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方看似冷嘲看似懷念的話語,林奇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謬誤。
話說,這位“痛苦女士”應該是他所見過的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存在,哪怕林奇進入深淵的第73層開始接觸的都是種種“大人物”,但痛苦女士都必然是這里面位階最高,也是最為恐怖的存在。
痛苦女士的難以猜透,并不在于難以捉摸,也不在于脾性飄忽不定。
而是她實在是太有“格調”。
一位強大得足以庇護印記城不受神靈染指的強大存在,本身甚至比神靈還要強大,但卻不需要信仰,甚至當場采取極為暴力的手段回應一切試圖崇拜他的“信徒”們。
乃至于印記城的居民都不敢輕易提及尊名,只能以“沉靜陛下”稱呼,保護林奇也不敢大辣辣地叫痛苦小妞之類。
“畢竟殿下的威名散布于四方,我表現出拘謹之意也是應有。”林奇委婉解釋。
“威名?懼意倒差不多。”痛苦女士輕輕一笑,但身后的刀鋒又在輕和了幾分。
“怎么會。”林奇擺擺手,“殿下庇護下的印記城,便足矣另神靈秋毫無犯,世間能做的臉屈指可數都做不到。”
林奇也是實話實說。
地獄這種只有九層的不說,哪怕深淵這種人多勢眾,可以蟻多咬死象的也年年不斷地和天界爆發沖突。
天界的神靈們無法磨滅深淵與地獄,卻不代表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失敗多了,是條狗都只要要長記性了。”痛苦女士淡淡說道。
林奇不禁緊鎖眉頭。
實際上,印記城也沒有什么典籍記載與“痛苦女士”的談話錄之類,或者說除了當事人,可沒有什么歷史見證者在一旁實時記錄修編起居注什么。
因此在這一刻之前,林奇對這位痛苦女士了解都流于印象,甚至從對方的作風來說,按理不像是健談之輩,可剛剛的說辭,已經超過了正常敷衍的級別。
聯想到他之前編出這么多“八卦”,對方都沒有先手了結自己。
要么對自己存在“好感”。
要么林奇和她存在“淵源”。
和神靈的接觸對于任何人都是無比珍惜的機會,尤其是只有接觸到特殊的圈子,才能從那看似閑聊的只言片語里抓準機會。
這一點林奇無比清楚,甚至前世他便在飯桌上的觥籌交錯里,聽到了一些極為關鍵的信息,甚至還小小的投資潛伏了一把,算是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以他這一世才分外珍惜這些向上接觸的機會。
躺平的人生確實很輕松,斷掉了絕大多數的社交飯局,自己輕松不說,錢包也連帶著回血不少,可換來的必然是“社交”上的封閉,甚至此后朋友對自己的了解都只能夠通過朋友圈的分享來知曉。
因此在身后站著痛苦女士時,林奇反而沒有任何得罪的惶恐驚懼之意,而是一種面對機遇的挑戰心態。
“畢竟殿下是少數無須信仰便超越神的存在,我們再怎么表現都不為過。”林奇再度恭維了一句。
實際上,到這一刻他還是把握不住對方的人物肖像,當下也只能以“交談”引出話題。
很多人寒暄過后,聊天容易把話題聊死,林奇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也只能夠以一般的公式來推進——就從對方最為擅長而知名的點,以恭維入手。
此時痛苦女士提及任何一絲秘密,對林奇而言,都必然是驚天財富。
這一刻,痛苦女士在林奇看不到的背影后,只是無聲抿了抿嘴角的笑意。
她看似讀懂了對方的心思,卻又依照著林奇的思路說了出來。
“畢竟,神力在某一刻而言,便是毒藥。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遍不沾染。”
林奇猛地一驚。
神力?
毒藥?
這是什么說辭?
如果這是一位反宗教反神靈的份子說出,林奇指揮當對方大言不慚。
但是不同的身份,話語便有不同的含量。
“這怎么說?”
林奇恢復過來后,依舊保持著震驚不已的姿態提問道。
莫非這便是痛苦女士拒絕“信徒”的緣故?
按理說不喜歡信徒,拒絕回應便是。
可痛苦女士做的更絕,或者更像是一副真心換絕情,她反而會出現去教育那些信徒們。
換做任何人,知道自己私底下被人暗戀,哪怕自己對對方并不感冒,也不會撕破臉破口大罵。
除非。
對方是個惡心鬼,還充滿著年輕男孩的幼稚,以惹怒女生作為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手段。
神力,有毒。
這一番話,便值得林奇今天來一趟。
rg游戲里,新手經常會遇到一種難題,那便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選擇的道路是否正確的路。
或者說,具有可玩性與足夠強度的加點裝備路線,到底是怎樣的?
一般等到游戲生命中期,更新穩定后,基本上大家也摸索的差不多,原先的開發也成為了復制。
但現實世界,可沒有“好心的高玩”。
林奇這一剎那,腦海里無比清楚,這或許是自己這一次進來,最為關鍵的一刻。
甚至他知道的內容,隨便一條都足以改變接下來的一生。
傳聞中對于痛苦女士的來源,其中有一個猜測便是創世一族。
林奇想著想著,腦海便猛地一緊。
他忽然從巨龍傳承之中,看到了一種“死法”——
痛苦女士一直以隱秘的姿態示人,因此從來沒有誰能流出過和對方的戰斗過程。
她就像是完全沒有“數據模型”強大意象。
甚至寥寥可數的痛苦女士擊殺記錄,都是這么記載——她就朝著目標飄去,影子落在對方身上,瞬間千刀萬剮的痛苦落下,骨頭上的肉被剝離……
“沒有神力,注定我能夠以自己的意愿對神靈行事。”痛苦女士在后面淡淡說道。
“我能看到你內心的好奇。但接下來的內容,你確定,你真的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