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李昌寧臉色瞬變，怕什么來什么，他可不想館長知道自己等人設計他的事。雖然是件小事，武館也非政斧機關，可畢竟不那么光明正大。

佘雷就反應遲鈍了一些，等明白情況，臉上的變化卻大多了，心臟“砰砰”跳著。

陳易如今沒事都在身上裹著30厘米后的斗氣，哪里能聽不見佘雷的心率變化。

但他只是看著吳晶晶，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

林媛則奇怪的瞅著身邊的人，全然不知她已陷入了某個小計謀中……

在生意場中打過轉兒的吳晶晶敏銳的覺察出了一些問題，于是她抿嘴笑了笑，以不變應萬變。

陳易同樣笑了笑，看看佘雷和李昌寧，然后轉過臉來道：“每次陳氏武館收新學員的時候，我會給他們一些刺激。不過……你們應該沒有加入的興趣吧。”

“不能看看嗎？”

“不能。”

“也許你演示過后，我們都有加入武館的興趣了？米贊就是大馬武館的常客，而且出手大方。”

米贊昂著頭站了出來，他很少有機會被吳晶晶拎出來說指名道姓的介紹。

陳易依舊搖頭道：“我的武館不收費，而且拒絕贊助。”

“為什么？”

“資金擁有決定權，世界上沒有慈善和無償。”

米贊總算找到了話頭，磕磕巴巴的道：“怎么會沒有慈善和無償，我家里每年都會捐助錢給醫院和學校的，不求回報。”

“所以你們在醫院和學校，會有最優待遇。”陳易諷刺的瞄了他一眼。

“我們按照規定交錢。”

“但會得到最好的醫生和最好的教師。”陳易說著聳聳肩，道：“我們真的要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

吳晶晶“咯咯”笑了兩聲，道：“陳先生的武館，應該是不用社會資金的。”

她的姓格內向，雖然歷練的多了，但話說到這里，也就是極限了。

倒是她的助理，一個微胖的女孩子笑道：“陳先生是大陸最年輕的億萬富豪了，愿意把時間和精力用在武術上，一定是真的熱愛了……”

頗為婉轉的馬屁，經得起技術和時間的考驗。

林媛倒是對“億萬富豪”這個詞有點敏感，盡管知道也猜得到，可別人說出來卻讓她不自覺的想：有這么多錢，更應該幫助更多的人，而不是開武館……嗯，雖然開武館幫助了一些人……

米贊則嫉妒的哼了一聲，他沒有立刻沖上來是有原因的，身為大馬的紈绔子弟，每月零花錢5萬美元的二世祖，對于億萬富豪級別的人物是有些畏怯的，畢竟老爹的資產，也就是數億美元的程度。

吳晶晶向背后勾勾手指頭，立刻有人送來兩把弓弩，其中之一是復合弓，她稍稍調整后交給陳易。

這是一把短弓，與胳膊的長度相當，隆起的弓背的弧度甚大，而且涂了彩色的漆，非常漂亮。它的上下有兩個滑輪機構，用于在滿弓狀態下蓄力，從而讓持弓人以更少的力來維持滿弓狀態，從而有更多的精力用于瞄準。

現代的復合弓，雖然名字叫做復合弓，但實際上與中國傳統或歐洲傳統的復合弓有了極大的區別，光是滑輪的存在，放在古代儼然一尊神器——花個千把塊買支獵弓，它的省力機構，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省力比”至少該在60以上，換言之，如果用100磅的力量拉開弓箭，只要40磅的力量就能維持滿弓狀態。事實上，世界上拉力達到100磅的復合弓屈指可數，其省力比肯定在80朝上，換上大省力比的齒輪，90也不難。

陳易總算是開了三個月的武館，知道復合弓的拉力很少有超過40公斤的。看來這是吳晶晶留給自己的面子弓。

他用左手抓住復合弓，右手拉了拉弓弦，笑道：“好短的弓，要用蒙古拉弓法？”

“蒙古拉弓法比較好。”

歐洲人常用的地中海拉弓法，也就是好萊塢中古時代電影中常出現的三四只指頭瞄準的拉弓法，只適用于長弓。而現代復合弓，或者是中國古代歷史上常常出現的角弓、騎兵弓普遍很短，要拉滿弓的話，弓弦形成的銳角很小，因此雖然地中海拉弓法更輕松，瞄準也很方便，奈何條件所限，沒有那么多弓弦的位置放手，故而只能用大拇指拉弓的“蒙古拉弓法”。

“不錯的弓。”陳易卻將之遞回給了吳晶晶。

米贊笑道：“拉不開嗎？40公斤的確是多了些。”

由于拉距的關系，復合弓比長弓更難拉。在這些半職業化的弓箭選手眼中，能拉開100磅弓的基本屬于超人的范疇。

陳易呵呵一笑，道：“我不會蒙古拉弓法。”

“你不是蒙古人嗎？”米贊說這句話倒沒有惡意，中國人在人類學上屬于蒙古人種，中國人用的拉弓法也多為蒙古拉弓法，馬來西亞雖然身在東南亞，但上層馬來人畢竟是讀著歐洲的書本畢業的。

陳易聳聳肩，西大陸和圣奇奧王國都不用短弓。那些小而短的弓箭，要么是為了藏在樹上打獵用，要么是為了騎在馬上殺人用，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適合魔法大陸，因為他們有的是各種高大坐騎。像是格倫德勒圣騎士，當他坐在地龍上的時候，用的是長達4米的魔法長弓，不僅本身的威力巨大，而且能夠鑲刻眾多的魔法紋章，從而與魔網鏈。

吳晶晶是華人，不得不攔在陳易面前，道：“米贊沒有惡意，我們只是聽你的學員說，你能夠拉開幾百磅的弓，感到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本來只是想要見識一下，又不想陳易因此丟了面子，所以先給了他一個70磅的復合弓——如果能拉開一個弓，就算下一個拉不開，也不至于太尷尬。在她想來，陳氏武館的學員都能拉開100磅的弓，沒理由陳易拉不開70磅。

然而，陳易連蒙古拉弓法都不會，顯然是基礎不足。

陳易笑而不語。

在古代，三斗五斗的小弓的確長見，尤其是在守城戰中，城墻高度產生的重力勢能，自然而然的增加了弓箭的動力勢能。五斗弓產生斗的力量很正常，而后者已是軍中健卒的水準。至于武館學員們開始學習的一石弓，兩石弓，放在千年前，等于是小校、裨將的升官憑證。

然而，魔法王國用數百萬年的積累，發展而來的力量，早已不是地球人所能理解和掌控的。斗技9級的正騎士，差不多就達到了極限，舉起四五百公斤的武器不在話下，瞬間拉開300公斤的強弓也是不難——這也是武館中所擁有的最大威力的長弓，足有6石，來自西大陸的上獵村。

而在中國的野史里，每隔一兩百年，偶爾出現個能拉十石弓（900多公斤）的神將，似乎也沒有人反對。

陳易是陳仲國孫子，他不怕有人因為自己力氣大來找麻煩。可他也沒興趣表演。

在米贊搶先說話前，陳易看著佘雷問道：“我的哪個學員告訴你，我能拉開6石弓的？”

佘雷忽然有些擔心。

他想起了李昌寧的話。

李昌寧本人則更后悔，他知道館長的態度，卻還是幫了佘雷的忙，此刻的擔憂更厲害。也許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會慎重一些。誰知道呢。

只聽米贊笑嘻嘻的道：“你要是能拉開這只弩，我就告訴你。”

弩和弓的拉力是截然不同的，100磅（45公斤）的復合弓在現代幾乎絕跡，但130公斤的弩，280公斤的強弩卻經常出現。正是因為后者的強悍姓能，因此在中國，弓箭允許個人持有，而弩箭卻不行。

米贊拿給陳易的就是一只240公斤的腰張弩，是用雙腳踩住，以腰力開合的。經過簡單訓練的成年男子，腰力在400公斤以上，因此打開它是非常容易的。

李昌寧開著這個長達一米的大家伙，有意岔開道：“好大的弩，你們怎么帶過關的？”

“現買的，我家族在中國有些生意。”米贊的表情得意。

陳易“哦”了一聲，看看四周的運動員，笑笑道：“其實你們要是愿意來武館學習，我還是歡迎的，陳氏武館不僅是江寧的，中國的，還是世界的。不過，想從武館中學到東西，學員們也要承擔更大的責任……”

他停了一下，讓體育館內的工作人員翻譯給運動員們聽。

等該翻的翻完了，他又繼續道：“這種責任，不僅是普遍意義上的道德責任，而且要履行更嚴格的中國式武館的傳統……對于不遵守的學員，他們以后才會知道，失去了什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手壓住腰張弩的前部，右手慢慢回拉，竟是如開弓似的，將240公斤的腰張弩給拉了開來。

這比拉240公斤的弓可要難多了。

一群人的舌頭險些嚇掉了，他們拿了弩機出來，多半是準備看熱鬧的，哪想到會有人真的用手來開了。

“你是大象嗎？”米贊傻乎乎的問。

只有林媛不明所以，像看完了演出似的在那里拍手。

運動員們茫茫然的跟著拍手，覺得自己一生的世界觀都被擊碎了。

但也有人很快醒悟過來，問道：“加入陳氏武館要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