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有大大小小三百多座斗牛場，拉斯文塔斯斗牛場是其中最大的。
西班牙人懶散拖沓，就連約會遲到半小時一小時都是正常現象，但唯獨斗牛比賽不會遲到更不會缺席。
孫昊帶著約瑟夫到斗牛場的時候，能夠容納2.5萬人的斗牛場已經人山人海。
他們好不容易才擠進去。
而且剛坐下沒多久，斗牛比賽就開始了。
兩個前導著十六世紀裝束，騎著馬首先登場。
他們徑直來到主席就座的看臺，請求他賜給牛欄的鑰匙。
樂隊奏起嘹亮的斗牛士進行曲，三位斗牛士各自率一班人馬分三列同時上場。
綢制的斗牛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十分耀眼。
這些準備階段充滿了中世紀風格。
號角吹響，牛欄大門敞開，公牛飛奔而出，斗牛表演開始。
一開始，只是斗牛士的三個助手負責引逗公牛，消耗它最初的銳氣。
但是等到騎馬帶甲的長矛手出場，用長矛刺扎公牛背頸部，刺破其血管放血的時候。
孫昊感覺自己的手臂一下被抓緊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約瑟夫的表情已經呆住了。
他或許沒想到所謂的斗牛，竟然這么血腥。
長矛手之后是花鏢手。
他上場之后引逗公牛向自己發起沖擊，趁機將花鏢刺入公牛的背頸部。
沒一會兒，公牛的背頸上已經插滿了花鏢，血染了鏢頭，像是盛開的玫瑰。
這時候孫昊已經看到約瑟夫左顧右盼想要離開了。
只是現場坐的嚴嚴實實，別說走，挪個位置都很困難。
長矛手完成他的使命之后，最后手持利劍和紅布的斗牛士上場，開始表演一些顯示功力的引逗和閃躲動作。
現場觀眾的情緒被點燃，開始使勁的歡呼和吹口哨。
等到表演結束，斗牛士彎頭利劍瞄準牛的頸部，引逗公牛向其沖來，自己也迎面沖上去把劍刺向牛的心臟。
“啊！”
孫昊聽到一陣叫聲，約瑟夫已經把頭埋在自己手臂里了。
他轉過身幫她擋住視線。
他之前還好奇約瑟夫怎么會對斗牛這種東西感興趣，看來她多半是被忽悠了。
公牛最終被刺殺，現場的觀眾全都起立歡呼鼓掌。
場上的斗牛士也迎接著來自觀眾的熱情。
西班牙人說，只有在拉斯文塔斯斗牛場勝利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斗牛士。
他們現在就見證了一個新斗牛士的誕生。
不過趁著這時候，孫昊已經帶著約瑟夫離開斗牛場了。
等出了斗牛場，孫昊發現約瑟夫臉色微微發白，還緊抓著他的手不肯放。
她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
“要不，晚上我帶你去皇馬看足球比賽吧，今晚有國家德比。”
孫昊開口提議道。
皇馬是馬德里最豪門的俱樂部，皇馬籃球隊和足球隊同屬其中。
兩支球隊平時沒什么交集，但私下會有一些球票交流。
畢竟如果你是踢足球的，家人看足球比賽會看厭，偶爾換換口味看看籃球也是不錯的選擇。
孫昊在的是皇馬青年隊，這種票不多，但也會派發到一些，只不過位置不太好而已。
約瑟夫聽到之后點點頭。
她現在就像個正在打電話的人，腦子沒有太多的思考能力，你遞給她什么東西她都會接。
等坐出租車了有一陣，約瑟夫才慢慢緩過來。
她也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孫昊的手。
那里已經被他抓的殷紅一片。
“不好意思。”
她性格是比較放得開那種人，但是剛才的斗牛表演真的嚇到她了。
都怪機場那個導游塞給她的旅游手札，說斗牛場是西班牙不去就絕對后悔的旅游景點。
早知道是這樣的斗牛比賽，她打死也不去。
不過知道晚上要去看足球比賽，她的情緒又一點點恢復起來。
在伯納烏球場周邊吃了晚飯，他們接著就去球場了。
和孫昊青年隊所在的那個破舊球館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碩大的球館讓人心生豪邁。
這種感覺，孫昊也只有上輩子看NCAA決賽的時候才體驗過。
甚至NCAA決賽征用的橄欖球館，一場比賽最多也只能容納六七萬人，和眼前的伯納烏球場也還有差距。
這座球館巔峰時期能夠容納足足12萬人同時觀賽。
雖說之后因為規則要求取消了站票，導致觀看人數銳減到8萬人，但場地還是這么大。
他們的位置很靠上，看球場真的只有幾個巴掌大小。
“看看我準備了什么。”
孫昊這時候從包里默默拿出兩個望遠鏡。
前面去吃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街邊有人賣望遠鏡。
等約瑟夫吃完飯去上洗手間的功夫，他趁機去買了兩個。
別問孫昊為什么那么細心，因為他以前看過足球球賽，而且被坑的一晚上光看小點點動。
約瑟夫沒想到孫昊竟然還準備了這個，臉上滿是驚喜。
皇馬隊上賽季發掘了“金童”勞爾，又從丹麥挖掘了天才球星大勞德魯普，事隔四年重捧西甲冠軍。
但是時隔一年，陣容沒怎么變，球隊戰績卻是一落千丈。
截止到目前，他們才排在西甲第十，毫無衛冕冠軍姿態。
這場和巴薩的國家德比顯得尤為重要。
如果他們能夠拿下這樣的焦點之戰，勢必士氣大增，反之則會真正落入深淵。
比賽快要開始，現場的人浪已經開始動起來。
孫昊和約瑟夫都沒經歷過，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跟著大部隊走的。
兩個人跟著玩了一陣之后，情緒已經完全被帶動起來了。
預熱結束之后，皇馬和巴薩的國家德比正式開打。
巴薩隊一開場就占據了上風。
皇馬隊進攻防守都盡顯散漫姿態，這賽季成績拉稀不無道理。
而且很快，皇馬隊就被巴薩攻破球門，中場的時候0比1落后于對手。
場邊球迷臉上滿是焦急。
如果國家德比都無法喚起這支球隊的斗志，那皇馬隊這賽季就真的完蛋了。
比賽進入到下半時，球迷開始齊聲為皇馬隊歡呼，孫昊和約瑟夫也加入其中。
有個成語叫做隨波逐流，在這么多人的氛圍中，個人的情緒根本就抗拒不了大的趨勢。
孫昊的手臂又一陣疼。
約瑟夫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抓上他的手了，而且抓的還是同一個地方。
雖然這次是因為興奮而不是害怕。
但是能不能換個地方……
球迷的歡呼終于起到了作用，皇馬隊這邊挺身而出的年輕的“金童”勞爾。
他在歡呼聲中接到隊友傳球，一記標志性的高角度射門打進，幫助皇馬隊扳平了比分！
這一幕徹底點燃了伯納烏球場，勞爾的名字響徹球館上空。
約瑟夫抓著孫昊的手臂又用了幾分力。
而且她還站起來往上拉了一把。
這個進球點燃了皇馬隊全隊士氣，之后的比賽他們在場面上反過來壓制住了巴塞隊。
在勞爾的帶領下，他們開始瘋狂沖擊巴塞隊的球門。
終于在傷停補時階段，勞爾上演了帽子戲法，一記世界波再度攻破巴薩隊的球門。
球進之后現場徹底陷入沸騰。
因為時間已經不夠，這個進球可以說穩穩鎖定勝局。
包括孫昊在內，球場內的所有人都開始起立歡呼。
不少人激動地擁抱身邊的人，然后大喊大叫宣泄著自己的情感。
孫昊前面有一隊情侶，更是激動地開始原地熱吻起來。
歐洲國度，果然開放。
正當孫昊感慨的時候，他突然被人猛拉了一把。
還沒等到反應，他感覺到自己被約瑟夫抓著狠狠親了一口。
約瑟夫親了他之后繼續大喊大叫，還示意他也一起。
這是嗨起來了。
孫昊機械式的跟著揮手，還沒回過神來。
他這是……初吻沒了？
瘋狂的慶祝持續了很久，一直到場上隊員全都退場了，球迷才開始陸續退場。
這一次輪到孫昊全場懵懵的和約瑟夫一起往下走。
他還在回味剛才被親的那一下。
有點甜，可是為什么會甜呢？約瑟夫也沒吃糖呀？
“勞爾！勞爾！”
他是被球迷的喊聲拉回現實的。
他這才發現約瑟夫帶著他不是離開球館，而是跑到球員通道那里來等退場的球員去了。
這會兒正好是勞爾過來。
勞爾笑著和球迷揮手打招呼，加上那張帥氣的臉蛋，妥妥的優質偶像。
約瑟夫想要往前面擠，但是人那么多她根本辦不到。
孫昊看到之后默默走到她前面，幫她打開了一條綠色通道。
系統苦練那么多年，力量不是白長的。
約瑟夫擠到最前排，和其他球迷一樣沖著勞爾揮手。
她倒不見得是真的喜歡足球，也談不上是勞爾的粉絲。
但旅游講的是體驗，這就是無與倫比的體驗。
孫昊在她身后就是一堵厚厚的強，把她擋住了所有擠向她的人。
就在這時，讓約瑟夫沒想到的是，勞爾竟然朝她走過來了！
孫昊也滿是疑惑，難道勞爾和他是同道中人？
孫昊是這么想的，包括約瑟夫也是這么想。
只不過事情接著的發展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的。
勞爾走過來之后不是找約瑟夫，而是徑直地看向孫昊。
“孫？籃球？”
“你認識我？”
孫昊怎么也沒想到勞爾會這么問。
他這么有名嗎？
“是是，我父母是你的忠實球迷，他們連著看了你三場比賽。”
“他們說，你的投籃實在太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