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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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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莫白修行的純陽卷乃是仙門第一煉魔大法,對于那些陰穢邪異尤其克制,只不過因為地元星的旁門左道妖邪早就被一掃而空,所以這個名頭基本上已經沒什么人知曉。

在大眾的印象之中,這純陽卷是仙門功法中最適合天賦平庸之輩修行,只要時間和資源足夠,就可以攀登到巔峰的功法。

也正是因此,陳莫白才會認定純陽卷不動搖。

而在今日,面對來自黃泉路的鬼修,這純陽卷卻是發揮出了最強大的功效。

近乎玉尸的強大體魄,在沾染到六陽神火鏡上爆發的純陽火之時,首先皮肉化作了飛灰,隨后那一根根晶瑩如玉的指骨,在堅持了幾個呼吸之后,就像是蠟燭沒入了大火,開始一寸寸的融化。

紫電劍都無法斬斷的骨頭,在純陽火面前,卻是顯得無比脆弱和無力。

陳莫白這個時候也想到了純陽卷開篇的一句話。

此卷乃天書煉魔之法,辟邪之術,功成之后諸邪辟易,萬魔不侵!

一直以來,陳莫白對于這句話只限于看過,因為在仙門那邊,他就沒有遇到過與邪魔沾邊的東西。

飛升教雖然號稱是前古邪道統,但實際上修行的路子與仙門是相似的,只不過因為喜歡走捷徑,再加上與仙門的立場不同,所以在宣傳上被打上了邪教的名號。

若不是在天河界,這純陽卷的對邪魔暴擊特效,恐怕陳莫白一輩子都不會注意到。

純陽火在仙門之中,只是一種最為中正平和的金丹真火!

用來煉丹煉器,不會有什么突出,也不會有什么負面作用,但落在了邪魔的身上,卻就像是潑了油一樣,被陰穢之氣引動,越燒越旺,越燃越盛,綻放出刺目耀眼的光華!

冥官的鬼手穿透虛空抓在了純陽火之上,在指骨融化的同時,純陽火也綻放出刺目的白金色光華,蔓延到了轎子內部。

從來沒有見識過純陽火的冥官,一開始還以為普通的陽屬性真火,想著以自己深厚的幽冥鬼氣鎮壓。

但這一鎮壓,反倒是起了反作用。

純陽火被陰寒至極的鬼氣徹底激發出了最強大的對邪魔特性,勐然爆發,化作了一篷金色的光焰,沿著手骨向著冥官全身擴散。

這個時候冥官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意識的催動了自己的幽冥鬼氣化作黑盾想要阻擋。

然而燦爛的金色火焰輕松的洞穿了黑盾,鉆入了冥官的身體上下燒出了幾個窟窿。

隨后,一聲格外慘烈的叫聲響起!

端坐于轎內的無頭尸體就像是蠟像一樣,在純陽火的燃燒之下,開始緩緩的融化,化作一縷縷焦黑腥臭的青煙,滴落轎子的各處。

慘叫聲中,冥官依附在這具僵尸上的神識果斷放棄,那一顆空心的頭顱從轎子之內飛出,沖了出來。

純陽火感受到了幽冥鬼氣,從轎子內涌出,想要將那顆頭顱抓回來,但一根哭喪棒堵在了轎子門口,將所有的火焰悉數攔下。

雖然后果就是這件法器也被融化了小半,但至少冥官逃了出來。

半空之中,陳莫白終于看到了這顆頭顱的真面目,只見其五官俊美,但頭頂卻是被挖空了,里面有著一顆森白色骨珠,骨珠表面隱隱有七竅,與頭顱的外貌相似。

“這是什么……火焰!?”

頭顱的嘴巴開合,驚恐的聲音響起,好似心有余季的瞟了一眼已經在純陽火之下熊熊燃燒的轎子和玉尸。

這座轎子也是冥官耗費不少精力,用陰沉木煉制而成的強大陰器,但在特性全開的純陽火面前,就像是柴木一樣,熊熊燃燒。

至于玉尸,這個時候已經只能夠隱隱看出人的輪廓,皮肉化作一蓬蓬灰盡,露出了半金半玉,好似金鑲玉一樣的骨架。

雖然是不完整的玉尸,但蘊含的磅礴鬼氣,卻是足夠純陽火灼燒許久。

金玉相間的骨架在金色火焰覆蓋之下,好似蠟油一樣,一滴滴的滑落。

這些都是陰毒至極的邪祟力量結晶,一滴就足可以污染一座大湖,常人喝了就會被轉化成僵尸。

但在純陽火的包裹之下,卻是在半空之中就化作了青煙,被凈化消散于大氣之中。

“幸虧周師兄將那道金焰劍符傳給了你,這至陽至熱的‘金焰’正好克制這些鬼修。”

傅宗絕這個時候再次派出了一具傀儡來到了陳莫白的身邊,他看著眼前這幅畫面,卻是誤會陳莫白使用了那道三階上品的符箓。

赤炎劍訣結丹之后,就需要用丹火和靈力精粹青炎劍煞,以此精煉而出的,就是“金焰”。

金焰溫度極高,尋常法器觸碰之下,就會化作鐵水。

在整個東荒,還沒有金焰無法熔化的礦物,用作對敵的話,那就更加是厲害了。

赤炎劍訣修行至此,能夠將青炎劍煞升華為一式“炎陽斬”,號稱能夠熔接一切有形物質,無堅不摧。

炎陽斬之上,還有一式“極陽斬”,那是四階的力量了,號稱“無物不斬”。

如果能夠練成極陽斬,那么這門赤炎劍訣就是修煉到盡頭了,也可以繪制那四階的“大陽劍符”。

陳莫白使用純陽火融化鬼修的畫面,的確與那金焰極為相似,也難怪傅宗絕誤會。

“這是,焚天凈世火的分支功法?”

這個時候,冥官也從自己久遠的記憶之中尋到了類似于純陽火的畫面。

昔日混元老祖五行合一,念動之間就可以轉化五行之中任何一極的力量,也曾經在闖入黃泉路的時候,使用過大圓滿的赤炎劍訣。

這門功法的源頭來自焚天凈地,也是東土歷史上最為克制陰穢邪魔的正道大法,黃泉路的鬼修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混元老祖斬殺了兩尊四階的鬼修。

“區區一個剛剛結丹的小家伙,必不可能凝練金焰,肯定是混元留下的符箓,這東西不可能多……”

雖然是這樣子想,但冥官可不會冒險,他看到自己耗費千年時光煉化的金玉尸在白金色的火焰之下已經徹底融化,立刻頭也不回的就跑路了。

而對此,陳莫白和傅宗絕兩人也沒有追趕的意思。

他們原本的目的就只是驅趕而已,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黃泉路的鬼修隱藏在暗處,對方很有可能是誘敵深入。

忌憚之下,陳莫白和傅宗絕甚至還退回到了萬木大陣之中。

大概半個時辰之后,得到消息的莫斗光也乘坐傳送陣過來了。

“鬼修!”

他聽到了來犯者的身份,也不由得微微吃驚。

昔日混元老祖闖入黃泉路重傷歸來,卻還是強撐著指揮五行宗剿滅了所有來到陽世的鬼修,重新封印了陰間。

那一場戰斗可謂是東荒最近百年來最為慘烈,也是五行宗由盛轉衰的拐點。

“周師兄可能早就預料到了這點,將那道金焰劍符留給了陳師弟,黃泉路的那個強大鬼修被重創逃走了。”

傅宗絕將戰斗的情況述說了一下,莫斗光聽了頻頻點頭,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陳莫白。

金焰劍符乃是三階上品的符箓,激發不難,但想要掌控自如的話,卻是需要將赤炎劍訣修煉領悟到極深境界才行。

莫斗光昔日得傳了混元真氣之后,也嘗試過五行合一的路子。

甚至還凝練了十五道青炎劍煞,為將來修煉混元道果做準備。

但就算是以他的劍道境界和修為,也僅僅是勉強凝練出了金焰而已,掌控起來也是頗為吃力。

“陳師弟當真是天縱奇才啊。”

聽了莫斗光的夸獎,陳莫白連連擺手,這赤炎劍訣他雖然依仗著火靈體和天火靈根已經全部領悟,但實際上從來都沒有花費心思去修煉過,如果到時候演變成討教的話,肯定要露餡。

“這鬼修經此一役,應該不會再來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留在這里吧。”

莫斗光主動提出留下來,陳莫白和傅宗絕自然是樂意至極。

“勞煩兩位師兄守護了,我去處理一下宗門雜事。”

三人說了一會之后,陳莫白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告辭回到了神木殿之中。

“拜見掌門!”

眾人看到他進來,都是面露尊敬之色,站成了左右兩排,對著他齊齊行禮。陳莫白與鬼修的激戰,可是被下面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在神木宗所有弟子的心目中,自己這位掌門,現在就是當之無愧的東荒第一劍修,戰力無敵。

“都填好了嗎,那就唱票吧!”

陳莫白坐到了掌門位置上后,問了一下身邊的羅雪兒,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后,就示意她打開了那個投入了所有筑基修士選票的盒子。

這件事情原本儲作樞做最為合適,只不過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結丹,在退位之后就不再出門。

就連選票都是委托岳祖濤送過來。

還是需要弄一個內閣,幫助處理這些瑣事!

選票唱票這件事情,神木宗內還是第一次,所以羅雪兒也有點不適應,磕磕碰碰的,看到這一幕的陳莫白內心想到了這點。

這個內閣需要能夠執行自己心意的放心之人,而且最好是年輕人,陳莫白最放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徒弟。

不過還是需要避嫌一下,而且劉文柏還要負責經營小南山鋪,幫自己打理生意,再讓他幫忙處理宗門之事的話,可能權力太大,反過來會影響他修行。

卓茗的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不適合,還是好好種田吧。

剩下的就是鄂云,元池冶,岳祖濤,魚連,閆金葉,戚瑞,席靜火等人了。

這其中,鄂云最為適合內閣的負責人,只不過他將來是要接任自己成為掌門,先要安排去當鎮守。

元池冶相比起鄂云,就有些稚嫩了。

岳祖濤能力與鄂云不相上下,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實在不行的話,就把孟弘返聘回來,先讓他頂一段時間。

陳莫白坐在掌門的位置上思考之時,羅雪兒已經完成了所有筑基修士的唱票。

得票最高的六國鎮守分別是,周王神,紅河,鄂云,嚴元灝,衛柳婷,董玄則。

“若是出任鎮守,宗門之內的職務就不能再擔當了,你們可是考慮好了。”

陳莫白對著嚴元灝,衛柳婷,董玄則三人說道,他們分別是鍛體部,陣法部,制符部的副部長,這次出來競選鎮守之位,顯然也是沖著結丹機緣來的。

儲作樞之所以急匆匆的退位,就是因為得到了一粒結丹靈藥的事情也已經傳開來了。

宗門上層的筑基修士們,隱約猜到宗門得到了一種有助于結丹的丹方,甚至于陳莫白如此年輕就能夠結丹,也是得益于此。

多種原因加起來,嚴元灝等三人也是不惜放棄奮斗多年才得到的職位,也要競爭一下這掌門之位。

“我等都已考慮清楚!”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之后,陳莫白點點頭,然后示意羅雪兒將一張簡易的東荒地圖攤開憑空漂浮在大殿之中。

隨后陳莫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出了手指,開始劃定區域。

“霄國鎮守,周王神。”

“巖國鎮守,鄂云。”

“虹國鎮守,嚴元灝。”

“雷國鎮守,衛柳婷。”

“云國鎮守,董玄則。”

“雨國鎮守,紅河。”

分配完畢之后,六個人都上前對著陳莫白行禮,然后接過了用金陽木凋刻的印章。

這是煉器部部長王廷波趕制出來的法器,得益于出色的材質,都是二階的品質,也是各國鎮守的象征。

六國鎮守在職位確定之后,有不少人眼神落寞,但在陳掌門金口玉言之下,已是大局,不可更改。

夜晚。

神木城的庭院之中,陳莫白正在和岳祖濤喝茶。

“岳師侄鎮守巖國十幾年,現在卻讓你回來,吾心甚愧啊。”

“我前途已斷,為師弟們鋪鋪路也是應當的。”

岳祖濤卻是看得非常開,在出任巖國鎮守的這些年中,他做事穩重,抵住了南玄宗的強大壓力,北淵城的建設也在穩步發展,向著陳莫白之前的規劃前進。

“岳師侄,你可知道我是長生教圣子。”

陳莫白突然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這已經伴隨著結丹大典與玄殳的驚天大戰,傳遍了整個東荒。

岳祖濤:“掌門天賦絕艷,理當坐擁無上圣地傳承。”

陳莫白聽了之后,微微一笑,說了一句令得岳祖濤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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