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城另一處,一間普普通通的青磚小院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
絡繹不絕的人流或進或出,每一位,出來之后都會再轉身,恭恭敬敬的朝著那小院門口的牌匾鞠躬致敬。
直到夜色降臨,隊伍方才散去,大堂內,一位女子正收拾著桌面,翻看著一張張方子和記錄。
她面容普通,但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整個人看上去,就有如春天里的嫩芽,充滿了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
將最后一位病人送走,幾位白衣少女將院門掩好,而后一同松了口氣。
這一天,求藥問病的足有數百人之多,從早上到現在都未曾停過,她們也都累壞了。
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伸著懶腰走回了房內,有些郁悶的說道:“師尊,我們在這已經待了許久了呢...可是門派任務依舊沒什么頭緒呢...”
那女子拿著一摞箋紙晃了晃,微笑著搖了搖頭:“小萱,你個丫頭性子最急,醫者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老這樣可不行...
嗯,誰說沒有頭緒?都過來,把師尊將這些記錄上的地址在曲城地圖上標注出來...”
幾個人正在那忙活著,院門被人嘭嘭嘭的敲響了,外頭傳來了一聲嬌柔的呼喚:“淺月師尊...淺月師尊,開門呢!”
“呀,是小鳴...她怎么跑來曲城了?難道游醫任務完成了嘛?”
那位名叫小萱的少女歡呼了一聲,急匆匆的跑去開了門。
她卻沒注意,當那呼喚聲響起的時候,這位在藥神門中威望甚高的外門長老,手指一顫,手中的一張箋紙悄然飄落。
“小萱,你也在呢?”
門口站著的正是鹿小鳴,看見她也是開心的很,兩人一把就抱在了一起。
自己在外門最好的小姐妹來了,小萱高興了半天才發現鹿小鳴身后還有一位,只是在夜色之下也看不清面目,不過身材很高大,應該是個男子。
她將腦袋擱在鹿小鳴的肩膀上,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好奇的問道:“小鳴,他是誰?不會是你的情郎吧...你不會和他...和他...完了完了...”
鹿小鳴面紅耳赤,連忙側身捂住了她的嘴,嗔道:“胡說什么啊...這位是沈哥哥,我帶他來見淺月師尊的...”
“冒昧前來打擾,抱歉了!”
沈煜這才笑吟吟的走了過去,小萱剛剛從鹿小鳴的手中掙脫出來,還想調笑幾句,瞥了他一眼,忽然眼珠子瞪的滾圓,小嘴張成了o型,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好...好帥...”
“哼,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鹿小鳴得意洋洋的轉回身,朝沈煜看了看,卻又俏臉一紅,朝里面指了指:“沈哥哥,淺月師尊應該就在里頭,我先去拜見,而后幫你引見一下...”
之前和曲婉晴賭氣時她還勾過沈煜的胳膊,但此時卻鼓不起這個勇氣了,話音剛落,里屋便傳來了一個溫婉的聲音:“小鳴,直接把你的沈哥哥帶進來吧...”
這聲音,如春風撲面,只是聽著,便會令人不由自主的對聲音的主人產生好感。
沈煜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跟著鹿小鳴朝內走去。
里屋共有五人,除了中央一位年紀稍大的女子外,其余的四位年齡都和鹿小鳴差不多,沈煜一走進去,便都輕掩住小嘴低聲的驚呼了起來。
她們手中原本還都拿著毛筆,正在一幅地圖上標注著什么,此時一眼看去,手中的毛筆跌落都不自知,將那地圖都污出了一塊塊墨點。
那位年紀稍大的女子也是眼睛一亮,有了片刻的分神,搖頭嘆道:“妖孽,真是妖孽...人世間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容顏,哪怕仙門之中也絕對找不出一位能和你相媲美的了...”
但很快,她雙目一掃,似有精芒閃過,又搖了搖頭:“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沈煜自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先是抱拳致禮,而后苦笑道:“年少不懂事,如今才追悔莫及,跟著小鳴來,便是想問問淺月師尊,可有彌補的辦法...”
淺月朝他看了半天,方才嘆道:“小鳴她們乃是藥神門弟子,故此才叫我師尊,小友卻用不著如此客氣,叫我蘇淺月便是,或者隨著那些病人一樣,叫我蘇姐也可!”
她這話說的很是客氣,但沈煜心中卻是暗自嘆了口氣,人家這是委婉的拒絕了,不過失望歸失望,他依舊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蘇姐。
蘇淺月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說道:“辦法自然是有的...能補元陽和先天之氣的天材地寶,光是我藥神門內有記載便有十七種,另外還有丹藥七種,功法五種...”
“這么多?”沈煜眼睛一亮。
但很快,又聽蘇淺月說道:“但是無論是丹藥還是天材地寶,反是能補充元陽和先天之氣的,都是極其珍貴的寶物,用無價之寶來形容都不為過...
我們藥神門確實也有幾種,但唯有門主和門內少數幾位長老才有資格動用。
小友雖然容貌無雙,但是仙門中人講的是資質和天賦,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幾乎沒有半點希望!”
沈煜眼神一黯,嘆了口氣,又問道:“蘇姐之前說還有五種功法?”
蘇淺月面容一肅,說道:“能補元陽的功法,每一種都是邪門歪道...類似于采補之術,你就莫要在這上頭動什么腦筋了。
否則的話,就算你日后真有所成,也會被人追殺至死,還不如安安穩穩做個凡人的好!”
沈煜愣了愣,點頭道:“原來如此,蘇姐請放心就是...”
蘇淺月這才微笑道:“那就好,否則的話,以你的容貌,如若想墜入邪道,那些家伙還真是會把你當寶了...”
“邪道嘛?”沈煜微微沉忖了一下,問道:“蘇姐,你可曾聽說過恨天教?”
“恨天教?”蘇淺月臉色大變,伸手一點,房內似乎掠過了一陣香氣,屋外有清風徐來,將房門輕輕掩起,而后才沉聲問道:“你怎會聽說恨天教?”
“蘇姐,你這是...”
沈煜緩緩轉身,朝著四周看了一眼。
幾位藥神門的女弟子不知何時已然陷入了昏睡之中。
蘇淺月這才嘆了口氣,緩緩站起,道:“...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