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城內,.
5米高的鋼筋混凝土城墻外,早就加蓋了一座傳統的10米城墻,足以抵抗輕步兵的沖擊,在城墻外的2公里內,借助崎嶇的地形,共布置了12個機槍暗堡,與臨河的北邊差不多,但數量略少。
以前東南西三面,由于城墻的緣故,根本就沒有設計暗堡,也是因為卡曼展現的實力令人吃驚,方才有了這些不易摧毀而視野較差的防御設計。若是按照熱兵器時代的規范,暗堡至少應該是散布在五公里甚至十公里內才好,但西大陸的先生們可沒有火炮,所以己方集中火力才更重要。
這些設想,極少數由陳易提出,多數卻是由俞偉超和史能仁完善的,有了上一次狙擊站的勝利,此次西江水寨眾人皆是自信滿滿。
運村、下運村、獵村、東下獵村、西下獵村、上石村和東西南北四個下石村是最早歸順的城邦,毫無選擇的加入到了戰爭準備當中。對于他們,陳易只需要遞出參戰的函件,他們就立即將村子里的壯勞力送了過來——也正是這種歸順的態度,才使得戰爭平凡的西大陸,有些村子能存活下來。畢竟比起默默承受剝削來講,主動的參與到某一方的勢力中,積極加入其中,至少能保證勝利后的生存。哪怕是在地球人眼中,這些村子的態度也讓他們挑不出毛病來。
甚至佘雷提出要組建新的純粹的土著槍兵隊。他所謂的槍兵,當然是熱兵器槍,但俞偉超只允許給兩個獵村一個小隊的建制,并立刻將之派往密林中執行襲擾任務。
不用說,此等小范圍的游擊戰非常危險,這讓佘雷和俞偉超拍了桌子,但沒有任何的結果。所有人對土著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戒心,除了佘雷的直性子之外,其他人都贊同先建立地球本身力量。
當然,不論水寨高層是如何作出決定的,西大陸的土著卻只會覺得他們親切而熱情,公正而嚴明……普通人看到的永遠是眼前的景象,而不愿去考慮深層次的問題。就像是上個世紀的中國農民是如此的支持無產階級革命,卻未曾想到自己將因此而成為永遠的無產階級。
除了歸順的村子之外,西江水寨內的其他人多是雇傭來的勞工,那些從老遠的地方過來的人,也沒法立刻離開,只能乖乖的呆在城內,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炮火聲。
秦大江將機關炮的速度調成了100發每分鐘,扣一下扳機松開,基本上就是一發炮彈,對于那些騎著戍獸的普通騎兵來說,威懾力已經夠大了,就算是有人不要命的沖上來,他一排子25mm炮彈射過去,龍獸都得打翻在地。
悍馬車也足夠堅固,普通的標槍和弓箭,都不能傷害到運動中的悍馬,唯一冒風險的就是秦大江,他雖然是在炮塔中,但那卻是半封閉的炮塔。
好在他們始終周游在敵人的大隊之外,要是遇到人多了,也是用炮彈轟開了事,加上水寨半徑4公里內,就有少數暗堡能夠幫忙,敵人想要用騎兵襲擊的念頭自然破產。
公路2公里內,自動步槍猶然有一槍沒一槍的響著,那是唯一活下來的樹哨,獵風,上獵村村長的兒子,能開3石弓,擁有體術8級的素質,只用了1個小時的時間,就能三連發打靶全紅心。
獵風也被安排在了靠近水寨的樹哨上,這在一定程度上救了他。公路附近是一片開闊地,凡是想靠近攻擊的騎士,不僅會得到獵風的招呼,而且有重機槍的幫忙,在水寨的城墻上,陳易等人可是一直關注著敵軍進程的。
當然,真正能保證他活下來的,還是獵風的實力,他像是生長在樹林上空的少年,背著自動步槍,也可以肆意的轉換陣地,許多時候,直開槍的那一刻,對方才能找準他的方位。
不過,與那些襲擾的獵人小隊一樣,他并不能阻止騎兵的突擊,只能殺傷他們。
就像是一切自視甚高的軍隊一樣,馬拉城的軍頭們只顧著向前沖擊,來不及也無法統計傷亡,他們順著原來的城邦道路一直向前,再踏上平坦的公路,妄圖在天黑前攻入城寨,結束神廟的質問。
重機槍響起“咔咔咔”的叫聲,像是催命的音樂。
沿公路兩側的3公里內的地堡重機槍和他們的射手早就撤了回來,并重新布置在了城墻的掩體后。它們現在組成的火網,卻是比以前還要恐怖的多。
一個輕步兵大隊和數十名騎兵成為了第一波火網的消耗品,接下來又是一隊20人的重騎兵,也只多沖出了三十米而已。
這是陳易不舍得用機關槍砸公路,否則傷亡尚要加倍。
盡管如此,軍頭們也不舍得用錢和時間燒出來的部屬如此消耗,不管后面的帥令,自顧自的停了下來。
馬拉人,實際上也不想承受損失。
尤其是神廟的監督祭祀,那更是想盡辦法要避免進攻,一會說要驅趕奴隸兵,一會又說打造攻城器械,但實際上卻是連城池都沒有靠近。
整整一個白天,他們的精力就用在了如何對付鐵甲車,以及如何消滅樹林中的小部隊上了。
繆斯等人直到天黑,才進了水寨外的馬拉城邦軍營,領軍的爵士和元老都沒有見到,僅有一名騎士扈從招呼了他們住的地方,卻是連個熱水都沒有。
一群人倒是覺得理所應當,只有繆斯睜著眼睛睡不著,前半夜還沒過,就翻了起來。
睡在他旁邊的米利庫也在想三想四的,聽見動靜,也翻身跟出了門。他做了快10年的騎士扈從,此時輕聲輕語的道:“大人。睡不著嗎?”
繆斯“嗯”了一聲,望著星空,好半天道:“我記得誰告訴我的,路福爵士,就是在晚上被襲擊的。”
哪里是誰告訴他的,其實就是繆斯買通軍營中的祭祀男童問的。路福莊園一片狼藉,但并沒有被滅口,回去的人當然要向馬拉城的元老會報告和哭訴。
米利庫聽的也是一顫,小聲道:“您擔心?”
“誰知道。”
說完,兩人就安靜了下來。
后半夜,繆斯終于站不住了,困乏的打著哈欠,準備去后面睡覺,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噠噠”聲突然響徹軍營。
來了!
繆斯眼睛忽的睜大,不顧重甲在身,嗖的就竄到了圍墻上方,向下張望。
槍聲仿佛來自四面八方。
騎士們仿佛無頭蒼蠅似的亂竄。繆斯就聽見匆匆跑過的一名輕騎兵,或者是沒來得及穿裝備的重騎兵在那里嘟囔著:堂堂正正之戰,怎能如此。
米利庫捂著嘴險些沒笑出來,道:“人家又不是城邦。”
繆斯卻回了一句:“已經不比城邦弱了。我們去營帳看看。”
他們住在馬拉城第三大軍頭席爾瓦大爵士的軍營中,隱約間可以看到前方的火光沖天,不會的功夫,那輛鐵甲車特有的沉重的“通通”的敲擊聲再次出現,不止過往的騎士,就是繆斯等人都覺得頭痛。
那炮火打在身上,甚至打在附近都能殺人,速度又快,防御又好,要不是神廟祭祀肯定的話,眾人甚至以為遇到了龍。
一隊輕步兵匆匆自繆斯身邊路過。
米利庫喊了一聲:“前面怎么樣了?”
“還好。”對方含混不清的回答。
“連輕步兵都調上去了。”繆斯舔著嘴唇,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失望。
若是征伐西江水寨失敗的話,他可有用武之地了。到時候元老會至少得給個爵士才能前去說將說將。
“又是一隊。”借著燃燒的火光,米利庫指了指前面,卻奇怪的道:“是從北面過來的,怎么不直接過去,現在補充東面有什么用。”
“也許有傷亡吧。”繆斯忐忑多于擔心,馬拉城此次派來了過萬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和騎士,算上奴隸兵和夫子兵,已然超過2萬,且不乏斗技級的高手,前方看起來火光沖天,混亂異常,但損失并不大,騎士們也不會像失心瘋的女人似的滿兵營亂竄。
米利庫是個性格綿軟的細心人,聽了繆斯的話就在那里數數,然后道:“這隊人只有18個,輕步兵一隊應該有25人吧,損失了這么多還上前線補充?”
軍頭們對士兵的戰損可是很看重的,此地距馬拉城不遠,陣亡7名士兵的話,早該送回去修整了。
繆斯無意識的抬頭又看了看,這一看卻讓他看出了門道:“噤聲,看他們身上的血。”
“怎么?”
“那些血是浸進去的,不是濺上去的。”繆斯總是上過戰場的騎士,此刻卻是渾身發冷,想叫又不敢。
他突然有些后悔告訴米利庫這些,眼神也不善起來。
“大人,我去把其他人叫起來吧。”米利庫忽然如此說,也不知是否察覺到了繆斯拔起的殺氣。
“去吧。”繆斯說完轉過身子,眼睛盯著大爵士的兵營。
一陣炒豆式的槍聲驚醒了繆斯,哪怕早有準備,他還是全身一片冰涼。
大爵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