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周顧來,年紀整整大了一輪的陳慶要堅強的多。
幸好他只是開光初境,以沈煜心動境的神識強度,還在識法的可控范圍內。
得了龍池之后,小家伙心情好的很,也不討價還價了,直接調配出了一味地級迷魂丹,配上了奪魂術,陳慶幾乎將小時候尿過幾次床都說了出來。
可聽到最后,沈煜倒是有些傻眼。
竟然還有這種事...
沒多久,陳慶又一個人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陰著臉走回了丹庫。
門口,有兩位內門弟子輪值,其中一位剛想說話,另一位便拉了拉他衣角,兩人繼續目不斜視的站在那,只當沒看見。
等陳慶走遠,那位新來的內門弟子才奇道:“吳師兄,不是進出都得查驗的嘛?”
吳師兄朝著陳慶的背影看了看,壓低了嗓門說道:“那也得看人啊!陳師兄可是呂執事面前的大紅人,你沒看他臉色不太好看嘛?何必自找沒趣?”
“萬法宗的丹庫雖然比不上以煉丹術聞名的悟道宗,不過規模也不算小了,光是庫房便有十二個,陳慶負責七庫,先去那看看!”
又重新換了個身份的沈煜一路前行,根據陳慶的描述,很輕松就找到了七庫。
這里的所有庫房都直接開鑿在山壁之上,門口也有著弟子戍守,不過陳慶原本便是七庫管事,自然也沒人會不識相的跑來問他。
朝著門口的弟子點頭示意了一下,他便長驅直入,走過了一條幾十米長的甬道,推開了三重石門,面前是一個幾十平米的庫房,里面擺著大大小小的架子,架子上則放滿了一排排的青色玉瓶。
“這么多?”
沈煜嚇了一跳,若無其事的挨近了一個架子,假裝清點的樣子,直接給落寶龍鯊傳遞了個訊息過去。
很快,小家伙便回話了。
“嚶嚶嚶,沈沈,都是些低級的丹藥呢,而且煉制的一塌糊涂,純粹是浪費材料...不過也聊勝于無了,至少量多...”
沈煜知道小家伙眼光高,也不以為意,而是興沖沖的問道:“是什么丹藥?”
“培靈丹啦...”
“培靈丹?正好合用啊!”
沈煜強忍著哈哈大笑的沖動,立馬回了個訊息過去:“口上這幾排別動,后面的全部搞走!隔著玉瓶沒問題吧?”
“吼吼吼,我是要化龍的落寶龍鯊呀,怎么可能有問題呢?只要不是空間法寶,都能搞定,你離的近些就好了!”
原本也就幾十平米的空間,沈煜花了幾分鐘,慢悠悠的兜上了一圈,生怕這里有著留影陣法,還特地裝出了一副一本正經正在盤點的樣子。
等到他轉身出門,除了門口的那一排架子之外,其他的培靈丹已經被一掃而空,他還順手取了十幾瓶拿了出去,讓守在甬道外的弟子擺在了門口的石案上。
剛在那念叨還有十一個庫房怎么整,門外就傳來了一個陰柔的男聲:“慶兒,昨日的出入賬可盤點好了?”
沈煜抬頭,不遠處,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人被幾位庫房管事擁簇著向前行來。
“果然長著一臉兔子樣啊...”
沈煜腹誹不已,但臉上還是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禮回道:“稟告呂師,已然盤點好了。”
他口齒伶俐的說著:“庫房原本有培靈丹兩萬三千四百顆,昨日丹房送來一千三百四十三顆,發放掉七百三十一顆,結余共兩萬四千零一十二顆。
唔...由于有幾個青玉瓶破損,有些損耗,一共有一百七十顆培靈丹藥性揮發了!”
他說著話,朝著身后的石案指了指:“我已經將其單獨取出,以防有師兄弟誤領,耽誤了他們修行!請呂師查驗!”
“你辦事,我放心...”
呂執事微笑頷首,他身旁,一位面相儒雅的中年管事面帶笑意上前幾步,伸手一拂,將那十七瓶培靈丹收起。
這便是丹庫約定俗成的規矩了,沒有損耗,哪來的外快?
十二庫房中,七庫的培靈丹單價適中,而且用途廣泛,在仙門之中,是可以當硬通貨用的。
故此呂執事才安排了陳慶這個親信弟子掌管,當然,也留著試探其人性的意思。
不過兩年下來,陳慶兢兢業業,毫無貪墨之舉,呂執事對其更是信任有加,已然準備將他當成接班人培養了。
沈煜規規矩矩的站到了呂執事身后,隨著他一同巡查。
但讓他有些不快的是,絕大部分庫房,這位呂執事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翻看一下賬冊,并不進去。
特別是一庫,根本連賬冊都沒有,所有人都被攔在了外頭,唯有呂執事一人才能入內。
沈煜站在眾人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幾位管事聊著天,心中卻是奇癢難搔。
按照從陳慶處得到的消息,萬法宗萬年來收集的各種天材地寶,除了少部分被宗主親自收藏之外,其他的都在一庫之中。
不過這地方戒備森嚴,就連呂執事自己進去都要重重驗證,想要渾水摸魚幾乎不可能,該如何是好?
沈煜的腦子快速轉動著,將所有得到的訊息逐條排列組合,而后進行著細致的分析。
十二庫房中,反而是放置著培靈丹、補神丹的幾個庫房最為重要,那是必須全部打包的。
這些丹藥乃是必需品,這等于是掏了萬法宗的老底,數千弟子門人,哪怕唐國王族再大方,也不可能一手包辦,幫著養活這么多人。
相對比較起來,排名前幾的庫房之中都是珍惜藥材和丹藥,可能在價值上,一顆就抵培靈丹、補神丹千顆萬顆,但實際上,對一個宗門來說,重要性反而不如這兩種基礎丹藥。
最關鍵的是,排名前幾的庫房戒備實在太過森嚴,唯有呂執事一人可以暢通無阻,但到了執事這種級別,等同于真傳弟子,那都是簽過魂牌的。
呂執事有儲物戒,魂牌收在其中,千幻葉冒充得了容貌可冒充不了神識,除非將其擊殺,否則取不出魂牌,但擊殺之后,宗門就會有所察覺,謀劃的再好,也有極大的風險。
沈煜做事素來拿得起放得下,主意已定,立馬將注意力從一庫挪開,趁著呂執事未歸,笑吟吟的和身旁的那位中年管事搭起茬來。
“施管事,前幾日我和幾位兄弟下山,在百里外的苜蓿湖中搞到了一條金龍鲞,等呂師巡檢結束,去我那喝上一杯如何?”
這位中年管事乃是丹庫老人,呂執事未來之前便已在這任職多年,只是資質一般,至今不過融合初境,不過他一個人負責著三個庫房,乃是最佳的目標。
陳慶曾介紹過,這位施管事最好口舌之欲,沈煜此時投其所好,果然立馬樂呵呵的應承了下來。
一旁,另外幾位管事也叫嚷了起來。
“陳師弟,你這可不道地,只請施管事嘛?”
“是啊,咱們都在呂執事手下討口飯吃,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哈哈哈,說的對極,老施,你去吃獨食咱們可不依!”
沈煜連連作揖:“同去!同去!”
他低著頭,冷笑不已,你們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