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救世主

第78章 專行沒人行的俠專仗沒人仗的義

一住筆趣閣,精彩。

受潘潔穎的啟發,第二天回到公司,顧誠就把CFO柳倩找來,問了一番新形勢下避稅的問題。

柳倩開始的時候一愣,因為完全沒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值得擔心的地方。

“外資本來就是三免五減半,而且歷年虧損有5年延期抵扣,你怕啥?”

歷史上,華夏的《企業所得稅法》正式公布是在2007年底,2008年初實施。

所以顧誠眼下這個時空,這部法律還沒有系統化,只有一堆零散的部門規章。比如顧誠未來數年會涉及到的“往年虧損抵扣來年盈利”等方面,就只能依據稅務總局的《企業所得稅稅前扣除辦法》等等規章、條例(08年《企業所得稅法》頒布后,這個條例10年作廢了。)

因此柳倩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兒沒什么好擔心的。

顧誠并不是非常懂法,他只是歷史經驗豐富,知道七八年后當各種補貼燒錢砸市場的公司,都選擇了一定的境外注冊運營避稅。所以被柳倩這個專業人士一問,他也有些迷糊。

咨詢了一番之后,他終于發現問題在哪兒了。

國內眼下雖然也允許歷年虧損抵扣來年盈利——這是一種非常進步的制度,只有對創新企業招商非常優惠的國家才會采取,地球上這么干的國家并不多,比如米國人那邊,聯邦稅就不許這么抵扣,地方的州稅要看各州法律。

但是國內對于抵扣項的比例是有非常嚴格、狹隘的界定的。比如和營銷費用不能超過企業總成本的8,研發不得超過多少,每一項都有嚴格規定。超過這個占比,就不讓計入歷年抵扣了。

而顧誠要做的補貼燒市場的生意,或者搞新的內容分發硬件平臺的研發,各方面的比例就非常容易超標——有可能他花1億出去,5000萬都是費或者營銷推廣費,按照國內的法律,只有800萬能計入‘用于抵消未來5年內的盈利免征額’,剩下4200萬是不能攢的。

(其實這段不想寫的,但是有人本章說留言質疑了,只好害大家都花錢多看800字)

搞明白這一點之后,柳倩才揣摩到了顧誠的真實意思。

“我記得有這種對燒錢公司特別優惠的國家,我去了解一下。”

兩天之后,柳倩給了回復:

“去瑞典,或者芬蘭,允許歷年虧損抵扣,而且對費和研發費用這些占比完全沒有限制。如果真有你說的那種‘準備先燒錢虧三五年、將來再慢慢賺’的生意,可以搬到那里去,不過走入正軌之后,那邊的稅率還是比較高的,28呢。”

聽了柳倩的專業意見,顧誠眼前一亮,仔細審了一遍柳倩給出的草案、以及法律依據,然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平行時空的網絡音樂平臺Sponify會放到瑞典!原來是瑞典法律對于那些費用的燒錢比例毫無限制、同時又允許歷年虧損抵扣!

Sponify可是后世全球兩大正版數字音樂平臺之一,和蘋果的Itune/lala平臺不相伯仲。

但要知道后者是有IPOD/IPHONE的硬件體系的,IPOD和IPHONE有好多年都不讓從其他盜版渠道下載音樂到手機/MP3里。所以如果撇開硬件的盤外因素、真刀真槍直接拼軟件平臺的經營實力的話,Sponify絕對是全球最頂尖的智能手機時代數字音樂平臺。

而Sponify就是在瑞典廝混了好多年,一開始燒燒燒、斥巨資問全球各大音像發行公司唱片公司買正版的數字音樂版權,然后廉價給包月用戶下載,營銷打折費用巨虧。等多年之后慢慢再盈利回來、借著瑞典的所得稅法對歷年虧損抵扣的特別寬容,賺錢后依然不納稅。

最后,等歷年虧損額抵扣完、年限到了,Sponify屁股一拍,從瑞典跑路去別的國家了。

再按照這個套路想下去,如果歐洲人有滴滴優步餓了么這種燒錢補貼的APP戰爭,那絕壁放在這種國家是最劃算的。因為抵扣組成毫無限制。

“歷史如此發展,果然是有其道理。”顧誠微微頷首,一看到柳倩推薦瑞典時,他就想到了Sponify的案例,倒果推因豁然貫通。

由此推而廣之,瑞典人和芬蘭人這些區區五百萬人口的效果,卻能出愛立信諾基亞這些高科技巨頭,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諾貝爾到博福斯到SKF,只怕都從這種向創新型經濟傾斜的政策里面受益不少。

畢竟,任何高科技的或者新商業模式的創新,都伴隨著最初幾年的研發、試錯巨虧。如果這些錢不能毫無后顧之憂地100將來都算作免稅抵扣,對于創新者而言肯定要畏首畏尾。

“那為什么國內的抵扣稅制不按照這種套路設計呢?”扼腕之余,顧誠忍不住想到這么一個問題。

柳倩顯然是做過了功課才來匯報的,所以對這個問題胸有成竹:“國內吸引外資也好,吸引本國投資也好,最重要的目的是保就業,當然要對虧損抵扣進行成分限定了——在華夏,國家能夠容忍的、導致將來少繳稅的虧損,只能是多促進就業、多制造崗位的虧損。

燒費燒高科技,都不是能制造大批量低等勞動力就業崗位的支出。一個明星代言人或者一個國際接軌的高端科研人員花掉的虧損,也許要雇傭幾百個低端勞動力才能花掉。如果國內也學那種不設抵扣成分限制的企業所得稅制,那外資就不熱衷于多制造就業崗位了——那我們今天在國內看到的就是跟阿三一樣,軟件業很發達,但是勞動密集型的投資萎縮。”

聽了這個結論,顧誠也只能無言了。

憑良心說,華夏這個國家,在網上被M左捧的也不少,被白右噴的也不少。捧的人無非拿“這里總比阿三國日子過得好”來抨擊噴的人,殊不知,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階層上,怎么可能說得到一塊兒去。

而實際上的真相呢,就是華夏這個國家,其實是對資本方和底層無創造力勞動者都算是一塊比較優待的所在了。資本方可以輕松壓榨撈錢,沒啥不可替代性才能的底層也能找到份還能養活自己的活兒干。而產業政策、就業保障、知識產權的相對無視,是這個國家60年來一以貫之的“相對犧牲中產階級知識分子利益、保障社會最底層”的縮影。

相比之下,阿三國那種就屬于徹底拋棄了底層,但是對設計、研發、創作、商業模式創新者為代表的知識分子比較優待,而舍棄了對最底層數以億計勞動力的保障,所以阿三的軟件產業或者其他研發型產業相對發展勢頭不錯,但只有班加羅爾的人得利,十億國民無法分潤——當然,銀行和三大運營商營業廳的柜員啦,接電話的客服,行政前臺簡單文秘,這種“簡單重復的腦力勞動”從業者,并不算在上述被犧牲的“知識分子”范圍內。

所以,其實真正最底層沒有競爭力的人,實在是沒有立場來噴華夏,中產階級知識分子來噴還差不多。

這兩套策略難說孰優孰劣,上位者保護大多數人也不一定談得上多高尚的目標(說不定只是傳統的活不下去才會造反、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樣的穩定考量,所以在不得不犧牲一部分人利益的時候,優先犧牲沒有造反潛力的)。

白左圣母表犧牲了資本家(有工會,也有知識產權保護),白右犧牲了底層,黃左犧牲了中產階級。或許正因為如此,華夏的中產階級崛起特別慢、個性定制小眾需求和文化多樣性崛起也特別慢。多少看到“米國扶桑早就有XXX了”,然后懷著一顆“說不定十年后華夏這個也會火”的心來歸國創業的人,基本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行了你先下去吧,注冊避稅公司這事兒,到時候你辦了就行。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吧雷總給我叫來。”

顧誠的語氣有些落寞,這個國家的創造力和中產階級沒人去關心,只有他來關心了。

至于工人農民,上面為了防止叛亂肯定會一直關心,也不差他一個了。

柳倩知道老板文青病又發作了,嘆息著搖搖頭走了。

半小時后,雷俊進了顧誠的辦公室。今天是顧誠完成傳奇娛樂股權置換后第一天回來上班,大家都知道事情肯定很多,所以各子公司高層都在總部候著。

“呦,雷哥,坐。”顧誠放下手頭正在批閱的東西,給雷俊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雷俊接過茶杯,輕松地問:“聽說你捏著十幾億,不打算買買買,倒是準備自己搞點東西了。看來計劃應該跟我有關?”

顧誠玩弄著桌上的簽字筆:“差不多吧。這些錢到手,我主要的用途就是搞新的內容分發平臺,以及與之配套的硬件。去年YYmini的MP3賣得還行,到目前700多萬。今年公司肯定要把叮鐺網上的數字資源徹底正版化、逐步收費,這就套住700萬有付費習慣的正版音樂消費者了。

但是喬布斯那邊,IPOD1代比我們早,2代仿的我們,明年上的3代就徹底回避繞過我們YYmini當初的專利壁壘了。到時候,我們是不能阻止蘋果的東西賣到國內市場來的,只有出新品和喬布斯競爭。”

雷俊明顯不看好顧誠的思路:“你準備做新一代的MP3?恕我直言,這個東西沒什么潛力了,只能小打小鬧改進,或者降本。”

“我也沒說準備再做MP3——我準備先做一款新類型的分發硬件,給你指個路,至于過兩年再怎么走,就看你自己決策了。”

“我?”雷俊還有些驚訝。

顧誠聳聳肩:“我管不過來這么多生意,我準備把YY電子的CEO和董事長角色都讓出來——有興趣么?”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