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第223章 修月人

在大稷,也有春節,與彼世大同小異。

不過在大稷中,上至王公權貴,下至百姓,最重要的節日不是春節。

而是每年的兩大祭典。

一為每年冬、春相交之時的祭日大典。

二為秋季祭月大典。

日月兩祭,是大稷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節日。

尤其是在日祭,便是人皇也親率百官祭祀。

至于月祭,便與彼世中秋有些相似。

江舟算算日子,離著月祭日也沒有幾天了。

他還真該去看看。

不說“楚留香”和徐文卿的交情,事情若真是因他而起,江舟就不會坐視。

只是江舟并不想在當天去湊那個熱鬧。

在將司中公務處理完后,便帶上了那卷繡金絲卷。

先去提刑司找了燕小五,畢竟他對白麓書院并不了解,有個熟人引路總比他自己一頭撞進去強。

沒想到到了提刑司,他卻撲了個空。

提刑司里的人告訴他,燕小五是護送蘭陽郡主回郢都未歸。

那些緇衣捕快見到他時,臉色還頗為古怪。

江舟知道他們為什么會這樣,畢竟前段時間他剛和這位郡主娘娘傳了緋聞,上了南州的熱搜頭條。

當下也不好多問,匆匆離去。

去郢都了?

難怪這段時間都沒見燕小五來騷擾過他。

江舟只好回到肅靖司中,尋人打聽了白麓書院所在,自己找了過去。

白麓書院,在吳郡城外東南方向的群山間。

路還不算近,江舟索性回了趟江宅牽出騰霧。

“嘶㖀㖀!”

這匹個性極強的馬一出來就沖他呲牙咧嘴,怒噴口水。

顯然是怪他將自己關起來這么久。

要不是懼怕江舟淫威,它早就逃跑了。

江舟抹了一把臉上的馬口水,一臉黑線。

這廝,屬草泥馬的?

不過念碰上它堂堂一代神駿,竟然被關在方圓之地,江舟也心中有幾分愧意,就不跟它計較。

“啪!”

重重巴掌拍在騰霧馬頭上,將一匹有著六品實力的神馬給拍了個四蹄趔趄,差點站不穩。

看著它懵逼的馬眼,江舟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乖,聽話。”

“你想跑,以后有的是機會,要是我沒猜錯,這南州很快就不太平了,到時你可別又嫌累。”

“嘶㖀㖀!”

騰霧回了他個大白眼。

江舟騎在馬上,一人一馬各說各的,很快離了郡城,奔入群山之中。

百余里地,對騰霧來說根本不是事。

但江舟路不熟,在群山之間轉悠了許久,仍然沒有找到地方。

一句話,他迷路了……

不由嘀咕起來。

一個書院,開在這么偏遠的地方,養鬼嗎?

也不怕那些學生進出會被哪個女鬼勾了去?

本想讓騰霧踏云騰空。

只是這貨還在跟他鬧脾氣,竟然死活不肯。

江舟雖氣,卻也不打算強逼。

就讓它出口氣吧,反正他也不急。

只不過這樣一來,本來可以很快的事,居然折騰到天黑,江舟還是沒有找到白麓書院。

見了鬼了!

騰霧感受到江舟的怒意,心中發虛。

但四蹄卻得意地踩踏出盛裝舞步,在山間一條狹窄的石道上,發出踏踏之聲。

山間寂靜,很是響亮有節奏。

月光照在石道上,隱隱反透出玉白的亮光,像一條玉石小道。

忽然,江舟看到前面山林之間探出了一顆人頭。

微微一驚,差點就抖手一發劍氣射出。

好在那人頭說話及時:“兄臺也是來拜月的?”

拜月?

江舟已經看清,那并不是什么人頭,而是一個年輕男子。

江舟不由下馬,牽著騰霧前行幾步。

發現林中還有一人,正坐在一方平整的石塊上,上面鋪著張紙。

這人年紀比剛剛探出頭的那位稍大,正咬著筆頭,凝神思考。

連江舟走了過來也沒能驚醒他。

江舟目光掃了二人一眼,便落在那石塊上。

這石塊倒沒有什么出奇。

只是石塊的位置卻有點巧。

這山林樹木很茂盛,枝葉繁茂,將天都遮擋了。

只有稀稀疏疏的幾處地方,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投下一道道玉白的光柱。

這石塊正好就被一道月道籠罩。

先前的年輕男子還在打量騰霧,半晌在驚嘆地看向江舟:“兄臺這馬還真是神駿。”

見他目光,便笑道:“兄臺若是要拜月,還請稍待。”

“在下鄭仁,這位是在下表兄,王復,表兄大概是文思涌動,已有所得了。”

江舟聽得一頭霧水。

“呃……”

江舟實話實說道:“在下江舟,不瞞閣下,在下本是想去白麓書院,只是山中道路不熟,失了方向,才到此處。”

“白麓書院?”

鄭仁一怔,旋即眼中似有羨慕之色一閃而過,說道:“那江兄你是繞過路了,此處便是白麓書院后山,書院在相反方向去二十余里便是。”

說著又古怪地看著江舟。

直接繞了個大圈,把目的地完全繞過去,迷路能迷成這樣也是本事。

江舟聞言,轉頭對騰霧怒目瞪視,騰霧直接撇頭望天。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江舟暫且記下這個梁子,朝鄭仁道:“兩位是白麓學子?”

他看了看兩人身上的粗衣,覺得他們并不像。

這大稷可不是彼世,有義務教育,你不想讀書還不成。

讀書是件門檻極其高的事,尤其是白麓書院這種大稷名校。

沒有點地位、身家、關系,你想都別想。

“哦,不不不。”

果然,鄭仁連連搖手道:“我們兄弟二人哪有兄臺這等福分?”

說著目中明顯露出羨慕之色。

江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一身白衣,便知道對方誤會了。

“哦,江某也并非白麓學子。”

“啊?”

見他驚訝,江舟也不欲多說,指了指那個沉思的王復,好奇道:“能否冒昧一問,鄭兄剛才說的拜月是怎么回事?令表兄這是……?”

“看來江兄果然不是白麓學子。”

鄭仁臉上現出幾分笑容。

像是輕松了許多,又像是很高興。

似乎江舟不是白麓學子讓他感覺心里好受多了。

“江兄有所不知。”

鄭仁變得隨意了許多,還有些炫耀似地道:“這白麓群山中,有一位修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