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向上撤退的人群,最終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地形。下面的門鎖上了之后,陽臺上的人可以往下射擊或是扔東西。這些人似乎找到了對付那些入侵者的地形優勢。
在這種亂遭遭之中,人群里有人開始大聲的向那所謂的真神祈禱。很多人跟著一起祈禱起來。整個樓上的所有人似乎都鎮定了下來。那個神子所在的罐子,被一大群人優先的雙手高舉著抬往六樓上的一個安全隔斷去。
罐子從五樓樓梯上經過時,里面的神子光禿禿的臉和空洞的眼忽然看到了遠處張辰旁邊的白衣女孩。它猛的抬起了頭。張辰看到它抬了一下手指了那白衣女孩一下。但旁邊的人并沒有留意到。所以把它抬走了。
倒是張辰身邊的那白衣女孩似乎留意到了。十分的害怕。
“那個神子的實力如何?”張辰這樣問,其實是問辛冬兒。而白衣女孩以為是在問她,所以支了一聲說,“不知道……”
辛冬兒這時說,“不是很強……大概是青的級別。而且并不完整……”
張辰有些皺眉,從那個家伙剛剛的態度上來看。恐怕他們是不會放過這個白衣女孩的。
果然的,沒有五分鐘。那個地精臉神仆又來了。這次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之前張辰打的那個綠衣女孩。還有他身邊的幾個看起來是白衣女孩同學的人。
地精臉首先向張辰雙手合十行禮,然后說,“先生。現在真神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我希望你能放過這個位白衣女孩,讓她回到我們中間來。我可以保證不會傷害到她的。”他的語氣誠懇。但帶著一股子急切。恐怕也是發現了外面的敵人并不簡單。
張辰說,“她愛不愛走是她的事。”
那地精臉立即暗示旁邊的人。綠衣女孩和她身邊的幾個同學應該都是這白衣女孩的朋友。那綠衣女孩往前走了兩步當先出聲說,“林顧昔。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背離真神?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背離,神已經在降罪給我們。”她說話間指了指窗戶的外面。
地精臉神仆可能是覺得語氣太重。所以插進來說。“林小姐。我可以保證,你只要回來。你絕對不會受到任何處罰的。而且我們仍然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姐妹一樣愛護你。”
那白衣女孩的名字是叫林顧昔。只她十分堅定的搖頭說,“不要說了。我意已決。我不會回去的。”
那綠衣女孩應該是狂信者,這時怒了指著林顧昔的鼻子說,“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叛對于整個人類的意味著什么??!整個世界都會因為真神的拋棄而滅亡的。”
張辰看著外面越來越濃的霧,嘆息了一句說,“你的神因為她的離開就不能活了嗎?”
那旁邊的地精臉神仆顯然大吃了一驚說,“你說什么?怎么能這樣說。她是信徒跟你的性質不一樣!”
綠皮衣女孩這時也對著張辰說道,“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就能隨意污辱真神。比起真神,你只是個渺小的笑話。”
張辰皺眉說,“所以說,盡快讓你們的神來保護你們吧。因為你們馬上就要死了。”
他說完這句話時,旁邊不遠處的信徒們也都聽到了,所有人都敵意的看著他。而此時的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尖歷的笑聲,那聲音帶著說不處的怨恨,真往人的耳膜里鉆。似乎無處不在。
所有人吃驚的看著窗戶的方向。
那窗戶,在下一刻。哐!的一聲,整個樓上的所有的窗戶上的玻璃一齊都碎了。四散的玻璃飛舞的像夏天的暴雨。
尖利的笑聲,在整個世界里飄蕩。
五樓和六樓上有神仆在大叫。給力文學網“這是真神考驗我們的時候,不要對黑暗的試探讓步!”
那狂信徒們此時都瘋狂起來,沖到窗邊,對著外面大聲的喊,“黑暗的試探無法改變我們對真神的信仰!”
“我們對神的信仰永無更改!”
“所有黑暗的試探都是徒勞的!”
這些信徒們一齊雙手合十,作出一種信仰的手勢。似乎這種手勢能對外面的怪物造成什么傷害一樣。接著更多的人們似乎也受到了這種鼓舞。更多的人站起來,雙手合十的大叫。
張辰面前的綠皮女孩一臉堅毅的看著張辰說道,“我們的信仰是經得住黑暗的試探的。我們是神的選民!而你們,”她輕蔑的說道。“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像!”
而在此時,那外面突然有白色的如同匹練一樣的東西飛了進來。那些對著外面喊口號的信徒們紛紛身首異處,鮮血噴濺。慘叫伴著無數人的尖叫在整棟樓里震蕩。
那反應快的信徒早已撲倒在滿是血的地上。那種白色的匹練紛紛從窗戶間穿出穿入。就像夏日漫天飛的蒲公英。不斷的有人被分尸。
張辰他們所站的位置也在窗邊,自然少不了被攻擊。那穿著綠色皮衣的女孩在宣講自己的信仰的一個瞬間,被旁邊的林顧昔撲倒在了地上。她身后的一名男生被那刺進來的白色匹練直接從肩膀分成了兩半兒。
有紛飛過來的白色匹練也有一部分飛向張辰,他隨手出劍叮的一聲磕飛了。是枚奇怪的飛鏢,不知道是速度太快還是什么原因,居然能在空中留下殘影掉在了地上。張辰彎腰去看了一眼,有些吃驚的是,那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甲殼類蟲子的尸體。
那窗外的空中有個女人尖利的叫聲,像死人葬禮上那拖聲幺幺的哭聲。那聲音無處不在,似乎就在所有人的耳邊,又陰冷的像隔著九幽地獄傳上來的。
除了張辰和辛冬兒,幾乎所有室內站著的人都死了。
這一會兒的時間,那地面上的血漿已能淹沒腳背。這近千名信徒,最少有一半人在剛剛這一波兒中死掉了。
很多人在發抖的看著那已經沒有玻璃的窗外。
張辰此時一手托著劍,背著手。抬頭看外面。
那迷霧之中,能看到一只巨大的一層樓那么高的細長蟲子,它的中部有著圓滾的大肚子和長長的爪子。在空中卻像蛇一樣環形游動。在它背上就站著那么一個黑色的女人。她的聲音仍然十分熟悉。
“我早就說過,你們走不了的……早就說過的……”那窗外空中的女人看著張辰絮絮叨叨的說。“在黑夜里,在霧里……你們哪兒也去不了……哪里也去不了……”
張辰附近有蹲在地上的神仆在,“這個怪物是地獄派來對付我們的神子的。在這里我們要堅定我們的信仰。保護神子。”
有不少人蹲起身兒,卻不敢真的站起來。很多人,在偷眼看那神子所在的六樓。
不少人在小聲的祈禱。
他們一齊緊緊盯著外面的那個在天空飛舞的怪物。但那怪物卻并沒有理他們。
沒有死的神仆迅速的集結到了六樓上。在完全不靠窗的地方,他們圍著那罐子里的神子,大聲的宣讀著關于真神的偉大和外面那怪物的渺小可笑。
“我們在高天之上,愛我們的真神!你是創造宇宙萬物的真神!感謝贊美你。因著禰的大能和大愛,蒙您的旨意,我們不畏懼黑暗的長路!”
這種喧講的聲音越來越大。信徒們雖然蹲趴在地上,也越來越覺得斗志高昂。
然后那十二個神仆,突然一齊沖到窗邊喊,“受死吧,怪物!!”他們一起往那黑衣女人的方向發出了一道道火焰和寒冰之箭。那紛飛的箭矢射過去。
后面所有人歡欣鼓舞的看著。
在整個城市的黑夜之中,那些異能攻擊顯得十分渺小。
而且最終的這些攻擊飛到那巨大的天空飛舞的女人身前,卻消失了。居然連一點兒反應都沒起。
所有人面面相覷之中。
那黑衣女人卻因此而被激怒了。她厲叫了一聲,有數道白色的匹練飛了過去。那十幾個神仆中的三個直接切成了兩半兒。那些白色的飛蟲去勢不減。擊打成墻上。到處彈。其中一枚居然打中了神仆們背后不遠處的陶罐。
陶罐中的怪人,唰的一聲飛了出來。最終落在了地上。它原本在罐子里,卻看不清它的真實樣子。此時它出來之后。張辰才發現它其實很瘦高。但這神子落在地上后卻直接蹲趴在地上,看起來跟一只瘦長的猴子一樣。
那黑衣女人卻并沒有放過它,連續的白色的飛鏢帶著殘影飛過來,玻璃窗上的塑鋼襯和墻壁被打得夸夸響。其中數枚在墻上反彈,再往那的神子身上飛過來。它尖叫的跳起來,似乎想要躲開,但終究是慢了一點。其中的一枚蟲子擊中了它的左手。
那攻擊雖然是從墻上反彈過的,但仍然直接將神子的左手完整切了下來。黑色的血夾著慘叫,驚天動地。
這一幕無疑打碎了周圍許多信徒心里的信仰。某種意義上說。人會崇拜某樣東西的根源還是在于力量。特別是那種法力無邊的力量。若神像凡人一樣弱小。不能賜福,不能懲罰不敬者。
那它是否還會被人崇拜?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如果神跟凡人在力量上沒有區別。那就不要談什么信仰。
那個所謂的神子。慘叫著摔倒在地上。除了它身邊的神仆之外,沒有任何人去扶它。所有人都釘在原地不動了。之后的時間也再沒聽到誰在祈禱。這是個現實而殘酷的世界。沒有什么人生來就是狂信者。沒有力量的神。是不會有人崇拜的。
整個樓上,除了有傷者的慘叫聲之外。再沒有其它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是冷的,連那剛剛被林顧昔撲到的綠衣女孩也愣坐在地上的血泊中。林顧昔抱著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
在所有人的安靜之中。
張辰打開了通往陽臺上的門,走了出去,辛冬兒跟在他旁邊。外面的霧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變淡了。雪夜,天下卻有白色的月亮。
那黑色女人的聲音陰毒的像從千年冰封的海底發出來的,“你總算出來了。你總算出來了……”她站在巨大的如蛇一般的四足蟲的背上,在天空中回來穿去。
張辰看著她一言不發。
她的話聲,讓樓里的信徒們忽然明白到。這個外面的怪物重視的,其實是那個走到陽臺上的男子。所以。所有人都在透過窗戶看著他。
那男孩穿著很簡單的牛仔褲。他長相應該算是耐看的類型吧,在這個眾人骯臟不堪的時候,只他顯得很隨意。那臉上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似乎對于剛剛那漫天飛舞的白色飛蟲沒有任何的在意。
那黑衣女人如夢囈一般自言自語,“你要開始跑了……開始跑吧……你們沒有什么別的本事了……這次看看我追不追得上你……”她似乎越說越高興。
張辰卻一動不動。
那黑衣女人又說,“你們知道我追了你多久了嗎?”
張辰笑,然后說,“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之前那些家伙大戰的時候。你躲哪兒去了呢?”
那黑衣女人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我不如他們……”
張辰攤了一下雙手,笑說,“你如他們,就是不敢跟他們交手,對吧?”他想激怒這個女人。
那女人卻聲音陰冷的跳開了話題,“哼。你現在為什么不試試看逃走呢?為什么不試著逃走呢?就像上次一樣。”她倒記得自己想干的事。
張辰拿手摸了一下鼻子說,“我跟你不同。我沒有逃走的習慣哪。”
黑衣女人,“真有意思……真有意思……上一次你倒是逃了一個晚上,才逃跑出去的。這次倒有臉說。不想逃了。”
那巨大的蟲子在空中像蛇一樣的盤旋游動。那女人站在它的頭頂上似乎十分安穩,最后她說,“你逃也好。不逃也罷。這個城市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試著離開這里吧,我等著。”
張辰這時笑著兩手插在褲兜里說,“沒有,沒有。你想多了。其實,我這次是想跟你正面試一下實力的。真的。我最近實力上升了很多。”他最后的一句話說的很慢,是故意說的。
其實用辛冬兒的說法,對面的那個黑衣女人才是最近實力上升最大的角色。
“哈哈……”那女人站在怪物的背上,笑的瘋了一樣。接著,突然的有如風雪一般飛舞的白色匹練身張辰的方向飛過來。
因為距離遠。所以那奪命的白色蟲群,也一樣被房子里的人看到了。他們驚呼起來。因為從剛剛開始,這些東西幾乎就是要命的代名詞。它的每一次擊中人。不管打到哪兒幾乎都會把人直接折成兩半兒。連神子的手都被這種東西削斷了。
如此眾多的白色飛蟲,意味著一次死亡風暴。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驚呼,然后一齊趴低在了地上。而在陽臺上的那個年青男孩,此時手里不知道怎么拿出了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
那是從武俠世界里帶出來的“華山派”的長劍。
張辰此時的內力已經相當高,身體內的氣旋開始運轉。那飛舞的如雪一般的鏢群飛到時。張辰帶著微笑,手上的劍如閑庭信步一般刺出。
那原本如催命符一般的白色鏢群在遇到他的劍時,居然紛紛落下,就像某種殺蟲劑廣告里紛紛的蟲群。
這是個讓人目瞪口呆的一面,室內的活人們都在目瞪口呆的看著,似乎某些規則到了這個男生身上已經都失效了。他只是笑笑,一手輕松的揮動,則連一只白色蟲子都沒飛進來。
而那黑衣女子,發出的鏢群自然不是這一波,她尖叫了一聲,第二波飛鏢更多,如天上的暴雨,飛得也更快。
到哪如暴雨般的飛鏢近到張辰向前時,張辰笑著攤了一下手,然后手中的劍,突然如暴雨發刺出,“破箭式”雖然只有一招。但破盡天下所有飛鏢飛箭基本上沒有懸念。最要命的是,那張辰這數百劍幾乎是一瞬間刺出的。
所以后面的人會看到一個奇景。就是那如暴雨一般飛來的白色飛鏢在飛到張辰面前的一瞬間就突然全掉下來了。這是個讓人驚的把嘴張大的一幕。
其實并不光是把這些飛蟲打落下來。以張辰此時的功力,他已經能用“破箭式”將這些飛蟲中的一部分準確打回去。
所以他對面遠處的黑衣女子,開始左右的揮動著雙手。看不到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她人在天上舞的時候,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
她自己倒是得手忙腳亂的。
張辰攤開兩手笑說,“你看看,你還不如我呢。你這本事,要再多練練才行啊。”
“混蛋!!”那遠處的女人,尖叫著,“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你試試著逃走看看……”由那巨大的蛇型飛蟲帶著她飛走了。
后面的眾人面面相覷。張辰此時一手托著自己的長劍回到大廳里去。
那屋里盡是看著他目瞪口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