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閣老

第四十一章 簡在帝心

汪太監念完那句詩,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馬善遠、趙若海都是進士出身,如何不明白皇帝陛下傳這句話給徐言的意思?

徐言更是推金山倒玉柱沖正北方向納頭便拜。

他拜的自然是大明天子。

“草民徐言謹遵陛下教誨。”

汪太監微微頷首,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徐小郎君,可以起來了。”

徐言聞言緩緩起身,情真意切道:“陛下日理萬機,操勞國事,仍能關心徐某一升斗小民的學業,草民真是感激涕零,恨不能為陛下粉身碎骨,肝腦涂地。”

汪太監嘴角一扯笑道:“瞧徐小郎君說的,怪嚇人的。皇上乃是千古圣君,可不會讓你粉身碎骨,肝腦涂地。徐小郎君當發奮讀書,方不負皇上所望。”

徐言連忙拱手道:“多謝欽使提點。”

汪太監擺了擺手:“罷了,咱家不過是傳個話,你要謝還是謝陛下吧。”

稍頓了頓,汪太監露出些許倦意:“既然圣旨已經傳完,皇上的口諭也已帶到,咱家便先回去歇著了。”

說罷踱步走出堂去。

眾人紛紛拱手:“恭送欽使。”

汪太監前腳剛走,徐言便轉而沖馬善遠、趙若海行禮道:“恭喜馬大人、趙大人高升。”

馬善遠與趙若海相視一笑,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對馬善遠而言,知府到侍郎的提升是巨大的,別看只有一品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別。更別提還是六部侍郎這種級別的京官。雖然是南京衙門,比不得京師,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趙若海也是同理。他本來是七品官,即便考評優異補個五品的缺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連跳數級直升四品,青袍變緋袍,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

馬善遠咳嗽一聲道:“說起來多虧了賢生啊,若不是賢生發現這白龜并主動獻出,陛下也不會敕封我們。”

趙若海也接道:“侍郎大人說的不錯,此功當記在賢生頭上。”

此處沒有外人,馬、趙二人自然是有一說一。

別看嘉靖帝在圣旨中把二人夸得猶如治世之能臣一般,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們有獻祥瑞的功勞,使嘉靖帝龍心大悅。

同理,巡撫朱紈能夠升任總督自然也是獻祥瑞的功勞,至于抗倭只能占一小部分。

“二位大人過贊了,這是學生的本份。”

如今這個局面,對徐言來說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馬善遠調任南京禮部侍郎,寧波知府的位置由趙若海頂替。

趙若海可是徐言半個老師,有他掌牧守寧波府,徐言接下來幾年的日子應該相當好過。

“陛下親開御口,賜下賢生金句,可見對賢生之看好。賢生一定要發奮努力,切不可令君父失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徐言已經簡在帝心了,這個時候嘉獎提拔便是順水推舟。

如果說之前兩日馬善遠還在為定誰為府試案愁,如今卻是已經打定主意。

本次寧波府試案首非徐言莫屬。

道理很簡單,天子欽點的“務學”后生,誰敢打壓?

此刻賣徐言一個人情,日后等到徐言飛黃騰達,他的收益定會極高。

至于說張以年嘛,就老老實實當回老二吧。

若是幾日前馬善遠還有些忌憚槎湖張氏的背景,畢竟張以年的叔父張時徹官拜兵部右侍郎,官位在他之上又是京官。

可現在馬善遠卻是絲毫不虛了。他只需等到吏部文書送達便可以辦理交接,去南京走馬上任。

張時徹是兵部侍郎,他馬善遠是禮部侍郎。

大家都是侍郎,誰還比誰低一頭不成?

“謹遵老大人教誨。”

徐言連忙拱手道。

趙若海沖徐言使了個眼色,徐言心領神會,便主動告退:“學生便不叨擾二位大人了。”

說罷深施一禮退了出去。

看著徐言走遠,馬善遠捋著胡須笑道:“此子年紀輕輕卻如此老成,前途無量矣。”

趙若海賠笑道:“侍郎大人說的極是,下官收下他這個門生便是看重了這點?”

“哦?奉之收了徐言做學生?下手倒是夠快的嘛。”

馬善遠作驚訝狀。

“侍郎大人說笑了,下官也是為國舉賢嘛。”

兩個老狐貍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如今本官即將調到南京禮部赴任,奉之也補了本官的缺,卻是不知道定海縣令會由誰來擔任。”

趙若海細細品了品馬善遠的話,沉然接道:“新的定海縣令肯定是由吏部來定。不過這不重要,待院試之后,新取的秀才要根據成績選擇府學、縣學就學。下官定會關照徐言一番,將其安排在府學就讀。”

馬善遠點了點頭笑道:“如此本官便也放心了。”

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

四品到三品是道坎,馬善遠能夠突破這道坎成為三品大員全靠徐言抬了一手。他自然希望能給徐言回份薄禮。

趙若海補了寧波知府后,定海縣令是個新人,與他們都不相熟。那么徐言如果留在定海縣學進學,趙若海是照顧不到的。

只有把徐言定在府學中就讀,趙若海才好幫扶一二。

卻說徐言一出府衙,再也難以壓抑心頭的喜悅。

一系列機緣巧合之下,竟然使他的名字傳到當今天子嘉靖帝的耳中,并讓皇帝記住了他這個人。這簡直是出乎徐言的意料。

如今他也是簡在帝心的人了,行事做派更要小心持重,切不可因小失大毀了大好前程。

徐言返回泰來客棧后直奔房間,雙喜和陳茂禮見徐言回來了連忙迎了出來。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雙喜拿出帕子給徐言擦汗,但徐言比他高出足足一頭還多,他得踮起腳尖才能擦到徐言的額頭。

“去了這么久,可把我嚇死了。”

陳茂禮也道:“官府的人沒有為難賢弟吧?”

徐言笑了笑道:“倒也沒什么大事。”

他自然將汪太監傳旨的事情按下不提。

“如此便好。方才那盤棋愚兄還沒下痛快,這下定要再和賢弟殺上幾盤。”

徐言此刻心情大好,隨口應下:“履卿兄有命,敢不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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