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閣老

第五十八章 小徐詩仙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比個高下出來怎么行?”

眾人熱火朝天的議論時,沒人發現稍遠一些的“洪家二公子”已經癡了。

場面一時沸騰開來,不少人都開始議論。

“嘖嘖,自古江南多才俊,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長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不服不行啊。”

真要說誰的詩才多么了得也不盡然。

其實徐言也不想一下子把這首詩拋出來。

但要一直這樣比試下去,還不知道要搭多少首,倒不如拋出一首絕的直接打消沈明臣的念頭。

“沈公子已是大才,想不到徐小郎君更是了得。這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韓某人真是服了。”

“誰說寧波才子不如紹興的?站出來啊!依我看當今詩壇寧波人才是站在頂峰的。”

“緒山先生的眼光真是毒辣啊,晚年收了這么一個好學生。”

“噓,你懂什么,這叫傳承!”

“哎,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沈公子也怪可憐的,敗得這么徹底,這么沒有懸念,心里一定絕望極了。”

這就有些殺人誅心了。

徐言作這首詩的意思就是沈明臣你不要再爭了,你便是作再多的詩,我都樂意奉陪。

而且我是以不變應萬變,總能后發制人。

加之這首詩本身質量極高,一下子就把沈明臣的心氣打壓下去了。

文人斗詩其實拼的就是一口心氣。

沈明臣年近三十,一直以來在大明詩壇都有著不俗的地位。

如此了得的一個人物竟然徑直服軟認輸,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洪妙云單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的徐言。

一直以來她都極為推崇沈明臣沈公子的詩才,在她看來沈公子可謂是年輕一輩中最會作詩的。

而今日竟然出現了一個能夠與之針尖對麥芒的人。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洪妙云雖是女兒身,但因洪家詩書傳家,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對詩詞歌賦極有研究。

詩作的好不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前邊沈公子和徐小郎君對詩所作最多只能歸結到好詩的范疇,但徐小郎君最后這一首卻是可以歸為絕世好詩了。

相信幾百年后,世人們念起這首詩就會像如今人們念起李白、蘇東坡詩篇那樣欽佩。

洪妙云很想在這個時候上前與徐言對詩一首,但理智告訴她不能。

畢竟她是女扮男裝,若是被人發現回到家中是要吃掛落的。

不論如何,今日能夠參加這孤山詩會便是幸運,洪妙云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錢德洪對這次詩會的結果很滿意。

在孤山吟社創立的日子,他的乖徒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創立孤山吟社并非完全因為徐言,但也有徐言的因素,可以說是兩者一半一半。

知徒莫若師,錢德洪知道徐言的強項偏偏就在作詩上。

大明畢竟不是盛唐,于科舉而言,這樣的才華顯得有些無用武之地。

錢德洪便要想辦法替徐言刷聲望,令其在詩壇占據一個不錯的席位。

有了名聲,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科場取士也并非只看文章,也會綜合一個人的風評作出決斷。

主考官也是人,是人情緒就會受到影響,試想一個默默無聞之輩和一個詩壇大有名氣的才子要二選其一。若是二人的文章水平半斤八兩,主考官會取誰?

結果昭然若揭。

當然,聲望這東西是一把雙刃劍。

今日之后徐言小詩仙的名聲肯定就傳揚出去了。

杭州可是文人薈萃之地。用不了多久,今日之比試便會成為文人雅士茶余飯后的談資。

人紅是非多,肯定有不少人會嫉妒徐言的才華。

這種時候就需要徐言自己能夠把握好心態,不要輕易受到影響。

只要他自己心智堅定,旁人便是說什么也影響不到他。

“恩師啊,今日學生表現的還可以吧?”

便在錢德洪思忖今后該如何給徐言鋪路時,想不到這廝竟然主動湊了過來。

“嗯,算是沒給為師丟人。”

錢德洪捋了捋胡須道:“乖徒兒啊,你的文章若是也能像詩詞這般有品該是多好啊。”

徐言心道我也想啊,但這東西不是靠天賦的嗎?

“學精于勤,而荒于嬉。你之前文章不過平平,被為師指點苦練了一個月,竟然也連奪縣、府兩試案首。雖然有些出乎為師的意料,不過倒是可以看出磨練還是有用的。你自己不也說咬定青山不放松,千磨萬擊還堅勁嗎?”

徐言差點背過氣去。

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又要開啟魔鬼特訓模式了嗎?

關鍵是恩師用那兩句詩來壓他,他還沒法反駁。

“但你要知道,院試比縣、府二試難度更大。之后還有鄉試大考,你要想中式,文章水平還要提高。”

錢德洪優哉游哉的說道:“這些時日為師也在反思對你指導過程中有沒有疏漏的地方,如今形成了一套更為行之有效的方法。”

徐言心道來吧,反正他已經是‘飽受摧殘’,倒要看看恩師還能變出什么花樣來。

“如今詩會已經結束,你也該收心了。從明日卯時起你便開始晨讀,讀半個時辰書再開始吃早飯。吃完早飯先按照為師出的四書題寫一篇文章,之后為師親自為你講解。”

錢德洪越說越興奮:“講到你明白為止,便可以吃午飯了。午飯之后給你小憩半個時辰,之后作一篇五經題。照例之后為師來替你剖析講解,你要多領會。”

徐言有些急了,這練習量有些太大了吧?

“恩師,一天兩篇文章,這強度有些大吧?”

錢德洪卻是瞪了他一眼道:“大什么?晚上還要加練。寫策論!”

“策論?”

徐言驚訝道。

殿試的時候是一定會考策論的,也是評定最終進士名次的關鍵。

但現在練習策論有些早吧?

仿佛看出徐言心中所想,錢德洪解釋道:“策論是最容易展現才能的,若是提學官、縣府學官要加考你還能不作?“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最終毫無懸念的擊敗了沈明臣。

定海縣徐言...她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名號,不過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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