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是好好看呢...”
鹿小鳴踮著腳尖朝著那車鸞張望著,而后很惆悵的拍了拍沈煜的胳膊:“胡子大伯,你說少城主會看上她不?”
沈煜對她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誰挑誰你都沒搞明白,你還和我聊個啥勁啊?
轉念一想,他又低著頭,輕輕的問道:“你是看上那少城主了?否則在哪游醫不行,非要來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兒?”
鹿小鳴俏臉一紅,連忙搖頭:“哪有啊...我只是...只是覺得他真的蠻帥的呢!”
沈煜呵呵一笑,不再多問,這小丫頭心思單純,估計自己都沒弄清怎么回事呢。
但得到了劫運珠之后,他對這方面倒還是有所了解的。
氣運加身之人互相之間會有種特殊的吸引力,碰到一起之后,往往就是愛恨纏綿。
但如果真糾纏在了一起,最終的結果,大概率是一方吞噬了另一方。
如今,闞龍象乃是橙運,鹿小鳴則是赤運,雙方之間強弱分明,鹿小鳴被其吸引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隨著車鸞的接近,八位金殿衛開始策馬加速,到了迎賓臺前才齊喝了一聲:“公主殿下代王出巡,一概人等跪地相迎,闞城城主何在?”
這些專職給國主開道的金殿衛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每一個都人高馬大、聲如洪鐘,一聲齊喝,宛如平地起驚雷,威勢驚人。
原本就跪了一地的平民嚇的渾身一哆嗦,腦袋都快夾到褲襠里了。
就連那些也算見過世面的官紳也是雙腿發顫,先前有不少還在抬著腦袋偷瞄,此時一個個跪的筆挺,半身幾乎全部匍匐在地。
闞城城主提前做過工作,對這套儀式早已熟記在心,三跪九叩之后,才起身準備從最前方一位金殿衛手中接過一份詔書。
而后還得雙手承起,轉身朝著都城的方向再次叩首,直到那時,公主代王出巡的流程方才完成,所有人就可起身。
但是,還未將詔書接到手中,卻又聽見一聲大喝:“此人為何不跪!”
那領頭的金殿衛手持長刀,遙遙一指,方向正是闞龍象。
“還是來了...”
一旁,宮將軍暗嘆了口氣,道:“邢瞳,這位便是闞家佳子闞龍象...”
曲國的金殿衛,又被稱為君子衛,有資格加入其中的,都是整個曲國權勢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
這一位,便是出自曲國三大家之一的邢家。
一路同行而來,邢瞳的心思,宮將軍又怎會不知道?
此時,他話雖然沒說的太白,但意思卻很明顯了。
這一位,乃是公主看重的人,你就算想撒氣,也不能當著她面,悠著點得了。
邢瞳獰笑了一聲:“將軍,我管他龍象龍豬,殿下代王出巡,不跪就是不敬王上!按律當斬...給老子跪下!”
話音未落,他便已提疆縱馬,執刀一揮,朝著闞龍象當頭劈落。
人借馬勢,風聲呼呼,刀影如雪如霜,竟然毫不留力。
喊著跪下,但看那去勢,明明是想要對方的性命。
宮將軍瞳孔一縮,還未反應過來,后方的車鸞上便已傳來一聲驚呼:“住手!邢瞳,你敢!”
邢瞳充耳不聞,雙臂肌肉墳起,反而再添三分力氣。
這次,小公主代王出巡,他得到消息之后,硬是搶了這份差事,為的就是這一刻!
什么真龍降世、什么第一美男,死了就一錢不值!
邢瞳在曲國都城素有勇名,可不是什么銀樣镴槍頭,也是能以一敵十的好漢。
雖然闞龍象全盔全甲,將整個人都罩在了里面,但這一刀他已用盡了全力,只要劈中,哪怕是頑石都能一劈兩段,一層薄薄的銀盔又有何用?
但眼見著刀鋒即將臨頭,闞龍象卻似乎被嚇傻了一眼,一動不動。
“搞半天,原來是個繡花枕頭而已!”
邢瞳心中頓時一松,冷笑不已,這種廢物,就算斬殺了又能怎樣?
原本就是他不敬在先,難道國主還真會因為一個死人而激怒邢家?
說不定公主殿下見到自己的勇武,還會另眼相待呢!
至于自己抗令不遵,回頭哄哄也就好了!
女人嘛...不都是這樣?嘴上說著不要,心里可誠實的很呢!
遠處,鹿小鳴輕掩著小嘴,驚呼出聲,沈煜卻是微微頷首,對氣運的了解更深了一層。
這位金甲戰士,原本也有一些淡淡的赤運在身,但一出手之后,便已煙消云散。
而那公主殿下一駕臨,闞龍象頭頂的橙運已然越發濃厚,如今已有小半向黃運轉化。
“氣運的變化應該是要滿足一定條件的...那金甲戰士遇到了闞龍象,直接就被碾壓,而闞龍象的變化則大多是來自那位公主。
如果我沒有出現,今日闞龍象便能定下駙馬之位,可謂是一步登天...氣運自然也就如火上烹油,越來越旺。
如果他再能將我身旁這位鹿小鳴收為己用,和藥神門搭上關系,這氣運還會更上一層樓,如若成了真正的黃運,這曲國只怕就真要換主了!”
“劫運珠有個特性,執掌者不會被對方的氣運所影響,那么對我來說,如果碰到這種人,是否可以先助其養運?等其巔峰之時再行劫取?
這其實就和養豬一樣,不喂肥就開宰,總是有點虧啊!”
沈煜有些神游天外,邢瞳卻有些不妙。
當那一刀即將劈中時,他心中突然警訊大作,眼前忽有寒芒閃過。
闞龍象終于動了!
這一動,便猶如蛟龍出海。
不知何時,他矗立在身后的長槍已然落手,只是一抖,便抖出了一個米許的槍花。
‘嘡嘡嘡嘡’的脆響聲如同爆竹一樣響起,每響一聲,邢瞳手中的長刀便要重上三分...
幾聲過后,他虎口一麻,長刀脫手而飛,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條槍影便呼嘯而來,直接掃在了他頭盔之上。
‘嗡’的一聲巨響,邢瞳頓時便失去了知覺,整個人被這一槍直接掃得斜斜飛起。
闞龍象不慌不忙,再次出槍一帶一收,便將他攔腰攬住,輕輕落地。
從頭到尾,他連吭都沒吭一聲,等邢瞳一落地,便又收槍肅立,那種云淡風輕的高手風范,顯露無疑。
直到此時,眾人才回過了神,那些官紳生怕惹禍上身,臉都憋紅了也沒敢吱聲,反倒是遠處偷偷看著的那些平民轟然叫好。
闞龍象在闞城威望不低,就好比沈煜前世,有位姓劉的大老板,也是出身貧寒之地,先不說為人如何,但至少在家鄉父老心中,那便是驕傲。
此時見他長了臉,有幾個激動的大媽,趴在那屁股扭的和磨盤一樣,就差沒跳起來歡呼了。
猝不及防之下,剩下的七位金殿衛根本都未曾來得及有何反應,等到邢瞳倒地,這才驚怒交加的圍了上去。
七人手中長刀紛紛出鞘,將闞龍象圍在了中央,但想起先前公主那一身嬌叱,卻還在遲疑是否真要出手。
“不得無禮,退下!”
宮將軍朝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邢瞳看了看,又迅速的朝著車鸞的方向張望了一眼,終于還是出聲將他們攔了下來。
這位闞龍象確實不凡。
邢瞳的武藝在都城年輕一代中已算得上是翹楚之輩,但在他手中卻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而且那超然的氣度更是令人心折,沒看見公主殿下雙眼都發光了嘛?
這門婚事,看來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