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虎派的爪牙!”
齊嶸眼睛瞇起,伸手一引,將沈煜帶到了身旁。
唐國三宗九派十八洞中,十八洞絕大部分都是那些獨行俠的洞府,只有少數幾個開宗立派。
而三宗乃是由三仙天門分裂而來,和唐國王族關系較為疏離,但九派中,則有三個已成為王族附庸,鷹虎派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唐王特使在王族之中地位不低,竟然隨身帶著一位心動境護衛,其他七人也都已是融合境...”
齊嶸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嗆啷’一聲脆響,一柄渾身烏黑的飛劍已然浮起。
王族再強,但三宗所在素來是法外之地,悟道宗的弟子,哪里輪得到他們來處置?
這是自三仙天門時代流傳至今的鐵律!
更何況,沈煜何辜?
他只是下場參加大比而已,你自家太子妃發了癔癥能怪他?
再說了,悟道宗的弟子,哪怕真干了什么惡事,也唯有他這位執法長老有權處置,與外人何干?
哪怕沒有太上長老的吩咐,齊嶸也絕不會將他交出。
演法場中央的場地長寬各有百丈,御劍瞬息可至。
但齊嶸乃是心動后期,半只腳已然踏入心動巔峰,這八位鷹虎派修士之中,唯有一位心動境,但也只是心動初境,哪里是他對手。
八道劍光呼嘯而來,而后,便迎頭撞上了一片烏光。
這柄悟道宗的宗門法劍素來為執法長老所掌,乃是地級法寶,輕輕一蕩,鏗鏘之聲接連響起,八位修士直接倒飛數丈,除了那位心動境之外,個個面色潮紅,靈力都被震的紊亂了起來。
“哪怕是唐王親至,也無資格隨意拘押我悟道宗弟子!還直接格殺?特使大人,你好大的口氣!”
齊嶸冷冷一笑,宗門法劍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轟鳴,似乎也在應和。
這柄法劍傳承了數萬年,雖然只是地級法寶,也不可能真的誕生器靈,但也已有些通靈之處,威力遠在普通地級法寶之上。
沈煜轉身,臉上的彷徨無依漸漸散去。
一旁顧真也已喚出了飛劍,和齊嶸并肩而立,擋在了眾弟子身前。
兩人身材并不算高大,但在此刻看去,卻如同兩座巍峨青山一般。
從特使出聲,到鷹虎派侍衛出手,再到齊嶸出劍,只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直到此時,演法場四周才傳來了一片喧嘩聲,但片刻之后便又恢復了沉寂,唯有望仙宗那,還傳來了幾聲大笑。
萬岳已將萬妙妙放在一旁,直身而起。
他突逢異變,之前也有些驚慌失措,但依舊是極快的平靜了下來,先朝著唐王特使鞠躬致歉:“八郡王,讓你見笑了...此事,先交于我處置吧!”
齊嶸出手之后,八郡王正想喝罵,見他出面,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不過也并未將自己的八位侍衛召回,依舊讓他們在那和齊嶸、顧真對峙著。
這次悟道宗來了百余名開光境、筑基境弟子,就算八位侍衛拿不下齊嶸,但他又怎敢全力出手?不怕殃及池魚嘛?
想要護著身后的弟子,便只能采取守勢,一切還在掌握之中,且看身旁這位萬法宗宗主有何說法吧。
畢竟這次出丑的,乃是他們萬法宗的少宗主,要說丟人,也是他們首當其沖,況且,唐王已經下了這么大的本錢,怒火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萬岳能從眾多師兄弟中脫穎而出,執掌宗門,自然也不會是那種無能之輩,事情雖然發生的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片刻之間,便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出了這種事,萬妙妙的太子妃之位肯定是告吹了。
哪怕唐王再大度,那位太子也肯定容不下一個被數千人都看光光的正妃。
那是日后要母儀天下的位置啊!
但如今倒也不是沒有補救之法...
唐王旨意上所言——賜封萬法少宗主為太子妃。
不知是故意還是疏忽,竟然未曾寫上萬妙妙之名,如此一來,事情便有了轉圜余地。
少宗主,再立一個就是!
吾家還有一位稚女,如今雖然只有十四歲,但也已筑基成功,一樣是天才!
但在這之前,先得解決了當前的窘境。
至今為止,他都未能看出自家女兒到底是發了什么邪,做出了這般丑態來。
但是,這又怎樣?沒有找到罪魁禍首,又怎堵唐國仙門悠悠之口
既然悟道宗那個筑基境弟子趕上這事,就算他倒霉吧!
這盆臟水不潑也得潑!
更何況,他們也未必無辜!
萬岳面容清霍,年輕時也是難得的美男子,但當了宗主之后,威儀日重,此時雙目一掃,全場靜寂無聲,就連老胡子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
他足尖一點,御空而起,一個起落便已落在場內,隨后伸手一指:“萬法宗開光境以下弟子門人全部退場!”
萬岳在宗內威望極高,只是片刻功夫,場內除了悟道和望仙兩宗之外,便只留下了數百人。
而后,他才伸手一引,拿起了沈煜落下的飛劍,仔細看了幾眼,而后冷笑道:“果然如此!齊長老,貴宗弟子竟然用淫毒暗害本宗修士,給個說法吧!”
齊嶸面色沉寂無波,淡淡說道:“萬宗主,你還是想好了再說話,莫要血口噴人...沈煜剛入仙門,有何能耐暗算一位手執天級飛劍的開光境修士?”
“呵呵...”萬岳看似不經意的伸手一抹,又提著那把飛劍抖了抖:“這劍身上附著一層淫毒之物...還想抵賴不成?交人吧!”
齊嶸眼中有精芒閃動,問道:“你確定這是物證?”
“當然!在場數千人都看著,都是人證,這飛劍便是物證,人證物證俱在,你我兩宗畢竟也是同氣連枝,何必為了這么一個小人而傷了和氣?”
齊嶸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萬宗主說的不錯,那好,你來拿我吧!這飛劍是我給他的...”
萬岳神色一僵,心中大罵。
他雖然心智靈動,但畢竟突逢大變,還是有些疏忽了,竟然把這事給忽略了。
他原本想對付的只是那位小修士而已,這種螻蟻,拿來當替罪羊是再合適不過了,唐王那,要的只是一個說法和解釋,無論是否荒謬,說得過去就行。
但如今,齊嶸不加辯解,反而直接將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這還怎么收場?
悟道宗可是有金丹真人坐鎮的,堂堂執法長老,自己怎么可能就靠這點小手段就把他拉下水?更別說下手緝拿了!
一時間,場面,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