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閣老

第一百五十四章 鄢懋卿的算盤

鄢懋卿覺得幕賓的建議還是很可行的。

只是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畢竟不能那么明目張膽的塞錢,需要一些鋪墊。

加收賦稅算是鄢懋卿點的第一把火。

這第二把火嘛鄢懋卿決定放在文教領域。

自古文教便是最容易出政績的部分,相較于收取賦稅,興文教非但不會得罪人,反而會贏得一個好名聲。

浙江乃是文教大省。

便是黃口小兒都會吟幾句詩詞。

至于各村自辦的社學則是起到了啟蒙的作用。

當然社學最多就是教教孩童認字,畢竟靠誦讀三字經,百家姓是不可能考科舉的。

要想考科舉,必須參加專業的官辦或者私辦學校。№Ⅰ№Ⅰ

官學嘛就是縣、州、府學。

私學嘛就是各處興辦的書院。

鄢懋卿既可以整修官學,也可以出資興辦一處書院。

經過一番權衡后鄢懋卿決定采用后者。

官學畢竟是官方性質的學校,有許多條條框框在。

鄢懋卿很難施加個人影響。

而且分寸的拿捏也很難。

稍有不慎便容易惹麻煩上身,落得個沽名釣譽的下場。

私學嘛就不一樣了。不論從招生范圍還是授課形式上看都沒有那么多的限制。鄢懋卿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一省巡撫大興文教,辦書院為國舉才,傳出去定是一樁美談。№Ⅰ№Ⅰ

既然有了想法便要著手實施。

書院選址便是重中之重。

首先位置不能太偏,不然影響力不足。

其次也不能在鬧市,不然容易引得學員心浮氣躁,無法用心學習。

如此不偏不鬧之地,卻是有些難選。

西湖周邊肯定是不行了,城中也不妥。

思來想去,鄢懋卿決定將書院放在西溪。

西溪距離杭州城并不遠,多年累及下來興建了不少樓宇、別業、集市也算人丁興旺。

但因為距離杭州城畢竟有一段距離,不算太過喧囂。

只是此處乃是杭州第一望族洪氏族人聚居之地,鄢懋卿要想在此興建書院需要征得洪氏的同意。№Ⅰ№Ⅰ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鄢懋卿雖然貴為巡撫,但畢竟是外來的和尚,如果得罪了洪氏這樣的望族,政績方面是肯定會受到影響的。

弄不好受到洪氏排斥,遭人彈劾還可能卷鋪蓋滾蛋。

是以鄢懋卿專程前往西溪,和洪氏洽談此事。

一番商談之后,鄢懋卿總算搞定了最大的難題。

洪氏原則上不反對鄢懋卿在西溪辦書院的做法。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鄢懋卿只能招募洪氏族人之外的讀書人進書院,不能牽扯到洪氏一族。

對此鄢懋卿自然拍著胸脯保證,絕不會打洪氏族人的主意。

畢竟挖別人墻角的行為是最招人罵的。

鄢懋卿討好洪氏還來不及,怎么會平白無故的樹敵?№Ⅰ№Ⅰ

選址選好后,接下來便要物色教習了。

為什么那些私人辦的書院比官學有吸引力?不就是因為教習更有名,更有學問嗎?

昔日王陽明創立稷山書院,吸引了無數門徒從五湖四海趕來求學,從中可見一斑。

鄢懋卿當然不認為自己能請到王陽明這樣的絕世大儒,但憑借巡撫之尊請一些小有名氣的教習還是不難的。

杭州乃文氣匯聚之地,隱居在此的讀書人不少,相信他只要發出告示很快就會有回應。

除了加賦稅,興文教,鄢懋卿還有第三把火。

那就是修橋。

杭州水系縱橫,因為西湖的緣故歷朝歷代都喜歡修堤修橋。№Ⅰ№Ⅰ

最著名的便是白堤、蘇堤。

鄢懋卿不想花那么多錢,自然不能修堤了。

他盤算了一下,修橋花費少最是劃算。

花小錢辦大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但在鄢懋卿看來,修橋是為杭州百姓修橋,不是為了他個人修橋。

故而這修橋的錢自然應該是由官府來出。

等于鄢懋卿借著官府的錢出了一次風頭,穩賺不賠。

當然,修橋還是要由專業的人來做的。

鄢懋卿沒有蠢到大包大攬的地步。

他直接將這件事交給幕賓去做,他只需要坐享收益即可。

至于橋修在哪里嘛,肯定是在西湖范圍內了。№Ⅰ№Ⅰ

西湖薈萃無數人文精華,在此修橋最容易附庸風雅。

但是西湖太大了,具體修在哪里確實很傷腦筋。

鄢懋卿一番思忖后拍在了孤山。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里四通八達,處于西湖的核心區域。在此修橋還是有很大實用性的,而不僅僅是作為一個符號和象征。

三把火放完,鄢懋卿卻是舒服了。

名利雙收,當了婊子還立牌坊說的就是這種。

“鄢懋卿要在孤山修橋?”

錢德洪得知這個消息后頗為震驚。

“乖徒兒,你不是在誆為師吧?”

“瞧您老說的,學生便是拿誰尋開心,也不敢拿您老啊。”

徐言賠上十分小心道。

“這官府告示都貼出來了,豈能有假。那樣的話,鄢懋卿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臉嗎?”

“哼,沽名釣譽之輩!”

對于鄢懋卿,錢德洪可沒有什么太好的評價。

作為久經宦場的老人,錢德洪看人很準。

鄢懋卿的這些舉動,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光要在孤山修橋,鄢懋卿還要在西溪辦學呢。”

徐言心道鄢懋卿還真會選地方。選哪里不好,偏偏選在西溪。

這真的不是針對洪氏一族蹭熱度?

畢竟有了話題性,更容易撈到名聲啊。

鄢懋卿這個人還是蠻精明的,總能找到最大的利益點。

徐言倒是沒有立即搬倒他的想法。只是鄢懋卿的舉動著實有些惡心。

“唉,朝堂都是這種溜須拍馬之輩,大明能好才怪了呢。”

雖然已經不在朝為官,錢德洪還是有些掛念君父朝廷的。

哪怕那個君王曾經昏庸的將他下獄,將他削職罷官。

“您老人家也別那么悲觀啊。朝堂不是也有總督大人這樣的好官嗎?”

徐言笑道:“邪不壓正,最終忠良之臣還是能夠勝出的。”

“真的如此嗎?”

錢德洪可沒有太多的信心,畢竟歷史上所書寫的,他所見到的都不是如此。

“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徐言信誓旦旦保證道。

若是徐言沒來到大明或許不一定,但如今有了他忠良奸佞之臣的結局一定和歷史上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