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話鑄長生

36:移山倒海翻天印,無形殺意

風雨數日連綿,云州旱災解除,一切恢復平靜。

金鼎觀中。

紀緣獨自閉目趺坐蒲團。

思索著此前那微妙玄黃氣息,使自己瞬間身合天地,帶來的感悟。

腦海之中,神畫圖錄再次舒展開來。

無窮靈光游走攢動,攥取神魂之中金色氣息,借此從天地之間汲取絲絲縷縷道韻。

紀緣仿佛陷入妙妙虛無之中,觀見萬丈山岳,化作拳頭大小,漫空飛舞。

剎那間,又由拳頭大小,飛騰至千萬丈大,攝住虛空,強行鎮殺種種敵人景象。

最終,種種竟象,化作一卷符篆禁法,浮現于心。

借那微妙氣息,神話圖錄再次演化出新法寶祭煉之法。

“竟又是一種大道真符!法寶翻天印…”紀緣睜開雙目,眼中仿佛閃過道道符箓景象。

這篇祭煉之術,名曰:翻天印

前世神話之中,崆峒大圣廣成子,執定翻天印,一印出,似千萬丈神峰,遮蓋萬里,不論人、仙,縱然金鋼不壞之軀,亦難逃此寶砸山倒海之威,粉身碎骨之厄。

這次,只有一道真符。

但比之風囊,玄妙不相上下。

翻天印只有一道真符,論繁雜晦澀,卻還在風囊之上。

修煉風囊時,借著教祖仙人所傳招云祈雨真符,二法共參,紀緣第一次就能領悟神通,并參悟出應用于此世的祭煉之法。

這次,紀緣雖獲翻天印祭煉之法與大道真符,卻根本無法直接參悟明晰,只覺玄妙莫測,磅礴如大道。

也沒有憑此將真符種入神魂,練就神通。

“憑祈雨獲得那道微妙氣機相助,我能解悟出新的法寶祭煉之法,已是慶幸。神通可而遇不可求,不可強求。”紀緣暗自感嘆。

或許,煉制翻天印時,若能再度召來道韻,才可借此再度證悟神通了。

但揣摩翻天印祭煉之術,紀緣心頭苦澀:“好家伙,以靈寶為材?這等無上至寶,我現在上何處去尋?”

翻天印作為神話至寶,威震諸仙,名傳萬古;此物一出,遮天蔽日,自是威力無窮。

但按祭煉之法,最基礎的材料,就得一截鴻蒙開辟時,落在首陽山之內的先天靈寶‘首陽神銅’。

以先天靈寶‘首陽神銅’為材,神火煉質,成就法印。

光有這靈寶‘首陽神銅’還遠不夠。

還要修煉禁法真符,汲取山岳之靈,才是此寶能鎮壓一切,碾碎萬物之根本。

靈寶先天混成,本就是稀世無上之珍,一遭出世,縱然道妙境大能強者,都得爭的頭破血流。

“還是先將翻天印真符參悟透徹,再琢磨以銅鐵為材,練個殘次品也就差不多夠我用了。”紀緣只能如此打算了。

憑他現在的層次,就算獲得靈寶奇珍,也保不住,更別說修煉至寶了。

“紀真人!”正在此時,觀外,傳來張瓊的聲音。

“進來吧,莫非有消息了嗎?”

張瓊走入殿中,面露慚愧之色:“紀真人,我這幾日,專門派人搜閱卷宗,又專門問了官府之中,管理諸郡兵籍之主簿。”

“與‘紀平’同名者有五人,按真人所說,與您兄長年歲相仿者,也確也有一人…”

話音未落,紀緣騰的站起,一把將他手攥住,滿目緊張:“他在何處?現在怎樣?”

“因其勇悍魁梧,勇冠三軍,屢功升鎮糧督,半年前,殷老太尉領軍出征,與越國交戰,其一去未回;想來…想來應是…”

張瓊見紀緣面色僵住,不敢再說了,躬身道:“請真人節哀!”

“我沒事…”紀緣搖頭,強壓下心頭一切情緒。

“那我便先退下了,真人何時歸山,還望通傳一聲。”張瓊再次躬身告退。

“多謝張老兄了,大恩不言謝。”

待張瓊走后,紀緣才獨自一人,在孤寂大殿之中,默然矗立良久。

幼年記憶里,對兄長記憶不多。

只記得,兄長身軀很魁梧,比門框還高許多,按現在估計,應該足有八九尺來高。

只記得他濃眉大眼,手如蒲扇,老喜歡把自己提起來放在手中,讓自己直接站在他的手掌上。

那時候,兄長是十里八鄉最有名的壯漢子,為人善良,卻無人敢惹他。

“我兄長確實魁梧,但嫂嫂曾說,他老實巴交,秉性怯懦,怎么會勇冠三軍呢,一定不是他。”

“還升任什么鎮糧督的官兒,以他性格,早回來四處炫耀,提拔嫂嫂和我了…定然不是他…”紀緣心下暗自搖頭。

明明記憶不多。

也仿佛沒有多少感情。

卻莫名的,心里堵得慌。

次日,紀緣出了金鼎觀,辭別云州諸家,縱風而行。

……

半月之后,紀緣終至涇州,望著滾滾江水,乘一葉扁舟,渡過瀾江,回返云臺山。

相比去時想著救災如救火,趕得甚急切。

回來之時,紀緣顯得悠閑許多。

還曾走街串巷,聽歌唱曲,好生領略了一番繁華的域中紅塵。

也遇上過很多不平之事,包括餓虎食人,妖邪作祟,亂軍虐民。

一開始,紀緣但凡遇上,就忍不住插手管管,后來見得實在太多太多,也只能獨善其身了。

尤其云州十余郡國。

經旱災之后,堪稱群魔亂舞,到處都是亂民、亂軍,雙方不斷交戰,處處軍陣煞氣沖霄。

縱然朝廷軍中,有不少能人異士效命,但亂軍如草,割一茬又生一茬,也是疲于奔命。

陳國,這個域中最中央,最大的國家之一,禍亂之象已顯。

不過,這跟紀緣沒多大關系。

過了瀾江,縱風而起,不多時,山巒聳峙,宮閣林立,氣霧縹緲的云臺道院,已然再望。

靈鶴真人的氣機從紫氣閣騰起,渺渺聲音傳來:“紀道友,速來見我。”

紀緣御風落入紫氣閣。

靈鶴真人打量著他的身影,蒼眸忍不住的露出驚喜之色。

這是第一次,紀緣在這個平素不茍言笑的掌院真人眼中,見到如此明顯的情緒。

“好好好,功德之氣盈體,看來是事成了;我果然沒看錯你,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靈鶴真人捻須而笑。

“喔?喜在何處?”紀緣疑惑。

“紀道友已獲得天大機緣;日后青云直上,可別忘了照拂咱們道院諸位同道了!”靈玄道人亦從側走來,滿臉激動。

見紀緣摸不著頭腦。

靈鶴真人解釋說:“你不知道;不止咱們云臺院,包括玄微教在中州所有下轄別院,早已接到掌教真人法旨,責令務必速速與云州降雨解旱。”

“奈何數年來,中州諸院中有道術大能的修士,顧忌妖蛟后臺,畏首畏尾,無人敢去;沒實力的,落得個命喪當場。”

“我見你根性超絕,神通廣大,已為我道院第一人,又耿直不懼事,這才譴你去祈雨,不想,你此行果然成功。”

“你立下此功,不日將名傳諸院乃至域中;還必將獲得掌教真人看重,我們云臺道院,也在教中顯了眼,這可謂是青云直上也!”靈鶴真人語氣之中,難掩喜悅之意。

此掌教,不是云臺院掌院,也不是域中諸州掌院,而是指南鄯域玄微教祖庭掌教。

執掌整個玄微教在諸域的數十萬弟子門人。

地位之高,可見一斑。

說著,靈鶴真人打量紀緣:“還不僅如此,你祈雨拯救黎庶億萬,獲得了那縷功德玄黃之氣。”

“有了此物,根基底蘊深厚數倍;論資質,從此不差真傳天驕,教中真傳尊位,也早晚有你一位。”

玄微教弟子數十萬;但據說真正的真傳卻不多。

每一代,少則數百人,多也不過千人;每一位,皆成名人物,與教祖有師承輩分,那才是教中核心。

紀緣拱手:“多謝真人指點,以及教中老祖相助,才能澤成此功,我在其中不過略盡微力而已。”

“那也是你自身能耐本事,遠超同儕,要換了一般人,老祖豈會輕易出手?”

靈鶴真人說罷,擺手道:“好了,客套的閑話不用多說;你先回院中參悟所得功德玄黃之氣。”

“恰逢千年一屆篩選諸法脈真傳之期臨近;事不宜遲,你回去收拾好行囊,下月初一,就動身前往域外坎源澤。”

紀緣頷首,要想修煉至通玄、乃至道妙,唯有晉升真傳,屆時才可得真傳核心的無上大法。

既然拜入玄微教中,紀緣自然是有意真傳之位的。

又與靈鶴、靈玄交流一番,聽他們講述了許多修行界隱秘,紀緣這才辭別,動身回返幽瀾院。

但御風而起,才剛出紫氣閣不遠。

紀緣頓在空中,眉頭微蹙,望向遠方百里外,峰巒疊嶂的山谷。

絲絲憎恨殺意,順著風氣傳至跟前。

“何方道友?既然想殺我,又何必藏頭露尾?”紀緣聲音,順著風,傳遍周遭百里。

下一刻,前方山谷中,兩道人影,并肩乘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