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到村寨角落,堆放柴禾的地方等,看遙真進入羅大年他們所在的屋子,不一會,就帶著羅大年出來。
桑雀不知道遙真是如何確定羅大年有問題的,她看向羅大年的右手,自從有了兩片紅指甲之后,羅大年右手一直戴著皮手套,現在也看不出那兩片紅指甲是否還在。
她本想用繡花鞋直接把狀元鬼引出來,遙真要是能直接確定對象,避免暴露繡花鞋也好。
沒了繡花鞋,出去的希望更渺茫。
“大當家你找我?”羅大年到跟前問。
遙真給桑雀使眼色,雙手揣進袖子里捏住什么,示意一會桑雀先動手。
桑雀微微頷首,對羅大年道,“老羅,勞煩你搬些柴禾到屋里去,給大家生堆火,夜里冷。”
羅大年露出疑惑神情,不知道這種小事為什么要他來做,但是大當家發話,他不敢不從,點點頭就去旁邊搬柴禾,背對著桑雀和遙真。
桑雀抽出背后包在布里的短管霰彈槍,動作微頓,又看了遙真一眼,遙真下意識后退。
桑雀舉槍,槍口突然調轉方向,對著遙真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桑雀雙眼猛地刺痛了下,她閉眼偏頭的時候,就迅速砸出手里扣著的三根棺材釘。
‘遙真’愕然失色,整個人被霰彈中爆射出的朱砂和十勝石碎片崩成一灘炸開的墨水,十勝石碎片穿透墨水,噼里啪啦地射進遙真身后地面,嗤嗤冒煙。
沒等墨水重新聚合成人,三根棺材釘就砸進墨水之中,釘住三處地方,讓身體無法順利聚合,也無法逃離。
狀元鬼不知道桑雀如何識破了他,墨水在半空中飛濺掙扎。
桑雀強忍著眼睛的刺痛,迅速給霰彈槍裝彈,鬼眼不能用,幸好她還有‘乾卦開眼’,羅大年融合兩片紅指甲不容易,她擔心判斷錯誤誤殺了羅大年,在開槍之前謹慎地看了眼。
結果羅大年沒問題,遙真在她眼中變成了一灘沒有固定形狀的墨水。
狀元鬼果真是心思縝密,等到她確定遙真沒問題之后,才將遙真悄無聲息的替換,還想借她的手先殺羅大年,削弱他們的力量。
說不定遙真之前在那些百姓中找到的有破綻的人,也是狀元鬼故意漏給遙真的,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把遙真引走。
“再見!”
桑雀嘴唇輕啟,再次扣動扳機,火舌帶著炸裂的子彈噴射而出,狀元鬼根本來不及躲閃,稀碎的身體被霰彈強大的爆破力崩得更加稀碎。
大部分墨水飛濺散開,只剩下其中腦袋大一團主體。
桑雀取出銅鏡,劈頭蓋臉地砸向那團主體。
就在這時,飛濺開的墨水忽然化作幾條黑色鬼手,從側面襲向桑雀。
“大當家!”
羅大年從地上爬起,扯掉手套對著黑色鬼手狠狠抓下,猩紅的指甲在黑夜中劃出兩道血痕,鬼手瞬間被抓散在半空中。
桑雀的銅鏡沒能蓋下去,黑色墨水的主體中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抵抗著銅鏡收束封印的力量。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木蘭……是我!”
一道桑雀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那團墨中爆發出來,桑雀瞳孔震動,是劉天佑的聲音。
擔心是狀元鬼的陰謀,桑雀只掙扎了一瞬,還是選擇先關押。
但是狀元鬼原本的層級很高,她和遙真還是差一點,銅鏡始終不能把狀元鬼全部封進去。
眼看對峙下去對她們沒有任何好處,遙真給桑雀使了個眼色,果斷抽出鐵劍,對著那團墨水橫劍一掃。
帶著道君力量的鋒利鐵劍擦著鏡面劃過,將狀元鬼的身體一分為二,已經被封入銅鏡的部分徹底沒入銅鏡中。
遙真褪下她身上那件打著補丁的道袍,一把抖開朝著剩下的墨水蓋下去。
桑雀丟下銅鏡撿起霰彈槍重新裝彈,準備再給狀元鬼來一槍。
一槍還不行就繼續,看他能挨多少槍。
這時,遙真道袍下面迅速出現一個人的輪廓,一只蒼白的手從道袍邊緣伸出來。
“別殺,是我,劉天佑!”
桑雀的槍口對著道袍下的人,跟遙真交換眼色。
遙真蹙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么辦,兩人只能看著那只手慢慢拉下道袍,露出一張桑雀熟悉的臉。
確實是劉天佑。
道袍上的力量讓劉天佑痛苦蹙眉,他趴在地上強忍著,他上半身還是正常的人,下半身仍舊是沸騰的墨水。
“這段時間我……我一直在跟狀元鬼……抗爭!今日才終于……終于能夠出來!”
劉天佑忍著灼燒般的疼,給桑雀解釋。
道袍被遙真拿走,劉天佑的下半身仍舊沒有恢復,似乎在跟他搶奪身體的掌控權,讓他上半身皮膚下不斷有墨色斑痕冒出來。
桑雀蹲下來,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劉天佑胸口,審視著他。
劉天佑本能抬起雙手,示意他沒有惡意,也不會反抗。
他的神情狀態,都是桑雀熟悉的樣子,但現在的劉天佑,已經不是人了,而是跟桑雀一樣的半人半鬼。
“說服我,相信你是劉天佑。”桑雀沉聲道,槍口往前頂了頂。
劉天佑神色慌張畏懼,吞了口唾沫,聲音顫抖,“我我……我就是劉天佑,我我……”
劉天佑不知道怎么解釋的時候,桑雀又一次使用乾卦開眼,升級后的厭勝錢讓這個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可以看做升級版鬼眼,不會因為對方比她強大而受到阻礙。
依舊有三秒的時限,時間到了之后,還是會刺痛一下,強逼桑雀閉眼。
三秒時間,桑雀從劉天佑身上看到他變成這樣的前因后果,也確定了他沒有撒謊。
跟剛才看假遙真時不一樣,假遙真整個人是一團墨,劉天佑是有一團墨在他身體深處,那團墨里還有一雙猩紅又怨毒的眼睛,瞪視著桑雀。
還有一件從劉天佑身上看到的事,讓桑雀身體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看到了余大,這段時間是余大一直在追捕狀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