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楚扉月的意料,對于欺詐之羊巴弗滅這只禁忌神獸,伊麗絲作為歐羅巴大陸上的地頭蛇所知竟然也不多。
嗯,準確說,與其說知道的不多,倒不如說是雖然知道的不少,但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情報。
對于伊麗絲的說法,楚扉月大感吃驚。欺詐之羊活躍在歐羅巴大陸上的時間可不短了,但是現實的情況卻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欺詐之羊的本體是什么。按照伊麗絲的說法,欺詐之羊有著千變萬化的能力,它似乎可以隨意地改變自己身體的樣子,除了不管變身成什么樣子,它都無法將自己的那一對兒山羊犄角變沒之外,它的變化能力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破綻。
伊麗絲說到這里的時候,楚扉月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之前見到欺詐之羊變化的那條金色巨龍時,那條巨龍頭頂上的那兩個彎了整整一圈的犄角。當時楚扉月還覺得那兩個犄角是這條龍已經上了年紀的象征,結果原來那是欺詐之羊變身唯一的破綻么?
除了犄角之外,欺詐之羊的變身可以說是完美的。而且欺詐之羊的模仿能力極強,它不管變成什么,都可以迅速的入戲,不管是舉止還是神態,統統都無法看出與原版的明顯區別。可以說,如果不是碰到有著特別親密的關系的人的訊問,欺詐之羊可以完美的模仿每一個人、甚至是每一個生物。
這麻煩的能力讓欺詐之羊幾乎變成了一個類似于都市傳說一樣的存在,因為誰也不能確定欺詐之羊到底有沒有參與到某些事件當中去,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事實上,要不是教廷的情報網攤的足夠大、延續的歷史又足夠長,終于有人從那漫長又繁雜的歷史中找到了其中的特異點,從中總結出了“長著山羊犄角”這樣一條共性,哪怕是教廷這樣龐大的組織也無法鎖定欺詐之羊的存在。
所以原來那只山羊竟然是這樣麻煩的一個角色么!
作為情報的交換,楚扉月也把沸騰地中海背后的真相告訴了伊麗絲。當伊麗絲聽到雄音海螺之所以發狂,其實只是為了找到它丟失的孩子時,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楚扉月看不清伊麗絲當時的表情,但是總有種她那個時候的樣子很可怕的感覺。
薩丁半島是教廷的基本盤,那里的信徒的信仰十分的虔誠,教廷的很多高層人士全都出身于那個地方。所以薩丁半島的覆滅對教廷來說,可謂是一次傷筋動骨的重創,雖說還不知自此一蹶不振,但教廷依然要為平復這份傷痛付出巨大的代價和無盡的時間。
結果現在,楚扉月告訴她,這一切的源頭,竟然只是一個小偷偷走了一個笨蛋父親的孩子?這個理由并不好笑,尤其是將這個理由和其引發的最終后果擺放在一起的時候,伊麗絲能夠感覺到就只剩下無盡的憤怒了。
很好,教廷教皇伊麗絲也被欺詐之羊的所作所為激怒了。
將沸騰地中海事件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清楚之后,楚扉月便向伊麗絲告辭了。
此時的歐羅巴大陸基本已經平定下來,不管是玩家還是原住民的世界都是一派穩定安寧的景象,和楚扉月剛剛來到歐羅巴大陸時那一片糜爛的景象根本就是天差地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這,毫無疑問是楚扉月的功勞。
雖然楚扉月在這個過程收獲的同樣也不少,但他散播出去的福音顯然要更多。如果沒有楚扉月的努力與活躍,此時此刻的歐羅巴大陸會變成什么樣子,誰也無法想象。
至于現在么,楚扉月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很大的,楚扉月現在的行跡也不過是從圣霄帝國一路向西延長到了歐羅巴大陸。向南還有各種群島,向北還有雪域高原(西伯利亞地區),向東只要跨過無盡之海(也就是太平洋)便是印第安納斯大陸(北美洲)與拉美大陸(南美洲),如果是從歐羅巴大陸往南走,則會到達蠻荒大陸(非洲)。總而言之,楚扉月沒去過的地方還多著呢,既然說了要巡回世界一圈,解決自己所看見的一切不平之事,那么楚扉月就是真的打算這么去做的。總是待在亞歐大陸氣候最宜人的這一段緯度當中,楚扉月又能找到多少虛空侵蝕所留下的痕跡呢。
嗯,先回家宅一陣子,不管是對“大預言術”的研究出了成果,還是等半個多月之后滿愿井的CD轉完,總而言之先將夢之扉套裝湊齊了,然后再去繼續自己的世界巡回之旅吧。
打定了主意之后,楚扉月便一腦袋扎進了自己的實驗室里,安心的當起了宅男。
還別說,經過了一番研究后,楚扉月還真的找到了改進“大預言術”的方法。雖然這個方法有些近似于邪道,但楚扉月是個務實主義者,只要能夠真正派上用處,手法是不是血腥是不是邪惡,楚扉月其實并不怎么在意。當然,楚扉月還是有底線的,大·屠·殺那一類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干的,可如果只是獻祭一些牲畜,或者使用一些巫毒之物就可以達到目的,楚扉月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大預言術”說白了,就是倚靠漫長的吟唱來達到“忘我”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天人合一。在這個時候,人與世界是高度統合的,就算人無法行使世界的權利,卻也可以看到一些原本只有世界本身才知道的事情。而世界卻是無所不知的,只要是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事情,就統統逃不過世界的眼睛。“大預言術”讓人與世界重合的那一瞬間,人可以說是無所不知的。
當然,人的大腦承載能力也在那里擺著呢,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發生的事情何其之多,如果人的意識和世界意志重合在一起,就相當是人也要承載同樣體量的資訊的沖擊,可能用不了一秒鐘,人的大腦直接就會被那海量的資訊沖擊到原地自爆。
所以“大預言術”的真正有效時間其實真的只有短短的那一瞬間,在吟唱的時候,負責引導吟唱的教廷圣女其實心里早就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向世界詢問的問題是什么。當意識與世界意志重合時,圣女會立馬拋出這個問題,得到結果,然后立馬斷開與世界意志的連接。只有這樣,圣女才有可能從世界的資訊沖擊下存活下來。
這一切會發生在那極短的一瞬之間,只要稍微反應慢一點,“大預言術”就會變成集體爆頭術,將連同伊麗絲在內的整個教廷唱詩班一起葬送,可以說是險之又險。
但是這無礙于這個魔法的偉大,因為楚扉月通過這個魔法了解到了新的可能,一個就算是凡人也可以踏足的超凡之路。
只要有足夠的恒心,足夠的毅力,就算是那些哪怕再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神眷級的凡人,也可以有直接接觸世界意志的機會。
就算這條路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有腦袋直接直接炸掉的風險那又如何。尋求力量的道路上本來就伴隨著無窮的危險,真正絕望的是連這一絲絲的機會都沒有。和可能獲得的收獲比起來,這一點風險真的不算什么。
“大預言術”的精髓在于自我催眠,并且將很多人的腦波整合為一體,加快吟唱主導者契合世界意志的速度。說得通俗點,“大預言術”就像是一臺老式的收音機,世界意志的頻段總是飄忽不定的,吟唱“大預言術”就是在找臺,那些輔助吟唱的唱詩班起到的是加長信號天線的能力。只要收到信號,哪怕只是稍微收聽到一點點雜音,這臺收音機都必須立馬關機,否則就會有爆炸的風險。
楚扉月想到的辦法,其實就是把吟唱的過程完全交給空白的人工靈魂來完成。反正都已經把“大預言術”近似看做收音機了,那就干脆從改進收音機的角度出發去思考如何改進“大預言術”好了。伊麗絲的那個唱詩班才多少人啊,幾十個而已,楚扉月直接弄出滿滿一屋子的空白靈魂,除了吟唱“大預言術”之外什么都不做,等到楚扉月真正啟動“大預言術”的時候,他就可以將“大預言術”的前置準備時間從幾個小時縮短到十幾分鐘,甚至幾分鐘之內。這已經是極限了,因為引導吟唱的那部分吟唱詞是不能縮減的,擱在伊麗絲那邊,這部分不長的引導詞是需要反復吟唱的,每吟唱一次都相當于是搜索一遍頻道,直到找對頻道為止,但在楚扉月這里,雖然只需要一邊引導吟唱就足夠了,但這唯一的一遍是無論如何也縮減不下去的。
哪怕是這最重要的引導吟唱,楚扉月都打算交給空白靈魂來完成。這樣的話,整個“大預言術”的吟誦過程就完全變成了傻瓜操作,楚扉月只需要把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提前輸入到那最核心的空白靈魂當中,就可以通過“大預言術”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