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543.流泉得月光,化為一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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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陽光下已經可以看出這船的船體有問題了。

船體上外貼的板材已經有多處脫落。

只是白銀在海水中百多年估計是氧化了,或者說有含硫海水在這片海域出現過,導致發生氧化反應或者硫化反應而變黑。

于是在四五十米深的海底,一群漁民靠頭燈難以發現它的真實身份。

畢竟它上面還出現了大量的寄生物,有海藻有甲殼類有死掉的藤壺之類。

如今和達興號上吊裝船,不少人已經看出它船體露出的金屬板質地。

見此王向紅恍然大悟:“我說呢、我說呢,難怪這船沉水之后哪怕所有船艙破碎已經內外通透了海水可卻依然無法飄起!”

“它底板怎么沒用金屬板?”有人疑惑的問道。

王憶和王向紅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或許是這一批次要運送的白銀鑄板后只夠用于船體,所以就沒往船底放置。

總之這事跟他們沒有關系了。

沉船被撈起后便在海軍戰士護送下消失在茫茫海上。

社員們擦了汗水帶上自己的筆記本和鋼筆高高興興的返程,王向紅第二天去縣里財政單位憑借勞動力簽字去領取勞務費。

除了勞務費他還一并帶回來幾位領導,領導們來到島上后送出了一塊牌匾:

翁洲市先進村集體!

這是王向紅夢寐以求的榮耀!

留在島上做工的社員都臨時下工,紛紛來到學校剛剛要竣工的辦公樓門前捧場。

牌匾從領導的手中遞送到王向紅手中,王憶高舉雙手引領社員們開始鼓掌。

掌聲噼里啪啦。

王向紅鄭重其事的將獎狀展示在胸前,黑漆漆的臉膛上是嚴肅的表情,但所有皺紋都舒展開了。

大膽抱著膀子混跡在人群里喊道:“隊長,要不要放鞭炮啊?”

王向紅說道:“當然要放!必須要放!放一千響的長家伙!”

于是王新國跑去庫房領出了兩掛長鞭。

此后鞭炮的脆響帶起了全隊狗子的咆哮。

濃密的硝煙讓海風一吹便四下分散,逐漸擴展到了全島。

就此,全島都有了喜慶的氣息和味道。

這件事對于83年的農村來說是大事。

王家生產隊成為全市先進村集體,就有了很多政策傾斜。

王向紅和天涯島的黨員們早就在期待自家生產隊能成為市里的先進。

但全市那么多村莊級單位,先進單位只有三五個,僧多幾乎沒肉,分起名額來可不容易。

本來天涯島又有社隊企業又是搞全隊建設,如今還有了全機動化船隊,按理說他們夠先進了。

奈何王憶知道自己手頭上的這些東西來路不正,不敢大張旗鼓。

所以他們生產隊在縣里名聲很大,放到市里民間也有一些名聲,可放到官方那就不太行了。

主要是市里郊區也有村莊,且這些村莊發展也不錯,相比之下王家生產隊優勢不是那么大。

還好這次誤打誤撞給弄到了一艘白銀船去支援了國家經濟建設,縣里申請、市里特批給他們一個先進村集體單位的榮譽。

另外市里還說會給他們向省里進行申請,爭取給他們申請一個省先進。

王向紅對此不太抱以希望。

省里強中手可就太多了!

畢竟天涯島在外島,發展方面天生有短板,不像省城郊區一些村莊,人家省城從國外招商引資在他們村子里建起個廠子,他們能跟著拿分紅。

這一分紅多少錢?真是一年幾十萬的拿!

還不光是分紅問題,有了企業就有了就業崗位,王向紅可是聽說了,人家那些被占了地皮建廠的村莊里頭,哪怕一條狗都給牽到廠子里安排了個看門狗的工作!

天涯島現在也是這樣。

除了老黃還呆在王憶身邊,它的小狗崽們都被拖走給安排的齊齊整整:

有的去紅樹島看廠子,有的去防空島看磚頭,還有的被周大圓給帶去管養殖場了……

生產隊得了個市先進,這大喜事給島上帶來了好運氣,后面的日子喜慶事不斷開展:

樓房一座座完美建成,新媳婦一個個娶進天涯島,連徐橫都完婚了,把嫵媚動人的霍曉燕給娶進家門。

之后霍曉燕可就更嫵媚動人了。

期中考試結束,學生成績照例是穩居全縣范圍內所有小學各年級的前列,五個班依然是有兩個全縣第一。

隨著辦公樓的投用,王憶這個校長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些日子里他在辦公室抱著個密碼本在規劃生產隊的發展。

現在生產隊是全市先進單位了,以后可能還要拿全省的先進榮譽。

如此一來他可就不能再從23年往這邊亂帶東西了。

實際上到了如今,他即使不用23年的資源,一樣可以領著天涯島發展的很好。

畢竟他總是擁有四十年的信息!

這點才是最珍貴的,比他能攜帶過來的什么機器都要更有用。

不說別的,就說他準備在滬都展開的房地產布局。

等島上家家戶戶蓋起樓房、等生產隊的新基建規劃結束,那社隊企業再賺錢就可以存起來到滬都買房了。

哪些地皮升值空間大,現在就他最清楚!

什么時間有什么政策可以利用,哪個地方有什么資源有利可圖,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手拿把掐的東西。

而現在股市還沒有開放。

一旦股市放開。

王憶一定會教那些操盤手和資本家做人,你們不是喜歡噶韭菜嗎?到時候讓你們嘗嘗被噶的滋味。

關于島嶼的未來發展,他的整體思路已經確定了:

首先利用改革開放的機會洗白島嶼上的機器和設備,后面賺錢不斷引入生產線,掩蓋他此前帶來的這些機器設備的存在感。

然后,沒人會從中發現問題了,那他就先在國內噶資本家韭菜一圈。

等到這一圈噶完了,小鬼子廣場協議也要簽訂了,到時候他可以以此為契機去給國家賺外匯。

進入九十年代還有蘇聯解體這樁大事。

到時候天涯島上少不得工業資產,他不光要在金融上重拳出擊,還要組建團隊去蘇聯給國家淘寶:

說不準可以給國家的戰略空軍和藍水海軍的發展進程提提速!

反正最終肯定是要去噶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韭菜!

他奮筆疾書完成規劃,至于能不能成那就是看以后了,反正他現在日子過的挺好。

島上旅游項目接連上馬,用來應付個短途旅游的滬都游客不成問題。

六月份找了個空閑時候,他借去市里為名回了一趟23年。

他回23年的時間越來越少——也不能這么說,還是隔三差五就回去,只是回去便是進倉庫搞貨運,并不去外面跟人交流。

反正優質的魚蝦蟹和干貨都是存入倉庫交給邱大年做處理。

需要什么也是給邱大年發個單子,邱大年給送到倉庫去。

王憶回到市里找邱大年。

生產隊大灶照例是高朋滿座。

以往總是在熱情招待客戶的邱大年今天很反常,悶著頭一個勁的劃拉手機屏幕。

王憶悄悄走進去,墩子的表妹蘇雅看到他想要打招呼,他急忙擺擺手。

蘇雅笑了笑伸手抿頭發,露出手腕上一塊表。

價值不菲。

王憶多看了一眼。

旁邊一個齊劉海、帶粗框眼鏡的姑娘注意到后立馬跟同伴低聲說:

“你看這個人,長的賊眉鼠眼、土里土氣,進門就看人家服務員的皓腕,我看他那眼神賊的很,想順著袖子看人家胳膊,再看人家姑娘的胸!”

她同伴愣了愣,說:“你是不是想多了?”

姑娘嚴肅的說:“放心,我看男人的眼神一流,是小屌子還是普信男又或者是媽寶男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總之你趕緊把你衣襟拉一拉,小心被他偷看了。”

她警惕的盯著王憶。

看到王憶踮著腳尖走到邱大年身后猛然往他屁股上一抽:

“好啊,你大中午頭的就開始沖著美女起勁?太聚精會神了吧?看的什么?黑澤志玲下海了?”

邱大年捂著屁股驚喜轉身,叫道:“我滴個老板啊,你終于又現身了!”

“誰看美女了?你看,我在看房子呢。”

王憶瞅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還真都是房子。

他問道:“你干什么?準備金屋藏嬌呢?”

邱大年無語:“說什么呢,我是準備買房,把孩子戶口遷過去。”

王憶仔細看了眼屏幕,問道:“你準備買什么房子?怎么一套套的起步價都是500個?買別墅?”

邱大年說道:“沒有,我買的是小套三,一百平以內的小套三——在滬都買。”

王憶愕然:“你在滬都有買房資格了?”

他有這個財力,王憶不吃驚。

畢竟過去一年他給邱大年和墩子又是工資又是分紅可不少,加上后來高亞楠也來了,兩口子的收入很可觀,合計起來一年得往三百萬走了。

這個收入在翁洲這種小城市是非常嚇人的。

邱大年解釋道:“現在各地都放寬購房條件,滬都這邊對家庭人口的政策也放寬了,繳納個一兩年社保就能買房。”

“我去年就在謀劃這事了,正好有個客人有關系,幫我把我媳婦的社保給調到滬都去了。”

“這樣只要我們兩口子買了房子,孩子就能去上學,再連續繳納個幾年社保,到時候再通過朋友給操作一下,就可以落戶過去了。”

王憶問道:“這么復雜嗎?”

邱大年愣住了:“老板,你跟我說反話呢?”

“這還難呀?這已經很簡單了,我是找了個狠人朋友才能辦出來!”

他又納悶:“對了老板,你在滬都沒有房子嗎?”

王憶說道:“沒,我在翁洲有房子,就沒必要再去買房子了。”

邱大年勸說道:“你這么有錢,還是在滬都買一套房子吧,翁洲有房不行的,還是滬都有房才好。”

王憶無所謂:“我在海上有一座島,還要什么房子?”

邱大年苦笑道:“是上學!孩子上學!”

王憶更無所謂了:“我孩子——我連媳婦都不要的人,哪里來的孩子?”

一聽這話,正在算賬的高亞楠立馬抬起頭。

她擔憂的看向自家男人招招手,等邱大年過來后小聲問:“老板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嗎?”

邱大年遲疑:“我也不清楚啊。”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老板一直對女人沒什么興趣,以前有胸這么大的女中介勾引他,還有臉這么小的網紅勾引他,但他都坐懷不亂。”

高亞楠很吃驚,問道:“胸真這么大?”

邱大年咂巴著嘴點頭。

高亞楠見此頓時冷笑起來:“你觀察的夠仔細呀!”

邱大年嘆氣道:“這是重點嗎?”

“那什么是重點?”高亞楠陰沉著黑臉問他。

邱大年說:“重點是老板可能對女人不感興趣,對男人感興趣!那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了!”

高亞楠聞聲而失笑:“你什么意思?老板看上你了?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不行,你最近前列腺炎尿渾濁,讓兒子給你尿一泡,兒子的尿很清亮。”

邱大年聽了不高興:“媳婦你啥意思?你怎么侮辱我呢?”

“我現在高低是個高管,年收入百萬級別,作為我身后的女人……”

高亞楠擺手說:“你少來這一套,是你先侮辱老板的。老板對你好是因為他心善,瞎子都看出來了,他念舊。”

“確實,你們老板肯定不是個同性運動愛好者。”一個戴粗框眼鏡的姑娘插入他們的話題,“他喜歡的是女人。”

邱大年問道:“你怎么知道?”

姑娘嚴肅的說:“因為他進門后偷偷看了我好幾眼!”

邱大年仔細端詳她的樣子。

有錢人的口味難道還能這么獨特?

不過想想東哥在明尼蘇達上的那姑娘的樣貌,這也有所可能。

王憶跟邱大年分開后在生產隊大灶里轉了轉。

一切步入正軌。

生意很好。

邱大年沒想把飯店往網紅店的定位上來操作,炒作太多容易翻車。

他只允許探店達人們在包廂里錄視頻,大廳掃一下可以,不能長時間的錄,以影響客人吃飯。

現在飯店主要就是靠王憶送過來的珍稀海產品來撐門面,這已經足夠能撐住門面了。

天涯島上現在養雞養鴨又養豬,只供應一個生產隊大灶沒什么壓力。

畢竟王憶時不時就偷偷從83年往23年的島上送雞鴨……

了解過生產隊大灶的經營情況,又得知了邱大年這邊家庭和諧都可以去滬都買房了,王憶覺得一切很好。

自家兄弟沒有白白跟隨自己。

照例,了解過生產隊大灶的情況就得回島上看看自己大本營的情況。

他準備走,邱大年跟他說:“老板,袁老師沒聯系你嗎?他最近找你來著。”

王憶看看手機,疑惑的說:“他確實沒有聯系我。”

邱大年便說:“那我提出個猜測,會不會是他覺得給你發信息沒用,所以通過我來給你傳信呢?”

王憶白了他一眼,給袁輝打去電話。

袁輝聽說他回來了很高興,當即約著他要一起吃午飯。

然而王憶已經吃過了,便拒絕了。

聽到這話袁輝苦笑一聲,說道:“王老師,咱們得有一年沒坐一起吃飯了吧?最近我真挺想跟你一起坐坐的。”

語氣頗為幽怨。

王憶一聽這話舉手投降。

高亞楠看人很準,他是個念舊的人,袁輝曾經跟他合作的很愉快,現在兩人確實有些關系疏遠。

于是他便立馬答應一起吃飯,并且還直接邀請他去天涯島上吃海鮮。

“袁老師你喜歡吃海鮮,這事我一直記著呢!”

聽到他這句話,袁輝總算又高興起來。

雙方在碼頭匯合,乘船去往天涯島。

去了天涯島可就不是吃午飯了,不過吃海鮮幾點都行。

恰好有船收了漁網回來。

漁場放養了魚蝦蟹苗又投擲了大量海藻種子,今年海藻發育了,留下的魚蝦蟹多,引來的魚蝦蟹也多。

當然這個多是相對的。

用來滿足一個餐館沒問題,真想靠這種放養的方式養殖海貨然后賺大錢那就不可能了。

漁網里有螃蟹有皮皮蝦也有幾十條大大小小的魚,王憶便讓墩子看著安排收拾一下來吃。

墩子興高采烈的說:“老板你和袁老師要吃海鮮?正好,今天我趕海弄到一些小東西,一起給你們做了。”

王憶隨意問道:“你還趕海呢?”

墩子嘿嘿笑著低下頭:“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聽到這話王憶直接懵了:“不是,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啊……”

“對,身高一米七,皮膚白頭發黑,確實很好看。”墩子高興的說。

王憶無語的攤開手。

袁輝則看的哈哈大笑。

蹲總這家伙太搞了。

邱大年詫異的問:“你追上球球了?”

王憶問道:“球球是誰?”

墩子說道:“老板你是從誰口中知道的我對象名字呀?哎呀,是不是年總跟你說的?這家伙嘴巴不牢靠!”

邱大年叫道:“我草,你能不能正常點?”

墩子反問道:“那這個名字,老板不是從你口中知道的嗎?”

邱大年愣住了:“呃,是啊。”

墩子怒道:“那我怎么不正常了?”

袁輝笑容更盛。

但笑著笑著他猛然反應過來:“你說的球球,是不是最近挺火那個女網紅球球漂在海上?”

墩子興高采烈的點頭。

袁輝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不對勁。

王憶看到這耂渋畐的反應,頓時心里一驚。

他趕緊對袁輝使眼色,低聲問:“這姑娘你上手過了?”

袁輝說道:“沒有。”

王憶拉下臉來盯著他看。

墩子是自己的好兄弟,他腦袋瓜子差著點事,自己可得幫他在家庭方面把好關。

袁輝看出他面色不愉,趕忙說道:“真沒有,不過我是她直播間里的榜一大哥!”

墩子腦袋不好使,耳朵卻很靈。

他聽到了袁輝的聲音,指著他叫道:“你是打井老師傅?”

袁輝尷尬,訕笑道:“嗯,你也在她直播間?噢不對,你是她對象,肯定在她直播間。”

墩子也訕笑起來:“早知道袁老師你是打井老師傅,我沒倆就不聯合起來坑你了。”

袁輝疑惑:“啥意思?”

墩子繼續訕笑:“紅領巾很鮮艷,是我。”

袁輝愣住了。

邱大年卻爆笑出聲。

王憶滿頭霧水:“你們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怎么聽不懂?”

邱大年哈哈笑道:“老板你肯定聽不懂,你又不在球球的直播間里,紅領巾很鮮艷是榜二大哥,他跟榜一大哥爭榜來著,逼得榜一大哥打賞了十萬多人民幣!”

王憶明白了:“豪紳先捐,百姓后捐。事成之后,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墩子點點頭:“對,我是球球的托,專門跟榜一大哥打榜,刺激榜一大哥刷錢。”

得知真相,袁輝真是生無可戀。

想他也是老炮兵了,沒想到卻是終日打雁今日卻被小雁給啄了眼,常年約炮如今卻被大屌蘿莉給仙人跳!

王憶這邊也是哈哈大笑。

不過他補償了袁輝。

袁輝找他不是想讓他賣什么,而是滬都要舉辦一個寶石夏日展,這是他們文玩界和收藏行業的盛典,是個拓展人脈、開闊市場的好平臺。

但這種場合最是看重所擁有的好東西,你沒有好東西,你跟我們就不是一個圈子的。

文玩、古董、收藏,這種行業是特別講究圈子的。

袁輝沒有這些寶石,但他知道王憶有。

王憶曾經找他賣過紅珊瑚、給他看過孔克珠,這都是頂級的有機寶石了。

他猜對了。

王憶手里確實有精品紅珊瑚,而且還有紅珊瑚雕。

六月的天氣稍微帶點炎熱了,下午兩人坐在海邊樹蔭下啃著螃蟹腿聊著天,袁輝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王憶叼著螃蟹腿,忍不住就撓了撓頭皮。

袁輝喝了口冰鎮啤酒說道:“沒事,王總,你要是不方便的話……”

“不是不方便,”王憶打斷他的話,“是我不確定該把哪個紅珊瑚雕借給你。”

袁輝一聽這話當場激動了:“王總要不是我了解你的為人,我聽了你這句話肯定以為你是在凡爾賽。”

王憶自然不是凡爾賽。

他手頭上有好幾座紅珊瑚雕,說這玩意兒價值連城真不算夸張,畢竟滬都是城鶴崗也是城。

特別是那個井岡山會師!

這紅珊瑚雕一旦亮相于公眾視野,那必然會收藏行業和寶石行業的一場轟動。

他是個低調的人,可袁輝跟他關系不錯,是23年代中為數不多的朋友。

如今袁輝需要自己提供幫助,他確實不好坐視不管。

這樣他猶豫一番,決定把這些紅珊瑚雕亮出來。

除了要幫助袁輝他還考慮到這次寶石展覽會上有合適買家,如此一來便可以將紅珊瑚雕給賣掉。

他不是收藏家,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沒什么太大意思,如果能換成錢的話還是換成錢吧。

要想搞收藏,他在83年代能建起一座私人博物館!

于是他將手機里的紅珊瑚雕展示給袁輝看。

袁輝看到百鳥朝鳳的時候欣喜若狂,等他看到井岡山會師則呆若木雞!

“國寶!這是國寶啊!”他喃喃的說道。

王憶笑道:“你知道這是國寶,那你可得給我保護好,如果有人要買,那必須得出天價才行!”

袁輝猛然抬頭看向他:“還可以出售?”

王憶說道:“這都是我淘來的東西,不出售我留著它們干嘛?我是生意人,不是收藏家。”

袁輝忍不住的打了個響指,對王憶感恩戴德:“王總,多謝照顧,別的不說了,都在螃蟹里!”

說著他拆開一個螃蟹啃了一口。

王憶哈哈大笑,也舉起個螃蟹與他對啃。

趁著氛圍融洽,袁輝試探的問道:“王總,你碰到的那本《聊復集·怪癥匯纂》買到了嗎?”

這本御醫手書的醫書自然被他買到了,一直在他手里呢。

但他不打算賣掉。

這種醫書跟文物古董不一樣,里面有頗多古方子,他準備找黃有功整理一下,在83年說不定能有些用處,能給人治病救急。

再說,既然決定賣出紅珊瑚雕了,那他手里其他藏品無需出售。

這些紅珊瑚雕的價值夠他揮霍十年!

所以王憶就苦笑著說:“袁老師,我要讓你和你那位好師兄失望了。”

“這本書我遲遲沒有買到,就把消息給了我一個大哥,我那大哥去跟老中醫聊了聊,將醫書給買走了。”

袁輝有些失望。

但是想想即將到手的紅珊瑚雕他又欣喜起來。

有紅珊瑚雕的代理權,一樣可以讓他大賺特賺。

王憶吃飽喝足后便叫上邱大年和墩子在島上轉了轉。

如今天涯島上已經有了農民墾荒,島上人員不少了,農民、漁民、工人等等合計起來五十多人。

漫山遍野是紅花綠草,是枝繁葉茂,是海風吹得樹枝婆娑。

王憶行走在樹蔭下回頭看向這座有了活力的島嶼,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上島的那天。

那天島上毫無人煙,只有漫山遍野的荒蕪老屋和野蠻攀爬的爬山虎。

當時島上石板路長滿了青苔,踏步在上面滑溜溜的,他都不敢隨便邁腿走路,生怕不小心摔倒在山路上。

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仔細的看著這座青綠的島嶼,在島上慢慢的轉了一圈。

下一次再看到這座島嶼,恐怕又得很多日子以后了。

畢竟83年時空的天涯島才是他的家,他這人不怎么喜歡離開家。

天涯島還是挺大的,下午開始轉一圈,不知不覺便是晚上。

23年的夜空比83年黯淡的多,不怎么能看見星辰,更遑論銀河,只有一輪圓月低垂。

島嶼安靜下來,只有若干燈光亮著,還有水井上一臺抽水機帶起輕輕的轟鳴聲抽出水來透過水管流淌進集成化房屋里。

水管中水流汩汩。

管道透明,如同一條纖細的小小河道中淌過了海島泉水。

王憶背手安靜的看著。

心情很安靜。

流泉得月光。

化為一溪雪。

夏夜的海島,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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