中一抖黑色大襒已經披在身上,臉如刀削,劍眉星目。
平緩的注視著陳慶豐,洪公公目光逐漸上移,看向怒江水府上空,向往的語氣響起道:“天罡三十六法,后果我豈能不知。”
“我自東土尋找幾百年,但此斡旋造化一直無蹤,歷代來身居大氣運者,皆被我逼迫,唯獨霍天權助我成功。”
“花果山,水簾洞,是劫也是緣。”
“只要能夠平安走出,至少是一位永世地仙,這是多大的機緣,有人對此避之不及,視之為毒藥,可先生想必和我一樣,都視為蜜糖。”
“這段時日于神都,先生所作所為我全部觀看在眼中,非是依仗武力,而是憑借智謀,經營出一番局勢,攪動天下大勢,以先生本事,要不是對前往花果山心甘情愿,也不會和霍天權演上這一場戲。”
“霍天權妄自尊大,以為讓先生神兵沉寂,削弱了實力,去花果山必死無疑。”
“但殊不知,先生故意如此,借此完成神兵蛻變,省去千百年之功,為花果山之行做準備。”
“淺陌離尊敬先生,非是一句孟天生說的假話,而是真心欽佩。”
“如霍天權和陳滅法之輩,庸庸碌碌,仙神已經是極限了。”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唯有先生和我,才能夠觀看到天仙,乃至于金仙的風景。”
“作為我唯一知己,東土一地讓與先生,我自去他國取天罡三十六法。”
緩緩的離去,悠揚的聲音響徹四方道:
“于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
這說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