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國武士

第五百四十三章 信忠的喜惡

第六卷疾風怒濤第五百四十三章信忠的喜惡

安土城是以建立在目賀田山之上,此城原先是當地豪族目加田家的本城。

現在目賀田山已改名為安土山,位于安土山之上的城池七層天守閣之中,可以向西俯瞰整個琵琶湖的景色。

對于織田家而言,若說岐阜城是本家布武天下的起點,那么安土城將是織田家布武天下的中樞之點。

去年年末安土城已修筑完畢,現在織田家家督織田信忠在年初已已將本城,從岐阜城,遷至安土城。

織田信忠將安土城作為織田家布武天下的中樞,是因為其比岐阜城更靠近近畿,可利用琵琶湖水運,快速抵達近畿,這對于織田家掌控天下中樞有十分重要作用。

同時安土城,亦是可以遏制北陸道,防止日益作大的李曉飛驒越中團,向近畿進兵。

現在湖風乍起,織田信忠登上天守閣頂端,俯瞰這琵琶湖晚景。

夕陽之下,琵琶湖上掛著白帆的行船,在水面之上行駛。

在倒映紅霞的湖面上,那一片片白帆,猶如飛掠的白云。

琵琶湖之水運一向堪為日本繁華之最,從繩文時代的丸木舟,至現在的關船,在湖面之上往來。

如此近江八景之一矢橋歸帆,形容就是從草津,大津之間,絡繹不絕歸航的船帆。

草津,大津是琵琶湖之重要港町。靠近近畿。當年織田信長推卸足利義昭給他的管領,將軍之位,卻據有了草津,大津,以及界町這數個重要港口,從中這貿易之中收取了大量的錢財,終而組建了織田家強大的常備軍團。

現在草津,大津依舊把持在織田信忠之手,并且琵琶湖唯一出海口的淀川下游,即是日本最大的商業都市界町。

這三地化作一個三角形。中央就是日本水運商業最繁華之地,乃是織田家布武天下強有力的跳動心臟。

今年二十二歲的織田信忠,返身回到樓閣之中,將房門關閉。

二十二歲對于一名武士而言。已是不能算是一個新手,在戰國時代,早該經歷過不少戰事才是。

但是這個年齡對于一名家督而言,還是太年輕而顯得不夠。

信長折于李曉之手后,織田信忠繼承家督之位,整整三年。

長筱之戰,意味著織田家東進戰略的失敗,故而織田信忠將目標轉移向了西面,繼續父親天下布武的遺志。

在天下布武之戰中,織田四天王作為織田家的先驅。以及馬前卒,在各個戰線之上奮戰。

除了柴田勝家在北陸道受制于飛驒越中軍團之外,其他三大軍團,在戰線上皆取得了優勢。

其中不得不提及,就是織田家去年與毛利家的大會戰。

織田信忠,明智光秀率領軍團前往山陽道,支援豐臣秀吉的路上。

結果遭到別所長治,荒木村重先后反叛,這二人一個是毛利家寢反的,一個則是李曉為配合在丹后攻略。亦一起寢反。

這二人反叛,導致織田信忠不斷中止前往山陽道進兵,而與明智光秀的近畿軍團一同,返回原地平叛。

就在織田信忠平定這二人叛亂時,毛利輝元率領的毛利家主力軍團。已攻陷了上月城,殺死尼子勝久。山中幸盛,將尼子家復興的希望掐斷。

正當毛利家要乘勢東進時,卻傳來備前國大名宇喜多家不穩的消息。

這時宇喜多家大名宇喜多直家攻滅了美作國后藤勝基的勢力,準備毛利家叛變,投向織田家。

這時宇喜多直家反叛行徑尚未得到確認,但聞之消息,因為擔心側翼受到威脅,縱然毛利輝元想要直進,卻遭到手下各個豪族國人首領反對,終于不免作罷。

毛利家雖作為山陽山陰道霸主,但是領國內一元化實行不徹底,國人豪族獨立性高,實際上只是一個強有力的聯盟頭領罷了。

這或許為何是毛利元就說毛利家不可爭奪天下的原因。

當然作為家督毛利輝元,自然是想在祖父的功績上,更前進一步,所以他自己絕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于是國人豪族的堅決反對,毛利輝元只能停止了進攻播磨的攻勢,率大軍返回安蕓國,只留下吉川元春繼續在山陰道,攻略丹后,從而令織田家從這次叛亂緩過氣來。

雖然上月城失陷,但是西播磨還是掌握在織田家的手中,羽柴秀吉立即從前線,率兵返回幫助織田信忠平叛。

在經過數月的平叛之后,別所長治軍被擊潰,被羽柴秀吉的西國軍團包圍于三木城之中。

而荒木村重的本城有岡城亦被織田軍攻陷,其人單身逃落,而一族一百二十二人,盡數被織田軍以鐵炮,長刀所殺。

毛利家這次失敗的東進,不僅半途而廢,而且導致了織田家在近畿,播磨國的控制力,得到加強,而之前埋下兩個棋子報廢,大失成算。

織田信忠返回房間之后,側近上前稟報言道:“主公,明智,羽柴,瀧川三位大人,在門外求見。”

織田三位軍團級總大將,聯袂而來。

織田信忠聽聞之后,咳了一聲清清喉嚨,之后回到主位端坐,最后才言道:“請三位大人入內。”

不久之后,樓梯響起的噔噔的腳步聲。

近畿軍團總大將明智光秀,西國兼北近江軍團總大將羽柴秀吉,伊勢軍團總大將瀧川一益三人一齊而至。

三人之中,瀧川一益先敗于長筱,勢力一直未緩過氣來,又在支援德川一戰中,表現不利,織田信忠自難免對這樣懈怠的臣子,有幾分不滿的看法。

至于一直表現出色的明智光秀,羽柴秀吉,明智光秀氣宇軒昂,言談得宜,故而深得織田信忠的喜愛。

相較之下,出身低賤,又身材矮小的羽柴秀吉,織田信忠則有些不待見,這與信長在世時期,二人的用人風格,卻是有大大不同。

“德川叛變了!”

三人入內坐穩后,織田信忠即說出這樣一句。

在座之人,縱然事先皆聞之風聲,但是聽織田信忠這么一說,皆是低下了頭,特別是瀧川一益,更是壓低了腦袋,深深地伏了下去。

織田信忠不會如信長般,怒罵家臣,但是這眉毛一挑,語氣一重,已經代表了其很大的憤怒了。

瀧川一益將頭低下,強自言道:“主公,武田軍團由信繁親自主持,又有甲斐精兵三萬,臣下實在已經竭盡全力了。”

織田信忠本待只是訓斥瀧川一益一下,若是瀧川一益只是低頭認錯,也就過了,但是偏偏反駁,作為上位者最忌恨別人在此刻反駁他的言論,這對他尊嚴的侵犯。

織田信忠當下面色一沉,喝道:“瀧川一益,伱還不認錯嗎?若非伱支援不利,德川何以寢反武田,武田得德川之助后,這才放心大膽消滅上杉,這一切之原因都是歸結于伱,令本家在東面失去一個重要的盟友。”

“如此令本家腹地尾張陷入了危機,直接在武田軍兵鋒之下。”

織田信忠如此大喝,令瀧川一益十分下不了臺,他亦是信長在位時的老臣,這樣的難堪令他顏面大失。

在座之人,皆明白三河之失,在于這數年織田信忠將本家戰略方向轉向西進的原因,瀧川一益在長筱合戰之后,北伊勢軍團勢力未恢復,怎么可能抵擋武田信繁精銳的甲斐軍團。

這時一旁羽柴秀吉言道:“主公,瀧川大人是有過錯,但是亦有苦衷,請伱念在他為本家侍奉多年之上,請不要太過訓斥。”

織田信忠將眼一翻,但羽柴秀吉這話說得十分巧妙,并沒有直冒織田信忠的尊嚴。

故而織田信忠只是將鼻孔一哼,羽柴秀吉連忙給瀧川一益使了一個眼色。

瀧川一益面色漲紅大聲向織田信忠道歉之后,才將事情揭過。

夜晚,繁星低垂。

湖風清冷,瀧川一益雙手攏在袖子間,站在自己在安土城的屋敷前,看著月色。

待看見夜色之中,羽柴秀吉提著燈籠,緩緩向自己走來,瀧川一益上前一步,言道:“今日多謝,羽柴大人替我解圍了。”

頓了頓瀧川一益又言道:“只是主公,對我已深記恨,伱又何苦為我開脫,將自己連累。”

羽柴秀吉笑了笑,言道:“瀧川大人,這話是見外了,自右府殿故去之后,我亦一向不受主公看重,哪里戰局最累,最危機,即派我前去。既我們皆不受看重,眼下我在幫伱,亦是在幫我自己。”

瀧川一益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默然無語。

許久之后,瀧川一益才從口里吐出了一句,言道:“若是右府殿仍在位,伱我何止于今日。”

瀧川一益說著牽動心底情懷,確實眼中撒了幾點熱淚。

羽柴秀吉聽此亦是忍不住嗚嗚地哭了幾聲。

兩名織田家的大將,居然在月色,默默流淚。

羽柴秀吉重新言道:“眼下只有惟任日向,最受主公器重了,這次他通過朝廷的關系,讓天子親自出面,很可能要勸服本愿寺放棄世俗的權位,如此他可是為本家再立下了大功。”(。。)

贊助商廣告