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厲冰寒先是一愣,隨后笑容更甚,望著前方空曠的墻壁低聲說道:
“沒想到,在這鎮魔監獄中,也早就已經有了光明神主的眷屬……你……是現世的修行者?”
日月神教本身是在乾元界傳播的,雖然影響力巨大,在東陸萬國都有它的蹤跡,但現世之中,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信徒。
他此時明白,傳話的應該是隔壁的光頭紋身男,他們二人此時正隔著墻壁,背靠背而坐。
對方的靈力被壓制,此時應該是在利用一種類似于肌肉抖動的傳音之法。
對方迅速說道: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厲冰寒厲先生也是光明眷屬……現世的光明信仰,早在靈氣復蘇、轉世者出現前的數百年就已經出現,名為光明會……”
“只是一直以來,光明信仰雖然存在,卻十分式微,直到這些年靈氣復蘇,有了一些轉世眷屬現身,才逐漸發揚光大。”
“特別是近年以來,我們光明會接到了光明神主的神諭!”
頓了一頓,對方繼續說道:
“厲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哪位神使現世嗎?”
厲冰寒瞳孔微微震顫,顫聲道:
“光明神主的神諭!?是了,我早該想到,光明神主已經在現世播下了光明的種子!”
哪怕在乾元界,他也從未聽說過神主的神諭,那是還在仙人之上的至高存在,簡直難以想象!
接著說道:“至于那位神使,就是乾元界日月神教教主,血祖李星辰前輩!”
這個消息顯然讓對方有些震驚,說道:
“原來是星辰圣者……光明會對乾元界的消息也多有研究,星辰圣者是光明神主的眷屬之中十分有名的一位!敢問厲先生,星辰圣者現在何處?厲先生又是如何遇到的?”
厲冰寒現出快慰的笑容,說道:
“我深受李前輩恩惠,在他老人家的感召下,已經接近悟道的邊緣,現在的我,就是一名光明神主的福音戰士……他老人家轉世后名叫李閑,居住在青城城中村福桃路5號203。”
自從遇到李閑之后,他就開始有了那種悟道的感覺,而且現在已經到了悟道的邊緣,只差一點,差一點點,就可以徹底悟道!
那種即將悟道的欣快感,也一直讓厲冰寒沉浸其中。
聽到厲冰寒所說的詳細地址,光頭紋身男的神色訝然,隨后雙目之中閃過欣喜,口中說道:
“多謝厲先生!這是現世所有光明信者的福氣!”
隨后起身來到牢房另一側的墻壁前,向隔壁的紋面瘦子傳話:
“是星辰圣者,將消息傳出去告訴會長和秉燭議席,光明神主護佑!”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突然響起,整座鎮魔監獄開始微微震動。
監獄之中的囚徒們紛紛現出震驚之色,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突然之間,那光頭紋身男捻了捻手指,喃喃地說道:
“靈氣……靈氣的載量增加了……”
另一旁的囚室之中傳來厲冰寒的聲音:
“不錯……確實在緩慢增加,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增加了百一的量……靈氣復蘇加快了!”
此時其他囚室之中也同樣有一些對靈氣感受比較敏銳的囚徒察覺到了這一點,開始紛紛發出呼喊。
繼而,整個江東鎮魔監獄之中的魔修們,全都有了類似的感受,紛紛撲到門口,發出狂喜的喊叫。
厲冰寒的臉上帶著悟道的笑容,走到門前,看著外面的一片喧鬧,感受著天地靈氣的顫動,自語道:
“大爭之世要來了,李前輩,這也在您的算計中么……”
……
城中村的出租屋中,李閑看著手中經過了火烤、水浸、油炸、煙熏等等操作之后卻絲毫沒有反應的木牌,沒了脾氣。
那一絲地仙神念還挺能睡,難道非得給他撒泡尿才愿意?
隨后微微搖了搖頭。
估計也不是這么玩兒的,否則的話,高啟山也不用搞得這么狼狽。
難道必須和高啟山一樣搞,用血肉獻祭才行?
冰箱里那塊豬肉也獻給他了,沒啥反應啊,午餐肉也不好使……
撓撓頭,李閑把這木牌暫時收起來,弄了個掛繩掛在脖子上,貼身佩戴。
回頭慢慢研究吧。
隨后從兜里掏出一張類似于一百塊錢大小的符紙來。
這東西,正是之前高啟山獻給他的什么符寶,據說是從上古修士的古墓之中找到的。
這張符寶看起來灰撲撲的,上面是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差,畢竟高啟山將他當成了元嬰老怪,既然是獻給元嬰老怪的符寶,那自然是好東西。
可惜自己沒有靈根,沒辦法用……
不過回頭跟人一對一單挑的時候,有了靈力,應該就能驅使了。
想到這里,李閑把這玩意兒卷成一個細細的紙筒,塞回了褲兜。
還是得盡快提升自身實力啊……明天上班的時候,好好練練功,看看有沒有什么長進。
另外現在外面估計要慢慢變得不太平了,正好要過年了,過段時間回趟老家,把爹娘都接到青城來。
一是安全,再一個也讓二老享享福。
不過以他們二老閑不住的性格,估計又要找活兒干,而且那倔脾氣誰說都不聽,到時候也不太好整……
實在不行就讓老爹去轉管局看大門,老媽去食堂幫忙打打飯。
轉管局怎么也是官府單位,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
李閑正合計著,就聽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一個有些拘謹的聲音響起:
“請問……李先生在嗎?”
李閑一愣,把門打開,就見幾個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男女正拎著公文包站在門外,一看就是專業人士。
看到李閑,這幾人立刻滿臉職業化的笑容,領頭的眼鏡男恭敬說道:
“李先生您好,我是鑫誠律師事務所的,這幾位分別是青城工商、稅務、公證各個部門的。”
隨后,眼鏡男的神情變得悲痛,對李閑說道:
“很抱歉的通知您,就在今晚,您的義子高啟山出了意外,已經離世了……”
李閑全身一顫,身子一晃,幾乎要站不住,幾個人連忙搶上一步把他扶住。
眼鏡男連忙說道:
“李先生,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李閑面色悲痛,顫聲道:
“我的兒啊……”
幾個人看在眼里,額頭上迅速冒出細密的汗珠,還有兩人后背都在瞬間濕透了。
一個拎著公文包的男子連忙對李閑說道:
“李先生,我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還請您節哀……您和高啟山先生雖然不是親生父子,卻情比金堅勝過親生,這也都是有目共睹的,這是青城官府為您補辦的領養證明,請您過目。”
說著,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李閑。
上面赫然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李閑于青城市孤兒院領養四十歲的高啟山為子,成為高啟山的法定監護人。
李閑點點頭嘆息道:
“啟山是個好孩子,可惜我們父子緣分已盡……”
眼鏡男打了個哆嗦,連忙又掏出一堆文件說道:
“先生節哀,這樣,您的義子高先生沒有其他直系親屬,他名下的產業只能由您勉為其難來接收一下了……實在是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