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終究沒有給繆斯做“西保一次”老鼠的機會,如果誰都能插隊的話,那勛章也沒有意義了,.
但他許諾,會在繆斯的檔案中特別注明,他投誠的時間是2564年11月7日,也就是西江保衛戰發生的那一天。
繆斯對“檔案”有些好奇,但他沒有問。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寶貴的機會,不能浪費在這等普通愚蠢的問題上。
他渾身激動的顫抖著,道:“城主,對于西江水寨的發展,我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
“不成熟”是他從學員“干部們”身上學來的,當他在城中游蕩的時候,聽到學員們匯報工作如此說——俞偉超是個講究說話方法的人,說不好話的人是做不好事的,這種定論對不對無需討論,干部任命卻是俞偉超說了算的。許多學員都不能適應這種純粹的官員式生活,最終他們是無法成為官員的,在哪里都是一樣。
但繆斯卻是個標準的官員,或者說是官僚。他抓住了此次機會,不僅描述了神廟下屬的各個城邦的發展優劣,還對比了西江城邦的未來走向。
“第一步,就是要攻下馬拉城。神廟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馬拉城原來也不是神廟騎士建立的,但它每5年能向神廟提供三萬兵源,20萬人左右的奴隸兵團,最重要的是數百萬財稅,這一點是附近幾個城邦都比不了的,所以神廟才對馬拉城的關注很多,第三重步兵營,原本就是要上戰場的……”
這是一條新情報,陳易聽的很認真,罷了道:“你去寫成報告的形式,詳細的描述一下馬拉城和神廟的問題,俞偉超,這些情報要注意收集。”
“是。”喝的迷迷糊糊的俞偉超有些不爽的望向繆斯。他是技術人員,如今剛剛嘗到權力的味道,卻遭遇到了挑戰,而且投誠者的挑戰,著實是不怎么高興。
繆斯卻昂著頭,看都不看俞偉超。在投誠前,他當然應該和西江城寨的二號人物打好關系,哪怕人家不喜歡他,可是投誠之后,要是一心一意的與二號人物打交道,那只會被三號四號五號欺負,畢竟出身不同,在斗爭的時候就硬不起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官方法,繆斯的方式就是押注,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做的很不錯,從普通騎士到爵士,那可是一個家族努力的目標,現在,他投注俞偉超會輸。
“一起參加晚宴吧。”陳易對繆斯發出邀請,然后率先重回廣場,引來一陣陣歡呼。
繆斯有些失望,他設想中的最佳出場方式,應當是在陳易的牽引介紹下,像是某個剛剛進入社交場的貴族女孩那樣,得到眾人一心一意的祝福——至少是表面上的一心一意的祝福。最好是能與陳易把臂言歡,以親密無間的姿態出現在西江城邦的每一個新貴面前。
新貴們都在飲酒!
繆斯在懷念貴族女孩。馬拉城最大的貴族就是大爵士席爾瓦了,可就算是席爾瓦家族,也沒有培養出真正的貴族女孩,那些粗枝大葉的女人們在成年禮之前,就常常出現在年輕漂亮的騎士家中,最重要的是,這些女人一點都不漂亮。
只有幾千年的傳承,不斷的迎娶貴族女孩,才能讓滿臉長毛的騎士貴族們,孕育出嫩白小臉的貴族女孩,南邊神廟的祭祀都以娶貴族女孩為榮,但到了大山里的馬拉城,傳統就受到了現實的打擊。繆斯自己也只見過兩次主祭的女兒,那應該算是貴族女孩了,只是不知道喜好男寵的主祭大人,是在什么情況下娶到了曾經的貴族女人。
廣場有音樂在唱。
一些平民被允許進入廣場,與土著士兵和學員干部同樂。
紅酒、白酒、啤酒,廣場上仿佛應有盡有,只要你有一樣東西——“西保一次”勛章。
每當繆斯從陪同人員手中接過那好喝的酒水的時候,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看向陪同人員胸前的漂亮勛章,那是榮譽,也是財富,現在是免費的酒水,天知道以后是什么。
“這叫什么?”
“白葡萄酒。”
“真好。”繆斯再次一飲而盡,低下頭的時候,竟看到席爾瓦大爵士。他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絲質袍子,在人群中笨拙的扭動著,繆斯想上去說兩句話,挪了一下步子卻沒有動。
太容易招人懷疑了!
“繆斯,再來一杯?”
陪同的土著直呼其名,讓曾經的騎士,如今的爵士繆斯略顯不高興,可是看看曾經的大爵士,他又覺得幸運。
酒水當然是從地球運來的。有了四名運村土著幫忙,陳易此次共送了100噸物資,是他平時運送物資的5倍,因而有了部分空間用來裝上非必需品,酒水也算是其中之一。
現在的西江水寨,水泥磚瓦硬木等建筑材料已經可以自產了,唯一需要大量供應的是油料和鋼鐵,由于有了運村的4人幫忙,陳易能夠運送的物資數量增加,各種生活物資也漸漸出現在了運輸列表中。當然,也是考慮到了宴會的需要,他才會運整車的酒水過來。
宴會仿佛始終處在之中,像是出口轉內銷的日本小電影。到處都有人在歡笑,在驚呼。平民們或者在自己家中歡飲自釀的水果酒,或者在熱鬧的街頭參與熱鬧。
城墻上方的觀察手,城墻下方暗堡內的重機槍手默默的守衛著這座新的城市,誰都不知道他們能走多遠,但未來卻隨著公路在延伸。
陳易悄然離開了城市,回到了熟悉的江寧。
凌晨的江寧很安靜,即使是城市中心的濱江區,也開始進入深深的睡夢中。偶爾有兩三個人經過,踢得易拉罐滿地響,同時傳來一陣陣酒醉的笑聲。
作為平民,這樣的世界是美好的。
作為權利者,這樣的世界是丑惡的。
作為年輕人,美好的世界讓他失去掌控權利的機會,丑惡的世界讓他們失去掌控生命的機會。
陳易緊了緊衣服,決定徒步回到學校。
勝利的馬拉城邦讓他覺得興奮,同時也感受到了壓力。如果說以前的馬拉城是可以隨意丟棄的閑子,那在投入了如此多的力量之后,他再也不能這樣說了。
江寧大學異常的安靜。
博湖有若習慣了囚禁生活的政治犯,在夜空下也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除了呼吸的脈搏,它不敢表達任何意見。
道路兩旁的參天大樹猶如寂寞難消的熟女,在漆黑的空間中,發出沙沙的樹葉摩擦聲,在摩擦最深入的時候,所有的大樹都會發出齊齊的壓抑的驚呼,然后丟下一點破損的葉片。
宿舍樓自然是按時停電的。但有一些房間仍然亮著燈,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無論大學生平日里如何的灑脫逍遙,在這樣的時候,依舊需要一點點真正的復習。
H樓群中亮起來的燈更多,研究生和博士生們也要考試,在人情社會中,大約只有硬硬的考試才能讓導師們有理由硬起來。
到了23樓,現在就只有陳易一個住戶了,鑒于劉歆瑜和金斗娜都住在此地,學校有意無意間直接忽略了這間宿舍,以免遭遇到管理上的尷尬。只要想想曾經在此流血又流淚的外國先生們就知道,陳同學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好欺負的角色。
平日里回來的時候,陳易都是用敲門的方式,身上連鑰匙都不帶。可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吵醒別人顯然不好。他想了一會,干脆拿出瓶1級詛咒墨水,畫著圈兒默念:打開2308的門鎖。
大門發出“喀嚓”一聲,竟然真的開了。
陳易暗自贊嘆著,這哪里是詛咒藥水,分明是萬能藥水。以后要是沒錢了,就帶上這瓶藥水,專偷貪官,做新世紀的羅賓漢。
房內自然是黑洞洞的,但沒走兩步,前方就傳來輕輕的呼吸聲。
陳易微微一笑,低聲道:“是我。”
“噓,嚇死人了。”金斗娜用甜的膩人的韓式中文說著,順手將粗大的格洛克21塞在了緊身短褲內.
45的口徑,將緊身褲繃起了很大一塊,并露出了里面純黑色的毛發。
陳易挑挑眉毛,斗技8級的眼神,一點微光就能看清楚房間內的每個細節。
正巧金斗娜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露出纖細的小腰和漂亮的肚臍,同時道:“回來的好晚,你的房間有點落灰了。”
陳易瞪大了眼睛,不自覺的道:“你的房間呢。”
韓國小美女笑了一下,又搖頭道:“好困的,今天晚上不行。”
“不行什么?”
“什么都不行。”
“那就什么都不行,但總要給我一塊地方睡覺吧。”陳易其實想說:我還沒有什么都行過呢。
金斗娜說不出讓陳易睡沙發的話,或者說,她更擔心劉歆瑜什么時候出來,將睡在沙發上的陳易給領養了。
左右衡量后,頭腦不是非常清楚的金斗娜牽過陳易的手,一面回房間,一面小聲道:“不要吵醒別人。”
陳易暗暗的笑了,他早就聽到了旁邊房間中劉歆瑜的呼吸聲。開門聲吵醒了金斗娜,劉歆瑜當然不會依舊沉睡,他們可是接受著相同的訓練。
“我們睡兩個被子,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好。”
“真的好困,乖乖睡覺。”
“是。”
“你不要把腿伸過來。”
“我知道。”
“你不要把手也伸過來。”
“嗯。”陳易用空閑的手指蘸著剛剛取出的詛咒墨水,畫著圈兒默念:“讓金斗娜的胸衣斷裂吧。”
“哦。”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