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的作用很簡單,跟她和賭鬼最后的賭局有關系。
最后的賭局,賭鬼擲出了三個四,通殺,此刻她拿到這個骰子,只要她能夠扔出四點,就相當于豹子通殺,面前的目標在四層的會被重傷,畢竟到了鬼級,就不能被徹底消滅了。
但是,只要能讓四層的惡鬼被重傷,再加上陰童的肢解能力,她就贏定了。
至于四層以下的邪祟,那肯定就直接死了。
骰子能不能起效完全看賭運,每次投擲都會讓身上的錢消失一部分,等身上沒錢了,也就不能再投擲了。
四點以外的點數沒有任何作用,投擲之后,使用者會開始倒霉破財,賭性上頭。
具體破財多久,跟投擲出的點數有關系,以天計算,會累積。
比如扔出了六點,接下來六天就會有各種破財的事情發生,她若身上還有錢財,便可以再扔一次,若再扔出四點,對面的惡鬼重傷,她累積十天倒霉破財,并且這十天賭性加重,變成賭狗。
比起掀指甲和被吸血到死,這個副作用對桑雀來說跟沒有一樣,人只要四肢健全,沒病沒災的活著,窮怕什么?
在她正式邁入鬼級之前,這人骨骰子對她來說很有用。
別問她一秒不到怎么看出來這么多內容,問就是腦子里冒出來的。
桑雀把玩著骰子,準備回頭去買一個紅色小荷包,纏上浸了黑狗血的紅線掛在腰間,專門放這個骰子,以后遇到四層惡鬼,先扔骰子。
弄清楚損失和收獲,桑雀把夜游使的面具拿出來放在桌上,回頭看了眼夏蟬,她已經歪倒在了床上,她的頭發竟還貼心的扯起被子,幫她蓋上肚子。
看到夏蟬始終用來當發飾的木梳,桑雀總感覺,夏蟬她娘還在,變成了她頭發的一部分,一直陪著她。
現在,該下九幽看一看層級和心燈了。
桑雀記得她上一次查看自己九幽層級時,是三層350階差不多的樣子,心燈愿力數量對應九幽三層375階。
她在詭王朝已經半個月了,老媽那邊的也不知道提升了多少粉絲。
桑雀再次進入九幽,尚未感受清楚魂魄所處的位置,先被一陣陣刀子般的寒風襲面,魂魄頃刻間就有種要被凍住的感覺。
周圍還是黑鐵荊棘所成的叢林,尖刺對著她緩慢生長,只是此時的黑鐵荊棘上覆滿冰霜,尖刺沒戳在她身上,也有刺骨的寒意透體而過,讓她時時刻刻感受到來自寒冷的疼痛感。
心口位置亮起的光被這股寒意壓制著,顯得十分微弱,如同暴風雪中的小火苗,飄搖不定,有種隨時要熄滅的感覺。
三層721階!
已經到了三層的后半程,越來越接近九幽第四層,溟冷獄。
陰暗極寒,受冰凍之刑,就是九幽第四層溟冷獄的特征。
至于此刻的心燈數量……
對應九幽三層515階左右,差了兩百多。
所有的心燈愿力都混在一起,虔誠的化作內焰,不夠虔誠的化作外焰,桑雀沒辦法完全區分開,只能根據自己的感受大概估算。
來自粉絲的心燈愿力是最多的,就算書粉不全是死忠粉,但架不住數量多,換算下來差不多能對應到九幽三層300階左右。
從詭王朝各處積累的心燈愿力不是絕對虔誠的愿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增加也有消失,現在大約還有100多點,那么剩下的就是夜游使面具提供給她的?
銅游令牌的上限是一百,也就是說她已經拿滿了銅游令牌的上限。
桑雀想了想,覺得應該是,之前大家一直不認可她夜游使的身份,經過賭鬼的事情,大家開始正視她,認可她,她和夜游使的身份就更加契合。
面具不是一定要戴上才能有香火,面具早在她通過儀式繼承的時候,就已經跟她綁定了,只要在身邊放著,不丟遠不損壞,香火就一直在她身上。
但是只有戴上面具,才能擁有夜晚不被邪祟侵擾的能力,并且面具還會提供一定的保護力,就像許三面對魚婦那次,因為戴了面具,才沒被蟲子侵入身體。
但面具的保護力很有限,指望面具抵擋四層惡鬼的襲擊不現實。
接下來,她需要快點換到銀游的令牌,銀游能從面具中得到的香火數量上限是五百。
只要換到銀游令牌,再處理些詭案,現在心燈和九幽層級的差距就能補齊。
等到了銀游香火的上限值五百,她的心燈對應層級就能先一步進入第四層。心燈先達到第四層,她才能讓陰童晉升第四層。
可她才進入鎮邪司半個月,鎮邪司也不是她爹開的,坐火箭也升不了這么快啊。
等機會吧,只要有一點點升職加薪的機會,她必爭取。
弄清楚這次的得失,和接下來的目標,桑雀腦中的滴答聲還在,要到明天快中午時才能解除,她只要一關注這個聲音,就煩躁難安坐不住。
正好身體還有些僵冷不靈活,桑雀干脆不睡了,找出這次過來時,老媽給她準備的補血中藥丸子吃了兩顆,跑去院子里練功。
院子里,桑雀才把刀抽出來,就聽到有人敲她院門。
已經后半夜了,誰啊?
又掏下水溝嗎?!
桑雀過去拉開門,一股腥臭的風撲面而來。
桑雀愣住,她面前是一個衣衫僂爛滿身臭味的老人家,花白頭發披散看不出男女,拄著木棍,端著破碗對她晃動。
這不就是余大跟她說過的討飯的餓祟嗎?給吃的就每日上門討要,不給就用惡臭之氣害人生病。
她已經招邪到在自己家就能吸引邪祟上門了嗎?
桑雀剛想一刀把餓祟劈了,忽然想到余大跟她說的簡單處理法,隨即脫下右腳的鞋子沒好氣的扔進餓祟碗里,之后抽出用作門栓的桃木棍,一棍打在餓祟頭上。
餓祟當即化作臭氣消失不見,桑雀右腳的鞋子掉在地上,變得臭氣熏天,桑雀鞋也不要了,用力摔上門,繼續練功。
如今的桑雀,已經不是三個月前初入詭王朝的桑雀了,那時候的她要是遇到餓祟,肯定會驚慌失措一陣子。
現在,她有各種辦法讓這些邪祟死出花來!
次日上午,余大還真拉了一頭豬,帶了一個廚子和大堆做飯的家伙,來到桑雀的小院。
桑雀當場表演‘庖丁解豬’,震驚余大,越發肯定桑雀駕馭的邪祟生前是個殺豬匠,只有殺豬匠拆豬會拆得這么細致有藝術感。
做了一桌子全豬宴,桑雀,余大和夏蟬坐在院中一起吃。
桑雀吃了好些豬血,豬肝也皺著眉頭吃了兩口。
飯桌上,余大跟桑雀道,“棺材已經放進惡鬼司中保管,賭坊也原地砌墻封死了,袁貴因為隱瞞重要信息,導致死了許多人,全族都會被流放去云州邊境做苦力。”
“賭鬼的案子被定為‘乙級詭案’,你作為首功,可以領到三百功績點,我這回也是托你的福,竟然拿到了一百功績點。盧大把所有事情如實上報了,魏五死了沒辦法懲罰,薛二降級成銅游了。”
余大加一筷子肥腸,“對了,日游的崔校尉今日有要事處理,讓你明日去見他,應該是想問清楚魏五的事情。”
桑雀點點頭,正好她也要跟崔城說那一千金的事情,去抄魏五的家,肯定能抄出一千金。
“還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余大繼續道,“已經結束的詭案,檔案都會銷毀,在一年內,關于詭案的細節是不允許互相討論的,也不允許透露給其他人,如果發現遺漏的線索,也要盡快上報。”
桑雀明白,這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盡快忘記這件事,減少詭案之后的影響力。
提到這個,桑雀問余大,“指點吳仁興變成賭鬼的幕后之人有線索了嗎?”
余大搖頭,“目前還沒有,這件事你明日見崔校尉,最好跟他再提一下,讓他叮囑下面的人留意,只有他說,那些日游使才肯放在心上,我接下來也會從吳仁興平時來往的人著手調查。”
“嗯,我感覺這件事背后不簡單,必須盡快查清楚。”
飯后,桑雀讓余大把吃不完的豬肉分給廚子和其他有需要的人。
夏蟬一直埋頭干飯,吃的滿嘴油,話都顧不上說,嘴巴塞滿的時候才想起投喂玄玉,有她在,飯桌上剩不下什么,也不會浪費。
桑雀吃飽喝足,復蘇的倒計時終于結束,她又練功練了一夜,精疲力盡,倒頭就睡。
這種時候誰敢來讓她干活,她就殺了誰!
就在桑雀補覺休息的時候,也不知是誰推波助瀾,望山城鎮邪司唯一女夜游,完美關押賭鬼的消息,在望山城內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