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話鑄長生

19:機關算盡,金鞭神駝。

待紀緣退出大殿;空蕩蕩的紫氣閣中,一位矮胖道人才匆匆走入閣中。

“其能短短一月練成法力;不過是強奪趙家的血靈脂而已;那趙家又豈會與他干休?真人又何必傳他法術?此舉不是憑白得罪趙家了嗎?”矮胖道人滿臉嫉妒。

“哈哈,我看你道號靈智,卻極不智;真人智如淵海,又豈是你我能懂的。”靈玄道人也笑著走入殿中。

“你聰明,那你說說?”矮胖的靈智道人嗤笑。

“正是因為趙家不會與那小子干休;真人才會傳他法術。”

靈玄道人說著,看向上首趺坐的靈鶴真人,問:“真人,我說的對么?”

“然也。”靈鶴真人頷首。

“但憑白無故,真人為何如此看重那小子?還說要讓他去玉京山總壇!”靈智依舊不解。

“若我沒猜錯;真人是想讓那小子去插手云州金頂觀那件麻煩事。”靈玄道人若有所思。

“什么?就憑他?那不還是讓那小子送死去嗎?”靈智嗤笑。

但靈鶴真人卻捻須一笑:“送死也未必,此子看似憨直,然心頭有三分戾氣;又有幾分狡黠,氣數濃郁;正適合此事,靈玄師弟懂我…”

“而且殷家也說,要咱們照看著些;那殷開山的神通和性格,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趙家不好惹,殷家豈是好惹的?”

“什么?他還和殷家有關系?”靈智道人臉色微僵。

殷開山是教中真傳級大佬;在教祖心中都有一定地位,其得傳大法神通;掌無上法寶陰陽雙蛟劍。

此劍一出,神光萬里交剪,閘滅不死法身,仙人之下無敵。

甚至有傳聞,近幾百年殷開山突然從域外回到赤縣神州,參與人間王朝變革,位列太尉;涉及到諸位教主的某些謀劃。

是以,殷家橫行無忌,不僅玄微教,就是其余幾個無上大教中人,也無人敢惹。

“有關系,但也不多;我看殷家不過是覷覦上了那小子身上如龍似虎的強大氣血而已。”靈玄冷笑。

“原來此子牽扯這么多大能;殷家不能惹,趙家老祖手上至寶五獄遁仙樁更不能惹,我們還是不要沾染為妙。”靈智道人縮了縮脖子。

“晚了,算咱們幾個倒霉;這些紈绔子弟,都已經塞到咱們這兒來了,你現在想不被卷入其中,又怎么可能!”靈玄撇嘴。

“也正因此,真人才傳下‘大道真符’與哪小子;畢竟他若渡得過此劫,必然有奇異之處,實乃大氣數,大機緣之人,日后成就非凡,他還會對真人心懷感激,欠下人情。”

“而且咱們道院出了大氣運、大機緣的天驕之輩,教中豈不還得獎勵我們功勞。”

“若渡不過呢?”靈智并不看好。

“渡不過?萬事皆休唄,反正咱們也沒付出什么;我伴隨真人執掌云臺道院半千年以來,這種情況見得也不少了。”

“可是,那小子奪了趙家血靈脂;趙家要是知道真人您傳真符給那小子,趙家過后來問責我們,又該怎么辦?”靈智憂慮說。

靈鶴真人淡然一笑:“所以,靈智師弟你稍后將紀緣練成法力和從我這兒獲得招云祈雨真符的消息放出去。”

“什么?”靈智、靈玄同時愕然。

“真人,你這時候放出消息,那小子法術未成而遭人覷覦,必死無疑啊!”靈玄欲言又止,最終躬身懇求說。

要知道,尋常道人在道院之中,就算得道幾百上千年;也不一定能獲得法術。

而靈鶴真人竟將招云祈雨真符傳予了這么個才入道的區區小輩。

這種真符,靈鶴真人手中所會的,也不過數種;甚至跟隨他半千年,堪稱左膀右臂的靈玄、靈智,也不過才一人得傳一道而已。

此言一出,紀緣必成眾失之的。

“這就跟咱們無關了;反正咱們既完成殷家囑托;又不得罪趙家;要是他能活下來,還能去解決云州的麻煩事;高!真人,您這手段實在是高!”靈智道人回過神,則是滿臉笑意,再無嫉妒之心。

……

紫氣閣四十里外;一座靈氣匯聚,臨云參差的百丈山峰洞府外。

趙慎滿眼血絲,跪倒在洞外。

“哼!你這廢物還有臉來找我。我傳你橫練硬功,火符護身;血靈脂在手,都能被人搶了去。”

洞中,一位眉鋒尖翹,眼眸狹長的白面青年面色冷厲。

“十三叔!您一定要給我報仇啊!”趙慎臉頰青紫掌印,露出一口殘缺牙齒大聲哭訴。

“那人突然殺出,武學深不可測,氣血如龍虎,雙臂有萬鈞之力;我…我根本不是對手啊…”

“夠了!”趙承隱一掌拍碎桌上茶盞,狹長眸子寒意爆漲。

凜冽殺機,籠罩數十里,驚得洞外山林之中,鳥獸飛騰顫栗。

“知道是誰做的嗎?”

“不知道,沒看清…不!”趙慎茫然搖頭,又突然驚起:“是乙字院道童紀緣!對,一定是他!”

“我昨天丟了血靈脂,他今天就入道煉成法力,哪有這么巧的事,是他!對!一定是他!”

“道童紀緣?我傳你橫練功夫,能開碑裂石,橫掃百余甲士;別說道童百個千個一起上,就是一般具有有百十年法力,不通法術武藝的修士,量也非你對手。”

“他區區一個剛入門一月的童兒,又豈是你的對手?”

“你確定不是道院中練成一氣境的成名人物干的?”

趙承隱不信這趙慎有這么廢,更不信他們趙家老祖傳下的太保橫練金身如此拉胯。

“是他,一定是他!那個儻繼文時常四處吹噓,現在整個道院都知道那個紀緣有天生神力!”趙慎愈發確認,點頭如搗蒜。

“好好好,好個天生神力!”趙承隱怒極返冷笑。

站起身來直接就準備走,但腳步頓了頓,想起所謂‘天生神力’,趙承隱面色慎重了幾分。

“童兒,命力士抬我披掛和金眼雙鞭,再牽赤髯金睛駝來;我要親自走一趟,會會這天生神力。”

不一會,兩個丫髻童兒,領著力士,抬著甲胄披掛為趙承隱戴整齊;外罩玄微教大紅袍服。

又有童兒從山上,牽來一頭丈許高黃色異獸,似馬似駝,頜下赤髯;雙鼻白霧噴吐,碧眼金睛,極為靈異。

趙承隱跨上異獸,將一對金鞭掛在鞍轡之上。

“還愣著干什么,走!前面帶路!”

………

且說紀緣領了招云祈雨真符玉簡;回到舍院,收拾好衣物行囊,順便告別好友儻繼文。

得知紀緣已修成法力,儻繼文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也很是替他開心:“好小子,可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了不得。”

“叫師叔!”紀緣指了指他。

“童兒小文,給師叔倒杯茶來。”

“別鬧。”儻繼文笑呵呵的,這個一向懶惰的胖子,竟真的跑去外面打了井水,給紀緣泡上茶。

這是離別之茶。

“哈哈。我先走一步,到內院等著你,到時一起去南鄯域,朝拜祖師。”紀緣沒有接,而是拍著他肩膀說。

“我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要是再過幾年還等不到家里送來血靈脂;我就打算下山娶個媳婦,好好生娃了,當個凡人,也未嘗不好。”

“你只要想要,會等到的。”

“哈哈,對嘛,以后你可得罩著我。”儻繼文打趣說。

事實上,他家也有老祖在教中修行,不過在域外。

“對了,趙家族人眾多,在教中有修行的不少,不是好惹的;你可得好好提防。”

“嗯?你看出來是我做的了?”紀緣收拾行囊的頓了頓。

“不是你還能是誰,趙慎昨天丟血靈脂,你今天煉成法力;哪有這么巧的事。”

“何況除了你,我也想象不出雜役院有多少人能打得過趙慎。”

儻繼文搖頭:“你還是太心急,不知低調的重要性;要換做是我,我非得躲兩年等風頭過去了,再用血靈脂練成法力。”

“做都做了,人家族中既然有修仙煉道之輩;真要一心找,豈會掐算不出是我?拖久了反而徒生變故。”紀緣搖頭。

儻繼文悚然而驚,連新學的口頭禪都不禁脫口而出:“我靠!我都沒想到這節,你小子這腦袋怎么長的,連這都考慮到了!”

“枉我平素以為你這人憨厚老實,做事太過魯莽;原來笨的人是我,這機緣該你獲得,我服了…”

“你倒不笨,只是你們算計來算計去的,往往瞻前顧后,這也不敢,那也也不敢,機關算盡太聰明。”

“那你不怕趙家找你算賬?”

“怕不怕又怎么樣呢,咱們不練成法力終為螻蟻;只是不惹到人就沒事,可修行中人性格孤僻古怪,那萬一惹到了呢?”

“以前那趙慎,不就因此欺凌你我么?我倒還好,你稍稍頂撞一句,人家都說要修成法力再找你算賬。”

“煉成法力,好歹也能多些手段應付。”

紀緣一邊說著話,一邊沉下心思,鉆研腦海之中,那一幅涵蓋無窮靈光的神話圖錄。

這個,才是他的倚仗。

以前未練成法力道行,根本看不清晰其中諸多的法寶煉制方法,也無法參悟透徹。

現在依舊無法參悟透徹。

但卻已能隱約窺見一絲絲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